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撒
A2小队的队长镜头里很快出现只手,将一块很小的芯片插进主机接口。
“收到了!收到了!”第二块电脑屏里,犹如死了般的代码忽然跑了起来,一直因毫无进度而眉头紧锁的技术课警员欣喜若狂地叫出声,“我这就试试读取全部!”另外两名警员也赶紧回到电脑前,要趁此机会顺藤摸瓜地打开敌方固若金汤的城池。
公安重新坐了下来,搭在腿上的手,手指在飞快地敲着膝盖。
“B组报告,地下二层已搬空,地下三层还剩两间档案室!”
“C组报告,人都押出去了,正在清扫三层以上。目前来看,上层应该没人。”
“好。”公安又强调一遍,“所有东西都搬出来,一个不留。”
之后的短时间里,画廊内只有键盘敲击声。他反复拿起手边的水瓶,还没拧开瓶盖,便又放下,眼睛始终未离开上方屏幕。
“不好,有炸/弹,倒计时还剩不到六分钟!”
另个声音切入:“报告!我们这边也有!”
屁股没坐热的人唰地起立,捏着对讲机说:“撤离!所有人迅速撤出大楼!”
指挥部那边说:“诸伏君,让机动队进去拆了——”
“来不及了,以他们的作风,肯定不止两颗,一定是刚才不小心启动实验室里的自毁程序。”公安眉头紧锁,坚决地下令,“撤离,要立即撤离!”
原本的节奏被打乱,搬运箱子的警员们加紧脚步,连人带箱一起利索上车。
看到他们身上的摄像镜头里基本都出现了自己队友身影,公安说:“清点人数。”
“A1的队长在另一车清货,此外A组已经到齐。”
“C组全员到齐。”
“D组也到齐了。”
“B组呢?”
“报告,B1跟B2在路上——他们现在来了。”
B组身上不带微型摄像,但其他组成员拍到了他们上车画面。
上车后的B1和B2在说话,B1队长的表情不好。
诸伏景光的眉心一跳。他按住对讲按钮,问:“怎么了?”
B3队长很快回话道:“没事,长官。进去时,有个队员的耳麦掉了,但还好他的队长找到了他。”
诸伏景光的心也跟着重重一跳,对讲机有点拿不住。
“咦,这个信号也连上了!”一直显示乱码的内部监控系统一闪,忽然弹出画面。技术员指着它惊奇叫道,“怎么突然好了?”
旁边年长的技术警员不以为然:“现在连上有什么用?撤了撤了。你们盯着点进度条,我收拾东西。”
“等下呀,你们看!”
小警员拍拍同事臂膀,指着那块屏幕,疑惑问,
“这大楼里是不是还有个人?”
嘭咚!
身后的动静吓得三个技术员同时回头,看到那位从东京来的长官,忽然就丢下对讲,大步冲出贴了黑色布条的画廊大门。
隔壁指挥部看到他身影,忙要叫住:“马上就要爆炸,诸伏君你去哪?”
然而人已经像是不管不顾地跑向前方即将发生爆炸的大楼。
技术课的警员还没回过神,一个金发男人出现门口。看到画廊里只有他们三个,对方皱起眉,语速飞快问道:“诸伏景光呢?和我一起来的同事,指挥部那边说他在这里。”
小警员懵懵地指了指屏幕,说:“报告长官,东京来的那个长官,看到这个后,突然就跑了出去……”
嘭咚!
“诶长、长官?”
又跑了一个!
隔壁指挥部的长官跳脚喊:“他俩这是在干嘛?快把人叫回来!那楼要炸了!”
一旁的警员助理说:“部长,倒计时恐怕只剩五秒。”
他看着手表,开始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长官连忙手一挥。
“原地趴下!全都给我趴下!”
滋……滋……
刚连上的监控变成雪花屏。顷刻间,地面仿佛被股囤积的力量所撬动,墙上的画作和桌面的电脑都在颤抖。
来不及躲更远的警员连忙爬进桌底。
在外面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出现,嗡嗡的耳鸣到来之前,他幻听到不远处被摔在地上的对讲机里,那个姓诸伏的长官声音。好像在喊一个名字——用快要能盖过爆炸声的音量,竭尽全力地呼唤一人。
那人,一定对他来说很重要吧。小警员莫名便想到了这个。
随后,更可怕的事发生了。
埋藏在地基底下多年的炸弹被引爆,那样一个屹立在那霸市受到瞩目的雄伟建筑物就这样轰然倒塌,地动山摇的感觉席卷而来。冲绳仿佛在迎来一场惊天动地的人为海啸。
轰——隆——
哗啦啦啦啦……
外面下雨了。
雨哗啦啦地下,世界陷入灰暗。
……
高田小川是冲绳县那霸市警察本部信息技术课一员,平时很少有外勤。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么重大的行动,还有SAT加入,难免有些紧张跟激动。甚至不像其他三名同事待在临时据点面对计算机做技术支援,他被安排与持枪的武装警察们一起上前线破译密码。
进到地下室,高田小川心惊胆战地走过一排排解刨台,走到里面,又看到无数面写满化学公式的墙。
“A4。”耳麦里传来指挥官冷静的声音,在叫他。
高田小川下意识立正,通过耳麦回复:“A4收到,这就过去!”
底下五层更加湿冷,还有股难闻的气味。他接手破译工作后,同事去了其他地方,留他一人一边搓手,一边盯着计算机里在跑的代码。
花了两分钟终于破开,高田小川松口气,收起电脑,推开金属门进去。
里面偌大的空间却只有一面墙有柜子。技术员靠近那白色木柜,拉开几个柜门,才找到一个金属盒。上面有层黑色的污渍,像从煤炭矿里挖出来的。
高田小川打开,小心翼翼地掏出里面的东西,打算装进自己背包,以便携带。然而这时,一只肤色过白的手从他背后伸来,抽走了他手里厚厚一沓发黄旧纸和光盘。
高田小川顿时惊得寒毛直立——他根本没注意有人进来!
这个神不知鬼不觉出现他身后的人,很遗憾地告诉他:“这个,可不能给你带走。”
高田小川僵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只是内勤人员,生怕有半点动作,对方就下杀手。此时的距离,已经近得他没戴耳麦的左耳能清晰听见对方呼吸。
耳麦里传来其他同事声音:
“不好,有炸/弹,倒计时不到六分钟!”
“所有人撤出大楼!”
那只手又伸过来,摘走了他身上的微型镜头。随后,高田小川感受到对方后退。
他听那人说:
“快走吧,该逃命了。”
就因为这句,技术员不知哪来的胆量,竟顺着那只手,转头便看向了似敌非友的来者。他看到一张陌生的脸,而对方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令人印象太深。直到爆炸发生之时,他的脑海里还在浮现犹如坠日的红。
高田小川没想到很快就又见到。爆炸的第五次余波过后,一个身影从坍塌大半的危楼里,从灰黑色的浓雾中,在数道手电筒光下缓缓现身。技术员没看清那里发生什么,有更多的人围了上去。最后,是两个穿防弹衣的人跟在急救人员身后将人带走,他远远地目送他们登上救护车。
过了好久,等技术员都已经坐进附近警署的医疗室接受治疗,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个拿走了他破解出的东西的人,出来时似乎两手空空?
嘀嗒
嘀嗒
嘀嗒
嘀嗒……
诸伏景光四岁时听妈妈讲玻璃娃娃的故事。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易碎的。
发不出声音的日子里,他以为自己是那个娃娃。可后来偶然的一次回头再看,发现所有的一切,在熬过去后,都变成了过眼云烟,再不能成为压在他心上的石头,甚至是一根稻草。
距离他第一次听玻璃娃娃的故事过去二十五年,二十九岁的诸伏景光才意识到,原来真正易碎的,都会把自己包装成最坚硬的模样。而若不把人牢牢绑住,他会像一只无锚的船,直直地沉向海底。
“收到了指令,我们要带走他……”
“他在名单上。”
“希望你配合。”
枝和。
枝和。
四周太吵,他双膝跪地,抓住眼前人不放。已经被转移到担架上的人满脸是血,急救人员在尝试唤醒患者意识。他也想这么做,想出声喊枝和,叫他醒来,可又不想让枝和睁眼后面对这个硝烟未尽的夜晚。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抓紧了,抓紧人不放,不叫他太早醒来,也不准他掉落。
叫不醒人的急救人员急得冲把担架周围堵得水泄不通的特警大喊:“拜托你们能不能让让!这位患者要马上送往医院!”
特警人员寸步不让,要先争夺到主权。而他趁机俯下身,伸手擦拭枝和脸上的血,在他耳边说话。
“枝和,”他哑声问自己的爱人,“你相信我吗?”
身后一名特警立马将手压在他肩头,带有最后警告意味地说:“请你松手并且离开。”
降谷零挤身进来,见到担架上的人瞳孔猛烈一缩。他赶紧回过神,拨开幼驯染身上的那只手,到幼驯染身边小声叫他。
“h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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