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瓜不离手
他的目光过于直白，以至于枭谷都有人皱眉看了过来。
赤苇京治也不例外，但所有的情绪在对上他的眼睛后都变成了了然与欣慰，随后化作了一抹斗志。
谁能想到呢，许久没有一起打球的朋友，再次相逢，就是决定出线资格的战场。
第151章
“半泽。”
就在半泽雅纪与赤苇京治对视的当头，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虽然，挑衅没错。”伊藤影无力地睁着那双绿色的猫眼，上眼皮随时都要掉下来，好像今天还没睡醒，和他指了指场边，“但我们，和枭谷，不在一个场。”
枭谷是隔壁B场来着，这是早就抽好的签，四个学校的应援也都早早按定好的区域坐好。
“我们对手，是中大附高。”
只有两个球场的胜者才会进行下一局的比赛，争夺冠军，当然，两个败者也会打上一场，争取主办地区的推荐名额，但没人愿意去当败者，大家甚至想都不会去想那个可能性。
啊，差点忘了。
“等会儿还会再打的嘛。”半泽雅纪这么说着，似乎有些给自己挽尊的意思，却没有得到伊藤影的否定。
井闼山会赢得这一场比赛是板上钉钉的事。
不仅如此，还会赢下下一场，一直赢下去。
追求胜利理所当然。
观众台旁，井闼山的渐变横幅上仍是稳健的字体，看上去平板至极，甚至有些古板，字形上完全不如其他学校的张扬，但与平时挂在体育馆的那面“努力”不同，如今上面写着的，是常胜。
简简单单，却十分嚣张。
许多学校会有两面旗帜，井闼山的就是“努力”与“常胜”，或许是平时在体育馆看多了“努力”，如今半泽雅纪居然觉得“常胜”有些陌生。
随着热身开始，他也停下了观望隔壁的行为，转而投入到热身训练中。
因为8月预交的名单上不会有变化，菊亭益木又在一周前完成了所有的IB考试，现在仍正常参赛，所以在决定战上，半泽雅纪还是一名主攻手。
不过离春高也没多久了。
“常胜……这个感觉怎么这么熟悉。”留着波波头的红发少年双手撑着脸，瞪大眼睛试图看清斜方台侧的横幅，“这不是立海大经常念叨的吗，侑士我没记错的吧？”
常胜立海大什么的。
听到搭档向日岳人这么说，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镜，哼笑一声调侃道：“嗯哼，屠龙少年终成龙呢。”
“不过你居然能看清么？视力真好。”
井闼山的客座场位坐的太满，甚至不够他们学校自己学生坐的，以至于他们来了只能坐得偏了些，正好坐在转角处，好在赛场不大，下面的情况倒也看得清楚。
对此，冰帝网球部长迹部景吾曾发表过重要指示——他想过动用钞能力解决的，但那样一是很讨人嫌，他迹部是一个讲究风度和礼节的人，不会做丢脸的事；二是他们这种把看前队友比赛搞成团建活动的行为，根本没给半泽雅纪说。
还是低调些吧。
说实话，如果不是大阪还有些距离，最近四天宝又有校园活动，今天来的人只会更多。
“嗯……”看着手里的名单，芥川慈郎又来来回回看了两遍，试图认清自己没有看错，他犹疑地说，“这个意思没搞错的话，雅纪，好像是替补诶。”
“主攻手，就是那个扣球的吧？”
他对排球了解不深，如今只记得一些浅显的规则和打法，以前体育课上老师当然讲过排球的理论，但那时候他都在睡觉，醒来也是看看同学的笔记，背过考个理论成绩，上手实测轻轻松松过关，然后早就把那些无关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
毕竟体育看的主要还是实践成绩，运动神经发达的他擅长体育是没错啦，但规则太复杂的话他也懒得去研究。
“哦？”宍户亮说着，把那个名单拿了过来，“还真是啊，真逊呐。”
“哎呀~忘了慈郎的身高可能不太打排球了。”无敌的忍足侑士无意中也踩了个子更矮的搭档向日一脚，“你倒是没说错，不过在井闼山就一学期混到这份上也很厉害了。”
“不理解的话，你可以当作立海大去理解一下？”
不过，他记得雅纪以前打得是二传吧？怎么大和田又打回接应了？
立海大啊……
芥川慈郎用他昏昏欲睡的脑袋想了一下，瞬间清醒了。
“雅纪果然超厉害的！”
“哼，难得见你这么精神。”迹部一撩额前垂下的刘海，或许是最近太忙了，不知不觉间他的头发都长了许多，“厉不厉害等他打了再说吧。”
“不就是个比赛，还遮遮掩掩的。”说是这么说，迹部脸上的表情却不像生气或有意见，早就习惯他爱嘴硬的其他人也没管他，仍旧说说笑笑。
网球部在国三的几个人面临升学，这周还在补习，于是，超级捧他场的桦地也不在，不过他步入高中已经一个半学期了，迹部景吾也早就适应了这种情况。
不就是场比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排球和网球截然不同，打不好也没什么……嗯？
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迹部景吾皱起眉头，确认自己没看错那个和金色脑袋凑在一起的黑色脑袋。
那个有些卷毛的头……
忍足那家伙说浦野向太郎在排球部，可没说菊亭也在。
“嘛，饭桌上我也不好把所有人都仔细看一遍。”好像是看到了他的视线，忍足好笑地凑了过来，说得语气严肃，似乎很诚恳，但总有些憋不住笑的气音，“毕竟我也是偶然拜访，礼数尽到就不错了。”
“而且菊亭一向不喜欢应酬，可能那天都没在呢。”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忍足侑士就是单纯想看乐子。
如果知道菊亭益木在，迹部景吾八成不会正大光明来的。
“嗯……雅纪看起来和他的学长相处的很愉快呢。”忍足看着菊亭拍了拍半泽雅纪的肩膀，还给他示意了一个传球的动作，满意地评价着，“真让人放心，你说对吧，小景？”
“……”
“小景？”
“啊嗯，那当然是好事。”迹部换了个姿势，斜靠在座位上，屈肘支起侧额，他的旁边没有人，胳膊搭在椅背上也不影响别人。
即使是在排球馆，冰帝的帝王也要君临天下。
忍足满意地将视线移开，重新投向球场，此时运动员们在做着最后的拉伸，比赛即将开始。
虽然菊亭和雅纪在一起的麻烦程度，绝对是1+1＞3的，但这不是在井闼山排球部，没在他们网球部么。
*
中大附高的队伍非常团结。
不同于其他学校在排球上相互配合的团结，他们有着很明显的向心力——整个团队活动都围绕着队内的王牌展开，某种程度上，和宫城县的白鸟泽有着相似的战略。
“白鸟泽的拦网比他们好多了。”浦野向太郎擦了擦后颈的汗，毕竟白鸟泽是全国级的豪门强校，无论是指导还是学生质量，长年的底蕴不是中大附高几年就追得上的，“不过他们二传还不错。”
这是相当好的评价了，要知道半泽雅纪之前也就是被对方评价了个“勉勉强强”。
但是……
佐久早看了眼对面黑色的锅盖头，6号的二传个头不高，看着也不壮，怎么也不起眼。
中大附高的球服是深绿与浅绿的条纹，看起来像是某种价格不菲的水果，和井闼山的衣服倒有些异曲同工之妙，很难说到底是谁的球服更难看一分。
“深绿色显白。”饭纲沉痛地说，“荧光色反而显黑吧。”
“前辈本身就很白。”没被放在首发，正准备走向替补区的半泽雅纪路过时搭了一嘴，习惯性地安慰道，“本身白的人穿着会很显气色的。”
“咦？是吗！”
专业人士的话很有说服力，更别说半泽私下衣品确实很好，突然自信的饭纲掌挺了挺胸，让不远处的领队和教练一头雾水。
“怎么感觉饭纲突然心情好了不少？”
“不用管他，总之是好事。”
井闼山一向是内里踏实，在外嚣张的作风，但不管怎么说，中大附高也是个复兴的老牌强校，近三年不是四强也是八强，大有一路冲进全国大赛的势头，在这种决定出线生死的关头，教练组们还是多了份保守，将首发的一年级减少了。
半泽雅纪倒是没多大感觉，多大能力担多大责任，就算是替补也有上场的机会，在场下的时候多看看别人打球也是学习。
比起他这种平淡的心态，中大附高的一年级就不冷静多了。
留着寸头的11号主攻看起来就年龄小，位于一号位的他于线前进行着深呼吸，随着球被高高抛起，跃步起跳后——那颗球果然如半泽雅纪在看到他的击球姿势时预料的一样，打了个全垒打，径直跃向了观众席。
“啊啊啊！抱歉！”
“没事，下次加油。”安抚他的是1号，看着身上球服号码下面的标记，应该就是他们的王牌和队长。
那人个头还算不错，看起来和佐久早差不多，体型上会稍稍壮一些，但也就一点点，留着一头黑色短发，还梳着不明显的三七分，就是刘海短的有些像狗啃，好在不挡眼睛。
长相斯斯文文的，还带着运动眼镜，完全看不出是个身为团队核心的王牌主攻手。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随着中大附高发球失利，球权到了井闼山手上后，局势就像他们计划的一样，以优秀的发球手打头阵，尽可能在前期拿下许多分，加快赛程节奏，早早拿下比赛。
中大附高的进攻性很强，在他们王牌位于后场时是再好不过的得分点。
不过……看着对面1号流畅的走线，和二传打出配合完美的后场进攻时，半泽雅纪还是忍不住眼皮跳了跳。
很灵活，二次启动也很快。
比其他这个身高的人要好很多。
“他是叫，林佳木吧？”半泽雅纪有些不确定，他记得对方是个混血来着，林姓的发音和日本姓氏林的不太一样，是中文的读法。
“对。”一旁的古森小声说，似有感慨，“没想到现在还能这么厉害……”
“嗯？为什么这么说。”半泽雅纪一愣，“元也认识他吗？”
“嗯，初中时他在东京挺有名的。”对方比古森元也大了两岁，他初一时正是林佳木作为中大附中队长在球场最活跃的时候，“林是铃木前辈的前辈吧？他俩都是中大附中毕业的。”
虽然平时看上去一副真爱女爱豆的痴汉样子，铃木拓人在学习上却是实打实的尖子生，整个排球部二年级就属他学习最好，即使在年级不名列前茅，也在升学重点班处于中等水平。
运动社团里，像他这种从重点升学中学过来的基本没几个。
“中大附中的排球部说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也不为过，国一时还默默无闻，一直到他国三时带领队伍打入了全国大赛，就像热血少年漫里一样。”古森元也说着也感觉遗憾，他好像对此很是了解。
只是生活不会一直像漫画中那样演绎下去。
“不过全国大赛第一场，他受伤了，队伍直接淘汰，他也因次暂停了活动，本来JOC名单好像有他的。”
“具体是什么伤，说法有很多，最多的说是足骨骨裂，本来也不是个什么问题，但到高中他好像又受过几次伤，都是脚上。”
如果是足骨骨裂，比如第五跖骨这种伤病在体育界中还算普遍，许多运动明星都受过这类伤病，多是崴脚，或者是腓骨长短肌反复的牵扯，那样也会引起损伤。
骨裂要比骨折强点，轻的好好休养自愈就行了，重的可能需要手术。但像林佳木这种经常性出问题的，可能是到了重损伤的程度，又或是天生的体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