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梦三七
眉目锋利俊美的青年被放在医疗舱中，黑色的短发因为舱中流动的气体而无声浮散，双目紧闭，往日极大的压迫感无言消散些许，反而带上了些许从未拥有过的平静与安宁，像是静静地睡在里面。
半身赤裸在透明的液体里，小麦色的皮肤上分布着时大时小的伤疤，最引人注目的是胸膛上位于心脏处的痕迹。
能够出现在达米安身上的伤疤必定严重，就如同达米安手掌上的伤疤已经消失了，而这个长在心脏处——
布鲁斯隔着疗养舱凝视自己的便宜儿子片刻，沉思这道疤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达米安身上的。
达米安向来不喜欢别人在受伤的时候接近他，和布鲁斯搭档期间，布鲁斯会亲手为他上药，但在他的记忆里达米安身上并没有这个疤痕。
提姆成功担任罗宾之后，这项工作就放在了提姆身上。
如果达米安再有意瞒住的话，布鲁斯确实无法得知。
痕迹看起来应该有几年了，鉴于达米安体质特殊，或许这个时间可以再久一点。
黑发蓝眼的老男人站在整个医疗舱前思索，手掌放在玻璃上轻轻点着。
整个蝙蝠洞里只有布鲁斯和还在沉睡的达米安。
不知道什么时候，提姆端着马克杯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停顿一瞬，“达米安醒了？”
布鲁斯刚想回答没有，却猝不及防隔着玻璃和达米安对视，刚刚醒过来的达米安还有些疑惑，皱眉视线下移，看了一眼自己——没什么不妥，又抬眼看布鲁斯。
达米安：“？”
布鲁斯：“……”
“哇哦。”
提姆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指指点点，“你们有点暧昧了。”
老父亲的威严不容践踏。
他严肃地收回手掌，指了指达米安，“他胸前的伤，提姆。”
他目光放在这位向来听话的儿子身上，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情，“你知道？”
差点被呛住的提姆强迫自己冷静，转眼间眉目荡开十成十的疑惑，“什么伤？噢你说达米安身上的那个。”
他微微皱眉，“我并不清楚，我还以为你知道。”
两双相似的蓝眼睛对视，只是一个刚蓝，一个略微浅些。
片刻，布鲁斯才收回视线，看不出什么想法，好像是信了。
“好吧，看来我只能问问刚醒的这个了。”
布鲁斯转头，看向达米安，嗓音低沉，“或许你愿意告诉我？我的儿子。”
达米安：“……”
他为什么要醒过来？
父子俩隔着玻璃无声对峙。
钢蓝色眼睛与幽绿色眼瞳彼此凝视。
黑发蓝眼的少年看了一眼疗养舱，选择转移话题，“如果D没事了或许我们得把他从里面弄出来。”
进来的【迪克】刚好听到这里，有些疑惑，“为什么？我是说在疗养舱里他能休息的更好，不是吗？”
提姆喝了口水，解释，“因为他不喜欢这个。”
【迪克】随口接话，“有多不喜欢？”
“嘭——”
被他们说话声吵得不得安宁的达米安一脚踢开医疗舱，随手将湿漉漉的发丝撸上去，露出一双幽绿色的眼瞳，平静地说，“这么不喜欢。”
他厌恶在里面的感觉，一般情况下他也用不到这个。
【迪克】：“……”
眼疾手快按下按钮让便宜儿子没有一腿毁了人家医疗舱的布鲁斯无声松了口气。
黑发青年赤裸着上身站在所有人面前没有半分不自在，高大健壮的身躯冷冽的神色充斥着存在感，他环顾一周，随手从旁边的医疗用品里抽了条毛巾。
达米安接过擦拭着头发，医疗舱里的液体早就在褪去的时候带走皮肤上的湿意，但他仍旧有着很不舒服的感觉。
不经意摊开手掌，不出意料没在手心发现伤疤，当时蹂躏者的尖刺突破了战甲，只是并没有深入，以他的体质不会留下伤痕，这么想着，达米安抬头，“我以为我还用不上这个舱。”
布鲁斯沉声道：“你的情况很糟糕，提姆和乔纳森只能把你塞进这里。”
“达米安，我不希望这种情况还有下次，这个世界的大都会甚至还有辐射——你不能把自己的身体当成儿戏。”
“TT，”
身上粘腻的感觉令达米安有些烦躁，他轻啧一声，“我没事。”
说完他想去洗浴室将身上的东西都洗掉。
布鲁斯：“达米安。”
达米安：“我还活着，不是吗？”
布鲁斯：“当然，不然我在跟驼鹿队长说话？你还不如它，它起码知道安全，一直待在我的房间里。”
达米安：“……”
难道不是因为它长了腿也不会跑吗？
【迪克】疑惑，“什么驼鹿队长？”
提姆垂下眼：“闭嘴听就行了。”
布鲁斯凝视自己的便宜儿子，“达米安，听着，这并不是小事，你的身体有过这样的伤痕意味着你一度濒死，你从未跟我说过这些，我相信你，所以以为你一直处于安全的境地，在几年前，但你没有。”
达米安眼皮子一跳，提姆捏紧杯子，沉默无言。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不知名的角落与时间失去你。”
黑发蓝眼的男人深深看他一眼，说，
“——达米安，我是你父亲。”
“………”
达米安沉默。
布鲁斯最后看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是我自己，为了换取胜利。”
布鲁斯顿住。
达米安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说道，
“向你发誓，我不会再让自己落入那样的境地，也不会再那么做。”
布鲁斯转头，看向站在原地的长子。
黑发绿眼的青年长相不再像是小时候的稚嫩，反而随着岁月越发英俊成熟。
当初那个孩子，已经长成了真正可靠的大人。
达米安的长相从不肖似塔利亚，而是像他。
阿福说达米安的性格也像他。
但布鲁斯从不觉得自己这么气人。
沉默片刻，“你承诺？”
黑发绿眼青年抬眼，目光与他直视，“我承诺。”
黑发蓝眼的少年端着杯子，没有参与这场父子间的攻防战。
他知道达米安会做的选择，就如同之前他试图让这份理念动摇，换来得却是自己的节节败退。
事情暂时就这么翻篇，他们不可能在别人的地盘上更深入讨论这些。布鲁斯准备回到他们的世界再深入这件事——达米安一度濒死不是小事。
……
赤裸着半身的青年步伐从容地离开，去了蝙蝠洞的洗浴室。
【迪克】突然不知道自己下来干什么来了。
提姆刚准备也走。
【迪克】猛然想起来，他不着很痕迹地说，“你和达米安的关系很好？”
提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疑惑，“怎么？”
浅蓝色的眼瞳里清楚地倒映出黑发蓝眼的成年人身影。
看着和自己弟弟如出一辙、恍若单纯的眼睛，【迪克】觉得良心在隐隐作痛。
他怎么可以怀疑提姆？！
没准——
不，没有没准。
猛然想起战场那一幕的【迪克】清醒过来，他委婉地说，“我看到你和达米安在战场上——”
提姆恍然大悟，“我们在做交易。”
说到这个，我还没找史蒂芬妮和卡珊兑换奖励。”
提姆飞速从蝙蝠洞出去准备去找史蒂芬妮她们。
徒留【迪克】站在原地沉思。
——交易？
……
达米安洗完澡出来，接过【迪克】递过来的外套套上，“是交易。”
【迪克】斜倚着门，笑着问，“什么交易？”
达米安瞥他一眼，没说话。
他不觉得自己需要回答这个问题。
没得到答案，甚至神态侧面分析都得不到答案，【迪克】微微皱眉，说道，“你是布鲁斯最大的儿子。”
达米安嘲讽，“如果你的眼没瞎，那它应该告诉你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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