作者:似颗玻璃心
但凌家这种,有事就大餐一顿的庆祝方式,虽然看着简单,但却十分温馨。也让牛岛若利不由自主地期待起了下一次。
凌凛还没开学,还能再浪几天。于是这些天,他都跟着牛岛若利去大学里玩,或者看他训练。
也不是他不想找其他朋友,可他们一个两个都已经开始训练了,相较之下,大学校门比较好近,他也就只能跟着牛岛若利了。
他还带上了自己的摄像机。
这当然是征求过教练同意的。
凌凛拍下训练过程,然后传给教练,方便他们复盘。而其中不重要的部分,比如基础训练等,凌凛就能剪辑一部分,发到网上。
于是,“热爱运动的运动废柴”这个账号,既成为牛岛若利的大粉之后,又有了成为他的站哥的趋势。
没看到在他的镜头下,牛岛若利比别人好看一百倍吗?要是没有爱,哪能拍的这么好?!
还有不少人猜测,能发出这么近距离的训练视频,博主肯定是牛岛若利的同学!
幸好牛岛若利的队友们和教练没有关注凌凛的大号,他的马甲还能再捂一阵子。
不过,兼职站哥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凌凛也到了每日定时上学的时候了。
他上学的第一天,就让牛岛若利见识到了,什么叫“冲锋式起床”。
七点半一到,凌凛的房间里准时传出动静,他迅速穿好衣服,然后到卫生间洗脸刷牙,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餐厅,快速解决提前放凉的早餐,然后拿起书包冲出家门。
整个过程用时十分钟。
这也是凌凛第一次没有正面跟牛岛若利打招呼,仅说了一句“我出门了”,就走了。
牛岛若利惊讶地一直保持着端着牛奶的姿势,直到凌凛出门。
对他这种提前规划好时间的人来说,这种急匆匆的状态永远不会出现在他身上,而他以前也没遇到过这个类型。现在亲眼见识了一番“像打仗一样的起床方式”,也算是开了眼了。
凌妈妈见牛岛若利被吓得愣住了,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说道:“小凛他就是这样,非要赖到最后一秒。我都告诉过他很多次了,吃饭太急对胃不好,他就是不听。”
牛岛若利终于放下了杯子,轻笑道:“但看着很活泼。”
凌妈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就是太活泼了。一早上叮叮当当的,狗都被他吵醒了。”
她话音刚落,凌爸爸出现在了厨房门口。他打着哈欠说道:“哈~咱儿子走了?”
牛岛若利:……
他心里默默抱歉道:叔叔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让他不得不联想到阿姨刚刚说的那句话。真的是对不起。
正式开学后,凌凛跟牛岛若利仅有的交流时间也就只有晚上了。他以帮迹部景吾准备学习资料为借口,拒绝了网球社的邀请,仍然找了一个轻松的“回家社”挂名,所以他四点之前就能到家。
而牛岛若利训练结束,至少要等到八点。
为了能跟他交流,凌凛也将晚饭时间往后推迟,这样两人一起吃饭,总能上几句。
幸好还有周末。这是牛岛若利为数不多的休息日,凌凛也尽量在这一天陪他在家,或者一起出门。
牛岛若利曾经说过,让他不用在意自己,可以跟朋友出去玩。
而凌凛却觉得,如果只留牛岛若利一人在家,是不是太孤单了?而且牛岛若利又不是在东京长大的,对这里应该没什么感情,所以他下意识地想要陪他。
凌凛完全忘记了,按照牛岛若利每年三四次来比赛或者集训的频率来说,他对东京一点儿都不陌生。而且他在东京的朋友众多,完全不会觉得孤独!
于是没有沟通过的俩人,就突然养成了一个习惯——周末必须陪着对方,在家也好,出门也好,反正要待在一起。
他们俩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这个习惯也持续了很多年,直到两人的关系变质,也没有更改。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五月。从这个月开始,各种全国大赛的预选赛就开始了,大学生联赛也是如此。还有,黑鹫旗杯,也是在五月举行,所以牛岛若利的训练时长再次被拉长。
这段时间,凌凛上学时,牛岛若利已经出门了,而晚上回来的时间也变成了九点。因为太晚了,牛岛若利也不让大家等他一起吃饭,可这样他们就真的说不上几句话了。
凌凛单手托腮看着正在加餐的牛岛若利,无奈地说:“你们的训练时间也太长了吧?就算你身体素质好,也不能这么练吧?”
牛岛若利喝了一口汤,说道:“其实没有你想的多。各个项目训练之间都有半小时到一小时的休息时间,中午也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晚上训练过后拉伸时间也很长,所以一点也不累。我们的教练非常专业,他还辅修了运动医学,对我们的身体比我们自己还重视。”
“这样啊……”凌凛听完后放心了不少。他又问道:“你们学校又没有宿舍,中午睡哪儿啊?”
牛岛若利解释道:“因为学校的排球馆也承办比赛,所以是按照标准体育馆的要求建的。里面有休息室,还有医务室,都有可以躺的地方。而且空调设备齐全,睡在里面也不会觉得冷。”
凌凛有些嫌弃地皱眉。听上去好像挺不错的,但那么多人睡一间房,肯定还是会有影响的。别的不说,只要有一个人打呼噜,那大家都别想睡了。
听到凌凛的担忧,牛岛若利笑了下,说道:“打呼噜的学长们,被我们赶到同一间休息室里了,让他们互相折磨去。”说完,他还冲凌凛眨了一下眼。
从没见到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凌凛一时间有些傻眼。
原来牛岛若利也会调侃人啊?!
第105章 调节很重要
别看牛岛若利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想参加黑鹫旗杯并取得好成绩,其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男排队伍中,只有上一年大学生联赛的四强队伍才有资格参赛。幸好去年的学长们够给力,成功打入大学生联赛四强,夺得了一个参赛席位。
而他们的对手,是前一赛季V1联赛前八强,以及V2联赛前四强。
大学生和职业选手的差距不用多言,一轮游的大学队伍比比皆是,能闯入高位圈就算是给大学生们争脸了。而目前为止,还没有大学生队伍获得过黑鹫旗杯的冠军。
所以牛岛若利的目标也没有定太高,能成为最后一个被淘汰的高校就可以了。
教练无语:“……这要求还不高呢?你怕是不知道,咱们学校进了几次黑鹫旗杯,基本上都是在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了,最远的一次也不过就坚持到了第二轮而已。”
牛岛若利:“八强,也还不错了,下一次争取成为四强。”
教练:……现在都流行队员给教练画饼了?他都不敢想的事,就被牛岛若利随口说了出来。
不过,黑鹫旗杯的参赛队伍也就只有十六支,牛岛若利画的饼其实不算大,教练内心也对此抱有期待。
可惜的是,哪怕鸡血打得再足,不到两个月的训练时间,并不能让牛岛若利彻底融入球队中,今年的黑鹫旗杯还是止步于第一轮。
对此,大家表示已经习惯了。他们来不及伤感,就迅速投入了大学生联赛的地区预选赛中。只有今年八月打入大学生联赛的四强,才有机会参加明年的黑鹫旗杯。时间紧迫,他们可不能因为一场大赛结束了而懈怠。
为了明年的参赛资格,他们仍需努力。
第一次面对成年的职业选手,牛岛若利并没有胆怯,虽然只是一轮游,但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一些职业选手,在场观赛的职业球队的经理们,心里也都有了一些想法。
而与牛岛若利同一届的选手们,有一些高中毕业后就进入了职业球队——比如及川彻,但并不是每一支队伍都有魄力让刚入队的新人上场,所以他们被压在了饮水机旁,成了替补。而那些同样选择进入大学的——比如木兔光太郎,他去的那所大学去年并没有获得黑鹫旗杯的参赛资格,所以没有上场。
于是在外界眼中,去年在青奥赛上获得亮眼成绩的选手们,在进入成年组后就集体失声了,仅有牛岛若利一个独苗苗闯了出来。
这种事情在体育圈并不罕见。未成年时是惊才绝艳的天才,跨入成年的那道坎,就泯灭于人群中了。
不过仅间隔几个月就断定其他选手的未来,显然是不准确的。以及川彻为代表的新生职业选手,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首发的位置,说不定某一天就突然上位了。
凌凛现场观看了黑鹫旗杯的比赛,有点担心他因此受到影响。不过赛后看到牛岛若利平静如初的表情,他就知道这点儿失利在牛岛若利心里算不上什么。
要想看到他比较大的情绪波动,可能比登天还难。
虽然牛岛若利不需要心理治疗,但凌凛还是增加了陪同他的时间,具体表现在,以前一放学就回家,现在反而绕路去大学里等他。
牛岛若利的队友对此表示不解:“你弟弟是怕你晚上回家太晚,半路被人拐走吗?”
牛岛若利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说道:“羡慕就直说,不用做这种没意义的猜想。”
队友嗤笑:“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又不是女生。有女生等才让人羡慕呢!”
牛岛若利说道:“可你连愿意等你的人都没有,还挑男女?”
队友们:……人艰不拆。
又是等到八点多的一天,两人趁着月色回家,牛岛若利突然开口道:“多谢你每天来陪我,我的情绪已经调整过来了。八点回去还是太晚了,你不用特地来等我了。”
凌凛听到第一句,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向前快走了几步,超过牛岛若利,然后转头看他,见他表情认真,才确定他说的是真的。
原来牛岛若利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话说,他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啊!真的不会发展成什么疾病吗?
片刻的沉默后,凌凛说道:“心情不好就要说出来,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呢?”他停下来,认真地看着牛岛若利,说道,“我可不会读心术,没办法每次都能察觉到你的情绪的。”像这一次完全就是巧合。
皎洁的月光下,少年的表情格外的认真,让牛岛若利不得不重视这一次对话。
他的成长环境,其实是古板且严肃的。从小在日式古建筑里长大,祖母和母亲都是女强人,也少有笑脸,对他的教育能用“严苛”来形容。他仅有的、能放松的时间,就是和父亲一起打排球的时候。可父亲是赘婿,面对祖母也会下意识地气弱,并不能改善他的学习环境。
照祖母的话说,他一个运动员,学习成绩本就不好,可不能影响到儿子。所以,其实在初中之前,牛岛若利的家人并不想让他走职业道路。
为了说服家人,他做了很多努力,首要的就是不能放弃学业,必须考上有名的公立大学。这一点,他已经做到了。
也就是去年他成功入选国家队,牛岛家才真正正视他所选择的未来。
在家庭环境的影响下,牛岛若利也养成了不将情绪放脸上的习惯,又因为有些话无处宣泄,他的心态反倒变得非常平和。反正说了也不会有太多改变,干脆别去想了。
没有走上压抑自己内心的道路,只能说他天生心大。
可即便是再心大的人,也会有情绪低落的时候。
以往这些情绪,他都是独自消化,可能过个几天就好了。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心情不好是可以说出来的。
那说出来之后呢?会有人开导他,帮他排解情绪吗?
凌凛的表情告诉他,他会这么做的。
牛岛若利沉默良久,然后上前一步,抬手揉了揉凌凛的脑袋,低声道:“我知道了。”
“哎呀呀!”说是揉,其实可以叫搓了。凌凛随着他手部的动作摇头晃脑,差点没站稳,一时间竟分不清牛岛是在感谢他,还是在借机欺负他。
他正要抗议的时候,牛岛若利已经松开了手,大步往前走了。
凌凛连忙小跑着跟上。
“你慢点。腿长了不起啊!”
“那确实挺了不起的。”
凌凛震惊地转头,不可置信道:“……你是谁?你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吗?”
牛岛若利:……
他抬手敲了凌凛额头一下,说道:“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
凌凛捂着额头嘟囔道:“反正不是能给人当捧哏的形象。”
从这一晚之后,凌凛跟牛岛若利之间的相处就更加随意了,两人说话也少了客套,吐槽的话也多了起来。他也终于知道牛岛若利为什么被称为“天然黑”了。
这不是“天然黑”,这就是懒得遮掩的真实。那小嘴,跟淬了毒似的,说什么都一针见血。
幸好他这习惯没用在凌凛身上,不然凌凛总有一天要被气吐血。
时间慢慢走过,牛岛若利他们队成功获得大学生联赛正赛的资格,时间一眨眼就到了暑假。
暑假,不管是哪个年级,即使到了大学,体育社都会组织集训。而凌凛因为不想一个人待家里种蘑菇,厚着脸皮作为编外人员,跟随牛岛若利他们队一起去参加集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