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遥想西天
“但我想要的不止这些。”一方通行盯着他的眼睛,虽然语调缓慢,但是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容他人忤逆的气质,“我维护了这个世界,那么我也想要的得到我应该得到的报酬。本大爷才不是什么做慈善的好人,不可能做白工的。”
这话却是十分的直白了。
正常人听到这样的话应该已经会心生不喜了,毕竟一方通行这种丝毫没有三观和为世界为社会做出奉献的精神真的也是很挑战一个正常人的心理认知的,很容易就会留下什么不好的坏印象。
但是——
鬼灯不是人类,所以他对此倒是接受良好。付出了什么,于是索要同等的代价……这没问题,这很合理。
只不过,对方想要的未免有些太多了。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局限于“人类”的社会范畴中的王者……这个狂妄的少年,他是想要成为日本这一个国家的规则的制定者啊。
“口气倒是不小。”
鬼灯仰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方通行:“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们会认可你的理念?”
“凭我是规则的代行者。”一方通行清清楚楚的道,“凭我是最后的王权。”
鬼灯看着白发的少年,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他自然是知道王权者的——那是一群顶可恶顶可恶的家伙,只要一掉剑,就会造成不晓得伤亡,平白无故的给地狱制造不小的麻烦;更令人感到愤怒的是,因为他们是德累斯顿石板选中的人,所以他们天然的获得了世界的庇护。明明按理来说,仅以赤之王迦具都玄世的事情举例,迦具都陨坑造成了超过十万人的死亡,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说,他都应该被投入十八层地狱之中经受诸般惩罚才对。
可是偏偏因为石板的关系,迦具都玄世居然可以半点事情都没有就被送去投胎转世 ……当时的鬼灯就只能在台下站着,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有着火红的发色的男人离开。阎魔大王坐在座位上面,颇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鬼灯硬生生的捏碎了大殿里面的一根承重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除此之外,还有天国的那些神明们的裙带关系……
啊!只要这么一想想的话,整个人都瞬间不快起来了啊!
鬼灯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甚至还有黑色的鬼气从他的身后隐隐约约的冒了出来。
……他怎么了?一方通行有些迟疑的看了藏马一眼,希望对方可以对此给懵逼的他一个解释。
我怎么知道?藏马回望了过去。
不过鬼灯的这种情绪只是维持了很短的一瞬,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
“抱歉,之前失礼了。”鬼灯微微的低了低头。他开始用全新的眼光去打量一方通行。
地狱里面的鬼神,和天国的神明终究还是有些区别的。
就比如,天国的神明一般都是生而就被赋予了自己的神职,天生就拥有着某种和世界的规则相契合的能力;而地狱里面的鬼神,虽然被冠以了神之名,但是若是以本质而论,却不过是生灵死亡之后留下的亡魂,以及那些一直以来世世代代都在黄泉奈良坂生存的鬼族所构成的执政机构罢了。
虽说因为其所行之事暗合规则,而被认为是神明的一种,但是亲生的和领养的很显然还是有差别的。
所以,鬼灯其实早就看不惯那些靠着裙带关系就各种在生与死的界限之中夹塞的天神了。
而现在看着一方通行,鬼灯觉得自己看到了用规则把那些天神也一起圈在其中的可能。
他高深莫测的看了一方通行一眼。
“和你们合作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
“把天神,也全部都拉进来。”
“当然没问题。”一方通行笑了一声,唇角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来。
“成交。”
第190章 你站在世界中央(二十六)
或许是因为已经和鬼灯做好了协议, 所以一方通行他们之后与鬼灯的交流就显得很是顺畅流利了不少——至少,鬼灯没有再阴阳怪气的阻拦他们了。甚至因为之前一方通行的协议, 所以鬼灯这个人甚至可以表现的慈眉善目起来……
虽然天上的的慈眉善目,对于其他人来说大概不是什么好的表情就是了。毕竟鬼灯这家伙本来就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再怎么努力慈祥也都只是那个样子而已。
但是鬼灯本人对于自己还是没有清晰的认知,他说不定还觉得自己笑得非常的和善呢……
“来者是客, 随我去阎魔殿吧。”鬼灯道。
一方通行和藏马都用飘忽的视线看他。
来者是客?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表现的。你对客人的表现难道就是一上来就用狼牙棒伺候吗?
但是鬼灯显然是可以装作之前的事情都不存在的一样, 他把那些事像是翻过了一页书籍一样的从脑海中给翻了过去,就好像曾经无事发生一样。
“虽然已经与你们达成了出去的合作意向,但是具体的细节还需要商议。而且仅仅是我同意的话还是不够的话, 之后还需要去获得阎魔大王以及其他九殿里的各位大人的同意才行。”
鬼灯的脸上表情无比的扭曲:“我只不过是一介小小的辅佐官罢了, 怎么可能决定这样的大事呢。”
你之前的表现可不是这样的!
这也就是一方通行和藏马不是那种会吐槽的人, 不然的话内心估计就已经是无数条的弹幕刷过去了。
“那么跟我走吧。”
鬼灯这样说的同时, 在前面带路。
这个时候, 冷不防的从天空中传来了惨叫声, 同时有一个什么白色的东西一起跟着掉了下来。
鬼灯眼神一厉, 都不需要藏马或者是一方通行做出什么反应,他已经抡起来了自己手中的狼牙棒, 像是在打保龄球一样的将那个笔直的朝着他们砸过来的白色物种给抡了出去。
一方通行和藏马就眼睁睁的瞅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被中途改变了飞行方向, 横着飞了出去, 在撞断了一颗足有缸口粗的巨木之后才减缓了速度, 最后如同一条咸鱼一样的萎靡的滑倒了地面上。
哇哦。
你们地狱真的很会玩耶。
这一刻,藏马和一方通行保持了高度的统一。这两个人认认真真的扮演好了吃瓜群众的形象,瞅着鬼灯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气势汹汹的冲到了那个白色的生物面前。
而这个时候, 从天而降的这一位可怜的先生也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是的,非常神奇的,就算是遭受了那样程度的大吉,他除了有点鼻青脸肿之外居然就在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势了。
那是一位长相意外的儒雅的男性。仅仅是从样貌上来说的话,他的无关和鬼灯有些许微妙的相似,但是两个人的气质却是南辕北辙。鬼灯像是一柄出鞘的刀,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沾染了无数的鲜血的凶器,仅仅是站在你面前的时候,都可以感受到了从他的身上传来的那惊人的凶煞之气。
但是这位穿着白衣、戴着头巾、眼尾绘着赤红色的神纹的男子便不是如此了。明明是那样相似的容貌,但是他却像是从水墨画之中走出来的人物,公子谦谦,温润如玉,又像是墨一样飘渺而淡然。是和鬼灯完全不同的类型。
而此刻,他正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上面被撞疼的地方,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老腰,在对着鬼灯大声的抱怨着什么。
“啊!为什么又看到你这个家伙了!”
很显然,对于【遇到了鬼灯】这件事情,这位不知名的先生并不是怎么开心。
“哼,这也是我想要问你的。”
鬼灯冷哼着,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可是他不提也就罢了,这么一提的话,对方无疑是更加的生气了。
“什么啊!”不知姓名的倒霉蛋真情实感的愤怒了,“你以为我想的吗!桃源乡哪里不比你们这阴惨惨的地狱好,我没事是为什么要来这边啊?为了看你的那一张惹人生厌的脸吗?!”
“如果不是因为一脚踏空踩到了不知道哪一个混蛋挖出来的洞的话,我明明应该还好好的在桃源乡里面和漂亮的小姐姐们一起谈心才对啊?谁会乐意来和你面对面啊?”
“哦。”
鬼灯那原本满是阴郁的黑气的脸上面这一刻却突然像是雨过天晴一样的变得晴朗了起来,就算是那种无比凶恶的吊销三角眼和天生凶恶的面相也没有办法掩盖他现在脸上的开心。
“那个坑是我专门给你挖的,没有想到你居然还真的踩上去了啊。”
鬼灯的表情又突然一秒钟变得险恶起来,里面满是那种说不清道不尽的嘲讽的神色。
“你说什么——?”
这个被无辜坑害的倒霉路人闻言不干了,整个人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想要冲上去和鬼灯一决高下,把这一笔账给彻底的请算清楚才行。
“这种家伙……”一方通行的表情有些木然,“喂,藏马,我觉得他们看上去很不靠谱啊。”
藏马……藏马的心里面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至少要表现出一副非常靠谱的样子才行,不然的话谁知道一方通行那个大爷会怎么因为不爽而找事儿呢。
于是,藏马就仗着一方通行对这边的世界并不了解,开始了忽悠大法。
“那只是表面现象。”藏马的表情看上去高深莫测,“毕竟是阎魔大王麾下的第一辅佐官,自然还有着你看不到的部分。与其纠结这些有的没的,你还不如多思考一下,之后在和地狱的商讨之中,都需要把那些落在实处的好。”
“什么?”
一方通行闻言,像是有些吃惊的看他几眼,有些不明所以。
“这种事情为什么需要我来想?”一方通行问,“我来的话,我还带你干什么?”
“???”
这话未免有些过于的理直气壮,藏马都几乎要惊呆了:“等等,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当说客?”
一方通行瞅着他:“你以为呢?”
难道藏马这家伙还指望一方通行自己上去谈判吗?那他还带个藏马来这里干什么,吉祥物么?靠自己不都够了?
他又不缺吉祥物,香香软软的可(zui)爱(hou)萝(zhi)莉(zuo),哪里不比老狐狸/老男人要来的好?
这话要是说出去了,大概会让某几个对于一方通行抱有着不一样的小心思的“老男人”心碎吧。藏马还在被一方通行的那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理直气壮的话惊呆之中,一方通行却已经插入到了前面的那两个人的“战争”之中。
“喂喂,本大爷的时间可不是放在这里看你们吵架的啊。”明明他的个子比起那两个人来要显得娇小了许多,但是一方通行站在他们的身边的时候,却半分都不会觉得他的气势有被削弱,反而是足以和他们分庭抗礼,甚至是犹有过之。
那两个几乎可以说是旁若无人的家伙这才意识到周围还有别的人。
鬼灯扛起狼牙棒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面,扭头啐了一口。
“看在今天还有事的份上,就不在你这个废物的身上多浪费时间了。”
这话那个白衣服的男人可就不爱听了。
“哈?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呢?难道不是你这混蛋一直都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穿着白色衣袍的神兽恶狠狠的瞪了鬼灯一眼,但是视线一转,落在了一方通行的身上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疑惑的惊呼声。
“咦?”
他看着一方通行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什么少有的、出现在这里都会让人觉得无比神奇的稀罕物。
“……怎么了?”
一方通行被他那种眼神看的毛毛的。
“不不……我只是没有想过……”男人的唇角那一抹笑意有些奇特,分不清里面所包含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是怜悯?还是惊奇?又或者是其它的什么更加复杂的、难以分辨的情感,“这种情况居然真的会出现……”
“?”
一方通行有些不解的望着他。
“我是白泽。”男人确实开始对着他进行自我介绍,“来自古国华夏的白泽,知天文、通地理、晓世间诸事的那个白泽。”
“所以?你想说什么?”
一方通行瞅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那种你走在大街上面会拉住你的手招摇撞骗的骗子。
“什么叫做,‘我这样的情况居然会真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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