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撒
轰嘭——!
咔、嚓
“怎么了苏格兰?”
“……”
刚刚忽然恍神的人松开手。
带血的碎玻璃掉了一地。
“没事。”
第138章 晋川枝和
“大家好,这里是新闻前线。距长河畔幼儿园人质事件已过去七天,该幼儿园至今仍是闭园状态。当地警方对嫌疑人高冈某的作案动机进行调查,发现嫌疑人本人曾多次……”
“晋川!来吹蜡烛了!”
“快点啊别磨蹭!”
“再不过来蜡烛就要烧完了小枝和!班长这次又没买好蜡烛。”
“下次这活儿还是交别人算了,我跟蜡烛有仇。”
“娜塔莉别录了,这烛光拍出来的人肯定跟鬼片没什么两样。”
“是留作纪念啦,松田君。”
“快唱歌唱歌!”
“等等等等!还没讲故事呢,从前有个小男孩请朋友做客过生日,蜡烛吹灭后就——”
“晋川君呀!”
“停停停,怎么每年都讲一遍,能不能好好过一次生日?”
“我就从没讲完过好吗!”
“谁来起调?”
“萩原来吧,萩原说话好听。”
“行,我来,那各位各就各位了啊~三二一,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呀,祝你生日快乐……”
“噢~小枝和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呀晋川君!”
“生日快乐晋川!”
“生日快乐,都二十八岁的人了以后多长点心呀听见了没?”
“真是这句话需要每年叮嘱一遍呢。”
“谁让我们晋川健忘?”
“要把这几个字刻他手臂上才行,天天看就不会忘了,等下次就安排上……”
“算了吧,小枝和挺怕疼的,我觉得做几个纹身贴就OK。”
“快来个人开灯!”
“今年许了什么愿望呀小枝和?”
蛋糕上的十四根蜡烛全吹灭了。
屋子陷入黑暗,黑暗泯没在吵吵嚷嚷的祝福与一道接一道的掌声里。
……
感谢诸君前来,送,晋川枝和先生……最后一程。
他一定会很高兴,来了这么多人送他。虽然他从不说自己喜欢热闹,但每当扎进人堆里,他的眼睛总会变得格外亮,东瞅瞅后又西瞧瞧,就算不说话,也是全神贯注的,关注过往的路人,驶过的汽车,甚至天空飘过的一朵云。他很关注这个世界。
我们的朋友,我们认识他七年,一起从入警校到出社会,他是我们的同期、挚友、战友、搭档、家人。在场的绝大多数人,应该都对这样的人不太熟悉,我想说——
晋川他走路时喜欢鞋板拖地,跑完步后会躺在地上,说话带着一股我们谁也学不会的欢快劲,有时也会走调,为他过生日的时候偏偏爱讲恐怖故事;
和所有人一样爱睡懒觉,曾经为治他的毛病轮番喊也喊不起,平时没事爱打游戏,有个软得靠不住的沙发是他的最爱;
偶尔讲几个笑话,经常准备惊喜,对朋友有无限包容,值得信赖,做好事也不爱留名;
他的胆量有时候大到能半夜翻进教官宿舍,有时候又小到连受了伤都不敢告诉我们;
有时会受激将,中招后虽然会恼羞成怒,但依然言出必行……
我们的朋友,他聪明、爱笑、善良、乐观、仗义,有太多的优点。
他是个普通人,有着不平凡的灵魂。
他会笑着告别,挥手后潇洒离开,然后走上他坚持的路。
再次感谢诸位前来参加吾辈挚友的追悼会。
晋川枝和先生,享年27岁,将被永远怀念。
……
那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所有人都看见一名带队行动时稳实不乱的刑警在爆炸发生的前三秒,一把丢下手中滋滋作响的对讲机,向不远处的悬崖暴冲,奋不顾身地伸手想要捞住一个被走火入魔的罪犯劫持、最终齐齐坠落的年轻人,心惊胆裂地嘶喊出一句“晋川——!!!!!”
“还有一句恭喜你……走完一生。”
第139章 一个身份
你睁开眼。
“我死了吗?”
冷漠无情的声音回答说:
“死透了,尸体也被炸成灰。”
“那挺好。”
你又安详地合上眼皮。
一个东西被砸到你脸上,迫使你不得不睁开眼不再装死。
旁边的驾驶位上,女人朝你翻了个白眼。
“我真应该为你当时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拍个照留念。”
你拿开滑落到腿上后被砸落了一片花瓣的白花,将座椅靠背调正,假惺惺地替她惋惜:“很遗憾你错过了。”
“所以假死就是你最终的决定?”
“我可没打算假死。”
贝尔摩德听后太阳穴直跳,语气咬牙切齿。
“你还真想死?”
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浑身高度错位碎裂过的骨头还没有完全恢复,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听到咔咔脆响。
“要玩当然是玩真的。”你说,“跳下去的时候当然不觉得还能活着,谁知道那个制造炸弹的傻逼蛋子会那么沉,也不晓得把我抓紧点,就自顾自的往下掉。”然后把你落在后面,挂到了树枝上,树枝不堪重负的断裂时,很荣幸的又体验了高空坠物的感觉。
啧,光是想想就骨头痛呐。
你习惯性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然而却摸了个空。
旁边人注意到你的动作,幽幽移开视线。
“虽然那么近的距离发生爆炸肯定会什么都不剩,但为了骗过你那些机灵的朋友的眼睛,我看你有条没有离身过的项链,想必他们也认识。”
“……”
你垂下了手。
“你确定这叫骗过他们的眼睛?连骨灰都捞不着了,还能捞回一个银制品。”
贝尔摩德说:“我比你更懂怎么制造假象,一场人体爆炸能够摧毁的只有人类脆弱渺小的血肉之躯,很多物质的痕迹仍会有迹可循。”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撇开脸去看外面的风景。
这个话题到此该适可而止了,可对方却偏偏要看过来,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你,带着玩味的口吻试探地问你:
“舍不下?”
“……”
“我还以为你已经做好了剪断一切的准备呢。”
你转回头面无表情地瞪她。
“那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
女人毫不留情地笑话你:
“你哪来的妈妈。”
你冷冰冰地讽刺她:
“就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啧。”
对方懒得同受刺激后语气变得尖酸刻薄的你继续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废话上进行幼稚的争吵。干脆直接跳过,将手边一个密封完好的黑色盒子递给你。
“这个,你要的东西。”
你看到它时怔了怔,沉默地接过盒子。
“不下去看看?”
外面响起汽车短促的鸣笛声,是前来吊丧的宾客向今天的主角致以诚挚又礼貌的问候与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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