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撒
不过,这浅浅的笑很快被他压下去。诸伏景光松开你手,也抽出了自己被抓着的一只,然后在床沿边坐下。
你俩现在能平视对方眼睛,是正儿八经的面对面,一个非常适合谈话的状态。当你意识到这个接下来肯定会聊些什么的氛围,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弯曲起腿,往身上拢被子,尽量把自己都包裹住,然后眼巴巴地看他,等他先说。
诸伏景光帮你捻好肩上没盖住的被子,一开口,便是说:“你的信用额度彻底透支光了,晋川枝和先生,我不会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次‘我很好’和‘我没事’。”
“景酱,一定要这么严肃地讲话吗……”你看着他脸色,讪讪闭嘴,再道,“我很抱歉。”
“不要道歉,你这一个月都不能吃炸鸡。”
“为什么这么久?我其实明天就能——”
“因为这是对你透支信用额度的惩罚。”诸伏景光语气淡淡地说。
“哦……好吧。”
你默默把不服和嘴馋憋在心里。
景光现在平静得有些瘆人……或许你应该主动点,自己交代出来,这样还能争取获得从轻发落的机会。
你鼓起勇气,清了清嗓子。
“那个,其实,我昨天……”
然而被打断。
“我已经知道了。”
你一愣。
“诶?”
“你在东港码头跟人交手,结果两败俱伤。”他说,“从负伤的人数来看,你赢了。他们现在躺在医院病房,而你躺在家里,甚至当时逃脱后,还有力气自己取出身上的四颗子弹,顺利地驾车回来。”
你的表情呆滞:“我睡着后说梦话了?”
“我为你清理伤口时,你推开我的手,说呼噜走开。除了这句之外没有其他的。”
你安静了会儿,艰难开口:“景光,你这个样子,好像寺庙里闭眼盘佛珠的方丈……他们一般一开口就会语出惊人。”
诸伏景光始终在看你。
“因为就算你什么都没说,我也掌握了你一切?”他问,“枝和会感到不安吗?”
“还好吧,因为是景光你。”你无所谓地耸肩,把肩上的被子耸了下来。
他帮你把被子再次捻上去。
身上穿了全套睡衣的你在被窝底下捂得有些发汗,粘糊糊的不太舒服。你掀开了被子,仅留一个被角象征性地搭在腿上,换了个随意点的坐姿靠在床头。
你伸手一够,拿起旁边的水杯,咕噜几口喝光了。
诸伏景光从你手中接过空杯。
“蒙斯昨晚是和你一起出去,但并没与你一同回来。”
你说:“是我让他先走。”
诸伏景光沉默了下,问:“他还会不会回?”
“不会了,他也不想自己再莫名其妙被利用。”你想起了什么,告诉他,“走得比较匆忙,所以没留什么话,不过,那小孩一直很感谢你这几个月的伙食供应,着重夸赞了你煎的牛排和我买的黑胡椒汁。”
“……嗯。”
气氛正在逐渐缓和。你犹犹豫豫,想有些话还是自己开口最好。于是快速地打好腹稿之后,你偏头避开目光上的对视,吞吐地说:“我知道你被吓坏了,警官先生。所以,我一般不这么快出现在你们面前,毕竟就连我自己也觉得这些伤口的原始模样过于惊悚……不过我特意保护好了我的脸,贝尔摩德这两天都不在。”
你话音落下后,是一阵无人开口的静默。
你在静默声中听见他叹息。
直到半响过后,面前人才出声。
“我没有被这个吓坏,晋川先生。”他的声音听上去比平时低沉,语速放慢,尾音很轻。“吓坏我的是你。你突然不说话,闭上眼,怎么叫都叫不醒。这才是真正能吓坏我的事,你的伤口不算什么——不,你的伤口,也能吓到我。”诸伏景光的语气加重,强调那个「你的」。
“……”
你抿起嘴,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
“我不用你的道歉。”
他轻轻握起你手。你发现他的手有点凉。
“为什么不联系我,你的车被跟踪的那一整段路上,你都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或者让后来先跑掉的蒙斯找我。”
“他的手机没电。”
“你的手机呢?”
“我的手机要导航,下车时忘了带在身上。”
“……”
你回握住他的手,抬起头,亡羊补牢地说道:“然后事情就发生了。等我有空惦记起我手机时,我脑子里想的只有要赶紧回来……好吧,还有个原因是,我不确定他们是谁,当时我只以为是普通跟踪者,后来才意识到不对——”
“枝和。”
诸伏景光温柔地叫你。
“如果昨晚,无论我怎么喊,枝和都不给我一点回应,哪怕只是动动手指,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你一怔,下意识问:“会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说,“马上送你去医院,再把那些躺在病床上的CIA二次送进手术室里。”
“……”
你忽然有了丝丝脊背发寒的后怕。
你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发现居然是格外认真的。
你蹙起眉看他:
“不能这样做,景光。”
“那就永远记住这句话。”公安缓缓说道,“那时候,理智已经完全离开了我,我的头脑很不清醒。我不在意你对医院多么抗拒,有多少人知道你的特殊又怎样,我只想你醒过来,我只关心这个。”
“景酱,你是知道我会没事的吧……”
“如果有天,我成了这个样子,枝和,你会怎么想?”
你试想一个浑身是血的景光,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只有最后弱弱的挣扎:“可我这一次立马就回来了。”
“不够。”他说。
“还不够?”
“远远不够。”
诸伏景光向前倾身,伸出手臂,轻轻地抱住你,与你脸颊贴着脸颊。
“依赖下我吧,拜托了。”
他在你耳边,叹息般的说完这句,没有等你的答复,左手放在你背后,右手不轻不重地掐住你的后颈。干燥柔软的唇瓣压上来,很快便探进你湿热的口腔。
其实也没恢复很好的你,在这样的亲密接吻下,呼吸加重,难受得呜咽。
不打算就此停下的人只给你留几秒喘气调整的时间,他的蓝眼睛里像点燃了团火,就这么直勾勾地看你,你快要被其中浓烈且澎湃的情感淹没。
不仅如此,他还在喃喃: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差一点以为,我要失去你。”
你受不住地咬他唇瓣。
“我,我知道了。”
“你还是什么也不知道……”诸伏景光垂下眼睛。
你在他又要亲上来的时候赶紧说:“我答应你!答应你爱惜自己的生命——这次是真的,比哥斯拉还真。”
听的人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缓慢地与你拉开点距离,放你后颈的手没离开。
“哥斯拉是假的,笨蛋枝和。”
他停顿一下,才问,
“你听到了?”
“那就比‘没了我地球也会转’这件事实还真好了。”你的视线飞快掠过公安微红的耳朵,鉴于自己现在实力欠佳,于是不逗人了。“我只是没了力气,不是失去意识。”很快,你又补充,“但后来是真的昏睡着了。”
“……”
他亲了亲你唇角,然后转过去,背对着你起身。
你踢开被子,爬到床沿边,也打算下地走走,活动僵硬四肢。
耳朵正越来越红的人听到身后动静,连忙制止:“不要下来,枝和,身上的枪伤需要静养。”
你赤着脚,就快要踩到地板了。这回机智地没说什么自己已经没事,而是说个理由:“可我刚喝了水,现在想去厕所。”
对方听了,拿起你的拖鞋,在你面前弯下腰。
“穿上鞋,我抱你去。”
“欸?不、不用这样吧景光?我腿脚又没事!”
然而你的行动支配权并不属于自己。
有药物加持,你伤口的愈合速度可观。你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终于让自己的活动区域从仅限卧室的床上,争取到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在客厅里见到你的呼噜很是兴奋,激动地要往你身上扑,当即被另个主人禁足在后院里了。
到晚上,你愁眉苦脸地舀着自己碗里的白粥。等出门遛狗的人遛完狗回来了,你才喝完半碗。
“要出去吗?”你看到刚把狗送上楼的人又走到玄关换鞋,便顺嘴问道。
对方的动作一顿,答:“嗯,我很快就回。”
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舀起半勺粥,准备咽下去。忽然想到什么,你的眼睛一亮,连忙又看过去,期待地许愿:“呐,景酱,我想要份草莓慕斯~”
“枝和——”诸伏景光的语气无奈。
你有理有据:“摄入糖分有利于伤口的愈合。”
“指的是含维生素的水果,不是甜品。”
嘴上虽这么说,但他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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