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朗沁
“娘……”夏永璠的脸色有些难看,步履间也有蹒跚之意,这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夏雨荷给急的折腾成这样的。不过在夏雨荷的眼里,她可怜的儿子永璠,完全是因为跪了一整晚才会憔悴成这个样子的。
“永璠,你……你怎么憔悴成这样,我苦命的孩子……”夏雨荷眼见平日里清逸绝伦的儿子竟然脸容衰败成这个样子,不由又是悔恨又是心疼,挣扎着就要下床。
“娘,您……还是躺着就好。还是……还是不要挪动了。”夏永璠看到夏雨荷泪水盈眶的脸,心里就是一阵无奈夹杂着心疼。
“娘的永璠,娘就知道,你时向着娘的对不对……你是那么的孝顺,那么的懂事,你一定不会不理娘最后的心愿对不对……娘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娘这最后的心愿的,你绝对是不会让你这苦命的娘,连死都死的不甘愿,都无法闭眼对吗……”夏雨荷眼睛一亮,原本病容满面的脸上显现出了灼灼的光彩,惊喜的问道。
“娘……您,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夏永璠可不敢随便应承这脑子发抽的娘,现在这都什么时候了,她……她竟然还能够这么自顾自的说话。
“娘的永璠,你不用宽慰娘了,娘的身子骨自己知道,怕事熬不过这几个月了,我这一生能够遇到那个人,能够为他生下你们这两个懂事又孝顺的孩子,娘就已经知足了。但是……但是娘真的是不甘心啊!我不甘心!我盼了他足足十六年啊!你们都已经十五岁了,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娘也不想逼着你们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但是……但是娘实在不甘心,难道他……难道他真的就一点也不记得在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吗?整整十六年的等待啊……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夏雨荷的流水已经溢满了眼眶。
“盼过昨日,又盼今朝,盼来盼去魂也消……我不后悔,我从来都不后悔遇见他,可是……可是我不甘心,我这一生,就只爱过这么一个人呵!”
“但是我真的不后悔,我是心甘情愿这么做的,可是……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这是让我死了都不甘心啊!”夏雨荷抓着永璠和紫薇的手,激动的抽泣着。
紫薇早已经控制不住,抽泣出声,夏永璠也是脸现动容之色,看着他的母亲,曾经的花颜月貌依旧美丽的摄人心魄,但是早已经不是十六年前那个在大明湖畔风华绝代的少女。她的青春年华,她的如画才情,都在等待和思念中渐渐凋零。
情到深处无怨尤!
这句话,说的也就是夏雨荷了。
“母亲……为什么?对一个已经无心的男人,您又为什么,会那么执着呢?”这正是夏永璠所最不能够理解夏雨荷的地方。
“永璠……你没有爱过,你不会懂的。”夏雨荷的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娘这一生,都是在等待和思念中度过,可是我并不后悔,依然感激上苍,让我这一辈子,有这么一个可等、可想、可怨的人,否则生命就是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娘,如果那个人有心,他十六年前就应该来了,而不是等到现在还了无音讯。您就不要在难过了,我们现在就这样不好吗?现在我和紫薇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您能够安安静静的享福,这样就够了,又何必再去纠结那些陈年往事呢。”夏永璠苦口婆心的劝道。
“永璠,其实你说的娘又何尝不明白,娘也不是真的那么不知事理。只是一遇到这么个‘情’字后,我就犯了糊涂,但是我已经走了这条路,如果要我就这么放弃,那么我的生命就已经没有了意义。”夏雨荷哀泣的说道。
“哥哥……“看着夏雨荷一脸悲戚的样子,夏紫薇也想要劝劝,却被夏永璠给一眼狠狠地瞪了回去。
“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和紫薇啊……”夏雨荷唔哽着说道:“娘对不起你们,让你们从小就是私……惹来那么多人的白眼。人间你和紫薇都已经长大了,你是个男儿还好,但是紫薇……紫薇毕竟是个姑娘家,有我这样的一个娘亲,你要她……你要她如何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呢……也就只有去找那个人,这样……才可以给紫薇一个好的未来啊!”夏雨荷哭泣着。
竟然是这样吗!?夏永璠脸色一变,难道他一直都误会夏雨荷了,夏雨荷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更多的还是为了他和紫薇吗?!
确实……在原著中,如果夏雨荷真的想要给紫薇一个身份的话,早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就带着紫薇进京了,那样不是更加的顺利吗?却偏偏在她死后才……这,不就是放心不下紫薇,想要给紫薇一个好的归宿,这才把紫薇托付给……
想到这里,永璠对夏雨荷的不满,立刻消失了不少。
“永璠……答应娘,好吗?”夏雨荷看着自己的儿子。
“哥哥……”夏紫薇也是哭的梨花带雨,一副求着永璠答应的样子。
“这……”夏永璠看着夏雨荷哀伤,期盼的表情,夏紫薇恳求的脸,终究是不忍心,点了点头。夏雨荷见夏永璠答应才松了口气,放开了拉着他的手说道:“那好,只要你答应了!娘就算死了也可以闭眼了。”
夏永璠见她闭上了眼睛,轻手轻脚的将她的被子盖好,叫紫薇照顾好她,满腹心事的走了出去。
可能是眼见儿子终于答应了完成心愿,夏雨荷的生命支柱也倒了,半个月后夏家的夫人死了,据说当年曾经是名震大明湖畔的一位绝代佳人。
最后一刻的夏雨荷忍受着生命失去的痛苦,眼前浮现过往的一幕幕,开心的、伤心的、痛苦的、思念的画面,那一幕幕美好都浮现在眼前,少女时期在父亲保护下的无忧无虑、遇到那个人时的含羞带怯、十六年的苦苦等待、十六年的幽怨不甘……原来她的人生,竟是如此的……
终于要闭上眼睛了,夏雨荷的眼前最后出现的,是那人英俊华贵的面容。依旧美丽的脸容上绽放出惊艳的笑容,为他喜、为他忧、为他等待、为他痴狂……
第5章 第三章 疑惑
齐鲁第一名楼——天香百花苑!
这天香百花苑自然不是栽种了许多花木,供人观赏游玩的林园。不过在山东齐鲁一带极富盛名,因为这里有比那些名贵花木更加闻名遐迩的存在——一数十位有着出众容貌的男女,在这里的男女都是以名贵花木为名,任一个都经过了细心调-教,堪称才艺双绝,容冠一时。
是的,这里的男男女女都是妓女和小倌。只要你有足够的钱,足够的身份就可以得到她/他们。
自古江南一带多出才子佳人,许多妓馆乐坊买来许多年幼但是容貌出众的孩童,教他/她们琴棋书画、吟诗作词等技艺。到了十四五岁,又教授房中秘术,闺房之乐,足足要细心教导七八年的时间才能够推出一位,时人称之养瘦马,所谓扬州瘦马的称呼,由此而来。
山东天香百花苑,虽然不是处在江南之地,但是苑中的名妓小倌却是天下闻名,尤胜江南秦淮,不知道有多少豪门贵族趋之若鹜,一掷千金,只求春宵一刻。
这是一个繁星漫天的夜晚,弥漫的星光和皓月的清辉将这烟花之地浸透在一股如水的幻境之中,使得整个喧闹的地方在丝丝乐声之中静谧出一种如同水中摇曳拂动的幻境。
丝竹喧闹声中,一个青衣少年,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低眉顺目的从墙角走过,只是他步履之间隐约有出尘之意散出。
两个正在招呼客人的龟公似乎发现了这个举止奇怪的客人,正想要上前招呼,但是那身影一侧,就拐入了一个偏僻的小径,那两个龟公更加觉得奇怪,正要跟上,突然脑后一痛,像是被人狠狠地砸了一记手刀,令他们在瞬间倒地,连示警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打晕了!
将两个昏迷倒地的龟公拖到花园里藏好,青色的身影正要下一步有所行动,突然脸色一变,朝旁边低呵道:“谁……出来。”
月色朦胧中,入目而来的是一张俊美至极的脸容,咋看之下竟与那夏雨荷有着四五分的相像,但是眉目之间的风华尤有胜之。如果不是一双疏朗的剑眉和唇上淡淡的青色绒毛,只观其面目,分明就是个绝色美人无疑。
一个带着瓜皮小帽,做书生打扮的少年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清秀俊俏的脸上带着怯怯的讨好笑容。
青衣少年呼吸一窒,差点没有开口骂出来,低咒着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少年的手臂,恶狠狠地道:“你……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跟踪我,还敢到这种地方来,这里……是你一个女孩子该来的地方吗?!”
“哥哥……”那俊俏的少年吐出的竟是娇弱的女声,还带着一丝丝的讨好和撒娇:“人家也是想要来帮帮你嘛。”
这来到烟花之地的青衣少年和那男扮女装的少女,自然就是夏雨荷的一双儿女夏永璠和夏紫薇了,夏家书香门第,藏书虽然比不上那些世袭贵胄,但是也颇为可观。夏永璠三岁那年偶然在夏家的藏书中翻到了一册武功秘籍后就如获珍宝,就瞒过了夏家的众人,同时也是铁了心要把夏紫薇从圣母的旋涡中解救出来,兄妹俩一起偷偷练习上面记载的武功和奇术。
谁能够想到,夏家这对俊美无匹的少爷和这娇娇弱弱,仿佛扬州瘦马的小姐,竟然会是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看着眼前眼带恳求,外娇内钢的夏紫薇,腹黑指数早就已经超过了他的预估,明显是被自己给调-教过头了。
这个丫头,想必赶是赶不回的了,还是带着在身边的好,有了自己的照顾,也免得闯出什么祸来。
夏永璠叹了一口气,不耐烦的招招手让夏紫薇跟上,朝着早已经打听好的地方潜去。
不管夏雨荷怎样的不着调,她终究是夏永璠今生的母亲,加之她最后的心愿也确实是为了夏紫薇和他能够有一个好的前程,无论是为了孝道还是为了心中的那层感激,他都不能够真正就此逍遥,不管不顾。
看样子这个世界的剧情啊,还是要缓缓开启,只是现在多了他,夏紫薇又不再是那个胸大无脑的花圣母了,还珠的世界还能够被称之为还珠么?
夏永璠苦恼的摇了摇头,觉得脑子里现在是一团乱麻。
娘……您的心愿我会替您完成了,无论您最后的心愿是为了你等待了一生的真情,还是为了我和紫薇,我都会去完成她的!只盼您来生,不要再为了一个‘情’字而苦。夏永璠默念着,眼中掠过了微微的凌厉和悲悯。
夏永璠今天来到这名震齐鲁的妓馆可不是自己来找乐子,而是因为山东巡抚刘国安刘大人也回来这。
山东巡抚刘国安,在十六年前乾隆帝南巡路经山东的时候就已经是巡抚了,皇帝出巡只要不是私访什么密事一般都会和当地官员打好招呼以护安全,那么夏雨荷的事情,刘国安很有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而夏永璠所要做的,就是从这位刘巡抚的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知道的。
只是刘巡抚虽然不是什么封疆大吏,那好歹也是一方土皇帝,府内戒备森严,夏永璠想要知道的事情又涉及太大,子安不能够用普通的手段,思来想去,也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歪招!
一国之君会轻易的临幸一个民间女子吗?还会让她有怀孩子的机会。你还真以为皇帝的龙床是随随便便什么女人都能够上得了的,一个普通的女子想要爱被皇上临幸,那都要家世清白无垢,若是民间女子,更是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查个一清二楚才行。
想到前世看的小说里,风流皇帝巡幸民间,看到美女就随随便便的‘临幸’了,夏永璠就不由得直撇嘴。
尤其是,满族的皇帝都是十分的注重血脉血统的,某些出身低微的满族妃嫔在被皇帝‘临幸’之后,都要看着皇帝的心情如何。皇帝说上一声‘留’那么这位妃嫔就有了得以怀龙种的资格,如果皇帝说上一声‘不留’,那么该妃嫔就要被灌上一碗药,那么这次的侍寝等于就是白侍了。
有没有搞错,精-子而已,也搞的这么的……繁琐,夏永璠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这种事情,只是觉着恶心的紧。
当时还是个民女,连个小小答应都不是的夏雨荷被皇帝‘临幸’了也就罢了,还可以被解释为‘情不自禁’……咳咳,就是说乾隆他好色好了,但是没有给她灌药,乾隆选择了‘留’这说明什么?
这就说明,乾隆对这夏雨荷绝对是动了纳入宫中的心思。皇室血脉,重中之重,一个汉女能够拥有得怀龙种的机会,不得不说当时的乾隆对夏雨荷确实是十分的迷恋了。
而且奇怪之处还在于,就算乾隆对夏雨荷只是一时之兴,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玩过就丢,那也绝对不会对一个被他临幸过的女人不管不顾十六年!
一个在南巡之时被皇帝临幸过的民女,就算皇帝自己不再喜欢了,依照规矩也绝对不可能就怎么弃置不管的。要么是纳入宫中,要么是送去行宫之中,绝对不会像对夏雨荷一样,这么不管不顾十几年的。
被皇帝临幸过的女子,终其一生,都永远是君王的女人,被深深的打上了一个不可磨灭的烙印,至死不得解脱!
要知道,一旦夏雨荷没有对乾隆痴心等待,而是又嫁了人该怎么办?一个被皇帝临幸过的女人,如果再嫁了人,岂不是给皇帝带绿帽子?皇帝能够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吗?皇家能够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吗?这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乾隆真的忘记了夏雨荷,夏永璠也不相信伺候皇帝的人会如此疏忽。
君不见,古来有多少红颜老死行宫之中,她们都是在南巡的时候被皇帝临幸过的女子,有的甚至未曾受到过恩宠,只是仅仅挂了个敬献给皇帝的女人的名分,就等于打上了皇帝专属的烙印,这样的女子,是一辈子都不能够嫁人的。
而夏雨荷呢,据说当时的乾隆皇帝是在夏家呆了整整半个多月的,以夏雨荷的美貌和才情,是不可能这么快就被皇帝厌倦的,所以当初乾隆说要接夏雨荷回宫的事情,应该不是随便敷衍的。
可是乾隆这一去就是十六年,既没有接夏雨荷回宫,也没有降旨将夏雨荷遣往行宫为皇帝守节,就好像是……就好像夏雨荷已经死了一样。
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猫腻,或者说,是有人在阻止夏雨荷进宫。
不管是谁在这么做,理由一定不会是因为夏雨荷的汉人身份,虽说国律满汉不得通婚,但那也只是在‘通婚’上。皇帝纳嫔妃可算不上是‘婚’。康熙朝的顺懿密太妃王氏、纯裕勤太妃陈氏,雍正朝的谦妃刘氏、,还有本朝的庆妃,无一不是汉家女出身,照样位列东西十二宫主位之一,本朝的乾隆皇帝更是偏爱汉女,此事天下皆知。
说起来,夏雨荷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以她的容貌和才情,一旦入宫,受宠是很容易的事情,那么当初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式阻止夏雨荷入宫的人,已经可以确定一个方向了。现在的夏永璠要做的,也就是对这件事进行确认,同时多搜寻一些线索了。
第6章 第四章 合欢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是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十六年,而且接触这件事的人又大都是在京城,思来想去,夏永璠也就只有从这位刘巡抚的口中或许能够探听到一些往事了。
直接上门去问是显然不可能的,只要不是脑子没有坏掉的人,都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但如果是潜入山东巡抚的衙门,就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夏永璠虽然自负武功,但还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能够与官府直接对抗,一旦失手,那势必将会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索性打听到刘巡抚是这家妓馆的常客,时不时的就会来这里风流一番,已经是山东境内人尽皆知的秘密,夏永璠这才来到这里。
和夏紫薇一起潜伏在一处假山之后,正想着俘虏一个龟公打探一下刘国安今天是点的哪个花魁的牌子。忽然听见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穿锦衣的俊秀少年身后跟着一个随从从假山边上走过,那少年穿着明显与来这里的恩客有所不同,倒像是这妓馆中的打扮,脸上还罩着一层面纱。
就此看去,那少年面纱后的容颜眉清目秀,算得上是一个颇为俊俏的男子,然而举手投足都有着那么一丝轻佻的味道,让永璠和紫薇看了都是微微皱眉。
看着那少年和他差不多的身形,夏永璠心念一动,暗道:“真是打了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当下猝然跃出,手指并拢成剑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少年和他的随从身上戳了两指。
那少年和他的随从身子一晃,哼也来不及哼上一声,顿时被夏永璠点中穴道,昏了过去。
将两个昏迷倒地的人拖到假山后藏好,夏永璠动作迅速的扒下了那少年的衣服,想要穿到自己的身上。
只是夏永璠为人有很严重的洁癖,闻着那少年的衣服,带着一股子甜腻的脂粉味,皱了皱眉,嫌弃的扔到地上,罢罢罢……还是穿上吧,大不了回去后用牛奶加艾草好好给自己去去味道。
夏永璠换上衣服,带上面纱,一时之间倒还真是认不出他的样子,绕过假山,嘱咐紫薇不要乱跑,就在这里等着自己,再给她安排了一件任务,就摇大摆地离开了。
一路上也遇到一些龟公打手什么的,看到他的装束,也没人觉得奇怪。
只是那些恩客的眼神,都含着古怪的看着他,让夏永璠只觉得如芒刺在背,总觉得那眼神包含着深深的淫邪光芒,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上,要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只怕他早就因此震怒动手了。
绕过花园小径,穿过道道长廊,总算是摆脱了那道道灼热的目光,期间有几个恩客还想要上来搭讪、拉扯,被他闪开,夏永璠拼尽自己所有的意志力和忍耐,这才没有当场发飙!
正想着如何打探道刘国安现在在哪,好想法子逼问一些当年的事情,却见一个脸上脂粉超厚,浓妆艳抹,里里外外都写着‘老鸨’两个字的肥婆带着两个丫鬟匆匆向他跑来,顿足道:“合欢!你怎么到这儿来的?妈妈找了你这么久了,你还在这乱晃!快跟我走!”不容分说,一把拽住他就要拉走。
“……妈……妈。”夏永璠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脸色难看的瞅着自己被肥婆老鸨抓住的手,很想就这么一把甩开,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又怕被人察觉,只得暗暗叫苦。
夏永璠不敢挣扎,只好被老鸨拽着,朝内阁跑去,一路上急思对策,想着该怎么逃脱。
一处颇为精致的厢房,有股浓烈的香气熏人欲醉,月光照在檐前的红色匾额上,上书‘合欢楼’三个字。笔法看着倒还不错,只是怎么瞧着都有那么一股子轻浮的味道。
老鸨一路拽着夏永璠到了目的地,喘息着叫道:“来了来了!让大人久等了,合欢公子来了!”
一个瘦瘦高高,仆役打扮的男子嘿嘿打量了一下蒙着面纱的夏永璠,笑道:“我说妈妈,你这合欢公子不仅是派头大,忒也难请。还蒙着个面纱做劳什子?莫非是真就长得一副花容月貌,还要遮遮掩掩的不让人窥见不成?”
肥婆老鸨老母鸡似得‘咯咯’一笑,抛了个媚眼,媚笑道:“什么派头啊、面纱啊都只是写小小伎俩而已。月貌什么的奴家不知道,不过妈妈我养了合欢这朵菊花好些日子,也就是准备要今天来伺候大人啦。”
说话间,老鸨再度发出了那种娇媚做作,像是老母鸡下蛋似得‘咯咯’笑声,拽着夏永璠就往屋里走去。
什么……菊花!!!!
看着众人那阴阳怪气的表情,再想象自己现在待得地方,夏永璠脸色一变,狰狞铁青!
感情这‘合欢’公子竟然是这青楼里的小倌,专门满足那些恩客的龙-阳-淫-欲的。
难怪……难怪刚才那么多人的表情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