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邮差喵o
这样的好天气一连持续到考试当天。
由于时间紧凑,考试的时间安排的也很紧,白天是各学科的笔试,晚上到第二天早上六点为实践能力测试。
这安排可以说是相当阴间,尤其是当三位学渣参加完所有笔试后,一个个仿佛被抽光力气的行尸走肉。
“啊……爷/老子讨厌考试……可恶的考试恶魔……”电次和帕瓦累的直接倒在体育馆门口。
晴天比他俩也好不到哪儿去,那双原本明亮璀璨的蓝眸如今变得十分空洞,眼下更是因为没日没夜的复习而变得乌青,人看起来像随时会倒一样。
就连被关在他身体里的宿傩戏谑的笑话他,他也毫无反应,看起来半个魂儿已经没了,只余下僵硬的肢体机械性的、缓慢的、堪比丧尸般的朝体育馆门口去。
下一场考试要在那里集合。
他身后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大高个迈着长腿,神清气爽云淡风轻的从他旁边经过,明明同样都在参加紧凑的考试,却没有半点被蹉跎的样子。
随后是硝子,最后是从鸟取出差回来的早川秋。
他经过晴天,将堵在门口的帕瓦和电次一手一个拧起来,回头道:“这次的实践考核据说是借物比赛,晴天,你这样还能继续吗?”
这孩子怎么看着已经生无可恋了……
“能……吧,”晴天晃了晃脑袋,勉强打起精神来,那进了体育馆的两位学神已经从里面出来。
两人对视了眼,随后五条悟笑眯眯的看向晴天:“我们抽到题目了哦~看你走的慢,顺便帮你也抽了,给~”
他把一张折好的纸递过来,晴天感动的两眼变成个小蛋花眼接过,还没说话,夜蛾从里面出来了,身旁跟着位捧着盒子的辅助监督。
沉默的中年老师先是看了眼瘫倒在地的帕瓦和电次,又看了眼黑眼圈很重的晴天,无语了片刻,介绍接下来的规则。
“借物比赛,规则很简单,你们每人从这个盒子里抽取一张纸条,上面会写有不同的物品,那就是你们这次的考试内容,从现在开始计时,到明天早上六点为止,取得物品并返回体育场馆视为考试合格,最后一名会有惩罚。”
“诶,现在就计时嘛,那我走咯~”五条悟作势要走,被夜蛾叫回来:“等等,还没说完呢。”
他拧着眉一脸头痛的看了眼那位白毛学生,着重道:“这次的考试是单人作战,互相之间不可以泄露题目,不能自己的完成了就去帮其他同学,也不可以去给别的同学捣乱。”
夜蛾话音刚落,硝子在一旁抽了题目,边看边道:“这条规则,前面的听起来像是讲给夏油听的,后面的像是专门讲给五条听的呢,感觉像他俩干得出来的事。”
“哈哈,那样不是更好玩吗~”五条悟枕着手笑容灿烂,一旁的夏油杰也理所应当道:“强者就应该保护弱者,同伴之间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夜蛾:……
就知道你俩有这个打算!
还好他提前预判了这俩的预判!
“任务中你们不可能每次都及时赶到同伴身边,”即便在晚上也戴着墨镜的中年教师神情严肃,声音低沉道:“考核的目的是希望你们每人都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咒术师,现在,抽完题目就赶快出发吧。”
“电次,帕瓦,去抽题目,”秋把两人拎起来,两个家伙垂头丧气的去抽各自的题目。
不远处的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脑袋凑到一块儿,悄悄咬耳朵:“杰,他怎么最近讲这种大道理的话一套一套的啊?”
“嘘,小点声,可能中年男人是这样的,时不时就爱来点人生感悟什么的吧。”
晴天:老爸老妈,你俩少说一句吧,夜蛾爷爷看起来快气晕过去了。
怪不得硝子姨姨说以前上学时你俩是问题儿童!
他在旁边看着热闹的众人,发自内心的露出微笑,神情格外柔和,整个人看起来乖软好亲近。
“小鬼,看看你抽的题目,”宿傩待在骸骨堆中,因为无聊而耷拉着眼皮,像只打盹的大花豹子似的问道。
[哦对,还没看题目,希望不是什么奇葩的东西,比如去什么什么河里抓一条花鲢鱼回来之类的…… ]
他心情好,话多,边在心里嘀咕边扬着嘴角展开手里的纸条,还忍不住嘿嘿傻笑了下, papa给我抽的题目耶~
展开的白纸上有一行笔迹工整的字,上面写着“松山塔顶的镇塔石”,宿傩看了眼,看不出有什么难度,竟然这么直白的写了地名和物品,他还以为会是一些需要破解的谜语之类的,还打算玩一玩,这下彻底没了兴趣,低哼了句无聊后,又继续放空自己。
晴天脸上的笑却在看到这行字后缓缓消失。
这个地方,普通人可能会以为是佛塔一类的地方,那个镇塔石也就是放在塔顶上的石头,但晴天一看就知道不是。
因为这地方他小时候去过,就在五条家主宅后山里,是一座白色的七层石塔。
它既不是用来存放佛经或者咒物,也不是用来关押咒灵,而是用来养鸟的,有专人打扫,相当于一个大型的鸟窝。
每一层都有拱形的窗,里面立了一排排的木架子和鸟屋,是专门给森林里的鸟类居住的,其中鸽子最多,他小时候去后山玩,偶尔就会去那里喂鸟。
塔顶的镇塔石也不是石头,而是一个铜制的小铃铛,放飞出去的白鸽在听到铃铛响后就会飞回来。
晴天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记忆一下变得非常久远,他不受控制的看了眼五条悟的方向,后者戴着墨镜,胳膊搭在夏油杰肩上还在说话,看不清神情。
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纸条,这……是不是也太巧了点?
晴天盯着纸条,最后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样子掏出手机搜索地名。
最后一个早川秋也抽完题目后,夜蛾手一挥,给他们加油打气道:“出发吧,争做第一!”
“争做第一!”三位被笔试折磨的学渣重新复活,气势满满的举着手跟着喊口号,喊完后一溜烟窜了出去。
五条悟插着兜闲散的走在最后,疑惑的揉了揉后脑勺:“啊嘞,第一这种东西,用得着争吗~”
夜蛾:……来人啊给我把五条悟的嘴堵上!
.
一行人全部散开,去找各自需要带回的物品,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晴天收起手机,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往五条家去。
作为御三家之一的咒术世家,要想不惊动宅邸里守卫的那些术师就进入到五条家后山,对于外人而言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但对于从小就生活在里面的晴天而言,那简直就跟回家吃饭一样简单。
而且这还真是他家。
他记得守卫巡逻的路线,交接的时间,哪一处是视角盲区,哪一处容易被发现,全都清清楚楚。
到达府邸外墙后,晴天敛去气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像只夜行的猫一般轻巧的翻上屋顶,无声无息的伏在了阴影处,待到下方巡逻的人经过后飞快的闪身深入。
院落的布局和他印象里的相差无几,在经过主宅时他忽然停下,蹲在屋檐上看斜下方的一个院子。
院落十分干净简洁,零星挂着几盏灯笼,旁边是两间连在一起的房间,木质的推拉门紧闭,看起来居住的人不在里面。
房间一侧连着一个长长的走廊,有几个侍从抱着东西从旁边经过,晴天看向其中一个侍从,心道:原来这个姨姨这么早就在五条家了,小时候她经常会折很多好玩的折纸给自己。
“房子也一点都没变呢……”他充满眷恋的看向那两间房,一间是爸爸的卧室,还有一间……是他的房间。
隔了十几年的时光,他重新回到了这里,但其实距离他离开这个房间,才过去一个多月。
这种感觉很奇妙,晴天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法,想从这里翻下去,回自己房间看看,看是不是和自己离开前一样,也想去爸爸的房间看看。
但随后他克制住了这种念头,因为这个时候五条家还没有他。
他收回视线继续赶往目的地。
夜晚的石塔静静的伫立在森林中,白色的石头堆砌的塔身经历了风雨,也依旧干净,古朴而又庄严。
入夜后鸟儿就不叫了,塔里此刻显得安安静静的。
晴天沿着台阶从塔内一路旋转往上,在到达最顶层后,他搬来一把小椅子,踩在上面踮着脚去摸那放在横梁上的铜铃,却摸了个空。
“诶?不在这儿?”晴天仰着脑袋看,横梁上果真空荡荡的。
难道是记错了,以前不放在这儿?
他懵懵的站在原地,耳边忽然想起了声轻笑:“晴天,你怎么会知道镇塔石在那里?”
这声音清悠,尾调闲散的上扬,即动听又带着一丝玩闹般的轻浮,听的晴天脊背一僵,瞬间汗毛竖立。
老爸? !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该去完成他的考试吗?难不成他的题目和自己一样?
不对不对,夜蛾爷爷说了每个人的题目都不一样的,而且老爸刚才的话……
他知道了? !
他知道我是……
晴天这辈子没这么慌过,呼吸都忘了,脸色煞白的回头。
松山塔最顶层,拱形的窗户那儿,五条悟手揣着兜靠坐在上面,见他看过来,咧嘴一笑:“哈哈,是不是很意外~”
“晴天,我们聊聊吧,”一道更温柔的声音从晴天的另一侧响起,晴天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夏油杰站在那儿。
他感觉指尖都冰了,身子凉的想发抖,视线来回看了看两人,好半天才喘上气。
干涩的喉骨上下吞咽了下,晴天在脑海里宿傩看好戏的笑声中哑声道:“好。”
第38章
晴天轻声应下,动作僵硬的从踩着的椅子上下来,也不管它刚才有没有被踩脏,径直坐了上去。
不然他怕自己紧张,身体抖的太明显。
“咳,聊什么?”坐下来背抵上靠椅之后,他感受身体没那么颤了,悄悄深呼吸了下看向年轻时期的爸妈,轻声问道。
问完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对方来一句“你是不是我的崽?”
五条悟手揣着兜神态轻松的踱步过来,抬手指了指两人头顶上方的这根横梁,笑容一如往常的好看:“晴天,你刚才上来为什么都没有在别的地方找一下,而是直奔到这里找镇塔石?我还挺好奇的,你怎么会这么准确的知道东西在这里?”
熟悉的就好像他曾经亲眼见过镇塔石放在上面一样。
这地方是五条家的地盘,这种琐碎的小事,外人不可能知道,这养鸟的塔是他小时候无聊让建的,因为周围的松树比较多,就叫了松山塔这个名字。
起初里头没几只鸟,所以侍从买了很多的鸽子回来哄少爷高兴,那一批鸽子恰好被卖主训过,会听铃铛声返回,侍从们就一同将铜制的铃铛给买了回来。
后来住进去的鸟多了,不知道为什么也会听着铃铛声返回,五条悟小时候觉得这很有趣,就冷酷着一张精雕玉琢的小脸给那铃铛起了个“镇塔石”的名号。
松山塔好找,地图上有录入,镇塔石却很难找,就连家族里那些老家伙估计都不知道,晴天一个高专的学生却清楚,这太可疑了。
“我……”
内心慌得一批的晴天: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感觉在老爸面前无所遁形了啊啊啊啊!
他一开始看到这个题目就有些疑惑,当时就想过要不要带块假的石头回去交差,因为镇塔石是铜铃铛这一点,他不确定这个时期的大家是不是都知道。
最后还是选择了好好完成考试,却没想到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该怎么回答,直接说我是你儿子啊老爸,照顾我的侍从以前和我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我也来玩过所以我知道?
不行不行,这太奇怪了! ! !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是有想过之后在两人面前说明自己的身份,但发生了这么多事,尤其是得知还有一个恶念的自己之后,他忽然没勇气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