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撒
你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然后从柜子上取下一个玻璃杯,在水槽冲了冲,拿起一旁的保温壶倒了半杯温水。
“Goldey!”
见你反应平平,没有预想中的任何惊讶,蒙斯有些惊讶和纳闷。两次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气息后,一路上难以平复的强烈情绪逐渐冷却下来,眉头也开始皱起。
“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
他的语气不能肯定,眼里带着许多不解。
你靠在吧台边缘没说话,喝着捧在手心里的水杯中的温水,吧台的射灯灯光落在你头顶,让你有种头皮被灼烧的感觉。
蒙斯眼中的疑惑不解在你的沉默里渐渐演变成狐疑。
他甚至大胆猜测起来:
“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
“还是说,你其实一直有在背后帮助他。”
“……”
“回答我啊Goldey,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我今天亲眼看见他跟工藤新一一起从那个摩天轮上下来,然后去跟几个穿西装的人偷偷汇合,不行,这件事我必须要通知贝尔摩德——”
咔嗒。
刚准备夺门而出的蒙斯听见身后短促的上膛声,停下脚,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你。
“够了。”你无视对你一直以来无比信赖的少年脸上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态度冷漠,面无表情。“不该知道的要装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亲自教你吗?”
大抵是相处这么久却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你,蒙斯一瞬间立在原地不敢动,面部表情也变成空白,语无伦次得像个刚学说话的稚童,字音在打结的舌头上卡了半天才结巴吐出:
“所、所以你、你果然——很早就知道这件事?!”
你举枪的姿势不变,冷声问:“还发现什么?”
“我不知道……”
面对你的枪口,少年望着你的眼睛里充满茫然无措,他下意识的慌张无助和以前一模一样,磕磕巴巴一股脑儿把自己脑子里知道的全坦白出来。
“我只是之前在练习你教我的技能时在内网无意中看到过琴酒分配的任务记录,上面记录波本搭档在三年前的某一天因身份可疑被决定处理,后来他活下来,甚至洗清嫌疑……本来我不会记住这个,可那个任务的下达时间刚好就是我第一次突然不知怎么都联系不上你的那天,今天晚上见到波本后又想了起来——”
啧。
他说到差不多后逐渐停顿,低下头,沉默了两秒,等再次抬起头,便鼓起了勇气抢着问道:“你其实是警察吗,Goldey?还是说是其他国家的特工?”
你放下持枪的手,将手/枪放至一旁。明明动作不大,动静声却在整个气氛凝结的空间里尤为突兀。
你重新拿起了水杯,杯壁边缘抵在唇边。
“我不是。”你说。
蒙斯一怔,目光扫了眼吧台台面上的那把刚刚指着自己的枪,向前迈出半步靠近点儿,继续紧张地追问:“那你是他们的线人?”
“不是。”
“你不是线人?”
两个最有可能的猜想都被否认,被问题占据大脑的少年眉头紧锁,垂在两侧为自己打气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挣扎来挣扎去,音量逐渐拔高,语气跟着变急: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卧底隐瞒身份?”
“就如你所见的。”
“?”
你平静的回答里没有任何解释,一直以来都喜欢对你问东问西的人,这次久久盯着你不作声。你能看到他的眼睛里有很多情绪伴随分秒的流逝不停翻滚和变化,从困惑到迷茫,到焦虑不安,到后知后觉的惊愕恍惚,肩膀开始小幅度难以克制地颤抖。最终,露出一副有些崩溃、想哭的表情。
“你到底在干什么呀,金麦……”
少年的声音委屈,不甘心地问你,
“既然这样,野格为什么要死?”
——
然而等不到答案。
他在无止境的沉默里也变为沉默。
一边后退,一边摇头,很快退到了玄关,最后看你一眼,收回视线时留下一句喃喃自语的“我从来不懂你”,在东京的深夜推开门,逃一般的离开了这栋毫无温度的房子。
玻璃杯在巨大的关门声里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碎裂声。
“……没事。”
你恍惚地低头,看了看地上四溅的水渍与玻璃碎片,又看了看自己让玻璃杯脱手的手,垂放下来,背到身后。对出现在楼梯口的呼噜,牵强地扯了扯嘴角露出抹微笑,安抚正用担忧的眼神望着自己的金毛犬。
“回去睡吧。”
第207章 面纱(二十六)
嘟,嘟……
“什么事。”
“那小子是打算再也不回了?”
第二天才清理掉昨晚不小心摔碎的玻璃杯的你站在窗户边,望着阳光明媚的屋外,拎菜篮的邻居从窗外的街道上路过,问。
对方接起电话也不怎么客气,直接反问:“我怎么知道?昨天晚上突然跑来赖我这沙发上什么也不说,还以为是你把他赶出来的。”
你头疼的捏住眉心,放软语气:“你问问。”
电话那头这才没有拒绝,留下句“你等着”,然后掩住话筒,过一会儿,才回来跟你传话道:“他要跟我去出个任务,过几天再回。”
你啧了声。
“书不打算念了?”
“你等下。”
那边又掩住话筒,随后电流便隐约带来了二人交流的动静声,你虽感到烦躁,可仍耐下心静静等待。手机从耳朵边拿远了些,侧靠在窗户,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眉心,缓解睡眠不足所导致的疲乏。
从今早睁眼开始便有这种感觉。大脑昏昏沉沉,上眼皮狂跳,心神不宁,总是走神,下楼梯时踩空台阶,想要接水却差点一脚踩在满地的玻璃渣上,还好关键时候反应及时,不然现在就正坐地上,以一种奇怪姿势用镊子挑出扎进脚心里的玻璃渣。
太阳已经出来一段时间,阳光伴随位移照进你正面朝的窗户。光圈有些晃眼,被阳光照到的你感到眩晕,不禁眯起了眼,往旁边挪去两步离开窗沿边,心想这阳光简直是在谋杀,过几天要弄个遮光帘装上,选最厚的那种。
贝尔摩德在你思绪发散到遮光帘该选什么颜色的时候问完话回来,在电话里,一开口就跟被刺猬附身似的一嘴讽刺:“你这家长当的,连高中生最近放假都不知道。”
你想说他们学校放假又不挨个打电话通知家长,可现在实在没心情和她这么啰嗦,直击重点:
“你问他要不要回趟巴黎。”
贝尔摩德疑惑:“他不是刚去看过他父亲葬礼?”
啧。
没轻重的手在眉心已经掐出印子,毫不知觉的你还在用力按压皮囊下的眉间骨,在通过生理上的刺激盖过精神上的疲惫的方法,暂时摆脱焦虑不安。
你克制心里的不耐,声音没有起伏:“你问他就是。”
听出你不想解释,女人思考两秒没有向你追问这对她而言无关紧要的问题,无所谓地答应,顺便道:“你还有什么问题,一次说完。”
“没有了,就这一个。”
对方再次放下话筒,没过多久便再次回来。
“他说再说。”她言简意赅的把话带完,好似提醒的对你说,“你还是先把自己事处理好,再管其他。”
你听着不以为然。
“我能有什么事。”随后又补充一句饱有警告之意的,“他还年轻。”
贝尔摩德说:“他十七了。”
“十七岁照样能当你孙子。”
贝尔摩德:“……”
对方不想再跟你继续说下去,要立马结束通话:
“办完事我会提醒,愿不愿意是他自己的决定。”
“等下,你就不能把我脸修好了再走?”
“我还有七分钟离开东京,你可以到名古屋找我。”
让你顶着现在这脸?
“早点回。”
你郁闷地薅了把前额挡了视野的头发,闷闷不乐。
“我的脸还等你拯救。”
“不着急。”
和你的丧气相比,对方的心情显然有因此变好,被电波传来的声音里透着愉快。
“祝你好运。”
“?好什么运?”
嘟,嘟,嘟,嘟
电话挂了。再拨回去是空号。
什么鬼,说话说一半。
你拿开手机看了眼自动退出通话的手机界面,撇撇嘴,对对方最后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没放心上,熄屏后手机随手放到窗沿。
呼噜在你打电话的过程中一直坐旁边陪着你,只时不时动一动吸引关注。你刚屈膝蹲下身,它便立刻站起来,小跑到你跟前,主动把自己的脑袋蹭进你的手掌心里。
“怎么了?”你的手摸上金毛犬的后背,帮它挠痒痒。
小兔子不在,因为你的缘故,呼噜今天没有出去遛弯,现在的你不可能带上一只显眼的大型犬在街上乱逛,更何况米花町还有能认出它的人。
原以为一天中最期待的就是出门玩耍的呼噜会表现出强烈抗议,你也做好了安抚突然失去自由的小狗情绪的准备,然而当你拉开卧室门,守在门口的呼噜迈着哒哒哒的小碎步子,一直跟你左右,你往走哪,它就跟到哪,不吵也不闹,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小狗澄澈干净的眼睛里满是你的倒影,你低头将注意力分给它,它就开心得摇起尾巴,咧开嘴傻笑,并且凑过来蹭你小腿。
这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让到现在不仅没带它玩也没给它喂一口粮的你看了,又感动又良心作痛。
也不是你故意要饿着它,问题是今早进厨房才发现几天没开火的家里居然已经彻底断粮。不仅人吃的没了,狗吃的也没有,冰箱和橱柜像被扫劫过般,空得连一粒米都找不出。人吃的还能点外卖凑合,但日本这边的超市外卖里不送呼噜常吃的狗粮品牌,不知什么时候养出挑食毛病的呼噜压根不沾其他牌子的狗粮,之前随便换了个别的品牌,喂到嘴边都不吃,而你也不会做适合狗狗吃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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