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癸一年
我终于知道了她的身份,可是太迟了。
她……不,或者说是祂,祂根本不是女人,甚至不能算是人,也根本不是「夏娃」!而是被培养出的怪物!——‘人类最完美的杰作’他们如此称呼祂。
我早该想到……怎么可能会有任何一个人类长成这副模样,拥有这非人之美……
祂用花言巧语骗了我,骗我说出了我所发现的一切!
祂说我太着急了,祂说祂即将不再孤独。
是的,我确实太着急了,我没有深思熟虑去调查祂的一切,仅仅只是一时的冲动就对祂和盘托出。
我被戏耍了,想起过去的种种殷勤,一切都像是一个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我被绑在手术台上,周围是散发着寒光的手术刀,而那个人形怪物站在不远处期待地看着我,为什么期待?也许就像是在看案板上的鱼肉,等待着周围身穿白大褂的‘厨师’处理食材放上祂的餐桌。
我死死盯着不远处站着的那个人,我永远不会忘记祂的模样,不可否认祂的完美,我心脏仍旧在为那份窒息的超越一切之美而跳动,但同样,我也不会忘记他变成怪物时裂成五瓣的脸。
灯光在我眼前亮起,雪白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墙壁’,不,那根本不是什么墙壁,而是层层叠叠装在培养舱中的怪物!令人作呕的外表鼓动着跳动着,像是一颗颗心脏,冒出细小的白泡,也许它们也在渴望着我的肉,接管我的皮囊。
怪物的本体掩藏在人类皮囊之下。
祂是末日的源头,是人欲望的本源,是灾厄本身。
只是……如果现在的祂是怪物,那谁才是导致一切的幕后黑手?
在刀尖刺破皮肤的一瞬间,巨大的疼痛席卷一切。
我的意识陷入了短暂的黑暗,极细的崩断声响起,像是琴弦,也像是湖面泛起的涟漪,有什么在无声的升华,在进化,被同化。
幸运的是‘我’仍旧是‘我’。
‘我’如愿以偿成为了‘救世主’。」
是谁?这个问题清晰明了。
千岛言已经看完了整本书,主角没能意识到的细节在书中用上帝视角已经完美描绘了出来。
不可否认,在绝境中确实有能够让人快速成长的催促作用,但主角适应的太快了,所有的时机也掐的太好了,聪明的大脑有极大概率能会让他从大逃杀中活下来,但进入最后一轮选拔的都不会简单。
这本书从上帝视角来看最大的异常是主角本身,而主角也在开头说了自己的平凡,那么是否可以断定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异常’?
其中也提到过主角的大脑会成为支配身体的中枢,主角本能跑掉的,但他没跑,真的是因为爱情吗?
也许是因为那份贪欲和看见了完美的渴望,想要去了解更多,但又不能容忍自己迫切想变成怪物的想法,所以在心理活动中把一切都归咎于外界因素造化弄人,也就是说——把自己变成怪物的是主角自己,害主角的幕后黑手是人类都有的贪欲。
幕后黑手、末日的源头,来自于人类本身。
但是这样的话是毫无疑问的死局,这也是爱伦·坡在针对目标设计小说情节时惯用的写作手法,人都是不会怀疑自己的,更别提在进入书中后会变成第一视角。
这本书同时兼顾大逃杀末日题材和推理阴谋论,也就是说光是仅仅得到幕后黑手答案是没办法出来的,还要从那个怪物环伺的囚笼里逃出来。
通篇下来千岛言唯一能够看见能跟自己对的上一星半点儿的只有那个怪物,但比起自己被写成了末日boss,他更在意费奥多尔当初是怎么出来的?
留下会被改造成怪物磨灭意识,逃走会因为末日而饿死,这剧情怎么看都无法逃出生天。
作者有话说:
是二合一!
写出来的文中文只是为了让你们能够清楚大致内容啦,我不是坡,我写不出他的文笔!(发出菜鸡的声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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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番外十三 《饭团的求生之旅》
费奥多尔醒来尚未完全清晰的视野出现了一双剔透猩红的眼眸,在周围黄昏的朦胧晕染下,如同海上浮起的血月一般带着致命的危险与蛊惑。
不过此刻那双眼眸里盛满了新奇与疑惑,专注的模样像是在观察一个令他十分新鲜的未知物,配上周围光线昏暗不定的环境,却给人感觉下一秒会拿起手术刀来解刨一探究竟一样。
费奥多尔慢吞吞地眨了两下眼睛,睡前的记忆逐渐回笼,他身体已经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习以为常地下意识伸出手遮住对方越发危险的视线。
嗓音带着刚苏醒时的沙哑磁性,“早。”
“已经不早了。”
千岛言拿下对方的手,没有去计较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他看着对方从被子里起身穿站在床边戴衣物,扬了扬手中的书。
“我已经看完了哦。”
“嗯……?”
费奥多尔回头看向趴在床边单手支着下巴的青年,后者唇边笑意浅浅,全然没有负面情绪的存在,他目光随之落在对方手中扬起的书上。
“是本好书吗?”
“唔……算是吧?虽然看着有点压抑,但是题材有多样性,同时也贴合了书名,最后的反转也足够让我惊讶,不过相比之下……”
千岛言的话还没说完,却见费奥多尔眉头逐渐皱起,细看还有些困惑和不解。
“书名……是您要求的?”
天知道他刚进入书中世界时被人喊饭团的迷茫,他甚至以为这是个食物拟人世界,他取代的角色刚好就是饭团。
最后花费了点时间才弄清楚了原来他的名字是饭团,当时他还以为这是爱伦·坡起名独有的特殊风格,原来这是来自于千岛言的恶趣味?
这么一说,费奥多尔倒是想起果戈里曾经跟他说过千岛言吐槽他戴着帽子像个饭团这回事了。
“啊……”千岛言目光游移,转移话题重新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不过我对你是怎么从书中世界出来的这件事更好奇,毕竟怎么看都是死局的样子,逃出去也是末日。”
费奥多尔清楚对方想要转移话题的欲盖弥彰,他如对方所愿地反问,“千岛没有从书里看出什么吗?”
“你是指那个描述跟我相同发色瞳色的怪物?”
因为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千岛言也并不知道对方具体形象,他思考了一会儿,“如果是指这个,那我大概是不在意的,毕竟作为最大的boss怎么看都觉得很有时髦值。”
“……”
费奥多尔沉默了,不由得陷入某种自我怀疑,回忆起他一路艰难走到最后见到那个与千岛言拥有相同外貌的女人时的惊讶。
书中有限的文墨是难以彰显一个人具体形象的,唯有真正进入书中的人才能够直面感受到两者容貌的相似之处。
这也就导致最后,他毫无防备看见那张跟千岛言一模一样的脸裂成五瓣还在不断蠕动发声时所受到的精神冲击差点让他当场产生心理阴影。
也就是这一刻,他意识到了千岛言给写这本书的作者留下了怎样可怕的印象,以至于要让千岛言所关进书里的人也要体悟一番。
“唔……原来千岛没意识到啊……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由我告诉你吧,千岛。”费奥多尔眼眸中浮现出一层慈悲,像是在看迷途的羔羊。
他嗓音不紧不慢,犹如在祷告一般轻缓,“最后当然是把boss杀了才能出来,因为怪物拥有坚韧生命,所以炸了一次又一次,砍了一次又一次,再生的断肢近乎可以堆积成一座小山,到最后怪物连人形都难以维持,哀嚎着求饶着却仍旧被杀死了,多么可笑啊……号称完美的造物,却是最为低劣的末日源头,解决了它,末日当然也就结束,引起末日的源头是人类的贪婪实验,毁灭了它就毁灭了贪婪。”
他满意地注视着千岛言的表情逐渐变得呆滞,又从呆滞演化出难以置信,最后像是烧开的烧水壶一样爆发。
“怎么……怎么能这样!!”千岛言气愤地怒锤床板。
“你生气了?”费奥多尔微微睁大了眼睛,展露出一种无辜与茫然,故意问道:“你不是觉得作为最大的boss怎么看都觉得很有时髦值吗?”
“都被切成碎渣了还有什么时髦值啊!”千岛言看见对方无辜的表情更生气了,“我当初没有跟坡说书会用来做什么,但他通常都是用这个对付对手,因此他肯定是想着——逃不出去的都是废物活该被困一辈子,而能出去的人肯定会因为我在书中被妖魔化的形象而更加谨慎重视地对付我。”
“但是!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嗓音不自觉提高,强调道:“在后面这个可能性的前提下!如果我被敌人杀死了这么多次,最后甚至弱势求饶那也太丢人了!!”
千岛言被气的脑子嗡嗡的,甚至幻听到了爱伦·坡阴谋得逞的大笑,他倏地站起身,旋即在房间里开始翻找什么,“可恶!居然玩阴的!”
“千岛……你冷静一点……”
费奥多尔开始觉得自己似乎逗过头了,照这个架势千岛言简直能扛着轮船自己连夜游去横滨。
费奥多尔不出声还好,现在一出声,千岛言满腔愤怒就有了可以迁怒的对象。
“费佳!你也是!”
“什么……?”
费奥多尔顿住了,如同幽雾般神秘的紫眸里涌出大片迷茫和无辜,仿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被突然攻击。
“你是不是也看见了那个拥有我样貌的怪物临死挣扎的样子?”千岛言眼眸微微眯起,恨不得把这本书销毁,再把对方记忆清除。
后者茫然地睁大眼睛,困惑又无辜地辩解,“可是……难道不是千岛把我关进书里的吗?如果我不杀了它,我要怎么出来呢?”
“……”
好像也是。
千岛言的怒意突然平息,不甘心地绞尽脑汁找茬,“费佳你居然对我也下得去手,你果然……”
“那不是你。”费奥多尔无奈地叹息一声,“那只是书里没有灵魂的躯壳,被文字操纵的一出傀儡戏。”
他伸出手摸上刚刚气炸现在被强制中断怒意而有些迷茫的金发青年无暇俊美的脸,似喟叹般说道:“是独一无二的灵魂与独属于你的躯壳才组成了千岛,而我永远不会认错你,粗劣的仿制品在我眼中与他人无异。”
千岛言诡异的被安抚住了,他握住对方的手,却依旧不肯放弃,“可是……”
“千岛。”费奥多尔俯身亲吻了一下对方的眼睑,继续说道:“也许你该庆幸进去的只有我一个,不是吗?”
本来千岛言想说就是因为进去的是费奥多尔他才不高兴,但继而想到对方好像见过自己所有的样子,也有一周目的记忆,那或许对对方而言自己已经没有哪一面是对方没有见过的了。
不,不对。
千岛言又想到了新的未曾注意的地方,比如说他的脸就不会裂成五瓣。
如果还有自愈他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但是现在没有自愈了,那就是试试就逝世,而且他没有自毁的癖好。
千岛言神色中浮现出的一抹痛心疾首的惋惜,“你说得对。”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又突然露出惋惜模样的费奥多尔:“?”
“但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去找坡……”千岛言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对方握着自己手的力气逐渐变大了,像是在无声提醒些什么。
哦,他答应了对方不会打乱对方计划突然跑去横滨找爱伦·坡算账的来着。
费奥多尔微笑着询问:“嗯?我好像没能听清,可以麻烦您再说一遍吗?千岛?”
“唔……我只是开个玩笑,既然答应了费佳我就不会反悔的。”千岛言不着痕迹地松开握着对方的手,游移的目光很快重新汇聚在对方身上,退而求次,“我可以打个电话给坡吗?”
“当然,是找不到终端机了吗?”费奥多尔转身拉开了床头柜边的抽屉,很好说话地把终端机递给了对方,“昨晚掉到地上了,我捡起来顺手收在了抽屉里。”
千岛言接过终端机,一顿输入后气势汹汹打通了爱伦·坡的电话。
后者此刻似乎正好处于上午悠闲的阶段,“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