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癸一年
“谁要你杀人放火了?”千岛言看着对方义正言辞的过激反应困惑极了。
暂且不说他什么时候说要杀人防火,对方能够经营这么大的拍卖场难道这种事还做的少吗?这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你……你难道不是想让我去帮你对付‘死而复生’的费奥多尔重新夺回「死屋之鼠」?”这下轮到狄更斯困惑了,难道他猜错了?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千岛言更困惑了,如果问号能够具现化那他脑袋上一定都是问号。
狄更斯打着哈哈敷衍,“也是,也是……”
内心却更疑惑了,千岛言这反应不对劲啊。
正常来想,以费奥多尔眦睚必报的个性在他发现自己死后手下的人用自己组织的资产去养其他人,绝对会让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这个人换成自己搭档——千岛言,事情自然会变得复杂起来,狄更斯对费奥多尔并不是特别了解,几次接触都是冷漠的金钱交易,他听说过对方心狠手辣锱铢必较的作风,所以那个人即使是自己的搭档肯定也不会让对方轻易好过。
但「死屋之鼠」与寻常组织不同,唯一的强大战斗力只有千岛言一个人,费奥多尔肯定无法直接处死对方也不舍得赶走这唯一的战斗力,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压榨对方的力量顺带收回所有权利再从对方工资里把钱一一扣回来。
千岛言的个性能忍?那肯定不能啊!
所以想再干掉费奥多尔一次上位不是很正常的情况吗?
再加上他虽然不清楚昨晚「死屋之鼠」跟「钟塔侍从」做的是什么交易,但跟最近闹的沸沸扬扬的「胸针」肯定脱不了关系。
如果说「钟塔侍从」对「胸针」不感兴趣,狄更斯是绝对不相信的,那些个人高傲刻在骨子里,表面一副风轻云淡漠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十有八九血洗酒馆的就是他们的人,有哪个组织敢光明正大的在酒馆杀人?以为布层帷幕就能盖住一切?也就那些人才敢做这些事。
这样看来,「胸针」其实在费奥多尔手里又被费奥多尔拿去跟「钟塔侍从」交易这件事反而是可能性最大的,既然「胸针」不在费奥多尔手里了,那也就意味着对方没有复活的机会了,这不是千岛言下手的最好机会吗?
千岛言坐在狄更斯对面,盯着对方陷入沉吟的表情,完完整整的听完了对方心里所有推测。
他神色微妙。
所以说,对方到底是如何做到从出发点就错了又能诡异得出这么多情报的推测?
“如果我想杀他,我自己一个人就够了。”千岛言纯粹是疑惑般,不含任何嘲讽意味地反问,“还需要找你?”
“……哦,是我多虑了。”狄更斯嘴上这样说,眼神却毫不服输。
对方这是不知道金钱的力量,万一外面风声不好听,不就需要大量金钱请人去洗吗?
如果千岛言找他借钱,他就放高利润的贷款,让对方知道金钱的力量。
论财力在伦敦谁能比得过他?
重新回到话题,“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千岛言示意对方拿起礼盒看一下里面的东西。
狄更斯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伸出手拿过礼盒,打开在盒子的一瞬间,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锋利起来。
他‘啪’的一下盖紧盒子,里面清脆的碰撞声再次响起。
狄更斯谨慎地环顾了一圈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现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之后他松了口气。
近乎是咬牙切齿般低声说道:“你是真不怕死!”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千岛言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咖啡,身上的气息依旧懒洋洋的。
没错,他把房间里剩下的赝品胸针全部放到了盒子里。
原本他懒得管剩下的胸针,但经历了昨天晚上的事,总觉得有口气咽不下,既然没办法让对方人员损失惨重,那就给对方找点小麻烦好了。
这副样子倒是成功让狄更斯回想起对方疯狂又自我愉悦至上的本质,他推回了盒子,冷漠地拒绝,“这不可能。”
在知道「钟塔侍从」对「胸针」的态度之后,他就绝不会再拍卖任何复制的胸针,他是个生意人没错,但也要有命去做,在英国得罪「钟塔侍从」绝对不是个好选择。
“不用你拍卖,甚至分成我也可以不要。”千岛言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处,语气透着慵懒,“你只需要通过交易途径把胸针散播出去,什么身份都可以,哪怕是冒充其他组织进行交易,也没问题。”
他像是明白对方的顾虑,慢悠悠地添道:“「钟塔侍从」知道是谁干的,不用担心他们会想方设法找幕后黑手查到你身上。”
注视着狄更斯皱紧的眉头,他伸出手把桌面上的卡重新推回对方身前,“这些就当是报酬。”
这对千岛言而言可得不到任何利益,反而还亏损了许多。
狄更斯心中疑虑更深,“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千岛言脸颊搭在手背上,枕着手像是在思考缘由。
半晌,他嗓音缓缓,透着倦意,“你应该知道之前我被追杀的事,我跟「钟塔侍从」是有仇的,现在没办法杀上门所以只能退而求次找点麻烦,给仇家找麻烦还需要什么好处?”
如果这做法放在别人身上肯定会被骂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疯子,但放在千岛言就意外的合理,因为后者就是这种人。
狄更斯诡异的理解了对方的脑回路,没有拒绝对方再次推过来的礼盒,既然不会有风险,那傻子才会拒绝送到面前的金币。
只是……
如果对方真的这么厌恶「钟塔侍从」,那昨晚费奥多尔用「胸针」跟「钟塔侍从」做交易的行为岂不是在千岛言面前狂踩雷区?
对方这样做千岛言都没对费奥多尔下手?
不过千岛言会加入「死屋之鼠」这件事仔细想来也很奇怪,难道说是有什么把柄在费奥多尔手里所以不得不听命对方?没办法找费奥多尔麻烦所以气疯了只能忍气吞声找「钟塔侍从」的麻烦?
他忽然想起千岛言脖子上暧昧的痕迹,脑海里有什么关键线索突然被串联在一起。
说不准那个把柄就是千岛言的爱人!进一步猜测也许千岛言原本加入「死屋之鼠」是为了将费奥多尔取而代之,但没想到费奥多尔诡计多端,居然绑架了千岛言的爱人做威胁让对方给他乖乖做事!
能够让千岛言放弃一切的爱人他们之间肯定有浓厚的感情,八成还是青梅竹马!爱人落入费奥多尔手里后,两人从此天各一方,只有在前段时间费奥多尔还没复活的时候才短暂的相会了!
没想到向来以自我愉悦至上的千岛言也会有被别人拿捏的时候。
狄更斯忽然有些唏嘘,爱情果然是个叫人自甘堕落又该死的甜蜜毒药。
唏嘘归唏嘘,狄更斯仍旧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我同意了,但为什么你不自己做这件事?”
千岛言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没有多想,他现在已经有些困了,为了早点离开直接说了实话,“因为我没那么多时间,他让我过几天去俄罗斯找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说完千岛言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更奇怪了,硬要说……有点同情和怜悯?
狄更斯叹了口气,没有多问,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千岛言果然是被压榨劳动力了!
狄更斯答应的比想象中的轻易,千岛言本来以为对方会再追问些什么,不过这样也好,省了不少时间。
他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了。”
“嗯。”狄更斯眼神更沉重了,像是在看一代枭雄的陨落。
千岛言不理解,但他也不想去探究,他更想回去睡觉。
于是在欧洲情报网里,千岛言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不慎落入费奥多尔手里,从此不得不忍气吞声听命对方的信息不胫而走。
作者有话说:
千岛言:好像哪里不对,但又好像没有问题。
此刻远在俄罗斯的费奥多尔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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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第129章 又比如说您清醒后反悔想要逃跑
当指针与七天前千岛言许下愿望的时刻重合,一缕缕不可撼动的力量像是微风一般穿梭在空气中、时间中、空间中,悄无声息地穿过了一切,然后化为点点水滴融在其中,像是为什么的到来打下了锚点。
千岛言此刻昏昏欲睡,手支撑着脸颊,侧过头看向窗外划过的云层,以及下方缩小的城市。
他正在飞往俄罗斯的飞机上,伦敦的戏剧已经迎来谢幕,他总觉得如果现在不离开伦敦,回头世界融合完成,异能力彻底消失「钟塔侍从」手中「胸针」变成一块平平无奇的饰品时,那些人肯定会被气到发疯,特别是阿加莎。
他虽然不知道费奥多尔与对方做了什么交易,但看费奥多尔带回来的那厚厚一叠文件时,他大致能够猜到阿加莎付出了多少东西。
不得不说这不像费奥多尔,他拿的太多了 ,按照他对人心的精准把控,费奥多尔在知道异能力会消失「胸针」会失去原本意义时,他交易得到的东西应该会处于一个平衡的状态上,处于阿加莎不会因此迁怒的边界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狠狠咬下了一块肉,在巨大的损失面前,阿加莎会因此迁怒而怀疑费奥多尔早有预谋也说不准。
难道费奥多尔想要在世界融合结束后组建一个能够跟「钟塔侍从」直接宣战的强大火力组织?
千岛言漫不经心地想着,手指点了点脸颊。
可是这样时间完全来不及,除非对方打算不再靠近英国,否则一踏入英国境内肯定会被绞杀。
付出和回报不对等,费奥多尔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自己之前曾说过「钟塔侍从」杀了自己很多回吗?
千岛言手指停顿了一下,仿佛在为这个猜测感到疑惑,然而很快这份疑惑就被眼睛所触及到的景象所打散。
下方的世界,重叠了。
一座座城市,一栋栋相似的建筑,像是被拖拽出了重影一样,重影与现实有些区别又有些相同,似而非似的模样宛如太阳产生了幻日,散发着浓重的光污染,像是扭曲也像是圣洁。
在彻底重合的一瞬间。
犹如曼德拉效应的产生,这个世界一点点朝那个一个没有了特异能力的世界靠近同化,分不清哪边是真实哪边是虚假,较大的科技差异引起了部分敏感人们的怀疑,这份怀疑却又在大众的不容置疑下化为乌有,世界融合的和谐无比,像是小水潭落进了一滴水珠泛起轻微涟漪又切合的融入。
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悄然多出了对另一个世界的了解,连带着千岛言所乘坐的飞机都改变了形态朝着更加舒适高端的方向转变,原本冰冷单调的金属机舱拥有了拟态,周围封闭的舱室变成了游离的云彩,犹如坐在空中一般自然。
在变化完全发生的这一瞬间,千岛言明确感知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抽离消散。
耳边一直如影随形折磨着他的窃窃私语消失了,世界安静了下来。
一直让他困倦的负面影响也消失了,整个世界清明了起来。
如同世界焕然一新,脱离了沼泽。
但,千岛言仍旧记得一切。
他静静看着旁边一个人手中普通的触屏机变成了终端机,屏幕也从平面变成更加方便观看的立体,而原本操控触屏机的人丝毫不觉得这个变化很奇怪,他使用终端机就跟使用触碰机一样自然,仿佛使用了多年一样熟练,那人看了眼时间重新把终端机息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蒸汽眼罩靠在靠椅上休息。
很神奇,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天空赌场能被人习以为常的接受一样,现在这份变化也被所有人接受,没有任何异端会出现大喊世界不对劲,大家只会觉得异端果然是异端。
飞机划过天际,经历了几个小时的飞行后停在了圣彼得堡机场。
此刻俄罗斯正值冬季,寒风几乎能够刮掉人一层皮肉,像极了被附魔武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