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水浅浅
漫天的黄沙,骄阳高照,一个穿着维族风格服饰的男子带着一带着面纱的女子仓惶而逃,男子狼狈的样子,很明显就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了,而他们的后面,是越来越近的追兵,很快的,猎犬带着追兵来到了两人的面前,一个中年男子满脸气愤的看着男子。
“蒙丹,你竟然死不悔改再次诱拐含香出逃!来人,把圣女带过来杀了意图诱拐圣女的犯人!”
冷冷的刀光编织成网,轻易的就把蒙着面纱的女子从疲惫的男子手里抢了过来交给了中年男子,而更多的人将蒙丹围困中间,寡不敌众,很快的,蒙丹就受了不少的伤。
“不不,蒙丹——”面纱的女子露在外面的双眼含着泪水,心疼的看着那个被众人围攻的恋人,阿拉真神啊,请保佑蒙丹吧!才虔诚的祈祷完,就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刺入了恋人的胸口,“不——,蒙丹蒙丹……爹,求你不要伤害蒙丹,女儿答应您,再也不逃了,女儿一定乖乖的跟爹进京,乖乖的做皇帝的女人,爹,求求您,不要伤害蒙丹……”
扯着中年男人的衣摆,蒙纱女子哭倒在黄色的沙地上面泣不成声,阿拉真神啊,您为什么不能够救救信女含香呢?含香和蒙丹真心相爱,为什么爹要把她送给大清的皇帝呢?就因为自己是圣女,爹就要把自己像个牲口一样的献给一个比自己大了那么多岁数的男人,这个圣女又不是自己想做的,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阿里和卓对为了一个男人私奔现在还哭求着自己的女儿感到心寒无比,他一直对这个女儿很是宠爱,给她的全是全族最好的,什么事情都顺着她,全族人民也对含香这个圣女甚是尊敬,把最好的都献给她,可是现在呢?现在含香竟然和一个男人私奔,她难道没有想过,那些尊敬她爱戴她的全族人民很可能会因为她的私奔而遭受到灭顶之灾吗?
“爹、爹……求求您,含香求您了,放过蒙丹吧,女儿听您的话,女儿一定会听您的话去做大清皇帝的女人的啊,爹……”
含香话中的含义让阿里和卓心里对这个女儿的最后一点的心软也消磨掉了,悲哀的看着拉扯着自己哀求的女儿,阿里和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竟然会这样对自己,难道她以为,若不是逼不得已,自己会舍得把她这个最疼爱的女儿送入宫中吗?身为族长和圣女,享受着全族的爱戴,就必须扛起全族的信任,在其位谋其责,在这种攸关名族存亡的时候,他们就必须舍弃个人的私情,含香怎么就这么的自私和糊涂呢?
含香可想不到那些大义,她只知道她的蒙丹快要死了,哭泣声音更大,哀求之中夹杂着丝丝的急迫,“爹,含香求求您,看着真神阿拉的份上,放过蒙丹吧,只要爹放过蒙丹,以后含香一切都听爹的安排,爹……”
望着一边哀求还一边心疼的看着蒙丹的含香,阿里和卓有些无力的制止了士兵们的杀手,“含香,记住你说的话,如果再次和这个男人见面,别乖爹不留情了!来人,把圣女带回去!”
“是!”
“不要碰我!”没有了刚刚哭泣的卑微样,含香昂首挺胸一脸冰冷的拒绝了那些靠近她的人,她不需要这些伤害蒙丹的人碰她,她觉得肮脏!
“我自己回去!”最后泪眼婆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含香满眼柔情,蒙丹蒙丹,你的含香要和你永别了,蒙丹,为什么我们的爱情要有这么多的无奈这么多的伤痛,如果你我如同这风沙该多好啊,永远缠绕着陪伴天涯……
数日后
京城的大街上站满了百姓,看着带着异域风味的一条长队吹吹打打的走向紫禁城,没有帘子挡着的车上,只见一带着面纱的女子柳眉微蹙双眸含忧的望着远方不知名的某点,仅仅露出的半张脸,漂亮的让百姓们惊艳的指指点点的。
含香对周围人群的指指点点混不在意,或者说她根本就看不见这些了,她觉得,自从答应她爹做皇帝的女人后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她对蒙丹的爱,只能来世再报了,只希望,来世只做民家女,和心爱之人恩爱天涯,不需要有那么多的无奈,不需要被逼着去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蒙丹,无论怎样,你的含香只会把心交给你,就算身体被其他人玷污了,含香也只会爱你一个。
终于进了紫禁城,按照含香等人的身份是不够格坐车进去的,于是只能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含香满心不甘愿的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了车,看着琉璃朱瓦的紫禁城,含香觉得好压抑,这就是她以后一生呆着的地方了吗?真是一个精美的牢笼啊,困住了金丝雀,却不知道金丝雀向往的是笼外的蓝天,何其可悲……
来到了太和殿门口,阿里和卓对着一身明黄的乾隆先是行了一个维吾尔族的礼仪,然后按照大清的规矩,带着众人跪下磕了一个头,“阿里和卓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有了原著中那般的热情,乾隆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平身”,随意的介绍了一下站着的皇子大臣,就带头朝着殿内走去了。阿里和卓心惊胆战的跟着乾隆走着,他怎么觉得皇上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难道……皇上已经知道了含香和那个蒙丹的事情?!忐忑不安的阿里和卓却是忘记了,把含香献给乾隆就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乾隆根本就没想过这回事。
至于乾隆的心情问题嘛,也不是阿里和卓的错觉,事实上,其他王公大臣也都发现了自家的主子今天心情十分的不好,要问原因?看看皇上身边不见的那个少年身影就知道了,其实皇上心情差已经不是第一天了,自从前几日和亲王求得太后一道懿旨恩准九阿哥去和亲王府小住几日后皇上的心情就一直处于低气压状态了,而且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每天上朝冻的他们那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犯了龙颜被心情不好的皇上迁怒了,要知道,没有九阿哥在旁边灭火的皇上危险级别那是噌噌噌的往上成倍的涨啊,害的这些天上朝人人自危,幸好算算日子,九阿哥今天就要回宫了,皇上这样无边无际的低压终于可以云散天晴了。
而乾隆,也正如大臣们猜想的一样,因为永瑜出宫的事情而抑郁非常,内心无比悲愤的咬牙,弘昼那个臭小子有了皇额娘撑腰养肥胆儿了,竟然敢怂恿永瑜离宫,哼,看样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这次去天山平乱太简单了,下次找个时间更久一点难度更大一点的差事把他外派出去了,省的他一天到晚来和朕抢永瑜!!
咬牙切齿的乾隆绝对不会承认,永瑜会出宫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对永瑜那越来越升级的骚扰行为,当然,在乾隆看来,那可不是什么骚扰,那是他对永瑜爱的表现啊,搂搂抱抱亲亲吻吻的已经算是很克制了,他都憋了两三年了,没直接扑倒从里到外啃干净那也是顾及永瑜的身体,要不然早下口了!——于是,自信的乾隆爷啊,您难道忽视了至今为止都没有让永瑜开窍的无能行径了吗?
由于乾隆没什么心情和阿里和卓寒暄,直接让人安排个地方说是顾念他们一路舟车劳顿让他们先歇歇,晚上摆宫宴以示欢迎,之后就摔袖子走入了,而阿里和卓也不是个没眼色的,看出了乾隆心情不好,自然是不敢多言,毕竟他们是来归顺的,可没有底子和皇帝叫板。
而进宫后一直冷着脸的含香,看着乾隆毫不留恋的背影,大大的水眸满含怒气和委屈,她作为圣女,自小身带异香容貌倾城,男子见了她都是神色迷恋挣着讨她欢心,过的生活一直都是众星捧月的宠儿生活,却没想到,这个皇帝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好似她不存在一样,这般的怠慢着实令人恼怒。
养心殿,因为接见阿里和卓的事情,朝中大事已经提早处理了,于是空下来的乾隆愈发的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时不时的望向殿外问着时辰,若不是弘昼从中作梗,说什么阿里和卓本就是作为降兵称臣而来,作为主子,何须全员到场?皇上亲自迎接已是重看,少那么两位着实无伤大雅,哄的皇额娘是喜笑颜开的连连答应,害的他还要多等一天。
“吴书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禀皇上,才过未时!”
吴书来瞧了一下时辰开口回答,不着痕迹的舔了舔干涩的唇,皇上啊,才一个时辰不到,您都问了数十次了,九阿哥要酉时三刻才会回宫,按照这样算下去,您还要问多少次呐?要不,先让奴才喝口茶先?
“什么?才过未时?”
乾隆不满的惊声而语,怎么过这么久才过了一个时辰?永瑜要到酉时三刻和弘昼一起回宫,还要一个多时辰,不行!太久了,他等不了了,焦躁的在殿内踱着步子的乾隆猛的停下了步子开口。
“吴书来,给朕备车!”
吴书来被乾隆的命令吓了一个哆嗦,啊哟喂,皇上啊,您这不是要在这个时候出宫吧?宫内阿里和卓还在,您现在出去,给人知道了会怎么想啊?
“吴书来,还不快去!”
对吴书来的没有回应感到不满,乾隆急声催促,至于阿里和卓知道后的想法,一来他只是秘密出宫又不是大张旗鼓的出去,不会传出风声的;二来,就算是被阿里和卓知道了,那又如何?阿里和卓是臣他是君,君做事,何须顾忌于臣?
知道乾隆去意已决,吴书来只能遵命了,于是,不久后,一辆马车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悄悄的从宫中驶向了和亲王府。
和亲王府
“小九啊,怎么的我瞧着你好像躲着四哥啊?”
瞧着这几天在自己府内好吃好住一点都不想念宫中念子成狂的四哥的可爱皇侄,弘昼表示很是好奇,怎么这父子俩都那么奇怪?四哥是恨不得把永瑜栓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带在身边,这几天要不是忙于阿里和卓进京的事情,估计会天天来光临他这和亲王府了,而再看看小九,他可是还清晰的记得,当初小九随自己出宫门之后那一脸逃出生天的表情,着实的逗人,看这一父一子的相处,他怎么就想到了那猫逗老鼠老鼠躲猫的场景了?
正悠闲的把葡萄往嘴里送的永瑜因为弘昼的问题僵硬了一下,若是瞧仔细了,还可以看见永瑜那抽啊抽的嘴角,把手中的葡萄放回果盘里,永瑜结果下人的湿巾把手擦干净。
“我怎么会躲着皇阿玛呢?是五叔你看错了!”他没有躲皇阿玛,他只是躲皇阿玛那越来越不着调的举动而已!
“哦?是吗?”怀疑的目光不住的扫视着永瑜,发现了永瑜那不自然的僵硬后暗藏戏谑,看样子小九是真的有些躲着四哥啊?他很好奇,究竟四哥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在某种程度上很好说话的小九避之不及?不过想想也是,这四哥对小九看管的也太严了吧,估计小九是想出来透透气,只是,看四哥这几天那样子,会冷静下来处理接待事宜而没有来和亲王府,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这年头,曹操特别的多,这不,弘昼才刚想完呢,就看见有奴才匆匆进来在自己的耳边报告,“王爷,皇上来了!”
奴才的话才说完,就见乾隆快步走了进来,直接无视了弘昼一干人等,一脸灿烂笑的朝着永瑜走了过去,“永瑜,阿玛来接你回去了!”说着,就伸出手想要抱永瑜,被永瑜一个白眼,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了这一有爱行为。
“皇阿玛,若永瑜没有记错的话,永瑜今天会在酉时三刻随五叔回宫的!”幸好皇阿玛还知道一点点分寸,也不想想他都快十四岁了,还抱来抱去的,在其他人看起来,像什么样嘛。
“阿玛想永瑜了嘛。”乾隆可怜兮兮的看着永瑜,哀怨神色十分之明显,“难道永瑜都不想阿玛吗?”那垮下去的眉眼,只差没写上“我委屈我伤心我难受永瑜快来安慰我”的字样了。
抚额叹气,他怎么觉得,皇阿玛越活越“活泼”了呢?以前他觉得皇阿玛和五阿哥之间搞的那套“仁慈善良”太寒酸人了,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皇阿玛的极限根本是无下限啊,看那些情人之间的互动都没他表现的那般肉麻啊!
再次暗叹一口气,永瑜收敛起脸上的无奈,抬起头就对着乾隆甜甜的微笑,声音不若一开始孩子的脆生生的,经过蜕变后,有了少年的低沉悦耳,在乾隆听来,煞是动听。
“想,永瑜怎么会不想阿玛呢?”
“阿玛就知道永瑜会想阿玛的!”顿时,什么委屈什么可怜全部不翼而飞了,乾隆那张不见岁月刻画的脸上,只剩下了纯粹的喜悦,“那永瑜现在就随阿玛回宫吧,这几天永瑜不在,阿玛都睡不踏实呢。”
经乾隆这么一说,永瑜也在乾隆的眉宇间发现了那丝丝的疲惫,心中的无奈顿时化为暖暖的感动,“好,永瑜随阿玛回宫!”算了,也就那么一两个时辰,早些回去就早些回去吧。对着弘昼微微失礼,“五叔,那永瑜先回宫了,劳你向永璧说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