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目饮
这个组织……
还是讲人权的。
我拿关键物品笔,费佳拿他的手套试出来的时候,心情就很微妙了。
准确一点,它畏惧的是信息和网络,所有电子产品一个都没有放过。但是对同样能传达信息的笔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状态。
手表,手机,电脑,但凡带屏的,但凡是能传递信息的电子产品,就连费佳帽子上的音乐芯片都没放过。
讲人权的一点在于,在被套麻袋的人清醒后,他们就不会动手去搜寻别人身上的物品了。
我和费佳为了互相锁定,仗着病弱的身体直接撞晕对方,给了他们充足的时间,身上的东西都没有少,也没有多。
撕掉费佳的衣服找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不易察觉的东西。我用笔将他衣服碎片画成桥牌的时候,在上面多写了一堆东西,看守者也明显不感兴趣的样子。
他惊讶的是我们虎狼之词后,竟然是为了玩桥牌这件事,而不是我们用笔在交流这件事。
也没有将我们从被子里拖出来。
「态度和善到我们是太过活泼的新人一样。」
费佳摸了一把他的头发,上面没有毛茸茸的帽子触感了,他碰到的是自己的头发。「这个异能力者的世界还是早点消失吧。」
「没了帽子的仓鼠觉得自己不能当一只仓鼠了。所以立下了新世界的愿望。」
费佳这个哲学大佬懒得跟我这没读过几年书的人讨论理想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我不正经的时候会将话题直接拐向被和谐的深渊。
我们现在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上去是熬夜后累的不行,身体承受不住,所以白天终于安分了一点,选择了休息。
私底下的话,我们两个人的确是步入交流的正轨了。
前两天的拍手游戏并不是玩摩斯密码那一套,我们的看守者对这些常用的密码应该是精通的。不过我们真的这么玩,他也会很配合的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然后在他的工作记录上将原码和他翻译的内容一层层上报。
拍手游戏让这个看守者小哥被迫加班了,连带着他的同僚,因为拍手声听起来实在是像极了密码。
我们拍手的时候都觉得对方非常丧心病狂,基础的摩斯密码就算了,还叠了凯撒密码,拍着拍着,我们能想起来的加密方式都用到了。直到我们的手掌拍红了,这场以摩斯密码为底的,看起来加了不知道多少层密,实际上就是随便拍拍的拍手游戏就结束了。
我们拍手的时候是什么都没多想的,拍出来的声音特别像密码,都是他们想太多的错。
费佳尝试着翻译了一下,果然,我们两个什么都不想的时候,拍出来的声音都是骂对方傻逼的。
我也是分外忐忑:「他们不会多想吧。」
毕竟在拍手过程中,我们都短暂的想岔过,以为对方是真的想要交流的,结果拍了十几下后两个人都非常无语的发现,这么复杂的成一团球的加密方式——俗称是——随便拍。
随便拍出来的东西都是骂人的形状。
更要命的是,我们好像还真的能解出来,我和费佳的眼中缓缓升起了一个“傻逼”。
你拍一我拍一,谁想太多谁傻逼。
你拍二我拍二,谁解出来谁傻逼。
草。
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团成了球,我睡死了,费佳抓狂。陪他抓狂的还有值班小哥们。他们比费佳和我惨,费佳和我解题速度很快,他们……我刷牙的时候看见端水小哥的黑眼圈了。
罪过罪过。
他们要是真能解出来,那不就是更罪过了?我这么想着,吐出了嘴里的漱口水。
现在的话,我们的交流方式是不出声,在别人手心里写写画画,看上去没什么反派的逼格。不过也很正常,拍手打的挺疼,从身上画,多了衣服费佳说他感觉不到,少了一件衣服后,我刚在他胸口画一笔,就被费佳拉住了手,他瞳仁在颤动,声音里也压着颤,“痒。”
我满脸都是「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所以最后选定了手。
「这个组织叫啥来着?」
原谅我的孤陋寡闻,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个组织是干啥的,我没出过横滨,比不上我身边这个俄罗斯横滨两头跑的人。
「我以为你进来是因为你知道了。」
「真巧,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我露出纯良无害的微笑,「现在第三天了晚上,横滨军警的办事效率这么低的吗?或者,外面那个太宰治不是很给力?太菜了吧。」
费佳的手在我手心里停了一会,「信息封锁方面的异能力者?」
「我觉得不是。」
「理由。」
「一日三餐都是咖喱连辣椒都不放的组织看上去就没钱。请不起这种大佬。」
「……有道理。」
「所以,这个组织叫什么?」
我和费佳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们双方以为对方是在第五层,而自己在第三层,结果谁知道呢,我们真的是双双在第一层。
委屈难过,想撸仓鼠球。
被撸的仓鼠球.费佳:「你想让我秃,对吗?」
「什么都不知道的仓鼠还不如秃顶呢。」
「我以为你知道,我就来了。」
「明明是我先看到你的麻袋的。」
「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两个,看到对方的麻袋时,难道不是在这里吗?」
「我醒的比你早啊。」
「我出咖啡厅就被套进了麻袋。」
「我出去收集东西的时候被套进了麻袋。」
我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给对方一个评价:「垃圾!」
「太宰治比你强多了!」
「太宰治至少会人间失智,你毛都不会,只会气人!」
「我会被套麻袋,太宰治会吗,太宰治他不会!」
「垃圾,干嘛学我说话!」
……
因为同步率太高了,我们吵到最后,感觉手心里都被对方划出了火星子。
这什么人间疾苦。
不吵了。
让对方人道毁灭算了。
第46章
被我们不停拉出来diss对方的太宰治在哪里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和费佳互坑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我们是与其他麻袋隔绝的,大部分时间。
因为双人房的待遇所以也失去了与他人的沟通权,每次出去都只能看到和我们同样的受害者们,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麻木的神情。
这是第四天。
受害者们相比第一天的情绪激动,现在已经和缓了许多。具体表现为,他们已经适应了这种失去自由,却没有生命威胁的非法拘禁了。
甚至还试探着跟看守者提出了能不能换种口味,“咖喱吃的有些腻味了”。看守者只是看了他一眼,提出意见的人讪讪的缩了回去。
我们今天的中饭不是咖喱了,而是那个提出建议的人希望的白面包配牛奶。
我眼神死了:“仓鼠,你吃的下吗?”
费佳表示他毫无食欲。
相比于咖喱,这次的白面包味道寡淡就不用说了,牛奶的话简直是糟糕透顶,从颜色上就能看出来他掺了 多少水。
我们将白面包嚼了嚼咽下了肚子,牛奶就干脆没有喝。制作这些牛奶的人,是个奇才,他完美的在保留了牛奶的全部腥气的情况下,将白水做到了极致的难喝。
新的一天开局还行,午饭过后的情况就有点急转直下了。
因为午饭吃的很少,所以我和费佳饿的时候也很快,而且还是饿的非常雷同,我们两个在同一时间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我们互相嫌弃的看了对方一眼。
饿的滋味不是很好受,我和费佳安静的躺着,减少活动量,让自己身上的脂肪量撑住自己的身体的热量消耗,然后进入了半休眠状态。
“仓鼠,我现在喊医生加餐行不行?”
“你在做梦。”
我叹了口气,“嗯,我在做梦。”
情况在第二个试图让看守者改善一下伙食的人站出来的时候,恶化加剧了。
我和费佳脸色发青的看着面前健康营养的晚餐,彻底丧失了兴趣,并且对满眼的绿色表示拒绝。
养兔子至少也需要一点胡萝卜吧,这一堆看着就让人毫无食欲的不明物,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咽下去。
很显然的,我们是听着自己的肚子饿的声音入睡的。
接下来几天,情况都是如此。
试图拯救自己性命的受害者,和稳坐钓鱼台的看守者。原本是性命和诸多方面的交锋,但是现在变成了单纯的食物问题。
无论给出什么样的条件,他们都不为所动。看守者的眼神都没怎么变过。而饥饿步步紧逼,让受制于人的一方底牌尽出。
费佳和我大概是叠在一块的,一个是因为脚链,另外一个是,因为饿太久,费佳的热量平衡系统好像出了一点小问题。我要是不抱着他给他供暖,他估计会冻死在这个……夏天。
现在是夏天吗?
“现在是过了多久?”
从声音里都听得出费佳的虚弱无力,他是真的牺牲很大了。
我想了想,“不清楚啊。我一直在睡。”
我们又看了对方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