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箐欢
百加得朗姆在黑衣组织里的这几年都是摸爬滚打，险象环生，所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也许，都是装出来的假象。
“您请说，能回答您是我的荣幸。”百加得朗姆这么说。
他觉得自己应该抓到了说话的精髓，毕竟狱寺隼人顿时投过来一个“你很好”“你很上道嘛”这种眼神，让百加得立刻就松了口气。
果然！他就说Mafia的首领不可能这么温和，看看这个岚之守护者的目光，显然是在赞赏他做得对啊！
如果做得不对呢？
就算他上面是那位杰克威士忌，也救不了他了。
这可是积威甚重的彭格列，还是总部！
沢田纲吉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毕竟只要有人有心去打听打听，他们就会知道他的名字，而他也没那么亲民。
至少面对这个百加得，他还不打算自我介绍，把自己的身份放得很低。
“你的上司是杰克·丹尼威士忌，这是他的代号，你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吗？”
沢田纲吉盯着他，棕色的眼睛中没有压迫感，只有着包容，但还是让人忍不住胆寒。
“……他好像和我说过。”百加得有些不情愿地说。
他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就这么直接暴露他救命恩人的秘密，他不愿意。
沢田纲吉脸上仍旧有着淡淡的笑意：“这样啊，那你能告诉我吗？”
百加得露出不情愿的神情，似乎还觉得有些屈辱，他死咬着牙关，低头了一下，再抬头一看，彭格列的首领还是笑容淡淡的，彷佛不论他说出什么话都能包容。
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可是彭格列的十代目首领，实力很强，有着奇特火焰能力的人！
如果他愿意的话，只要一伸手，站在原地不动，这栋大楼附近都会被夷为平地。
他甚至能营造出冰雪王宫的奇景。
人家领导这么温柔地和你说话，是给你脸了，那就得接着，给脸得要啊。
百加得垂下眼：“我无可奉告。”
是给脸了，但是救命恩人的救命之恩更加重要，哪怕杰克大人是个疯子，那也是一个有魅力的疯子！
狱寺隼人立刻竖起眉头，和刚才赞赏的模样完全不同，判若两人：“你这家夥，怎么和十代目说话呢！”
沢田纲吉抬起手制止，无奈地笑起来：“没关系啊，狱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狱寺隼人后撤一步，恢复了站立在一旁的动作，“都听十代目的。”
他炸毛很快，但被顺毛也很快。
沢田纲吉松了口气。
再不制止，一会儿财政部又要上交赤字的报告了。
赚不回来，根本赚不回来！
三天两头打一次，他还在中间劝架，真是耗费了所有的精神！
一个“kufufufu”还爱入梦，一个一边哭一边掏手/榴/弹和十年火/箭/炮，还有什么“咬杀你”和“极限”，天天挥刀的天然黑什么的……
沢田纲吉表示自己简直是压力山大。
百加得诧异地看了彭格列十代目一眼：“您不介意……”
沢田纲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嘛，不过他也知道了。
毕竟，负责搞情报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露出一个宽和的笑容：“我不介意。”
笑容是礼节性的，其实他是心里有数的。
不管百加得朗姆知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是知道的，也知道这个事情必定是不可能让百加得糊弄过去。
百加得笑了一下，看上去同样拘谨而疏离，很礼貌，但似乎不相信彭格列。
沢田纲吉就想不到，有一天他会这么淡定，还穿着一身西装，甚至已经习惯了Mafia的一切。
他14岁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成绩不好的废柴，运动不行，学习也不行，什么都不行。
就连喜欢某个女孩，他也不敢说出口。
但毕竟今非昔比了。
他拿起手中的数据，推到了桌子旁边，狱寺隼人很有眼力见地拿起来，走过去递到了百加得的手里：“给。”
然后他就退回了之前的位置。
百加得拿着手中的文档，确定是给自己看的，这才敢打开看——真怕自己看了什么看完就会死掉的文档——他小心地看着上面的文本。
【杰克·丹尼威士忌本名结城和真，曾经弑母……】
今年才24岁的青年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吸气，连礼仪都有点顾不上了：“不可能！杰克大人怎么会、怎么可能……”
虽然这样出声，但是他也知道，彭格列不会用一份虚假的数据来骗他，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需要彭格列花心思来欺骗的重要角色。
就算是黑衣组织和彭格列比，那也是比不过的，不是说体量，而是在说底蕴。
况且彭格列很注重忠义，走得更像是精英路线，顶尖的那一批人，几乎个个都可以劈山填海的……
“不可能啊……”他喃喃地说。
彭格列的人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份数据的内容，刚才的询问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他说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数据会摆在他的面前。
沢田纲吉：“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腿在桌子下自然交叠：“结城和真有个哥哥秀真，侄子是结城八云，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百加得朗姆灰色的眼睛眨了一下，慢慢地说。
他连顶头上司的真名都不说不问，身在意大利都没调查过，怎么可能知道对方还有个侄子呢？
如果是别的事情，他倒是知道。
他在这里拢共没待几年，怎么会知道上司的秘密……
……虽然，名字这个，他好像是知道的，但在组织里也算不上是绝对的秘密。
“不认识啊。”
沢田纲吉随口说着：“但是他还托付给你别的事情了。”
“……是的。”百加得说。
事已至此，瞒也是瞒不下去了，他们肯定是已经找到了情报，也得知了杰克大人的另一个秘密。
“我无意帮你看顾他们。”
沢田纲吉似乎看透了百加得的想法。
他一直掌握着话语主动权，手指上的戒指被他无意识地抚摸，却给了百加得朗姆很大的压力：
“如果你调走了，带着他们走。”
百加得朗姆连连点头：“怎敢劳烦尊贵的十代目大人……”
狱寺隼人：又被夸爽了。
然后百加得朗姆继续说：“那……结城秀真和结城八云？”
他可算是机灵了一回。
他倒是有听说过杰克大人说自己有一个哥哥，但是关系基本决裂——现在看来是因为弑母——可他仍旧坚信杰克大人是有别的原因的！
杰克大人不像是那种人嘛。
总之，光知道有个哥哥，他连杰克大人的哥哥叫什么都没敢问，今天算是知道了……
不仅知道了，还知道杰克大人拥有一个侄子！
侄子？
什么人啊，竟然能得到杰克大人的垂怜！
凭什么能够分去杰克大人的目光！
沢田纲吉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结城秀真三年前已经死了，他的儿子结城八云是我的好友，杰克·丹尼似乎不太喜欢他。”
他目光灼灼：“如果是你，你可能会在结城八云和结城和真中间为难，你要怎么做？”
百加得朗姆抿起嘴，有些茫然。
彭格列的十代目这是在让他站队？在救命恩人和彭格列的友人两边来站队？
站在救命恩人那边，就是背弃了和彭格列的合作，因为他们曾经答应过不会触碰彭格列的人；站在结城八云那边，就是背叛了救命恩人。
不论哪一边，他最后都会很难办。
他苦笑一声：“如果我选了杰克大人，最后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吗？”
沢田纲吉交握的双手拄起，和百加得朗姆同样发色的头发有些许垂在眼前，半遮住他的眼：“能。”
他说“能”，但百加得不信。
百加得看来看去，决定还是自己努力自救一下：
“我还是会效忠杰克大人，但如果他的命令和结城八云的安全冲突，我会反驳，不会执行的……这样可以吗？”
沢田纲吉的眉眼中彷佛有悲悯，他像是大空一般可以包容一切的棕色眼眸看着他：“好，你可以离开了。”
狱寺隼人上前几步，把他带到门口，打开门：“从这边，按照原路出去。”
这位岚守护者上下打量了一下百加得朗姆：“如果迷路了，就找人问问，别走到什么不该走的地方去。”
毕竟这里离首领的办公室很近，显然会被当做是危险的人物，万一被当成刺客就不妙了。
百加得朗姆别的都不敢多说：“好的好的。”
他把狱寺隼人的那句话理解为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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