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但逆序 第275章

话音刚落，剩余人齐齐变了脸色。

“如果他真的进去了，”乔纳森说道，“到达我们宇宙他会很安全，正义联盟他们都在，但是另一个出口——”

他们完全没有办法知道另一边会是什么情况。

事不宜迟，没有人觉得【乔纳森】一个还在成长期的半氪星人会是绝对安全的——从这个毁灭日之城来看，这个宇宙对于氪星人绝对是暴击。

没有多余的交流，几个人再次进入通道，站在最前面的仍旧是黑红战甲的青年，他手握长剑瞬息之间冲入洞口，紧接着是其他人。

毁灭之城就此在身后消失，空间倒转，仿佛镜面一般踏入虚空，灿烂到仿佛要讲所有人眼睛刺瞎的高悬残阳，剩余辉光之下映照着无数被毁灭的只剩下几片的浮空岛屿。气势磅礴的海浪在脚下冲塌，发出宛如激昂的尖叫，黑色沉沉的深渊在所有海水的另一边散布，无形之中的电离子与雾气仍旧在蔓延，甚至已经将大半空间全部遮掩住，造成恍惚之下只剩下‘残阳’和‘岛屿’的错觉，深陷深渊的庞大怪物身旁卷起滔天巨浪。

——加坦杰厄的另一半躯体在这里。

重力造就的失控感一瞬间抵达顶峰，乔纳森拉着【露易丝】猛然向上，达米安同样没有犹豫，手腕翻转间抓住下落的提姆和【提姆】，轻而易举地将两个人拎住，瞬移调整点位，不断向上。

康纳还记得他们来这里的理由，大声喊，“【乔纳森】？”

早就等在这里并且把自己藏起来的【乔纳森】听到动静，迅速过来和他们会和，“嘿我在这里！”

万幸【乔纳森】没事。

【乔纳森】指着中央的浮空岛屿，说道，“那里能够落脚！”

乔纳森看到了，他抱着【露易丝】骤然加速。

“等等下面有什么东西追上来了。”

【提姆】俯视深渊之际，观察到什么东西从下方猛然跃出，仿佛一颗黑色的流星，正朝着他们过来。

几乎是瞬间，提姆就和蹂躏者对视上了。

提姆：“……”

他下意识扔出飞镖，但这对于蹂躏者只能说是无关痛痒。

下一秒无论是提姆还是【提姆】感觉到巨大的力道直接把他们扔上去！

黑发蓝眼的青年第一时间朝着跟上来的敌人飞出锋利的飞镖，他朝着上面说道，“康——”

康纳停下前行的方向，转身飞去接住提姆两人，“我听到了——”

一手一个冲向岛屿。

炙热的长剑拖曳着燃烧般的火色，达米安向着蹂躏者一剑劈下，被阻隔住动作的蹂躏者动作一滞。

黑红战甲的青年和他一起下坠，手中的长剑再度亮起，高科技感十足的甲片由此蜿蜒出森白的冷光。

“蠢货禁止通行。”

蹂躏者抬头看了一眼上方，声音嘶哑，“你总要为此付出代价。”

“面对蠢货，我更喜欢白嫖，你可以去告我歧视，”达米安冷笑道，长剑与拳头相撞，发出力道十足的震响，“如果你有地方去的话——不过地球上没有任何一个政府会为别的宇宙的人设立庭审。”

他尖锐道，“还是你的宇宙尚未沦为废墟——真令人惊讶。”

“不！！”

蹂躏者大吼，将瞬移的距离再次拉进，有力的拳头重重砸下，“你根本不知道那些虚伪的氪星人会做什么！”

“不管他们会做什么，”长剑将拳头再次挡住，动力装甲发挥巨力，火花飞溅，达米安手指拂过长剑，绯色再次显现，“那也是我们宇宙的事，就算要用氪石拆了他们——”

达米安扛住一拳，反身极快出剑，在蹂躏者用臂刺挡住的一瞬间，变掌为拳，奋力捶砸！动力装甲极致的动力迫使蹂躏者无法接手，达米安抽出长剑——

生生照亮整个无形空间的火焰印记仿佛能够猎杀所有的邪恶与黑暗，锋利的剑刃流转出宛如死亡般寒冷的气息，裹挟着极度的高温烈烈燃烧！

“——那也只会由我执刑。”

冲天的赤色恍然一场大火，从燃烧开始就从未止歇。

“嘭！！”

身形称得上庞大的怪物重重坠下，黑红战甲的青年立在空中，居高临下，全包式的头罩将他的神色尽数遮掩，只剩下科技般的冰冷。

乔纳森过来，看了一眼没什么动静的下方，不确定道，“或许我需要说声谢谢？”

毕竟达米安竟然没有在别人面前说他的坏话，也没将他交给蹂躏者——尽管他知道达米安不会这么做。

达米安平静地说，“你现在可以开始了。”

乔纳森：“……？”

“有没有搞错老兄，你刚刚还说要用氪石把我们剁了。”

达米安嗤笑一声，准备瞬移回去，乔纳森敏锐地听到细微的声响，也就在这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力直接让他倒飞出去！

下一刻达米安的警觉意识猛然令他侧闪，但速度晚了一步，有人按在他的肩膀，说道，“惊喜！！”

迎着来人夸张的笑容与仿若护目的金属尖刺，幽绿色的眼瞳微微一缩，他下意识抽出长剑——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的蹂躏者倒刺长起，全力一拳捶中黑红战甲的侧身，达米安的身形一滞，不受控制的向后倒飞，他想要令自己停下来，但蹂躏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音爆声再次传来，接连几拳！！

尖锐的疼痛直达脑海神经，背后直直撞塌了岛屿上荒芜的地界，锋利的长剑在地面划出极长的痕迹才堪堪停了下来。

提姆到他身边，想要将他扶起来，“你怎么样？”

“……没事。”

达米安咳嗽两声，他半跪在地，抬头看着已经踏上地界的蹂躏者和狂笑之蝠。

在地上撞出深坑的乔纳森从坑底爬起来，拦在康纳他们身前。

和身形有些高大的怪物相比，狂笑之蝠称得上身形单薄，但这无法掩盖他身上的仿佛就要溢出来的那股疯狂与恶意。

“我的好儿子，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带着夸张笑容的男人像是在歌剧院一样，语气夸张到任何人都无法忽视他的失望仿佛达米安真的是他的儿子，尽管他说话时填满了扭曲，“你忘记了爸爸，我的儿子，我可怜的达米安。”

从第一眼开始狂笑之蝠就已经明白了达米安履行了他当初的诺言——他彻彻底底的忘记了所有关键的记忆。

如此坚决，如此坚韧，坚强到——让人想要毁掉他的坚韧，摧毁他所有在乎的东西，看到他痛苦，看他由此堕落，看着他永远沉溺于麻木的仇恨之中。

“噢这是不对的，”狂笑之蝠自言自语，“你不该是这样的，达米安，我几乎想要怜悯你了，你还是没有抛弃你的家家酒的游戏吗哈哈哈哈哈哈！”

“你该用仇恨的眼神看待一切，我的儿子，你该得到痛苦，你永远无法解脱，”他循循善诱，带着亲昵的恶意，“就像以前一样。”

面对仇恨和痛苦，有人在地狱的烈火之上踩着钢丝前行，用理智形成坚冰包裹仇恨与痛苦，日复一日的将这些深埋心底，在漫长的时间中锤炼自己的意志，磨练自我，拷问内心，坚定地向着光明行走；有人踩着炙热的烈火煎熬，用漫长的痛苦与仇恨安抚内心，日复一日的驻守在痛苦中，从不离开，记忆成为火焰燃烧的薪柴，痛苦成为自我拷问的行刑者，漫天的大火随着时间的逝去没有消失，反而越发苦痛，就此沉沦。

——如果说布鲁斯们是前者，那么曾经的达米安是后者。

狂笑之蝠在曾经的青年眼里见过挣扎、痛苦、仇恨。

达米安不该是眼前这样。

【提姆】回头看向已经站起来的达米安。

黑红战甲的青年没有任何动摇，尽管他真的没听懂狂笑之蝠在说什么，“你总不会只是想说这些废话。”

狂笑之蝠笑得更大声，“哈哈哈哈看来你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好吧，我的儿子，看在你喊我那么久的父亲的份上——噢你不记得了，就像你忘记了我亲手杀掉你的父亲一样哈哈哈哈哈。”

“让我为你讲述一个故事，嘘，嘘，”他尖锐的手指放在嘴前，他像是已经看到了结局，笑容更加放肆，“你会明白的。”

“宇宙虚无宏大，除了主宇宙与已经被发现的52个宇宙之外，还有更多宇宙潜藏于未知的领域之中，它们有的被分割于黑暗，有的潜藏于多元，仔细听，我的儿子，这是背景。”

“故事的主人公发生于黑暗多元宇宙之中，让我想想，当时真是太乱了，时间也太久了——我记得当时死了太多的人，有谁呢？噢，他的兄弟，他的姐妹，他的祖父，噢阿福，我们总是很喜欢阿福，可惜他死了。”

狂笑之蝠说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话语突兀一变，“这并不重要，故事的主人公失去了太多太多，就像那些烂俗剧本一样，他想尽办法想要扭转一切——”

“——他成功了，他在将自己毁掉之前找到了这世界上最神秘的物质。”

说到这里狂笑之蝠的语气骤然高昂，“我说过这个宇宙充满着无数可能性，他得到了能够改变一切的东西——”

“——三副战甲，一枚种子。”

“嘘，嘘，”狂笑之蝠对着达米安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让我把这个故事讲完，我们需要有始有终。”

“‘神’问他想要什么，他倾诉，”

狂笑之蝠的语气再次变换，就好像他就在现场一般，

“空间与时间的洪流。”

“能够燃尽一切邪恶的火焰。”

“驱散所有黑暗的光明。”

“还有，一枚永远代表希望的种子。”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空间与时间的洪流被铸成能够穿越时空的战甲，它往来于宇宙之中，最后化成封印诸多邪恶的牢笼，隔绝所有的窥探，将无数宇宙潜藏起来。”

“燃尽一切邪恶的火焰被铸成能够杀尽所有恶意的战甲，它能够驱散所有的邪恶，只差一点就能够诛杀所有的邪恶，但最后却成为父子彼此相杀的武器。”

“驱散所有黑暗的光明被铸成最后一套战甲，它被放置于宇宙的深层纬度，为即将陷入黑暗多元的宇宙带去光明。”

“而那枚希望的种子则被种入人的身体，扭曲记忆，以抵御重启的侵蚀，为世界带来可笑的希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带着锁链与金属的男人站在原地大笑，刺耳尖锐的笑声仿佛永久回荡在整个空间里，随着加坦杰厄的身体化成灰烬，无形的坍塌在深渊之下进行，扭曲的图景穿破最后的表皮，高悬于顶的‘残阳’被无尽的黑暗逼近，缓缓脱落出最后的模样——

灿金色的『人』高悬于天空，手中捧着无数宇宙的残影，深深陷入世界熔炉之中，无尽的黑暗即将将它掩埋，而它身后有一抹巨大的黑影在它出现的一瞬间抵达这里，手持锋利的斧头高高举起即将割下它的头颅——

“不，阻止它！！！”

锋利的利刃第一次穿透灿金色的『人』，无形的虚影颜色开始变得浅淡，手中的宇宙残影开始下陷，无声的刺耳啼鸣响彻整个空间，规则的坍塌分明没有声音，却响彻每一个人耳边，而黑影再次举起斧头——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应该落在那一幕身上，只有达米安和提姆控制不住去看浮空岛屿中央伫立的石像。

——它在那里。

有声音在他们心底盘旋。

巴巴托斯只能让【鹰侠】一次次削弱它的影响，因为它不在那里。

黑发蓝眼的青年低声说道，“它在那里。”

“看来我们达成一致了，吾爱。”

身穿黑红战甲的青年再次站起来，他手握长剑，拦在所有人面前，命令道，“去得到它。”

提姆转了转手里的长棍，像是抱怨，“你总是这样。”

达米安平静地说，“我不会道歉。”

“——我会为你开路。”

“我们回头再谈这件事。”

提姆骤然跃起，直奔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