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色泡桐
威克多沉吟道:“邓肯说鲁米图米技术不错。”
“秘鲁巫师很喜欢魁地奇,在那个国家,魁地奇就是一项全民参与的运动。”莱昂插话。
“邓肯也说他们就是在玩。”威克多点头。
“麦赫拉特呢?”实际上德拉科对这个更感兴趣,毕竟摆在德校眼面前的敌人就是他们了。
“不清楚。”威克多的语调很平静。
身为偷窥同盟的卡罗自以为品出了点他人察觉不出的深刻含义——克鲁姆的话听上去有些冷淡。
“希望他们很弱,别再弄出另一个列支敦士登校队就行了。”里安毫无顾忌的发表感想。
“我可以把这话当成赞赏吗?”带笑的说话声乍然响起,一行人同时回头望去,就见身穿普通巫师长袍的哈斯勒·克劳斯立在他们后面。
里安傻眼了,怎么说什么就来什么?!
哈斯勒浑然不觉般的朝里安点点头,里安顿时脸色难看的拉住海姆达尔,颤巍巍的靠在他肩膀上:“那个克劳斯队长居然在跟我点头寒暄,还对大家笑!是那个克劳斯队长!克劳斯队长!”
海姆达尔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里安根本不需要安抚,眨眼间就缓过劲来了,转头去和卡罗嘀嘀咕咕。
哈斯勒和坐在海姆达尔后方观众席上的一名学生低声交谈了几句,那名学生点点头,站起来让到其他空座位上去了,哈斯勒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海姆达尔回头瞄了一眼,哈斯勒对海姆达尔笑了笑,那笑容里多了点海姆达尔看不明白的东西。
有一点可以肯定,哈斯勒·克劳斯比之前好相处多了。
是什么原因让他有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正纳闷,海姆达尔就听见哈斯勒和威克多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眼睛一扫,看向了德拉科。
他们之间算是陌生人,德拉科知道他,他可能完全不知道德拉科。
没想到哈斯勒却坦然自若的朝德拉科伸出了右手:“马尔福先生?”
德拉科怔了一下,显然有些意外,犹豫片刻,握住了那只手:“你好。”
哈斯勒朝他客气的点头:“我是古斯塔夫,哈斯勒·古斯塔夫。”
德拉科和其他人一起茫然了。
“你不是克劳斯吗?”卡罗忍不住道。
哈斯勒莞尔,耸了耸肩:“我已经不是克劳斯家的人了,我现在和我母亲住在一起,是一名新出炉的瑞典巫师,古斯塔夫是我继父的姓氏。”
每个人都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态。
“那你现在……”卡罗突然住了嘴,因为他不知道下面要问什么,怎么问。
哈斯勒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叠名片,往每个人手上发了一张,一边发还一边殷勤的嘱咐:“有什么需要就直接按名片上的联系方式联络就可以了。”
海姆达尔看见淡石青色的名片上简简单单浮着几行不断变换字体和语种的文字——
古斯塔夫商店
全世界最好的坩埚供应商
莱昂突然道:“我现在用的坩埚就是古斯塔夫的。”
哈斯勒一听开怀的笑了起来,“古斯塔夫是斯堪的纳维亚地区最大的坩埚经销商。”
海姆达尔觉得他与有荣焉的神情不像作假。
“嗯,挺好用的。”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海姆达尔可能会存着几分犹豫,但从莱昂·布鲁莱格嘴里讲出来就特别能取信于人。
“那你父亲……”海姆达尔迟疑的说。
哈斯勒的笑容就淡了一些,眼神显得有些黯然,“他后来再娶的那位小姐帮他生了个血统纯正的儿子,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大家一时间都安静下来,无所适从的望着他,对于这半个陌生人的古斯塔夫先生,大家伙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所以都默不作声或者左顾右盼。
“他不需要我,但是我的继父很需要我,其实我母亲一直想让我到瑞典去和她一起住。我继父年纪不小了,没有孩子,也不考虑再生养一个继承人,所以他和我母亲商量,如果我做了古斯塔夫家的孩子,等继父百年以后,古斯塔夫商店就交给我来继承。”
哈斯勒很快从消沉中挣脱出来,脱胎换骨的高昂精气神冲破了黯然,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
里安和德拉科听的不住的点头,不约而同的出言恭喜他,但一想到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就觉得恭喜人家是不是不太对。
好在哈斯勒是真的高兴,也没在意。
想想之前的扫帚事件,克劳斯家族在事发之后的处理方式,的确让人寒心。
无怪乎哈斯勒会对该家族彻底绝望。
海姆达尔认为他的选择很明智,与其待在那个前后不靠的家族里忍气吞声委曲求全,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的脱离出来。这个世界,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吗?大家族的庇护也是因人而异的,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到祖宗留下的好处,品尝过个中滋味的古斯塔夫先生想必比他更清楚这点。
有一点海姆达尔永远都猜不到,哈斯勒回去以后被他父亲狠狠训了一顿,那位身怀六甲的继母忽然就进了书房,那时候父子俩的情绪都很激动,也没顾到她,结果在劝架的时候因为哈斯勒动作太大……早产了。
所幸有惊无险母子均安。
哈斯勒的父亲却把这个责任全归到大儿子头上,又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责备。
哈斯勒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气愤——那个女人一直对他不闻不问,偏偏那个时候进来当好人……于是在大声咆哮着要脱离家族以后愤然离家,什么都没拿,什么都没带。
那个时候的他对克劳斯家的任何人都腻味的不行,没有联络家族中的任何人,克劳斯家也没派人来寻他,就连他父亲好像也不记得有他这么个儿子了。哈斯勒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流浪了一个多星期,什么工作都找不到,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找上了他,给他安排住处,安顿下来,还交给他一封信。
哈斯勒想到这里,就看向海姆达尔:“要不是斯图鲁松主席派人照应我,还帮我联系我母亲,和克劳斯家族交涉,给我安排好脱离家族的所有手续,很难想象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我爸爸?”海姆达尔有些吃惊。
“对,斯图鲁松主席是我的恩人,我很感激他。”哈斯勒的表情严肃而诚恳。
不了解当中的来龙去脉,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也没资格接他的话,海姆达尔就笑了笑,把话题就此揭了过去。
“那么说你现在是北欧巫师了?”卡罗重振旗鼓。
哈斯勒扬扬眉毛,神秘兮兮的吊了卡罗半天,然后才道:“不止,我已经转入海德格拉克魔法学校入读了,下个学年将代表海德格拉克来德姆斯特朗做交换生。”
“真的吗?!”众人又吃了一惊。
“斯图鲁松主席当初告诉我,如果我愿意入读海德格拉克,他就让海德格拉克参与到交换生计划里去。”哈斯勒说。“反正就最后一年了,在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读完七年级,在海德格拉克魔法学校拿毕业证书,我觉得挺好。”
“交换生考核还没举行,你怎么知道你能入选?”卡罗的小肉脸都快皱成包子了。
“我对自己有信心!”哈斯勒眼神一瞟,那可恶的架势又起来了,众人就特想去踹他两脚。
卡罗捶胸顿足,狗改不了吃屎,他果然还是当初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克劳斯队长。
哈斯勒春风满面的看向威克多:“能不能帮我在贵校校队里申请个替补位置?虽然我已经决定放弃魁地奇了,但从现在就开始放弃我还是有点舍不得。”
“等你通过考核以后再讲。”威克多提醒他。
哈斯勒轻轻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香槟色的精致信封,递到海姆达尔面前。
“给我的?”海姆达尔好奇接过,信封上就写了自己的姓名,他翻过信封,看见封口下方写了两个名字,前面一个是亚当·克劳斯。
海姆达尔一抬眼,与威克多的目光撞在一起,后者微微一笑,波澜不惊。
“你族兄的订婚请柬?”海姆达尔转眼看向哈斯勒。
哈斯勒点点头,“请柬寄到了你父亲那里,我当了回猫头鹰。”
海姆达尔抽出绘有奶油色蔷薇花的精致请柬,里面写了订婚的日期与订婚地点,还有一些备注小字,最最普通的寒暄都没有,一看就是那种事先设置好,等到最后群发的批量产物。
“什么时候订婚?”哈斯勒问。
海姆达尔一楞,“你不知道?”
哈斯勒摸摸鼻子:“我没收到。”
海姆达尔装作若无其事的低头,又把请柬看了一遍,才道:“婚礼定在八月九日,备注上说那天是女方的生日。”
哈斯勒轻描淡写的表示知道了,而后问:“你去不去?”
“不去。”海姆达尔把请柬塞进长袍口袋。
“八月份就放暑假了。”
“威克多有可能要出赛,我不想错过。”
哈斯勒笑了起来,并不感到十分意外。
里格之前一点表示没有,还以为他听过就算了,没想到他会这么看重、这么上心,威克多的脑中开始高奏拉德斯基进行曲。
周围的同伴们敏感的捕捉到海姆达尔的话,纷纷凑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威克多就把这事和大家简单的说了一下,众人的兴趣立刻被吊了起来。
反应出奇的一致,都表示对威克多有信心。
“克鲁姆先生一定能通过选拔。”德拉科说。
海姆达尔拼命点头,然后眼神诡异地扫了一圈,大家都被他瞅得眉角抽搐地跟着一起点头。
威克多哑然失笑,伸手揉了下海姆达尔的头顶。
被这群人遗忘的第一场比赛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了,金色飞贼被鲁米图米校队抓到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八月份的联盟杯侃到了暑期计划……
本场魁地奇比赛的获胜方是来自秘鲁的鲁米图米魔法学校。
第256章 无妄之灾
哈斯勒没有返家,他告诉众人,他准备待到世界冠军产生以后再走。
“斯图鲁松主席打算前来观看冠军总决赛,届时我会和他一起返回海德格拉克。”哈斯勒是看着海姆达尔说出这番话的,其实也就是在间接的向海姆达尔透露他父亲近期的行程安排。
海姆达尔笑眯眯的点头。
威克多却在心里大皱眉头,看样子隆梅尔还是觉得心里膈应,不找个人看住自己,看护好里格,他就浑身不自在!
里格以后无可避免的要接触到斯图鲁松家的事情,尽管他本人不怎么上心,隆梅尔也随他行事,但是身边应该有个人帮他打点、提醒,或者干脆做一下挡箭牌。而古斯塔夫虽然是一个商人,但是商人的社交圈子相当庞杂,克鲁姆家就是如此。
哈斯勒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选,关于这点,威克多十分赞同隆梅尔的眼光。在大家族里待过,虽然时间不长,但是里面的弯弯绕是再清楚不过了。
哈斯勒不是克劳斯家的正统继承人,十一、二岁才随父亲认祖归宗,再加上本就是旁支,克劳斯家的人肯定不会对他另眼相看,因为他已经过了最佳的洗脑年龄,有了自己的心思和想法,这样的人就更不值得克劳斯家族花费心思去培养,所以,哈斯勒脱离家族才相对轻松,没有被过于为难。
如果这事放到亚当·克劳斯身上,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威克多由衷的庆幸克劳斯家的决策者们把他们的下任家主洗脑的这么彻底,要不然,单就身家而言,两个威克多都抵不上。
说到底,威克多还是对自己有限的能力感到焦虑,隆梅尔要是对他放心,也不会想方设法替里格铺路,至少不会铺的这么堂而皇之。对于斯图鲁松家来说他威克多·克鲁姆什么都不是,一个外人而已。
海姆达尔发现男朋友的眉眼有些黯然,就抓住他的手说:“怎么了?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