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色泡桐
“打抱不平迟了点,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会转达哈利你对他的默默关怀。”海姆达尔笑得圣洁极了。“冷漠是你的保护色,刻薄是你声东击西的伪装,你是一个温柔的人斯内普教授,我相信学生们将来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请耐下心来给他们一些成长时间。”
教授又涌出使用阿尔瓦的危险念头了,为了防止海姆达尔说出更多致人癫狂的胡言乱语,斯内普克制着不去理睬他的言论,反复鼓励自己要忍耐,要忽视,要坚强。
三、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爷因为他的有趣描述哈哈大笑。
“我同情斯内普教授。”
“那是我的真心话!”海姆达尔一副你根本不理解我的控诉表情。“我这么善解人意,这么高风亮节,这么为他人着想,全部都是肺腑之言!”
“吃完了?”威克多问。
“哦,吃完了。”海姆达尔的手松开了叉子。
威克多一挥手,桌上的碗碟排着队飞入水槽,饭桌转眼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我来洗碗。”海姆达尔起身。
“不急。”老爷拉他回来坐自己腿上,圈着他的腰说,“给我具体说说你和克鲁姆先生的碰面过程。”
“伟大的梅林可以证明,绝对是半路遇上的。”海姆达尔捂着胸口发誓,捂的是老爷的胸。
“你刚才说他暗示你向外发展?”威克多慢吞吞的说。
“你的理解能力让人拍案叫绝,我说过吗?”海姆达尔只是顺口提了一下,说的含糊,似是而非,他不想激化矛盾,因为毫无意义,他和年轻的克鲁姆不存在丝毫关系。
威克多默然不语。
“怎么了?”海姆达尔环着他的肩膀。
“我在想换做是我,大概也会产生相同的念头。我是胜利者,我应该炫耀我的优越感,我的自信心在你的叙述中应该无限膨胀,但是……”老爷把脸埋进他的脖侧,想要汲取力量。
“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不一样!”海姆达尔发现他的信心在流失,年轻的克鲁姆给他的危机感如此巨大么,海姆达尔不由得愕然。
威克多蹭着他的脖子不发一言。
海姆达尔语气坚定,“别的不说,在追求爱情这件事上,你和他的最大区别在哪里我说给你听,他不会放弃生儿育女的主流婚姻之路。”
老爷停止了磨蹭。
海姆达尔再接再厉,“我们后来还有一段交谈,我之前以为那段话没必要拣出来说给你听……他说的不是很明确,可能是因为我拒绝了他,不过他的沮丧让他透露了比预期更多细节,没有太多社会经验的年轻人套话相对容易,我听明白那些模棱两可的阐述的中心思想。他似乎真打算一边和我维持甜甜蜜蜜的不正当关系,一边准备随时与合适的女性组建和和睦睦的家庭,为克鲁姆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他似乎是独生子。”
老爷的第一个反应:“亚当.克劳斯。”
海姆达尔亲吻他的嘴角,“所以你看,何必杞人忧天,当年我没搭理克劳斯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小聪明,今天怎么可能理睬那一位莽撞的异想天开。原谅我的直白,克劳斯比你的条件好,这点你承认过。对我有点信心亲爱的,我说了,他是他你是你,你们完全不一样。”
威克多在海姆达尔的嘴唇上重重亲了一下,然后推开他站起来。
“去哪儿?”海姆达尔眼巴巴地问。
“洗手间。”
海姆达尔兴致勃勃的建议,“来点薄荷酒?”
“好。”
海姆达尔拿出魔杖,刚站到水池边被老爷从后方抱住。老爷的吻从他的脸颊一直往下延伸,他的衣服很快被掀开,裤子被松开……
“你不是要上厕所吗?”海姆达尔艰难地抓住机会发问。
“看到你的毛巾、牙刷,我们共用的梳子、镜子、香皂……突然想扒光你对你射点别的东西出来。”威克多急切地把他往盥洗室拉。
“豆荚他们待会儿就回来了。”海姆达尔在盥洗室门口挣扎了一下,迅速遭到镇压。
“你以为他们看不懂怎么回事?”威克多关上了门。
第88章 踩错点
一、
平安夜前三天威克多向霍格沃茨校长申请校外留宿,在朝气蓬勃又吵吵闹闹的魔法学校待了几月,夫夫二人尽可能往“离群寡居”靠拢,但灯罩小屋还是在无心插柳的种种机缘巧合下化为独树一帜的校内景点,不时有成群结队的学生隔着菜地到此一游,老爷相信如果学生们拥有能够上网的手机,灯罩小屋的照片早就满网络飞了,因而威克多和海姆达尔希望在圣诞节期间争取到短暂的平静。
邓布利多教授同意了。
以哈利为首的几个孩子十分不舍。
“又不是不回来,几天而已,”海姆达尔说。“与斯莱特林队的第二阶段比赛即将到来,圣诞让人心情愉快,希望鲁米利亚队的成绩同样让人情绪高昂,年轻人们,由衷期待你们的表现。”
孩子们鼓舞士气,高喊着一雪前耻的口号,队伍中罗恩.韦斯莱先生的嗓门最洪亮。
夫夫二人抽空跑了趟人山人海的对角巷购买圣诞所需物品。
在躲过一个骑着赛用飞天扫帚送货的巫师快递员失控的低空扫荡,周围避之不及的人群像地里倒伏的麦秆尖叫着倾倒一片,夫夫二人抓住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杂货店,他们最初的目标应该是一墙之隔的弗洛林冷饮店。“交通事故”前威克多用他第一找球手视力判定无论如何都挤不进去,海姆达尔当即决定调整计划,于是边上的杂货店老板得了便宜——对角巷的杂货店本不在货比三家的海姆达尔和威克多的购物名单内,他们更看好霍格莫德村的杂货店。
既然进来了,何必舍近求远。威克多回忆购物单罗列的物品,在表情夸张不停说奉承话的老板陪伴下寻觅心仪的商品。夫夫二人分头行动,店内面积不大,不妨碍两头说话,圆滑的老板不至于顾此失彼。
老爷于购物一道精挑细选十分讲究,比追求价廉的海姆达尔难伺候。老爷从本季特卖圣诞限量款餐巾的织法开始精益求精,再到装饰彩带、彩球花色上的微妙变化、枝形蜡烛台的伸展幅度,就连喝雪莉酒的笛形杯微不可见的高矮差距都在他第一找球手的犀利眸光中无所遁形……
海姆达尔当然不会拆自家人的台,有些东西他看不出,有些差异他也辨别不了,不过不妨碍他关键时刻敲边鼓插上两刀。
反复强调小本经营的老板是崩溃的。
他们在杂货店内花了近两小时的时间,付了钱又确定某些断货产品的送货时间,心力交瘁的老板挥舞小手绢,满眼热泪欢送瘟神。
老爷在门口站定,转身道,“我还是觉得金边盘上的花朵图案线条僵硬……”
老板面如死灰。
“亲爱的,我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安安静静喝杯茶。”海姆达尔抓住他的手腕。
威克多扬起一边眉毛。
“求你。”
海姆达尔很少这么说话,每当他这么说了,威克多是招架不住的,结局就是顺利地把已经让老板严重怀疑人生的丈夫从那家面向中低端市场的杂货店内拉出来。他看见老板感激涕零的眼神,这很好,期待收货拆包裹时有出人意料的惊喜。
这些天的对角巷不可能有安安静静坐下来喝茶的地方,处处摩肩擦踵,人声鼎沸。
喝茶是海姆达尔的权宜之计,他对着面露可惜的威克多微笑,迅速敲定返程。
他们的新落脚点位于中欧某国的某个边陲小镇,海姆达尔其实对历史上因采掘金矿名噪一时的麓石村念念不忘,但那个荒芜的村落凄凉凋敝,是合适的藏身之所绝非宜居之所——他们离开霍格沃茨是为了在平行时空过一个安安稳稳的圣诞节,边陲小镇的居住点依然由这个世界的隆梅尔.斯图鲁松友情赞助。
他们的新家位于一座山的半山腰,整座山被浓密阴森的植被覆盖,是远近居民世代相传的鬼怪出没之地,这种谣传十有八、九源于巫师的推波助澜。所以半山腰是真的安静,一点人气都没有。
威克多把摆放了红色织物软垫的两把扶手椅搁在门前的平台上,又放了一张描绘着古朴花纹的小圆桌,桌面的油漆略斑驳——都是房中现成的家具,桌上的玻璃瓶里插着几根山里采摘的不知名植物,团团绿意点缀在寒冬时节令人心旷神怡。
当地的冬季气温对人和善友好,确认收货后他们坐在扶手椅上喝茶,海姆达尔吃了几块点心又尝了蜂蜜公爵圣诞促销礼盒内的新口味奶油球,然后一边提醒自己在礼盒附带的新口味调查单上写差评,一边把准备寄送的圣诞礼物一一拿出来放在小客厅内,嘱咐决定留下布置家居的威克多别忘了一块寄了,穿好斗篷准备走出家门,经威克多提醒转回身来在对方脸上亲了几下,最后一下的唇齿交缠颇费了些时间,得到原谅后海姆达尔拉上斗篷帽子遮住满是笑意的脸。
二、
百老汇大道两旁五光十色的灯火照亮了美国第一大都市的半壁天空,“世界的十字路口”今晚依旧无人入睡。犹如陷在背阴面的曼哈顿岛东南的某条街道上的垃圾桶后跃出一只毛色杂乱的野猫,向过路人发出虚张声势的尖叫,下一刻飞也似的窜向道路另一端。
“它说什么?”海姆达尔兴味盎然地缓下脚步。
【可能是‘滚开’或者‘看什么看’,总之不是好话。】豆荚对那只外强中干的杂毛不以为然。
“你听不懂那只猫在说什么?”海姆达尔感到不可思议。
【我对移民种的话一向没办法,既不是单纯的英语也不是纯正的荷兰语,含含糊糊阴阳怪气。】豆荚不屑深入了解粗俗无礼的谩骂。
“移民种?刚才那只斑纹猫?”脏的看不出毛色,隐约可见背上的条纹。
【已经不是前几代移民了,骨子里没了尊严,大多时候干瘪地叫两声再亮出没有威慑力的爪子,奇怪的是都这样了还不肯安分守己融入本地生活,被地盘意识强烈的本地野猫撵来撵去,搞到最后变得不伦不类。它们的语言越来越乏味,很多时候混杂着其他移民种的表达方式,来来去去都不是什么好话。】“我很惊讶,这些都是你主动去了解的?”海姆达尔回忆着他们统共来了几次。
【我怎么会去了解野猫的本土民情,道听途说罢了。】
“白宝石告诉你的?”
豆荚嗯了一声。
白宝石是海姆达尔第一次拜访美利坚时结识的一名巫师所饲养的成年母猫,一只非常漂亮的波斯猫。值得一提的是白宝石对豆荚一见钟情,即使从主人那里得知豆荚同它一样是一位女士,白宝石仍然痴心不改,不遗余力对豆荚大献殷勤。除开白宝石的性别,它的所有行为都非常男性化,男友力杠杠的。可惜不管怎么努力都换不来豆荚哪怕一星半点的关注,两只都很男子汉气概的母猫注定生而无缘。
作为人造魔法生物的豆荚不具备通常意义的繁殖能力,因而也就缺乏恋爱模式。问题是白宝石不理解,它的主人磨破嘴皮子,但以一只超凡脱俗的普通家猫的智商来说,消化起来还是相当困难。
吃了无数次闭门羹的白宝石对豆荚的关注大不如前,按豆荚的话说发情期总会过去,新的春天总会让生活推陈出新。事实证明豆荚的冷静是明智的,猫的移情别恋忽如一夜春风来,白宝石的新对象是一只雄性暹罗猫。
前方阴影中走出一道晃晃悠悠的身影,远处朦胧的白色灯光衬托出黑色雨披的轮廓。寒意沁骨的细密雨水从下午持续到日落,脚下崎岖湿滑的路面积着大小不一的水塘。此人一步三晃踉踉跄跄,上半身数度与大地惊险地擦肩而过。
隔着老远的距离豆荚就闻到了让它作呕的气味在空气中飘散,不由得抱怨道,【是个酒鬼!】那人发现迎面走来的海姆达尔,“嘿你……”无意识举起的胳膊带动握在手里的酒瓶,瓶子里剩余的半瓶酒顿时洒了大半,他嘟囔着“该死”,几番不知所谓的磨蹭后忘记了前一刻还试图与路人搭话。
海姆达尔接近前,此人忽然脚下一滑,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摔倒在地,脑袋撞在路边的消防栓上,传来听上去就很疼的闷响,随后浑身发软瘫在消防栓上不省人事,手里的酒瓶翻倒在水洼里。
海姆达尔站在消防栓旁观察片刻,还活着。
【别管他,这家伙是这里的地头蛇,这点程度就能让他去见上帝、他就不是臭名昭著的血贩子了。】豆荚告诫海姆达尔不要轻易施舍同情。
“难怪看起来有点眼熟,那个和吸血鬼做生意的胆大包天的血袋子雷谢夫?”海姆达尔第一次踏上这条街时在向导的指引下远远见过此人一面,据悉是个唯利是图的黑心商人,贩卖给吸血鬼的血袋上标着“人血”,其实是各种动物的混合血,就像麻瓜超市货架上用各种添加剂勾兑的甜味饮料,明目张胆地打着放心果汁的广告。
雷谢夫贩卖的血袋更过分,缺乏基本的卫生标准制约,灌装血浆时连过滤步骤都能省则省,血袋一打开是一股让拥有正常嗅觉的人退避三舍的腥臭味。混迹在这条街上的吸血鬼多是入不敷出的穷光蛋,只能用低廉的价格果腹,没有余地追求质量。吸血鬼消化功能非比寻常,一般的细菌奈何不了。这事搁在麻瓜世界,雷谢夫早就被绳之以法了。魔法世界的特殊性成了他良心泯灭的依仗,吸血鬼的窘境铸造了他吸金的渠道。栖息在这条街上的吸血鬼永远两袖清风、苟延残喘下去,这大概是雷谢夫圣诞节的祈祷内容,如果他信教。
搞清楚此人的身份,海姆达尔退后几步,其间豆荚一直抗议远离酒臭源。
他刚才会那样摔跤……
海姆达尔抬起头,斗篷遮盖的脸庞暴露在被冰冷雨水迷蒙的白色灯火中,使他的脸色多了几分如吸血鬼般终年不见阳光的惨白。
“芳芳?”海姆达尔低喊。
空气中传来翅膀振动的声音,从头顶上滑掠而过的小小黑影降落在不远处,眨眼间一个肤白如雪的孩子在淅淅沥沥的雨中绽放笑容。
三、
芳芳大名叫维妮莎——熟悉的名字,这条街上的住户捡到她的时候,裹在她身上的小毯子绣着维妮莎的字样,后来就成了芳芳的名字。
海姆达尔第一次远渡重洋是为了寻找一个专门搞情报的圣徒,多番打听后踏上这条街,在街口撞见被两名成年吸血鬼纠缠的芳芳。生活环境每况愈下的吸血鬼在巫师的铁腕打压下再不能肆无忌惮收获新鲜人血,屡教不改的妖精的下场是前车之鉴,于是“穷则思变”的吸血鬼便异想天开“消耗”混血同胞解馋,芳芳就是一个父母不详的混血吸血鬼。纯血吸血鬼无法确定芳芳的父母哪一方是同伴,但他们通过血液可以准确知道芳芳是混血还是纯血,所以芳芳在这条混乱的街上举步维艰。
作为巫师的海姆达尔实际不该干涉吸血鬼圈子里的事,如同人类不对自然界物尽天择多管闲事,问题是芳芳是个混血。海姆达尔出手撵走那两个吸血鬼给自己找的理由是,万一芳芳有一半巫师血统呢?
用一个加强版烈火熊熊吓跑鬼鬼祟祟的尾随者,那天海姆达尔在芳芳垃圾堆似的住处内获得意外收获。捡到芳芳的人恰是海姆达尔此次要找的情报头子,这个情报头子是个很麻烦的吸血鬼,没错,他也是个吸血鬼,而且是个纯血,不过据芳芳说他没有把芳芳视为储备粮,把她捡回来后任她自生自灭。
芳芳打从心底里感激他,感恩但不愚忠。
芳芳的房间与情报头子一墙之隔,把海姆达尔迎进住处后小女孩窘迫地握紧小拳头
,有些无所适从。体面的斯图鲁松法官让芳芳感到自惭形秽。
就在这个时候,劣质的墙壁那头传来男人和女人激烈的淫词浪语,间或不堪入耳的调笑谩骂。坐卧不安的小女孩大惊失色地跳起来远远避开那堵墙,抱着膝盖在墙角缩成一团,可见如此忍耐已不是一两次了。海姆达尔冷着脸一步上前,重重一拳砸在墙上,那头的浪叫声一窒,安静仅持续了一秒,骚动赌气似的霍然而起,越来越大,愈来愈夸张。
海姆达尔退后一步,心有灵犀的豆荚借力跃下他的肩头,拟形魔法穿过豆荚击中墙体,墙壁在咒语的作用下扭曲凹陷,形成一个老虎形状的缩影,倏然渗透薄薄的墙体向一墙之隔的那头房间轰然扑去,环绕立体声虎啸再加上老虎缩影,逼真效果赶超好莱坞大片。
在不绝于耳的尖叫中海姆达尔洋洋得意地向错愕的芳芳挑了挑眉毛。
【有一个问题,】豆荚对结果也非常满意,不过在最初的冲动过去之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得罪了情报头子,他还会对我们知无不言?更遑论配合行动了。】怎么是得罪,海姆达尔心说,只是让他们把电视声音关小点,一切都是为了邻里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