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头与水
林谨玉原本打定主意第二天绝不去朝里当差,反正徒景辰也说了,叫他到许家盯紧肖恩。哪知大早上就被徒景辰的贴身大太监高松的徒弟高明来传口谕:命他用过早膳就去御书房见驾。
狗屎皇帝,猜他心思猜得还真准。林谨玉恭恭敬敬的接了口谕,请高明喝茶,给了赏封。高明不着痕迹的掂了掂,心道这位小林大人真是个和气人,高高兴兴的走了。
林谨玉没敢耽搁,吃过早饭就去了。徒景辰在宣德宫召见的他,林谨玉抬眼一瞧,徒景辰颧骨上一大块乌青,林谨玉忙低了头,徒景辰见到林谨玉就怒火中烧,劈头一个茶杯砸过去,林谨玉头一低,“扑通”趴地上了,顺势行了大礼,“臣叩见皇上。”
茶杯落地上摔得粉碎,徒景辰怒,“你还敢躲!”
“皇上,臣到底犯了什么错,请皇上明示!”林谨玉高声喊冤。
“你说你犯了什么错!”徒景辰气得直拍桌子,“混帐东西!朕的脸面都被你这个无知的东西丢净了!”
林谨玉装出毫不知情的模样,张大嘴道,“啊?不会吧,这中间肯定出了差子……”
徒景辰冷笑,“可不是有差子么?朕看你是失忆了,昨天晚上到了睿卓家门口掉头就走,怎么给忘了呢?要不要朕帮你回忆回忆?高松,传板子。”
“啊!臣,臣想起来了!”林谨玉迷惑的问道,“皇上,臣回家想了一晚上也没明白,您不是说要赏肖恩的么?怎么会被先生留下呢?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徒景辰恨不能生吃了林谨玉,“是啊,谁给朕出主意,信誓旦旦的说夷人开放,不会拒绝的?拉下去,重打十板!”
“臣,皇上,臣有话说,先听臣说完吧!”林谨玉道,“皇上,先生又不会变心,您这么敏感做什么?只要先生喜欢您,肖恩在您面前永远是失败者,您何必跟他一般计较呢?不但不能计较,还要在他面前表现出与先生的恩爱来,让他知道,只有像皇上您这样有风度有相貌有能力的人才能得到先生的青眼!就是先生把人留在身边,那说不定也是为了想让皇上吃醋呢?皇上怎么一点儿都不懂先生的苦心呢。皇上您不会跟先生动粗了吧?天哪,先生可是读书人,皇上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呢?”林谨玉瞪着眼睛,“原来皇上说对先生好都是假的,真正喜欢一个人,哪里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呢?”
徒景辰仔细打量了林谨玉一番,见林谨玉义愤填膺的模样,啧啧道,“朕发现你真是很有本事哪,什么事说到最后都是你的理啊?”
哪里,比您的狗屎儿子差远了,林谨玉腹腓,面上仍是一派赤诚忠心,“皇上,先生是不是很生气哪?要不要臣代您去看看,您放心吧,难道臣会偏着别人不成?臣以前年少无知,常叫您那个,其实心里是真的把您当成先生的另一半看的。皇上,听说您跟先生从小就认识了,青梅竹马一样长大,先生是长情的人。说实话,之前臣觉得先生真的太亏了,喜欢您喜欢得都有些神魂颠倒,很担心您会辜负先生。现在看到皇上这样紧张,真是松了一口气。”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不过听到许子文喜欢他到神魂颠倒这种话,徒景辰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得意,心情稍稍和缓了些,“朕与睿卓的事不必你操心。这十板子,朕先给你记下,记住自己说的话,去吧。”
林谨玉毕恭毕竟的退下了,吓出了一脑门子汗。
林谨玉愤愤不平了。靠!明明是自己没本事,竟然还怪上他了!还敢威胁打他板子,动一下试试,包管你们散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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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子文心情与徒景辰形成鲜明对比,人家摆了戏台子正听戏呢。
林谨玉一来,许子文见他愁眉苦脸,顿时就乐了,“听说你进宫听赏去了?”
“弟子冤死了。”林谨玉作了个揖,“给先生请安。”
“行了,别来这套虚把式了,包子说昨儿个你一听我跟景辰吵架吓得迈进我家门口的一只脚又退回去,撒腿就跑了?亏我昨儿还想着厨下做了你爱吃的小菜瓜饼留着给你带回去吃呢?不承成你真是懂得趋利避害哪,把包子气坏了,一怒之下都喂了狗,好可惜了。”许子文笑着摆摆手,一指手边儿的空位子,“坐吧。”
林谨玉脸有些微烫,偷眼儿瞧包子,人家鸟都不鸟他,林谨玉赔笑,“都是我给皇上出的坏主意,我昨天是怕皇上在气头儿上收拾我,到时岂不让先生为难么?再者,这是在先生家,谁吃亏您也吃不了亏啊?”
“我说景辰怎么会做出这种昏头事出来,原来是身边多了个狗头军师哪。”许子文拈了颗樱桃塞林谨玉嘴里,拍了拍他的脸,“说说他又给你什么新差事了,如今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这次的差事与我有关?”
包子端来一碟子杨梅放林谨玉跟前的梅花束腰几上,笑道,“这个奴才都能猜得着,肯定是谨玉少爷主动请缨来劝少爷的,这样既能在皇上面前讨了好儿,以赎昨日之过,还不耽搁谨玉少爷在少爷跟前儿得个孝顺的名声呢。谨玉少爷向来是一箭双雕两相得益的事才肯做呢。”还惋惜的叹道,“怪道谨玉少爷您这个儿长得慢呢,光长心眼儿,累的啊。这心操的,真是到了。奴才吩咐他们中午给您做了一大碗冬草蒸猪脑,好生补补吧。”
“包子叔,我错了还不成么?”
包子眼望天。
林谨玉双手合十,“我昨天不该逃跑。包子叔,你就原谅我这回吧,要不,我给你嗑头赔罪。”
有种你真嗑一个!包子见得多了,根本没理林谨玉。
林谨玉还是很有种的,屁股一离椅子就跪下了,把包子惊了一跳,忙扶起他来,林谨玉一点儿心里压力都没有,一掸膝上尘土笑道,“没事儿,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就当提前过年了。包子叔,你就看我年纪小的份儿上,别跟我计较了,啊?”
“你也就欺负包子脸皮薄。”
“包子叔,你就信我吧。我真的是确定先生不会有事才没进去的,若是先生真有危险,刀山火海,再所不辞。”
“这话也跟景辰说过吧。”
“我跟皇上是顺嘴说的,对先生是真的。”林谨玉正色道,“我永远都不会辜负先生。”
许子文摸了摸林谨玉的头,“以后有什么事提前来跟我打声招呼,给我一点时间准备,不然很容易出乱子。”
“知道了。”
许子文爱听戏,林谨玉听不懂,不过可以跟许子文分析一下小戏子的身段儿,“先生,看那唱小旦的,丹凤眼、瓜子脸、樱桃口,你看手上那肉皮儿多细啊!”
许子文瞪他一眼,林谨玉毫无所觉,待人家唱完了一折子还叫到跟前摸腰掐屁股的占人家便宜,看人家眼泪汪汪的,他就咯咯笑,活脱脱的小色狼。
第170章 洗三宴谨玉逢汶斐
林谨玉是个洒脱的人,就算他是正而八经的真心实意的喜欢过徒汶斐,察觉到徒汶斐变心,立码一刀两断,再痛再难,他忍着,死都不会吃回头草。
尤其是徒汶斐特意到他家里找了顿打,又表白了一番,林谨玉彻底没心理压力了,再见徒汶斐就跟见一路人差不多。
林谨玉陪着肖恩逛街,迎面见徒汶斐骑马迎来,林谨玉没觉啥,还是跟肖恩有说有笑,徒汶斐却在十米远处停了马,幽幽叹叹的望着林谨玉,那小眼神儿,真叫一个黯然逍魂,可以直接拿去拍神雕演十六年后的杨过了。林谨玉深觉晦气,拉着肖恩走老远还能感觉到那人凝神而望的视线。
肖恩好奇的问,“林,你的情人?”
“前情人。”
肖恩耸耸肩,夸张的叹道,“真是个不幸的男人。”
林谨玉笑了笑,他没料到的,这只是个开始。自此,徒汶斐只要碰到他就会用那种欲说还休的眼神儿直勾勾的盯着他,一次两次还没什么,次数多了,林谨玉感觉像给鬼跟上了一般,后脊梁直发凉。
尤其是穆离儿子的洗三宴时,林谨玉是正经的舅舅,自然在受邀之列,不知怎滴,徒汶斐也来了,还坐一张桌子上,首位就是东安郡王,徒汶斐居左下首,菜也不吃,有人说话就聊几句,可那眼睛就没从林谨玉身上离开过半分钟。连东安郡王这样老道的人都活跃不起来了,一桌子人跟着不自在。林谨玉一搁筷子,盯了徒汶斐一眼,起身出去了。
徒汶斐后脚也去了,东安郡王这才松了口气,朝中都传言瑞王被林学士折腾的不正常了,这亲眼一见,果真不是空穴来风哪。
因为是自己姐姐家,林谨玉还是比较熟的,七拐八绕的到园子里赏风景的亭子里才住了脚,视眼开阔,省得有人偷听,徒汶斐一来就低声问,“这些天,你还好么?见你好像瘦了?是不是天热又不想吃东西?别总是吃些水果,身子要紧……”
林谨玉咬牙瞪眼,逼上前道,“我求你,你想开一点吧。咱家现在根本没关系了!是你把我甩了,我是受害者,求你别成日哭丧个脸,好像我才是负心汉一样,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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