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癸一年
千岛言明白了什么,他唇边的笑容缓缓掺杂上了恶劣的意味,“我刚刚救的人是太宰治,还见到了武装侦探社的其他社员,关于七十亿……”
伴随着千岛言的声音落下,耳边语速极快的声音又再次出现了,眼前费奥多尔的目光带着无奈,他像是拿对方没有办法一样叹了口气。
千岛言耸耸肩,“走吧找个地方换衣服,顺带一提,我的钱包被水冲走了。”
……
阴暗无人的小巷中,千岛言逆着光注视着眼前褪下斗篷的男人,露出里面紫色领口带着盘扣的衬衫,费奥多尔转过身在旁边的箱子里翻找着什么,千岛言忽然出声。
“你的里面穿的是睡衣吗?”
费奥多尔闻言露出一个看似无辜的表情,虽然没有出声,但千岛言觉得对方好像在说,‘你觉得呢?’
老实说,这种习惯熬夜搞程序情报贩子反派代表人,在斗篷下面穿着睡衣似乎还是挺常见的,可能主要还是因为费奥多尔里面的那件衣服实在是太朴素了,不适合他这种喜欢花里胡哨的人。
“算了,太朴素了。”千岛言理直气壮,“我不喜欢太朴素的东西。”
费奥多尔已经习惯千岛言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他点了点头又合上了箱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对方衣服领口处血色的宝石上。
宝石在没有被光芒直射处依旧显得流光溢彩,里面仿佛盛满了鲜血在淳淳流动,这颗宝石在千岛言的打扮中显得十分突兀,但却不可否认它的美丽以及致命吸引力。
千岛言注意到了费奥多尔的视线,他将宝石轻而易举的从领口处摘下,费奥多尔才发现原来那是胸针,并不是波洛领带上的宝石。
千岛言指尖夹着那颗宝石,嘴角带着笑意,“这可是价值千亿的“鸽血红”,我费了好大劲才得到的,好看吧?”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的确。”
“说起来,我很早就想问了,你为什么染金发了?”他眉头微皱,似乎是不习惯对方灿烂亮眼的金色长发。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问我呢!”千岛言听了面色激动,“这个事情要从我当初在欧洲那边认识了一个金发男人说起,那时……”
眼看千岛言要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他奇妙旅行,费奥多尔果断总结,“所以你是觉得金发比黑发更华丽对吗?”
“不愧是我好搭档,我不说都明白~”千岛言夸赞一声。
费奥多尔唇边带着笑意,紫罗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当然了,毕竟我们最了解彼此。”
‘不,你太好懂了,追求华丽这一点从明明不是宝石领带却硬要夹个胸针当成宝石领带就能看出来了。’
千岛言唇边笑容微僵,面色幽怨,“我听见了,费佳。”
费奥多尔握拳抵在唇上掩饰般低咳了两声,“抱歉。”
“说正事吧,你喊我来横滨是为了什么?”
千岛言与对方擦身而过坐在了后面的破旧沙发上,手指将拿下来的胸针又带在领口处。
这番话看似是费奥多尔让千岛言回横滨,但事实上如果他不想回横滨,哪怕是自己说再多也没用,所以,千岛言顺应自己的意愿回横滨其实别有目的。
费奥多尔思绪转的飞快,一套又一套的推论从中诞生没过一秒就被推翻,新的线索思维在其中添加成为新的推论,千岛言耳边的声音几乎要变的抽象起来,面上有些不耐。
“不说那我就去池袋那边了,听说那边有无头骑士,我正好想去看看。”
耳边声音微顿,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传入耳畔。
血色的眼眸微闪,清楚倒映出对方逐渐靠近的俊美面庞,那双漂亮神秘的紫罗兰眼眸的皮肤下有常年熬夜而导致的黑眼圈,两人的气息逐渐重合,对方双手撑在自己身侧,呼吸打在敏感的颈脖处,被人近距离接触的感觉让千岛言心跳加速,瞳孔骤缩几乎要控制不住异能的发动,此刻低沉的嗓音恰到好处在耳廓边响起,处于一派窃窃私语中显得格外清晰,打散了千岛言的杀欲。
费奥多尔说完之后微微直起身体,视线中拥有着如同血液流动一般猩红色眼眸的青年唇角的笑容缓缓扩大,略有些沙哑的声线在空气中弥漫。
“真不愧是你啊……”
“多谢夸奖。”费奥多尔毫不谦虚的低笑一声。
指腹摩挲着光滑的宝石表面,忽然想起了什么,“费佳,我以前交给你保管的东西还在吗?”
费奥多尔颔首,理所当然道:“你交给我的东西我怎么会弄丢呢?”
“太好啦~”千岛言抖了抖袖子,从中掉落出一把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说是匕首其实更像是水果刀,银色的刀柄上镌刻着花纹,花纹繁丽的又像是艺术品,原本银白色的刀刃处带着常年沉淀未能清洗干净的暗红。
伸出手指捡起地上的水果刀随意插在沙发扶手上,“我都用腻这把刀了。”
费奥多尔视线落在沙发上露出来水果刀的刀柄上,“我记得这好像是……”
“没错~”千岛言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勾,一脸得意的说道:“是我当初从白苹果那里顺来的。”
“说起来为了要保持住这把水果刀的锋利和外表,我可花了不少精力,”突然又变得沮丧起来,“只可惜还是没了当初的感觉。”
“我深表遗憾。”费奥多尔看似感同身受的叹了口气。
‘华而不实的水果刀也难为他能够保存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说他当初突然跟涩泽君成为好朋友仅仅只是为了这一把水果刀?’
“费佳……我是那么糟糕的人吗?”千岛言看似幽怨指责对方的猜想,实则在心里暗自嘀咕,难道当初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费奥多尔静静的盯着他,好似无声的诉说着什么,顺利让千岛言回想起当初自己足以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屑操作。
比如当初在港口mafia的追捕下一时兴起把追兵引导费奥多尔的所在地,打的正在窃取情报的费奥多尔措手不及。
又比如当初在龙头战争时,拽着正在天台上吹风观察局势的费奥多尔来了个信仰之跃,在跃的过程中费奥多尔的本体被吹飞导致他找了两天的帽子。
又又比如在费奥多尔布局设陷阱时,自己忽然出现参合了进去,把两边都惊的开始无限套娃,等等……各种反人类思维的抽风操作。
回想完之后,千岛言不得不感叹,费奥多尔到现在还没给自己来一个「罪与罚」果然不愧是自己最好的挚友。
作者有话说:
唔,开文的时候忘记改视角了。
第4章 今天先吹一下彩虹屁
眼前坐在沙发中身穿白西装的青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反而望着自己的目光越发欣慰。
费奥多尔叹了口气,也没指望能够引起对方的反思,他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斗篷里拿出一把唐刀。
唐刀的刀鞘上面金纹勾边银纹点缀如同星月流云一般衬托中央的一颗血色圆形的物品,材质剔透晶莹类似玻璃珠,但奇怪是为什么一颗的玻璃珠能够放置在中央,显得有些突兀。
但这把刀的主人丝毫不觉得,千岛言发出一声赞叹,“真不愧是我耗费重金打造的刀鞘,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如此……”
后面的话湮灭在费奥多尔泛白的指尖上,目光顺着手上移,费奥多尔嘴角噙着笑意的阴沉表情映入眼帘,求生欲爆发,瞬间改口,“当然也少不了我挚友费佳的精心呵护,天呐,我真的太感动了,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友谊!感动的我泪洒横滨海岸上天与我感同身受当场降雨降了七天七夜直接淹没横滨我反应迅速直接划船拯救我的老搭档费佳一同在海上跳舞在半空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弹跳出一个托马斯回旋……”
费奥多尔听着前面的话感觉还可以到后面越来越不对劲,他将手中的唐刀拍进对方怀里,打断了千岛言越来越诡异的吹捧。
后者中断了发言,手握住刀柄伴随着‘噌’的一声利刃出鞘,这么多年过去刀刃依旧雪亮锋利。
“物归原主。”费奥多尔带着淡笑的看着千岛言手中宛如时光停驻的唐刀。
‘他终于想起这把刀的存在了,放在我这里这么久,难道我对于他就是个免费护理工吗?’
千岛言抚摸刀身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看向笑容温润的费奥多尔,似乎也开始觉得自己这样太过于敷衍,于是他真心实意说道:“谢谢你,我的好朋友。”
“不用谢,我的荣幸。”费奥多尔嘴角带着弧度,礼貌性回复。
‘请别再把什么东西塞在我这里了,每次换地方都要带一堆东西很费时间。’
千岛言装作没听见费奥多尔平静表情背后抱怨的心声,他从沙发上起身打算离开,“那我先走了,我还得找个地方换衣服。”
说着用嫌弃的目光看了一眼费奥多尔,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有时间还是要多晒晒太阳,我之前听见有人说你是吸血鬼一样的男人。”
费奥多尔握住对方的手从肩膀上拿下,像是科普,“吸血鬼一般都是金发赤瞳比较多。”
千岛言眼眸微眯,嘴角没了笑意的模样带给人极强的危险气场,下一秒嘴角咧开笑容露出小小的虎牙,打散凝固的氛围,“这样是不是会更像?”
“……”费奥多尔盯着对方半晌,无奈点头。
“说起来,我为了特意来见你一面可是穿了我精细挑选重金定制的礼服,只可惜……”说到这里千岛言脸色微沉,猩红的眼眸中十分不爽。
“没关系,”费奥多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近期会一直在横滨。”
千岛言这一下是真的没什么话要讲了,他几次张开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他只是想要客套一下,强调自己为了见面精细打扮十分重视,不是想要一直见费奥多尔,而且这个人虽然说近期一直在横滨,但是对于地址他丝毫没有透露,这是想要自己去还是不想?难道说怕自己又给他来一出反人类操作……?
千岛言打算先找一个服装店买几件衣服换下自己身上这身湿哒哒的衣服再说,他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一个看起来高档的服装店。
那家店的装潢低调奢华,整体色调灰银色。
他回横滨除了钱什么都没带,哦,还带上了当初在涩泽龙彦那里顺来的水果刀。
走近店门没多久,一名看起来十分老练的女导购立即挤开原本想走上前的年轻导购抢先走了过来,她脸上洋溢热情的笑容,“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很狼狈身上的衣物都湿透了,但是他身上穿的西装可是定制的高档货,绝对很有钱,得想办法多让他买一点,这样的话我这个月业绩肯定第一!’
千岛言目光浏览过挂着的服装,没看见特别中意的,他往更深处走去,导购见他没有回复自己也不失落,脸上笑容不变继续跟在对方后面,时不时为他介绍着衣服的款式。
千岛言目光落在人形模特穿着的一套白色的西服上,虽然没有他身上的精致,不过也勉强能穿。
“就那一套吧,”千岛言话音未落没一秒,耳边响起近乎贪婪的窃窃私语让他眉头微皱,“不用跟我说价格,直接刷卡就行。”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在对方手里,得幸亏入水时卡没有被水冲走,不然可能下一秒那些人都会得到自己回横滨的消息——‘惊,千岛言回横滨居然只是为了洗劫服装店。’
似乎察觉到什么,视线一瞬间注视到门外的某个地方。
这家店的对面是一个休闲的咖啡厅,咖啡厅外面摆放的木质桌椅零零散散坐着几个穿着正装的男人,他们用报纸挡住自己的面部,看上去是午后小憩在散漫地看报纸。
千岛言没能精准捕捉到视线的来源者,也懒得从耳边嘈杂宛如破旧收音机一样的声音里去分辨。
导购满面笑容拿着卡去前台刷,千岛言直接进试衣间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换了下来。
遗憾的是这个店里没有内裤,否则就能直接把所有湿透的衣物换下来了,比起挂空挡,他可坚持穿着。
名为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耳边语速一瞬间高涨,近乎变成鬼哭狼嚎群魔乱舞的尖啸。
如同宝石一般剔透的血红眼眸被隐藏在眼皮之下,他坐在试衣间的沙发上仰着头平复情绪。
镜子里的青年金色发丝根部已经有些泛黑告示着他染发的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原本喷洒在身上名贵的香水此刻混杂着河里特有的腥气,直冲鼻腔的味道让千岛言越发烦躁。
好烦。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自己也十分低调的回到横滨,依旧会吸引那些如影随形的窥视吗……
指尖触及放置在手边的唐刀,刀鞘冰凉的温度让他略微清醒。
从沙发上起身,拧开门把手,导购在门口恭候多时,她递上千岛言的卡,“请问先生您换下来的衣服需要我们为您包起来吗?”
千岛言指尖摩挲着唐刀凹凸不平的刀鞘,脑海里仍旧推测着咖啡厅那边坐着的人会是哪方势力,一时之间没有出声。
导购也不着急,她维持着动作耐心的等待千岛言的回答。
许久,千岛言回过神,“可以。”
“好的,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吗?”导购小姐笑容不变,将已经打包好的衣服袋子递了过去。
‘他该不会只想买这一件吧?明明人看上去不缺钱的样子,不多买几件用来更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