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撒
你板着脸不答。
他不在意,松开你,继续说道:“先去把隐形摘了吧,米饭很快煮好,牛柳的酱汁也调好了,只需要把牛肉煎一煎,然后可以开饭。”
你问他:“跟着就算了,干嘛还要动手?”
这回换了个人沉默。
诸伏景光听到又被你绕回去的问题,看着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的你,安静了会儿,低声叫了声你的名字。
“你在生我的气吗?”
你的脸一下变得更臭。
怎么的,你还不能生气?
连你自己都对这个突然接手的任务不够了解,万一周围有其他潜伏的危险,比你还要一无所知的他怎么保障自身安全,那一枪不就相当于羊入虎口,将自己暴露了吗?他怎么会不清楚组织任务里那些犹如陷阱般的多变因素和可能,想想就更气!
你深呼吸运上口气,准备很大声地告诉他:对!没错!你就是生气了!气他插手不该插手的事,增加卧底的风险,又为什么要看到你不想让他看见的那一面——一想到被最不希望的人通过倍数镜真真实实看清了你遮羞布下充满罪恶的丑态,出门前被拦下询问去哪时的那股难以启齿又翻涌上来,犹如无数蚂蚁爬遍全身。
你更气的是你自己。
“对不起。”
诸伏景光直接向你道歉,
“是我的错,跟踪是件不礼貌的行为,我不该这么做。”
他态度真诚地说着,伸手趁你不注意时牵住你一只手不放,任凭你怎么暗自使劲儿都抽不出来。
不像在希望得到原谅,反倒更像是怕你跑走。
“但你知道,那层楼除你和那人之外,在周围,四面八方的,还有多少人吗?”他话锋一转地发问。
你抿了抿嘴唇,不想搭理。
他自己说出个数:“至少十二个。都是对方身边的,你的敌人。”
你身体一僵,随后不以为意地扭头不看他。
“看来是清楚的。”
看到你这个反应的人自顾自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在你伸手要拿出自己的武器时,就已经有人在暗处向你举起手/枪了。
“之前都是这样吗?你一个人,你在明敌在暗时,不顾自身安危,就这样动手。你可以不用现在回答我,但你问我为什么插手,我也不想以这种方式让你知道我在,可你让我如何能容忍自己,在看到有枪口已经指着你时还不动于衷?枝和,我做不到,我只有亲眼见证你安全了才可以。”
温柔的嗓音和平静的叙述,让你没注意彼此间缩短的距离。你再仰起头,发现自己已经被阴影笼罩,对上那双在昏暗光线下颜色变深的眼睛,如同望见了暴风雨经过后的海面,所有暗藏的危险皆被宽广深厚的海水以纯白的浪花掩没。
他总是在叫你当年随口一编、一用就是十几年的名字,让你从一声声“枝和”中回忆起自己也曾有从铺天盖地的血色下偷来的平淡时光。握住你右手的力道并不重,却将你牢牢抓着,不让你疼,也没给你反抗的余地。音量明明不高,语气分明不重,你刚要发作的脾气和生出的浓浓自厌感在蓝眼睛的凝视下,像打气打到一半、猝不及防停下的气球,捏在打气孔的两指忽然松开,泄气得厉害,变成七上八下的心跳。
“枝和,别生我气。”
……到底是谁在生气啊。
他看着你的眼睛,带着些许后怕,又无比认真地讲:“今天就算不是凑巧发现你要碰面的那人在我们的名单里,他晚你一步进去时被我认出,然后找借口混进大堂,听到他助理所说的楼层,我一样会想办法跟你进去。很少看枝和生气,都快忘记枝和生起气来是不理人的,刚刚被吓一跳……可昨晚的你一回来就是那副模样,让我怎么可能放心不管,今天又是一言不发的走掉,不追出去的话,真的好担心。”
你的心脏漏跳一拍,也不敢问他担心什么。
“我留了字条的。”说话的底气十分不足。
“说到字条。”
诸伏景光从口袋里掏出张被折成小方块的纸条,单手展开举到你面前,脸上表情看起来又严肃又很无奈。
“昨天就想说,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先斩后奏呀?”
你:“……”好像是这么回事。
看得出对方今天不打算跟你讨论你这个做事总是先斩后奏的老毛病。
先收好了纸条留作证据,面部表情放松下来,小幅度晃了晃你们一直相握的手,用哄小孩的语气问:“现在可以准备吃饭了吗,枝和?”
你干巴巴地回答:“吃啊吃啊,饿死了都。”
露出笑容的人用另只手为你整理发丝。
感觉被头发擦过的地方很痒的你无意间避开了他靠近亲你的举动。
耳边声音立马变委屈起来:
“连亲亲都不可以了吗枝和?”
???
你整张脸因为这句话烧了起来,说可以不是说不可以也不是。
??@??^%#*%$*!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早餐跟U盘被摆在餐桌上,人不在。
诸伏警官出门上班前,附在还没睡醒的你的耳边叨叨半天,又是说今天要很早出门所以不能一起用早餐,让你起来后一定记得好好吃饭,又是说自己大概下午四五点回来,让你打游戏别打太久,注意用眼时间……
诶,又让他知道了。
你吃过早餐后,带着U盘去找贝尔摩德。
女人没接,盯着你手里的U盘看了半会儿,问:“还是原件?”
你板着脸。
“你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你觉得我是在质疑你专业能力?”
你:……
你把东西往桌上一扔,她爱要不要。
——————
“…还有,这次没经过你的允许擅自插手你的私事,下次一定会和你说。”
?
以为这事翻篇的你半睡半醒地在心里嘀咕“怎么还有下次?”感受到落在额头的温度慢慢离去,只留残温。
“下次就不跟在枝和身后了,要站在枝和身边。”
第217章 蓝色大海(九)
你往沙发上一坐,翘起腿,跟大爷似的。
“可以给我修脸了吧?另外麻烦以后有什么不想做的破事不要甩我,我不是你垃圾桶。”
“我给你收拾那么多烂摊子时可没抱怨过你这么多话。”
贝尔摩德端着杯酒走到窗台边,优雅地背靠窗台的边缘,站在逆光的地方望着你。你虽然看不清她表情,但光听声音也能辨出话语里有几分看热闹和暗讽的意思。
“挂了琴酒的电话后我其实有点反悔,忘记现在的你身边有匹闻见肉味的狼在虎视眈眈。”
你把这句话当作耳旁风不搭理——别以为你没问他俩背地里到底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就是真不计较这女人把你出卖干净后自己躲起来的事实。
“小屁孩呢?”你扫视一圈四周,进屋后都没看见年轻人身影。
以为那孩子是躲你才不出现,而贝尔摩德却说:“出门办事了。”
你收回视线,问:“办什么事?”
“给白兰地送文件。”仿佛知道你一定会问,她直接告诉你。
“送文件送多久?”
“才出门一会儿,应该还会被留下,白兰地需要他的电脑技术。”贝尔摩德喝了口酒,边悠悠晃动杯子里晶莹透亮的液体,边说,“带他可比带你省心多,能分担不少麻烦事,不像你,只会制造麻烦。”
你翻了个大白眼。
“你把这话放三年前再说一遍。”
对方无所谓地耸肩。
“不一样,十四岁,正是会烦人的年纪。”
你嗤之以鼻:“到底是谁爱制造麻烦?”把人拐了又不负责。
说完便不屑计较,抓过旁边一个靠枕垫到腰后,换了只脚翘腿,手放在下巴下托住,眼睛望向别处,一副不愿交流、独自思考的姿态。屋子里的另个人也不在意,吹着从外面吹来的风,慢慢地品杯子里的酒。
这间鲜少有人居住的安全屋里没有油烟残渣的味道,也没有生活的气息,干净得让风吹进来的淡淡芳香在屋子里能停留好久。
等杯里的酒喝到差不多,贝尔摩德将杯子随手放到一边,站直身,拨开垂至胸口的金发,刚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你抢先。
“外勤的事不交给他。”安静了几分钟后,你态度正经。
没想到你还要继续这个话题的人沉默几秒,随后语气平淡道:“他在成长。”
“这属于滥用童工。”
“清醒点,蒙斯早过了年龄。”看出你油盐不进,她不欲与你争执,最后点到为止地提醒,“而且不管你怎么想,你该知道他有自己的判断。”
这回换成是你沉默不语,一直盯着茶几上的饼干盒看半响。
外面忽然吹来的股大风把飘窗吹了起来,差点碰翻放危险窗台上的空酒杯,幸而被就在一边的人及时拿走,避免了落地摔碎的命运。
“他学校怎么还不开学?”
突然且莫名其妙的话,对方对你一贯转移话题的避而不谈方式习以为常。
“你问我?身为监护人连自己的被监护人什么时候开学都不清楚。”
啧。
你克制情绪,薅了把前额头发起身。
“差不多得了?”
“可以。”
贝尔摩德在你快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关上了窗,转身往里屋走,叫你跟上,
“进来吧。”
你大大方方地走正门回到16番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呼噜立马围上来,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盯你望半天,小心翼翼靠近,不确定地在你身边嗅闻好几下,直到被你用它最熟悉的嗓音叫它名字,它才开心地咧开嘴,兴奋地站立起来,像往常一样用两只前爪搭到你身上找你撒娇要抱。
外套不出所料的被踩出两个泥巴爪印,还好这外套今天要洗。你跪坐下来,张开双臂,将一直等你回家的小狗抱了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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