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色泡桐
“拉蒂瑞教授辞职了吗?”海姆达尔惊讶的说。
“大概吧。”卡罗耸耸肩。
“不行啊,琼斯副主席,学校里居然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我现在是半个社会人士了。”
“学校的小打小闹看不上眼了?你的校报不搞了?”
“当然要搞!”对于卡罗来说除了美食,唯有八卦不能放弃。
“新来的教授是男是女?”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俩人吓一跳,不知不觉间身边聚集了好几个听壁脚的同学,一个个两眼放光,欲罢不能。
“好像是男的。”
众牲口一哄而散。
俩七年级师兄已是习以为常,卡罗一本正经地说:“主席先生,趁现在快点准备好发言稿,晚上上台要用。”说到这里,他翻出他的小本。“如果您不嫌弃,我已经为您拟定了一份稿子。”
海姆达尔啼笑皆非的接过,“琼斯先生,你就是副主席的身,主席的心。”
卡罗恍若未闻,忧心忡忡的说:“快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第739章 坚持不懈的祖母
一、
隆梅尔叼着烟斗站在书房的窗户前,收拾得极有品位的欧式园林内,动物们在修剪得野趣盎然的花丛里上蹿下跳,景观中精华的一部分半分钟前不支坍塌,草地上,据说是他孙子的奶娃与生了对翅膀的独角兽崽子抵着脑袋嘀嘀咕咕……
“和他的朋友诉苦吧。”端着茶杯的威克多轻声说。
在老爷看不见的角度,隆梅尔的眉头扭曲地堆在一起,谁能想到那四不像竟真的厚颜无耻地跟来了!
“留下吃晚饭。”调整好面部表情后,隆梅尔转身道。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干。”威克多说。
隆梅尔无声一笑,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
“这么说里格不知道他已经是学生会主席了?”隆梅尔问。
照当初的计划,夫夫二人带孩子一同抵达,老爷稍早前告知了海姆达尔不能前来的缘由。
威克多说:“八成这会儿还没完全缓过劲来。”
主席先生拿下烟斗,“偶尔来点出人意料能够锻炼胆量和神经。”
“你早就收到消息了,却不告诉他。”威克多的口气十分肯定。
隆梅尔好整以暇,“惊喜惊喜,提前说了还有什么喜可言。今天的羊肉不错,晚上就吃这个,虽然我儿子没来,不能当着客人的面改主意。”后半句显然是和家养小精灵说的。
威克多翻了个白眼,隆梅尔·斯图鲁松若想改主意,拿魔杖对着他也无济于事。可惜里格吃不着日思夜想的烤羊腿了,老爷心想。
晚饭时,隆梅尔很随意的说:“咱们是一家人,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提。”
威克多呆了一下,他搞不懂隆梅尔为何无缘无故说这个。
“什么意思?”威克多不解。
“没什么意思。”隆梅尔专注盘中餐,回答得轻描淡写。
一头雾水的威克多转过头去看着儿子握紧小勺往嘴里扒拉碎羊肉,鼓着腮帮子的儿子抬头冲大粑粑咧嘴一笑,混着口水的汤汁顺着嘴角淌下,威克多赶紧给他擦干净。
“好吃吗?”小粑粑缺席的当下,老爷自告奋勇地接任千篇一律的提问者。
米奥尼尔点头,忽而沮丧的嘀咕:“里格……“
“别担心,你小爸爸饿不着。”这话是隆梅尔讲的。
也不知道米奥尼尔是不是真的如此贴心,隆梅尔的斩钉截铁成功地让米奥尼尔笑逐颜开,貌似真有点放宽心的样子。
老爷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你指的是我们这次前往霍格沃茨的目的?”
隆梅尔摇头,“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里格什么都没跟我说,只是暗示我你可能遇上了些麻烦。仅此而已。”
这席话的意思就是无论你碰上什么头疼的事,但凡我能帮上忙的,绝对义不容辞。
了解隆梅尔·斯图鲁松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惯会独善其身、心硬如铁而又滑不溜丢的人,从不主动揽事,通常冷眼旁观、讳莫如深,能让他开诚布公地说出这样的话,老爷没有头脑发热地以为源于自身人格魅力的膨胀,当然是占了里格的便宜。与此同时老爷确实有些感动,隆梅尔完全可以假装一无所知,因为以老爷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放下身段去求助从不给他好脸色的“岳父”。
威克多温柔地看着孩子,嘴里说:“谢谢您,我记住了。”
隆梅尔面不改色地品尝食物,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二、
饭后,多多马把一叠寄送到骑士楼的信交给威克多,它们都是一家人离开以后才送到的。
“谢谢多多马。”威克多微笑。
多多马在威克多看不到的地方弯腰致意,无声地退离。
威克多拿出其中一封,信封上的字他很熟悉,是祖母写的,收件人是里格。
祖母上了年纪以后就不怎么亲自动手了,除了签署重要文件,其他时候均由助手代笔。据威克多所知,面具男弗兰克(孔雀蓝)自作主张辞退了祖母的助手之后,顺理成章地接下了助手一职。弗兰克朝令夕改、为所欲为,那一段时间克鲁姆家的生意几乎全线瘫痪,弄得为家族卖命的巫师们苦不堪言。然后怪病暴发,狐假虎威的弗兰克落入里格设下的金钱圈套,从祖母视线中消失。祖母为此郁郁寡欢了好一阵,似乎直至今日都没缓过劲来,也没再另找助手。
威克多可以肯定,这封信出自祖母的手笔,是她亲笔书写的。信封外壳的模式他认识,通常作为邀请重要宾客使用,祖母愿意如此谨而慎之,作为一直盼望隔阂消除的威克多而言,他十分愿意看到里格与祖母推心置腹的交流,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威克多叫来了多多马,请它把信送至德姆斯特朗。
三、
德姆斯特朗的贝壳大礼堂内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四周的墙壁被血红色的校徽帷幕覆盖,举目望去,山高天阔,蔚为壮观——连绵群山以及翱翔天际的天马,这些是以后山的景致为蓝本用魔法绘制的风景一览,脚下的地砖也被施了魔法,每一块随脚步的轻重发出深浅不一的银色光芒。
一些孩子觉得新奇,来来回回踩了好几遍,差点阻碍了交通。
在台下维持秩序的海姆达尔与众一年级混了个脸熟,当他发现小胡椒是三十七分之一时,已经没了在校园中乍见姑娘那会儿的大惊小怪。为了吸引女孩子前来就读,卡卡洛夫校长免了她们的学费,教科书随校服一并赠送,此举一出,那21个男生的家长捶胸顿足、内牛满面,当初怎么就没养个丫头,生出这么一个赔钱货。
“猴子要哭了。”海姆达尔说。
“他已经哭过了。”小胡椒嘿嘿一笑。
想到她之前提及把一切都告诉了猴子,海姆达尔摇摇头,猴子恐怕一点希望都没了。小胡椒模样现在还没长开,以胡椒夫人的样貌比对,相信女儿不会差到哪儿去。这里可是僧多粥少的德姆斯特朗,唯独不缺雄性,放眼望去环肥燕瘦、高矮不一、任君挑选。
主席先生利用职能便利上上下下打量一年级的青涩雄性,欣喜地发现未来还是可以期待的。
“主席先生,迎新会快开始了。”卡罗这回没敢靠的太近,远远地喊了一嗓子。
斯图鲁松主席赶忙收了那泛滥的猥琐之心,正经八百地朝后台走去。
四、
首先当然是校长说话,卡卡洛夫奋斗了一个暑假,为的就是今天的慷慨激昂。忽略校长先生令人发指的不要脸和永无休止的自吹自擂,今年他为德校带来了16朵鲜花,因而本次迎新会的台下掌声创了历年诚意的新高,大家都是发自肺腑地为他喝彩。
卡卡洛夫激情澎湃得不行,那个汗流浃背啊,圆滑的嗓音嘹亮高亢到近乎尖锐。刚踏进校门的一年级们没什么见识,小手都拍红了,眸光璀璨,小脸儿红润,已经和校长的小宇宙调整成统一频率爆发了。他们身后的二年级特别感慨万千。
海姆达尔这才注意到大礼堂的单人讲台变了造型,以往的飞马浮雕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喷火龙。卡卡洛夫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从前迎新会开始前,讲台上的天马会展翅腾飞,在大礼堂上空飞舞一圈再落回讲台前,极其拉风。新换的喷火龙比天马还要土豪,个大绚丽不说,喷出来的假火特别震撼,排山倒海、摧枯拉朽,前排的一年级差点被吓尿。
海姆达尔身后响起有气无力的说话声,“花了不少钱。”这人是六年级的卡洛斯,学生会里专管财务的,各研究室学年末的财务报表就是由他负责审批,包括平时的各种经费的申请等等。博纳瑟拉当选那年,海姆达尔被他骚扰得烦不胜烦,曾动过出任这个职务的心思。
“看见没有,那就是我们学校新来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授。”卡罗抬起下巴。
教师长桌后,熟面孔的中间坐着一位面生的男巫,他戴着镜面很小的银边眼镜,皮肤苍白,双眼浮肿,黄褐色的头发乱蓬蓬的翘着,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肩膀,嘴里不时念念有词。新教授坐在天文学教授路易斯·曼苏尔的左边,魔药学教授罗伊·洛朗右边。洛朗教授基于礼节和他打招呼,全被他当成了耳旁风;曼苏尔教授见了便挑起一边眉毛,继续保持沉默,假装身旁空无一人。
“这位教授好像不太合群。”卡罗把他的分析记在本上。
讲台后的卡卡洛夫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台下很快平息下来。
“深受同学们爱戴的拉蒂瑞教授渴望全身心的投入专项研究,辞去了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的职务,我已经批准了,新学年的保护神奇生物课将由帕特里克·莱西教授担当。”卡卡洛夫满怀热情地回头看向教师长桌。
帕特里克·莱西充耳不闻,仍低着头嘀嘀咕咕,就像吞了迷魂药似的浑然忘我。
卡卡洛夫脸一垮,飞快叫了声,“莱西教授!”
帕特里克·莱西依旧点着脑门。
“莱西教授!”卡卡洛夫提高了嗓门。
莱西我行我素。
卡卡洛夫朝洛朗和曼苏尔分别使了个眼色,曼苏尔视而不见,洛朗厚道些,推了下莱西。
莱西刷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来摸去,“是的,先生,我正在记录,正在记录,我没有走神……”
台下的学生哄堂大笑,年长的学生多少顾忌些校长的面子,低年级们乐得东倒西歪。
卡卡洛夫都快把讲台抠出窟窿了,强迫自己胸怀宽大地关心道,“莱西教授,您怎么了?”
莱西如梦初醒的抬起头来,脸上深刻地茫然刺痛了卡卡洛夫的双眼,过了好一会儿莱西才愣愣地说:“对不起,卡卡洛夫教授,我刚才走神了。”不放心的加了一句,“不是睡着。”
置身事外的曼苏尔教授忽然说:“这点我可以作证。”
卡卡洛夫已经没力气计较了,他扯出个难看的笑容,“莱西教授,请您和台下的同学们打个招呼。”
莱西后知后觉地调整目光看向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顿时眼前一晕,两边的教授就看到他的身子戏剧性地僵直往后倒去,扑通一声,连椅子一块儿翻倒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那一瞬间,整个礼堂鸦雀无声。
教授们纷纷跑过去查看,卡卡洛夫大惊失色地挤了过去。
校医福莱特先生已经结束初步检查,一脸轻松的说:“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他为什么会晕倒?”卡卡洛夫着急的问。
福莱特先生慢条斯理的说:“……吓的。”
众教授默然。
“要把他弄醒吗?”福莱特问。
卡卡洛夫痛苦地摆摆手,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吧。
福莱特魔杖一挥,把人提溜回校医院去了。
众教授忍俊不禁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假装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座。
台下嗡嗡作响,议论纷纷。
讲台后的卡卡洛夫连哭的心都有了,他郁结于胸地叹口气,嗓音再不复刚才的华丽高亢。
“下面有请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会主席,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先生。”
后方,卡罗说:“叫你出去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