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朗沁
想到这里,永璠优雅的行了一礼,微微笑道:“老夫人谬赞了!永璠对西洋画技不过只是粗通皮毛而已,又怎敢和如意馆的郎世宁画师相比。看老夫人的样子也是见多识广的,拙作在此,还请老夫人不吝赏评。”
“赏评不敢当,公子的画技能够得到郎世宁的称赞,足见不凡。老婆子不懂画道,却是不敢胡说的。”太后满意的点点头,这位画师虽然年纪轻轻,但是为人却是不骄不躁,言语之间很是谦虚。虽然听说出身不高,又是个汉人,但是礼仪,说话都很到位,可惜不是生在满族八旗贵胄之族,否则去给哪个皇孙做伴读倒是不错。
哼,哪怕是这个画师,都比那福家的两个儿子要强上百倍!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竟然让一个包衣奴才的儿子给最看重的皇子做伴读,也不怕这样给永琪带来笑话!都是令妃那个狐媚子窜梭的!宫里面去了慧贤,现在又出了个令妃,还真是不消停!
永璠看到眼前这个颇为慈善的老妇人,眼中突然有一丝隐晦的精光闪过,自有一番威仪。不由暗暗皱眉,更有几分心惊,他并不知道太后的身份,只是见太后虽然一口一个老婆子,但是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凌人,是他前所未见,刚刚看她的眼神,更是展露威仪,不由的愈发小心了。
永璠低下头,掩去眼中潜藏的疑惑,指着画布说道:“老夫人举足之间贵气盈然,可见身份尊贵,非同凡响。能够得到老夫人的指点,是永璠的福气。”
太后说完,转头去看那画,眼前不由一亮。果然惟妙惟肖啊!太后指着那画布惊道:“郎世宁的称赞果然不假,夏公子的笔法不仅深得西洋画技的精髓,而且能够推陈出新,比起郎世宁来,只高不低。”
其实清朝皇室都有给皇帝、后妃们画肖像的习惯,只是无论画师的功底如何,画出来的人物无论神态还是气质都是一个样子。哪怕是通晓西洋画技的郎世宁,也未能够脱离这个条框,所以后世所见的清宫画像,无论画中人美丑如何,看得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得,端庄是端庄了,但看起来就像是木头人一样。
可是永璠的这一幅画可就与众不同多了,画布上所描绘的是裕贵太妃的全身图,宽大的画布上并不是那种脸色端庄的俗套,而是太妃坐在紫檀木塌上,膝上伏着一只白猫,神态慈爱悠闲的用一把玉梳给白猫梳理毛发,虽然没有那种端庄的气质,但是却将太妃的慈爱和悠然的瞬间给捕捉到了。
而且这幅画里永璠采用的是西方的明暗绘画技巧,油彩层层叠叠的画上,整个画面层次分明,又注重了光线的明暗变化化和阴影的构成搭配,画面看上去有着立体一般的真实感,不像东方的水墨画一样看上去是平面的,不能够突出人物的五官特点。
中国画不注重透视法,西洋画极注重透视法。透视法,就是在平面上表现立体物。西洋画力求肖似真物,故非常讲究透视法。试看西洋画中的市街、房屋、家具、器物等,形体都很正确,竞同真物一样。若是描走廊的光景,竞可在数寸的地方表出数丈的距离来。若是描正面的(站在铁路中央眺望的)铁路,竞可在数寸的地方表出数里的距离来。中国画就不然,不欢喜画市街、房屋、家具、器物等立体相很显著的东西,而欢喜写云、山、树、瀑布等远望如天然平面物的东西。偶然描房屋器物,亦不讲究透视法,而任意表现。
其实论到画技功底,永璠未必能够和郎世宁相媲美,但是他前世所处的时代正是百家争鸣的时代,各种绘画技巧趋向成熟,他本人又有那现代人打破陈条的眼光。绘画技巧与现在的画师相比要先进的多了,因此才会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太后看了之后极为喜欢,啧啧惊叹道:“公子的画技果然标新立异,我这个老婆子很是喜欢,不知道可否请夏公子给我也作上几幅?”
“能够为老夫人作画,是永璠的荣幸,只是永璠现在还有孝在身,恐怕有些不吉。此次承蒙王爷不弃,没有顾忌这些,却是不知道老夫人……”
“没有关系……“太后微微一笑,尚在思考着要不要将永璠招进如意馆专门为皇室服务,谁知转头看向永璠题在画布下角的落款,脸色又是一变。
第22章 第二十章 名字
画布的落款处,赫然写着:山东济南府夏永璠 笔。
太后看到永璠的落款名:夏永璠,脸色又是一变。
入关前,爱新觉罗家族按满族习惯,从名字上分不出辈分。入关以后,康熙皇帝受汉族文化影响较深,给子孙取名也采用辈分字。他生有35子,除夭折的11子外,24个儿子一律使用“胤”字作辈分字,还规定儿辈为“胤”字辈,孙辈为“弘”字辈,曾孙为“永”字辈。
等到了雍正时期,更加特定了皇孙一辈皆以‘永’为字辈,以‘玉’为名。
乾隆诸子之中:大阿哥永璜、二阿哥永琏、三阿哥永璋、四阿哥永珹、五阿哥永琪、六阿哥永瑢、七阿哥永琮、八阿哥永璇、十阿哥永玥、十一阿哥永瑆、十二阿哥永璂、十三阿哥永璟、十四阿哥永璐。除了九阿哥早殇未曾取名外都是以‘永’字为辈、代表美玉的字为名。
除了这些皇子之外,和亲王的几个儿子:永瑛、永壁、永瑸、永瑍、永琨、永璔也是如此。
虽然没有律法明文规定民间取名不能够这么用,但是皇族辈分天下皆知,一般只要是稍有见识的人家,都会在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小心谨慎,以免和皇家相冲突。
开始的时候,和亲王和太妃等人都只知道永璠名字的音,却没有见过字形,这才没有发现!
永璠……永璠……
《法言•寡见》曾经有言道:玉不雕,玙璠不作器。
璠者,美玉也,有时候也指未曾雕琢的美玉原石,似玉而非玉。
似玉而非玉?!难道这少年的名字里也含有什么寓意不成?太后看着永璠那张与某人略有几分神似的脸,心中不由的泛起了嘀咕。
听何顺说,这夏永璠今年不过十六岁,那么他就应该是乾隆七年出生,而弘历在乾隆六年南巡的时候……似乎是经过山东济南府,还在那里巡幸过一个月,难道……
不……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后不过刚刚升起这样的念头,就立刻给压了下去,无他,那个隐隐约约的念头在太后看来实在是太过荒谬,也太过离奇了。
可能,是巧合吧。
想到这里,太后松了一口气般的一笑,对着永璠和善道:“不知道为什么,老婆子第一次见到公子,就觉得有一种亲切的感觉,甚为喜欢,还请公子不要见怪才是。”
“夫人言笑了。”永璠微笑道:“永璠外祖早逝,从小就与母亲相依为命,家中从未有过长辈。今天一见老夫人,就觉得甚是投缘,只是永璠自知出身微贱,不敢攀附而已。”
“姐姐,怎么来了也不去后堂,倒让奴婢等的着急。”太后正待说话,就听见一个爽朗的声音,仔细一看,竟是太妃与和亲王福晋来了。
“奴婢见过太后娘娘。”太妃与福晋两个跪下叩头道。
“太后!”永璠脸色狂变,她……她竟然就是崇庆太后,当今乾隆皇帝的生母,大清圣母皇太后钮祜禄氏,自己今生的祖母!
他原本只想先和和亲王一家搭上关系,究竟以后该如何还没有计划好,只能够见机行事,却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就能够见到这位在还珠里赫赫有名的‘老佛爷!’
“快起来!”太后抬手虚扶,一旁的晴儿和兰馨两个很有眼色的将太妃和福晋搀扶起来。
“今儿本是你的千秋,哪有让你这寿星来给我磕头的道理。我就是怕在今天行这些虚礼才没有大张旗鼓的来,快起来,今儿这规矩就且先免了吧。”太后笑语盈盈的说道。
“都是太后的隆恩,奴婢们不敢不敬。”虽然听到太后说了不要这些虚礼,但是太妃和福晋还是做了个万福。
“本来哀家只是来这竹林闲逛,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一位画技无双的画师呢。”太后笑着说道。
“草民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永璠一见太后向他看来,立刻压下心中的激动,噗通一声跪下道:“草民不知太后凤驾亲临,冲撞太后圣颜,罪该万死!”
与一般人咋然听闻太后身份时吓得直打颤相比,永璠的语调之间虽然有些颤抖,但是吐字还是十分清晰,显得很是大气内敛。
“不知者不罪,起来吧。”太后和善的说道,然后拉着太妃进了小亭鉴赏永璠所画的那幅画。
进亭之后,这两姐妹又是一阵寒暄,重新给太后清了安,接着太后指着永璠的化作对太妃和福晋笑眯眯的说:“弘昼那猴崽子还真是个孝顺的儿子,额娘千秋,还特意别出心裁的找了一位精通西洋画技的画师给额娘画画。还特意找了宫外的,难道如意馆的画师都不行了?可是刚才看了这幅画啊,哀家才是真的知道了这孩子的孝心,也不知道弘昼是从哪找来的这位画师。”
此时的小亭周围已经来了不少的王府护卫,在周围层层把手着,永璠很有规矩的低头站在亭外,并没有跟进去,也没有胡乱插话表现,这让太后看的又是暗暗点头。
太妃看了看站在亭外的永璠,听着太后在问自己,斟酌了一下笑着说:“这孩子是直郡王家多隆贝子的朋友,多隆是弘昼的干儿子,这小子打小就爱胡闹,这大半年里倒是突然变好了,后来王爷听说后才知道,还是交了个知己才知道懂事了。王爷好奇就亲自去看了看,没有想到这孩子啊还真是个极有才的,没有了亲人独自来到京城谋生活。王爷已经看过了,说是这孩子无论品行还是为人都是很好的,今天是奴婢的生日,娘娘也知道奴婢就是喜欢这些画画的小玩意儿,恰好这孩子竟然还精通西洋画技,就让他来试试了。”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永璠很得他的眼缘,既然弘昼这么说,那么应该是查过他的身份,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太后心里已经在想着什么时候就把永璠召到如意馆里做个画师,专门给宫里画画了。
接着太后和太妃开始一边闲聊一边鉴赏永璠的画作,是不是还让永璠讲解几句。永璠很小心的回答太后和太妃的问话,其他的则没有多说,自己眼前面对的是什么人?当朝的太后!就连当今的乾隆皇帝都要敬上三分的人物,况且乾隆是有NC的记录,但是太后可没有。老人家规规矩矩了一辈子,这才阴错阳差之下刚刚对自己起了一点好感,万一自己现在就冲上去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什么的,先不说会不会被一旁高度关注这里的护卫们当刺客宰了,就是太后肯听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结果也备不住会好到哪里去!
故此,永璠不仅不敢冲动,更加不敢在太后面前露出丝毫的异色。
听着太与裕贵太妃一边赏画一边闲聊,永璠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心底却开始暗暗分析她们的对话,就算是交情这么好的姐妹,十句话里也有六七句是语带机锋的,绝对没有她们表面上所表现的那样慈爱爽朗,一颗心不由的越来越往下沉,看样子自己真的是把这个时代的人都给小瞧了。暗想自己自以为得计的谋划究竟能不能够在太后乃至皇帝面前成功,可千万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才好。
想想也是,无论是史书记载还是就现在崇庆太后和裕贵太妃的容貌来看,两位娘娘年轻的时候也绝对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容貌顶多只能够算得上是普通。但是想想在雍正帝的嫔妃里,能够平安留下孩子的就只有她们两个,无论是当年先皇康熙亲赐的孝宪皇后那拉氏、还是后来宠冠六宫的敦肃皇贵妃年氏,都是子嗣早殇,福缘浅薄。只有这两位,才是雍正后宫之中的真正胜利者。孝宪皇后早薨、敦肃皇贵妃也是青年病逝、生育了三阿哥弘时的齐妃李氏早年还是康熙时雍正亲自请封的侧福晋呢,身份比起钮祜禄氏不知道要高上多少,结果还落了个儿子被雍正赐死,自己也被幽居冷宫的下场。唯独这二位一个成了皇帝的生母,儿子当了皇帝,一个是裕贵太妃,生了深得圣宠的和硕和亲王,这里面除了运气之外,若说是没有别的手段,永璠也不会相信。看她们关系那么好的样子,指不定当年还曾经签订过攻守同盟什么的,在雍正后宫之中相扶持,这才会显得这么其乐融融。
想到这里,永璠更是冷汗淋漓,原本算计和亲王的那一点点得意也在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心下暗自庆幸,幸好他没有自作聪明做出什么更大的动作来,否则一个不好被戳破了,死路一条都是很有可能的!
好在太后顾忌着他终究是个男子,在都是女眷的地方呆久了也是不妥,和太妃纷纷给了点赏赐后就让他告退了。
永璠今天连惊带吓的,早就巴不得离这两位老太太远点,也没有去找现在还在王府里喝酒的多隆,很快就告退了。
并没有马上离开,永璠独自一人在街道上漫步走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地,只是想要让自己现在还在发颤的心平静下来。
既然走了这步路,那就断断没有刹住的道理,虽然今天的认识让他知道了自己以前实在是有些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但是永璠已经没有了就此畏缩不前的想法,只是以后行事的时候要多多谋划了。
第23章 第二十一章 亵渎
想通了以后,永璠正准备回去,正在心里打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突然从经过的一个小巷子旁传来了一阵怒斥声和猥亵的大笑声。
“大哥,这小子长得真不错,虽然看上去病恹恹的,还真是个难得一见的极品。要不我们玩玩,听说男人干起来比女人还要带劲呢。”一个猥琐的声音说道。
“是吗?让我看看,是不是比八大胡同的那群骚娘们长得还水灵!”一个粗豪的声音传来。
“不错,不错,哟,瞧这细皮嫩肉的,比那群婊子的还要光滑水嫩,光是摸起来就爽透了。”
“大哥,看他衣料的样子好像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惹来麻烦啊?”
“怕什么!看他孤身一个人,就算真的是有什么来头也没人知道,完事后直接弄死了往护城河里一扔,又有谁知道。你们给我把他摁住,老子先上。”
“那是、那是……大哥先请,我们排队。”
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解衣带的声音和撕裂衣服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个男子虚弱的怒喝声。
永璠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他虽然有一身高强的武功,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这京城的地痞无赖是出了名的难缠,万一多管闲事的话很容易给自己招来祸患的。
正在摇摆不定,突然想起以前曾经听人说过:见义勇为,是作为习武者所应具备的一种美德,如果为了自身安危而明知有人将会遇害而撒手不管的话,光是自己的良心一关就过不去。
咬了咬牙,永璠想了想,从腰间抽出了那条用无数铁锁片打造成的银灰色链子,蹑手蹑脚的随着声音的来源向小巷走去。
小巷里,一个颇为俊美的青年被七八个地痞摁在地上,即将受到羞辱!
那青年拼命推开那向他凑过来的大脸,不让那张泛着酒臭味的大嘴向自己的嘴唇袭来。
可是他自幼体弱多病,自从被自己阿玛训斥后更是心如死灰,导致身体素质极差,哪里能够抵抗得了一个身强体壮的壮汉!
随着四肢被人摁住,青年紧闭着的红润嘴唇被狠狠地咬了一下,带着厚厚舌苔的舌头蛮横的撬开了牙关,追逐着嫩滑的舌头开始吸允起来。
然后双臂被紧紧箍住,此时此刻,他只有一双脚不断乱踢乱蹬。
这青年的蹬踢对压在身上的男子丝毫没有威胁,在那男子高大身躯的重压下,如同被老鹰抓住的幼鸟,显得无比弱小无比无助。
身上的衣袍被强行撕裂,那男子一双布满老茧的粗手,肆无忌惮的在莹白如玉一般的身体上摸索抠抓起来,还带着他得意的爽叫声!
近乎于凌虐一般的对待,青年痛声惨叫,悲愤的看着在自己身上大笑的男子,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魔王。
他绝望的哭叫着,没有什么力量的手脚不断的挣扎踢蹬着,可是却无法撼动压在他身上的如狼似虎的强壮男人。
一时之间,他似乎是放弃了挣扎,一双原本黑亮的眼瞳,此刻已经黯然无光。
只有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角划过,流淌过俊美的脸庞,跌落在地面,破碎了一地莲花。
生于皇室天家,却一直郁郁不得志,自从得了阿玛的训斥之后,他就一直不得阿玛的青睐,他的阿玛,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看着他的眼里除了厌恶还是厌恶。兄弟们和他也没什么来往,生怕被他连累了,就连他的生母也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弟弟妹妹的身上,很少过问他的事情。
挣扎突然停止了,只剩下绝望的抽泣,身上的男人似乎知道了这青年已经认命了,得意之余手上的力度不由加重了些,肌肤上那无比舒爽的感觉令他轻哼出声。
一时间,小巷里只剩下一群地痞流氓得意的淫笑声。两个摁住青年的男人看到他白皙细腻的皮肤也动手动脚的一逞手足之欲,在他的身上胡乱掐摸。而其他七八个正在一旁看热闹的一想到等老大玩完了就同样能够享受到这个看起来十分俊美高贵的青年,欲望涨到了顶点,青年默默地流泪更让他们得到一丝变态的快感。
“你们这群畜生!都给我住手!”一个爆呵之声传来,带着不容忽视的肃杀之气!
这群地痞一听,还以为是引来了官差,条件反射的做好了要逃跑的准备,就连压在青年身上的老大也瞬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马上提裤子站起来,转身看身后的人。
原本几个正要迈开步伐的男人并没有听到预想中来自于官差的呼喝和同伴逃跑的忙乱声,也齐齐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声音来源的小巷口。
一个穿着海蓝色衣服的男子,看他消瘦挺拔的身材应该是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昏暗的小巷口处使得他的身影有些模糊,只隐约可以看到他挺拔如雪峰的鼻梁和硬朗的下颚线条。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和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只是从他缠在右手上的一条银灰色铁链所不断的颤抖和半截露在衣服外的手臂上隐隐跳动的青筋来看,分明是处在一种极为愤怒的心态下。
虽然看到了出声呵骂他们的不过是一个孤身的少年,但是这群地痞却无端的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开始渐渐袭上心头,心里并没有马上升起要教训这个少年的念头,人类的本能好像再告诉他们那个静静站在那里的少年很危险……极端的危险。
那个少年似乎是深呼吸了一下,缓缓向他们走来。
背光而来的少年,穿着一件海蓝色的衣袍,挽起的右手手臂上缠绕着一条极为精致的细长链条,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看上去就像是无数块细小的铁锁咬合交接组成,在幽暗的灯光余晖下焕发着银灰色的光泽。
走到近处,隐约可以看到了他俊朗至极的五官,容光绝世,宛如神祗降临。
犀利的眼神透犹如极渊之水,森冷的语调让人以为那时来自于幽冥的呼唤:“你们这群龌龊的畜生……”
他的声音有着一种奇异的乐感,玉石碰撞一般的音符中有着悦耳的磁性,还因为极度愤怒带着点嘶嘶作响的尾音,与阴沉愤恨的语调异样地不协调,像是漫步在山野间的白狐,美丽优雅,但依旧有着锋锐的利爪!
不知为何,这少年宛若不属于人间的容貌远远胜过了被他们压在地上欺凌的青年,但却没有让这群流氓地痞胆敢升起哪怕一丝的欲念,反而在本能上觉得他危险,不可招惹!
地痞头子仗自己人多,虽然直觉上觉得这少年危险至极,但还是压住胆怯,向永璠走来,壮着胆子叫嚣:“你最好别多管闲事,要不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永璠眼中怒火一闪,缠着铁链的右臂一晃,一道银灰色的光泽向他甩去。
银灰色的光泽如同细小的电束,腾跃如蛮蛇,如此快速突然而凌厉!令对方没有丝毫躲闪的余地。
永璠的这一记真的是无可躲藏,先不说他对自己的手法有着极强的信心,光是在对方离他这么近的距离时发动袭击,就是十拿九稳。任何人在对一个人不明底细的时候,是最为小心的时候,但同时也是最不设防的时候,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有多少的底牌,多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