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家小十
所以，兰斯可没詹姆斯那么天真，还想给埃布尔找什么工作。
他直接和埃布尔谈开工作室，自己当老板。
埃布尔这次被开除，本来也有点儿这方面意思，两人这么一交谈，立刻一拍即合，决定合伙开设一家工作室，并把办公地点设在伦敦。
顺理成章，他们又促成了工作室的第一笔交易。
行星乐队和埃布尔所代表的工作室签下了一份正式的经纪合约。
从此以后，乐队终于可以不必自贬身价地亲自出马，或者麻烦戴维斯客串临时经纪人角色了。
等需要去和Mixer唱片公司谈唱片合约问题时，熟知套路的埃布尔再带着专业的律师绝对能给乐队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样一来，隔绝乐队和唱片公司的直接接触，让乐队保持在一个相对超然的地位上了。
签合同的那天，埃布尔搞得非常正规。
他叫了摄影师来拍集体大合照，说要等到照片洗出来后，弄个大相框，挂在新开工作室的墙壁上。
这张照片拍得非常有趣……
兰斯和埃布尔坐在桌子相对的两边，手里各抓着那份合同的一角；詹姆斯坐在最中间，也假模假样地抓着合同中间部分，其实根本没用力；鲍德温、西奥局外人一般，和两个律师站在了三个人的身后。然后，大家一起笑着，看向了镜头。
等到照片洗出来，刨除明显在走神的鲍德温和西奥，以及两个完全就是官方表情的律师后……
坐在桌子旁边的三个人表情极为微妙：应该算是个精明商人的埃布尔却带着一抹浅笑，眉宇间反而有点儿艺术家般的忧郁；詹姆斯笑容最灿烂，明显什么都没想的样子，坐在中间，傻乎乎地像一个花瓶摆设；反而是最漂亮的兰斯，身子微微前倾，含笑望向镜头的眼神极具侵略性，锋芒毕露之余，满满的进取心和权力欲。
接下来，埃布尔并没有和乐队继续待在一起。
他直接奔赴伦敦，准备全心全意地去运营这间刚开张的工作室。
由于初步创办，临时租下来的办公地点非常小，只有两间屋子。
靠门口的那间屋子，雇佣了一名助理来负责做一些打合同、打电话确认演出日期等琐事；至于里头的那间屋子就是埃布尔自己的办公室。
当时，那还是很狭小的空间，放下办公桌椅后，就有点儿紧紧巴巴的。
但埃布尔却执意要在靠墙的地方，放置了一个完全不符合屋子整体风格的大酒柜，并在里头摆满了酒。
很多进出过这间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对此都很疑惑……
因为埃布尔并不怎么喝酒。
另一边，詹姆斯他们又在拍照。
这次拍照是为那家音乐杂志《十字路口》拍摄封面照。
经过被冷落、被无视、被泼水、又被骂的摄影师费恩终于争取到了三个小时的拍照时间。
他这会儿倒是不怎么记仇，目光专注地望着行星乐队四个人，一门心思想要拍出点儿‘真正富有思想、生命力和灵魂’的作品出来（他自己说的）。
介于之前的不愉快，这次詹姆斯表现得格外配合一点儿。
但在按照摄影师要求换服装的时候，他一看到上衣的样式，表情就变得十分古怪起来：“这种泡泡袖和蝴蝶结……真不是女装吗？”
摄影师费恩正色回答：“当然不是，这是男装。”
他还非常骄傲地告诉所有人说：“这是我自己设计出的衣服款式，我亲自找人做的，我才不会让你们随便穿那些从商店里买来的普通衣服。”
詹姆斯觉得匪夷所思。
他嫌弃地拎起那条明显不分叉，也就是整块布的衣服：“那你告诉我，这他妈是男装？除了苏格兰裙，哪家男装见鬼地会有裙子？”
摄影师费恩立刻愤愤不平地怒斥起来：“到底是谁告诉你穿裙子是女人的专利了？你思想也太肤浅了！着装的规则难道是与生俱来、固定不变的吗？主流的观点难道就一定是正确的吗？为什么女人现在既可以穿裙子、也可以穿裤子，而男人就只能穿裤子？而且，既然女人现在都可以穿裤子了，那男人就应该也被允许穿裙子！否则，那就是性别的不平等！那就是思想的禁锢！”
“……可性别不平等他妈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来拍个狗屎的照片……”詹姆斯不耐烦地打断他问。
“因为这次我拍照的主题就是叛逆！”
摄影师费恩激动地解释：“对整个世界既定秩序的勇敢挑战，对社会固有模式的理解反抗，对自我存在的重新定义，以及表达‘我活着！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去尝试和体验与众不同的东西，而不是去随波逐流，去做别人都会做的无聊事情’，你不觉得这很酷吗？”
詹姆斯睁着一双绿眼睛，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回答：“不觉得，我他妈只觉得你想骗老子穿裙子。”
摄影师费恩愤怒地说：“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是桀骜不驯，又骄傲不羁的摇滚明星，可你骨子根本就是个没有一点儿时尚感和先锋意识的俗人。”
“你说得我不太懂，但我他妈只觉得你在骗我穿裙子。”詹姆斯狐疑地回答。
摄影师费恩深吸一口气：“听着！你们这群混蛋只给了我三小时的拍照时间，所以，我要抓紧时间把照片拍完，而不是浪费珍贵的时间来骗你，所以，一切都是为了照片效果。我发誓，拍出成品后，会先给你们看，不满意就重拍。”
“这句我算听懂了。”
詹姆斯犹犹豫豫地又看了一眼裙子，嘀嘀咕咕地说：“但我他妈的还是觉得你在骗我穿裙子。”
摄影师费恩濒临崩溃：“你卡带了吗？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詹姆斯想了想，总结着：“但我他妈的真觉得……你就是在骗我穿裙子！”
作者有话要说：【注】之前大家弄错了一个点，我总忘记解释。
埃布尔不是乐队的经纪人，他原本是Mixer唱片公司的职员，所以他的工作是卖唱片和打造年度金曲，给公司赚钱。但由于他在事业低谷遭遇行星，加上喜欢詹姆斯，在两方商业利益一致的前提下，就帮忙做了一部分经纪人工作（乐队当时对埃布尔的态度很一般，主要也是因为他不属于自己人，而算是唱片公司的人）。
至于乐队为什么没有找经纪人，一个是没有合适的人，再一个初期乐队业务太少，兰斯控制欲太强，而且不想和任何人分钱，使唤戴维斯当临时经纪人，给友情就行了，不用给钱（我早说过，本文最大的反派就是两混蛋主角，詹姆斯是明面上的反派，兰斯总在背地里搞事），所以，暂时没签经纪人。
本章为什么又签了呢？因为埃布尔开的工作室是和兰斯合伙一起开的，也就是说，这混蛋自己给自己的乐队签了个合同。
总结一下就是：兰斯既不想让经纪人分钱，（以后）也不想让唱片公司分钱，他要最多最大的那份钱。
PS.大概意思是这样，如果有错漏的就请忽略吧！毕竟没真混过这行，肯定有不对的地方，多多见谅。
第81章 性别解放
很多人都觉得美国开放,而英国作为一个出绅士的国度，应该相对保守。
其实,这完全是错误的认知。
英国人在疯玩的时候,那些没文化的土鳖暴发户美国佬连杯茶都还泡不好呢！
错了,他们直到现在也泡不好一杯茶。
早在英国六十年代兴起的不列颠摩斯运动中，就已经证明了阳刚之气不是衡量男子气概的唯一标准。
傲娇又矫情的英国男人们搞不好会坐在一起，像是小姐妹们开茶话会一样，一本正经地讨论着TPO（时间、地点、场合）——除了修身西装窄领带、几何图案的布料再加上尖头皮靴外,还要有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乱的发型。
所以，穿个裙子算什么？
在艺术的领域，那应该叫重塑自我,展现当代男性的新面貌。
总之,詹姆斯最终还是穿了。
正常情况下，他对工作还是挺敬业,前提是钱给够就行。
尽管他始终觉得摄影师费恩是在报复自己之前浇他的那一杯水。
因为既然要展现当代男性的新面貌,为什么不让乐队四个人全都站出来展现一下,而是只选择主唱来展现？
“因为主唱是全队的代表啊！”西奥开开心心地举着手臂说。
对于这种……遇到出风头机会，立刻喊着‘你们不能遗忘贝斯手,贝斯手也是乐队重要组成部分’,可一遇到什么倒霉事，却又会说’主唱是全队的代表,是最重要一个‘的混蛋，应该被拉出去打死。
但如果不是怕刺激到远在利物浦的亲爹和亲哥外，毫无审美的詹姆斯对穿什么真的无所谓,衣服存在的价值不就是为了不光屁股吗？
所以，趁着摄影师去和造型师交流想法的时候，他颠颠地跑去给亲爹挂了个电话：“爸，你知道《十字路口》吗？”
“知道啊！”
老约翰在电话那头用浓浓的利物浦口音爽快地回答：“你每次逃学去的那家糖果店旁边，不就有个十字路口？你八九岁时，总在那附近满街道地乱窜，林德都快担心死了。你猫憎狗嫌的，一天到晚不闲着，不是踢球碎了人家玻璃，就是把别人家小孩打破头。林德怕你出门被车撞死，恨不得天天抱着你过马路。等等，你问这个干什么？”
“行，没事。”詹姆斯放心了。
然后，他随口胡编说：“我偶尔回忆下童年，唔，给写歌词提供点儿灵感。”
老约翰在电话那头突然停顿了几秒。
然后，他开始叹气：“儿子啊！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难受。”
詹姆斯赶忙问：“你难受什么？”
老约翰遗憾地感叹：“我光顾着在外工作赚钱，都没怎么参与你的童年，你写歌是不是从来都不提我？”
詹姆斯急忙安抚老父亲的玻璃心：“怎么会？你每回气急拿皮带啪啪抽我屁股时，抽的可他妈有节奏感了。说不定我的音乐天赋全是遗传自你啊，爸爸！”
老约翰顿时破口大骂：“你他妈就是个白痴，吉米。”
然后，他气得挂了电话。
但不管怎么说，这起码证明亲爹和亲哥不会看什么见鬼的《十字路口》杂志。
所以，拍个女装封面，他们应该也不会注意到。
于是，詹姆斯心大地跑去做造型，准备拍照了。
摄影师费恩确实有一点儿公报私仇的意思。可作为一名那么斤斤计较拍照时间的专业人士，在对待自己作品时，是绝不会有任何敷衍和应付的态度。
只是在此之前，他必须让乐队的这群家伙都乖乖听话摆Pose！
这真是一个能把人逼疯的过程：“见鬼的，吉米你就不能从兰斯身上下来吗？还有，别那么粗鲁地把裙摆撩起来，我都快能看到你里头的底裤了；鲍德温你妆不行，化妆师！化妆师……西奥，拜托你退后一点儿；兰斯，天啊，谁给你画的眼线，你不需要眼线（兰斯生气地立刻翻脸：Fuck off，我没化眼线）。”
戴维斯默默在旁边扶额，发现之前的提醒都白说了。
显然，这位摄影师自己也是个任性不听劝的家伙。
总之，拍摄现场一片混乱。
被拍的人不高兴、不配合，负责拍的人也气得快当场暴毙。
好在不管是消极怠工，还是满脸的不高兴，抑或是各种捣乱和一脸怒气……
摄影师费恩还是边哭边完成了工作。
事后，詹姆斯根本不承认‘乐队成员太顽劣，把摄影师气哭’这种‘谣言’。
他咬着一根烟，用含糊不清地口吻振振有词地说：“一个人哭往往是有很多理由的，你们能不能不要为了抹黑我们而抹黑，一天到晚就会把事情全推到我们的头上。费恩他可能只是被自己的作品给感动了，比如，这群人真他妈的太棒了，我从来没遇见过这么棒的团队！然后，他就感动哭了！男人感情丰富点儿不是错，艺术家都这样……”
感情丰富的艺术家摄影师费恩心累地再也不想接关于行星乐队的任何工作。
然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张艰难困苦、好不容易才拍出来的封面照，却成了他摄影职业生涯的一个小高峰。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照片成功地富有了思想、生命力和灵魂。
这一期《十字路口》的彩色封面照，是一种拉塞尔前派的油画风格，色彩极度绚烂，却又活色生香。
詹姆斯被造型师给硬套了个假发，是那种维多利亚式的金色波浪卷发，上身穿着松松垮垮的米色泡泡袖衬衣，前襟敞开直至肚脐处，仅仅中间那里用带子系了个蝴蝶结，前胸和腹部都在松散的蝴蝶结后若隐若现，那条之前被嫌弃的裙子，是印着深绿色花纹的华丽金色丝绸裙，裙摆下面是黑色的长靴。而与此同时，他手里紧紧抱着兰斯最宝贝的落日色吉他，神色挑衅又得意的笑望着兰斯那边。
兰斯的服装相对没那么复杂，仅仅是精致的黑色的礼服，可他绝不比模特逊色的容貌本身就是一大亮点，根本不需要服饰去过多的修饰。
只是在照片中，他皱着眉，明显不怎么高兴，可又欲言又止地望了过去，还朝着詹姆斯伸出了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