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撒
诸伏景光换只手拎环保袋,从书包内层找出晋川家的钥匙开门。
门一开,屋子里黑漆漆的,打开灯看到客厅的窗帘果然都被拉上。
“你一直都放包里吗?幸好给了你们每人一把。”
他在从超市回来的路上一直在说话,主动交代着自己消失一周的行踪。进屋后,迅速踢掉鞋子,换上室内拖,书包往地上随手一扔,抱着满满一袋逛超市的战利品进客厅,把买回的东西全倒在餐桌上。
整整十二盒新鲜牛肉,还是经过阻拦后,勉强控制下来的数量。因为原本叽叽喳喳讲自己在屋久岛都看到些什么的人,突然话锋一转,委屈地说由于现金没带够,自己在岛上一直吃素。诸伏景光听了,觉得确实瘦了好多,一下心软,没再阻止他往购物车里多放两盒牛肉。
诸伏景光关上门,换上属于自己的室内拖进屋,捡起地上的包,和自己的一起放到沙发上。做完这些后,才拎着袋子,走向餐桌。
“枝和,屋久岛好玩吗?”
“好玩呀。”
正清点牛肉数目的人头也没抬。
“有很多野生动物。”
确认完数量没错,他把盒子垒在一起,喜滋滋地将十二盒牛肉亲自护送去厨房。
诸伏景光垂下眼帘,低头,将袋子内的其他食物一一拿出,清点今晚要用到的食材。
——
“景酱。”
他闻声回头。
发现人站在自己身后,神神秘秘。
“景酱,跟你变魔术。”
“?”
他还没明白对方要干什么,便见面前人右手手腕快速往里一翻,再翻上来时,掌心凭空出现一朵造型奇特的玫瑰,玫瑰下方扎着个小巧的蓝色御守。
诸伏景光睁大眼睛。
“锵锵锵锵~”
晋川枝和的脸上是带着点小骄傲的得意表情,把花递他面前,让他收下。
“虽然手艺粗糙,但御守是好的,求的保平安。”
他的掌心最先接触到玫瑰干燥的触感。是树叶在被烘干前先折好形状,一层层错落地交叠一起,失去水分后,叶子变成花瓣,细长的叶脉作为花瓣的纹理,每一处的褶皱都像精心设计。
“降谷的那朵嘛,有点丑,等明天去学校再给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带什么都差点意思,下次想和你们一起去,这次算我提前去踩过点了,保证旅行不踩雷~”
方才堵在胸口的闷气消散。
他小心翼翼捧着手心里特殊的玫瑰花,笑了笑,回应:“好。”
“还有,景酱。”
话锋一转的人靠近。
伸出手臂,忽然抱住他。
被抱住的诸伏景光一怔。
他的颈窝被毛茸茸的脑袋蹭了几下,随后听对方用闷闷的声音道歉:“对不起,又让你们担心。”
他沉默数秒,手抬起,轻轻搭到他的背后,安抚性拍一拍。
“枝和没有事就好。”
“昂……其实是有点困的。”
“去睡吧,等做好晚餐后叫醒你。”
“那多不好,让景酱一个人准备两个人的晚饭。”
“怎么会?这对我来说是很容易的事,而且寿喜烧的做法简单,其实也不用枝和在旁边帮忙。”
“真的吗?”
“当然。”
“……那好吧。”
他放下手臂,慢慢退出怀抱。
“我就眯十分钟,搞定了就直接叫醒我哦,辛苦了景酱。”
人进卧室里了,卧室门被“咔”的关上。他在客厅放轻动作,先小心地将树叶做的玫瑰收起来,然后带上所有食材进厨房。
尽管有半个月没待过,仍然能在熟悉的地方找到所需要的工具,工具的摆放位置一点没变,连上次不小心放反的盘子,现在也还是原封不动地以底盘朝上的姿势,乖乖躺在碗柜里。
他在厨房里洗切好菜,撕开两盒牛肉,简单处理后装盘,调好酱汁汤底,放在之前买来专门吃寿喜烧的锅中,将锅和所有食物一一端上餐桌。
做完这些,时间差不多过去十五分钟。
“枝和?”他先在客厅喊了一声。
意料之中的没人回应。
诸伏景光暂时关上炉子的火,把锅盖盖上,进屋喊人吃饭。
晋川家客厅的灯在上个月因不知名原因炸了,换成了暖色灯泡,并不特别明亮,角落里光线不足。本来说再重新换一个,但屋主人自己很满意这种容易令人昏昏欲睡的光源,只同意把餐桌上方的吊灯换个亮点的,沙发那的执意不换。
诸伏景光路过卧室旁边的卫生间。
卫生间门是关的,但里面的灯没关。想到应该是主人忘了关,他打开门,打算帮忙把灯关掉,手触摸到熟悉的开关位置,正要按下,视线顺势往旁边一扫,一眼看见了洗手池里的一抹猩红。
“……”
他垂下放在开关上的手。
没处理干净的血迹已经干在内壁,要用卫生纸打湿后擦才能擦掉。
他把打湿的纸团扔进马桶里冲走,关灯从卫生间出来。走到卧室门口没再叫人起床,而是直接推门进去。
枝和在家睡觉时会戴眼罩,说是为了遮光。可他的卧室已经很黑,有两层遮光帘遮挡。
他的眼睛借助门外的光源很快适应房间里的黑暗,在床上找到拱起的一坨。分辨出睡姿朝向后,放轻脚步,坐到了床沿边。
他这次浅眠没戴眼罩,靠近后,能看见眼睫毛轻微的颤动,人没醒,似乎是做了噩梦,眉头紧皱。
诸伏景光看了会儿,伸手放到他耳后,用指腹按摸。
床上人皱紧的眉宇渐渐舒展,轻而平稳的呼吸声给人以一种宁静安逸的感觉。
“枝和。”诸伏景光出声。
没有应声。
又过片刻,他在静谧的气氛里再次开口,说道:
“枝和真的还好吗?”
“……当然了。”
床上的人嘟囔完一句后翻身,用后脑勺对他。
诸伏景光看不到人表情,于是直接问:“卫生间里的血是怎么回事?”
“嘛…在台阶上不小心磕到,好了已经。”
他边回答这个冷不丁的问题,边拢紧被子,将自己裹严实。
“千万别告诉横本桑,如果被知道我不上课的原因是跑出去玩,不管找什么借口,肯定会找我进行一番很严肃的对话,啰哩啰嗦说一大堆,哎,真的不想听,而且还很有可能给我安排义务劳动。上次我们班的正德同学因为把校长办公室的窗户打碎,扫了一星期的校门口街道,每天都要起好早欸,好惨。”
“……”
没得到回应的人又翻回来,面朝回这边,睁开眼,让他对上他清醒但仍有几分朦胧的眼睛。
“千万千万别说。”
手伸了过来,试探般去勾他放在床边的手。
“拉勾勾?”
没反应。
“嘶——”晋川枝和倒吸凉气,抬手捂住眼睛。
“怎么了??”原本默不吭声的人立马紧张地跪坐起来关心问。
“没事没事,就是眼睛疼,太久没睡好觉。”
他趁机抓住了诸伏景光伸来的手并揣进被窝,把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重新调整好睡姿,满足地再次闭上眼。
“好了,拉勾啦。再让我睡一会儿吧,诸伏老师,再睡一会儿,等我醒来,就好好听你讲课。”
说着,打了个哈欠,脑袋蹭枕头,蹭着蹭着,便蹭到诸伏景光被他抓着的手臂,轻车熟路的把脸贴上来。
在昏暗又安静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了几丝平时不常显露的疲倦。吐词跟发音都黏糊糊的,困得不行,还要强打起精神说话。
是真的困了,连全是牛肉的寿喜烧都抛之脑后,但嘴里还念念叨叨些想对他说的话:
“其实,我昨晚没睡,怕万一睡过时间就错过最早的轮渡,中途要在另一个岛上中转,还好买车票能刷卡,不然我可能真的只能留在那里打工攒路费。”
“回来后洗了洗,换上校服直接去的学校,以为能在学校里立马见到你,谁知道等了一下午,你座位一直空着,就碰到降谷下课过来帮你拿书包。”
“零零他一看到我就冲我动手,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在哪呢。你看,你不在,他就使劲欺负我哼。”
他迷迷糊糊得好像在说梦话,东一句,西一句,想到哪说到哪,控诉完幼驯染的行为,又说,
“你想看樱花吗,早上发现,东京的樱花开了,粉白色的。虽然学校里就有几棵能看的,但不够多。要看,还是应该去樱花树最多的地方。
“今天这么多肉,好可惜哦,零酱不在,我们留一点给他吧。景酱如果想的话,我们明天放学后一起去……”
随着说话声愈来愈小,到最后彻底消失,早已疲惫不堪的人终于睡着。
少年静静陪在一旁。
他像绷紧的弦,不知过了多久,忽地松开。舒展眉宇,伴随无声的叹气,被牵进被窝里的手动了动。
轻轻勾住对方的小拇指——
数不清是第几次告诉自己,枝和不想说就不要问了,人回来就好。
……
“降谷?”
一进门,羽马学长先看到他手边别致的玫瑰,像是女同学送的。正想调侃两句,紧接又注意到旁边的空位,惊讶问,“诸伏呢?今天家里也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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