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洛娜215
正是喜结良缘。
陈娇为翁主,主婚之人便是其父陈午,他此时见到这一双小男女的甜蜜举动只觉得心中复杂,一方面心中梗塞,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成了别人家的了,另一方面又有些欣慰,觉得这女婿像我当年,眼光也不错,不过我当年可比他强多了。这大概是所有老父亲看到女儿女婿恩爱时候都有的通病。
再一扭头见到了坐在堂下的馆陶公主,后者更是目光闪烁复杂不已。陈午心中一动,忽而开口对新婿和女儿悄声说:“这个婚书,你们等等借父亲看一下。”
陈娇和张汤默默看他,陈午干咳一声,若无其事地继续执礼。
但这日之后,婚书这一存在立刻在小范围流传开来。在陈午一日书写了一份婚书并且去找窦太后落印之后,婚书更是在女眷的圈子里爆发开来。
婚书上的词句真是太美了,而且这份将两人名字并列在一处,看着就叫人欣喜。
景帝多少耳闻了这一悄然兴起的风潮,但还真没见过实物,毕竟他是皇帝,也没人胆敢来找他敲章。哪知道他真遗憾着呢,忽有一日一个老臣啃啃哧哧地在说完正事之后掏呀掏抽出一张皱巴皱巴的纸递到他面前。
“这是甚?”景帝有些疑惑地接过来,左右一扫眉头挑得老高,再看向这个臣子的表情就有些微妙,“看不出来啊……你这……嗯?你们成婚都快有三十年了吧?还是这般恩爱啊?”
“咳!”年过半百的老臣干咳一声,“陛下误会了,臣是有事要奏。陛下请看此婚书,此为中山国传出,然则中山国的婚书为受到其国度承认的户籍文件,且此证于中山国的户籍系统亦有登记……并非是长安如今所传只是为夫妻之间情缘之证。”
刘启皱了皱眉,有点听出滋味来了:“说说。”
“中山国的户籍建立比长安更早,也更全。”老臣说得非常直接,他这话并未触怒刘启。因为在户籍一事上长安确实走在了中山国的后面。这倒不是长安官员不如中山国仔细,而是中山国是从无到有,所以梳理起来反倒是比长安城更容易,而且中山国的人员组成也更为简单,长安城的人员流动量太大,每日都有成百人的出入,一进一出如果全靠人工甄别再做登记工作量太大。
他接过老臣递来的一本文书,抬头所写正是中山国入户申请,这一申请可以向左一路展开,入目的便是一连串的小方框格子,全是要填写的内容,上头需要申请人填写的内容极其详细,另外还有一排由登记人员需要书写的内容,譬如身高、有无残疾、面部有无痣、甚至还有牙齿情况。
刘启细细看过,他手上拿的一张就是填写过的,通过这张简单的表格在他脑子里头就出现了一个人的模样。
“这倒是不错……”刘启边翻看边笑道,“我得夸夸他。”
臣子复又递过一本文书,言:“这是老臣抄录的一份中山国入籍登记册。”
刘启接过,展开一看里头都是这类表格装订成册的登记册,而第一页则是书写了其中所包含的所有人的姓名,下头还有编页,奇妙的是这一登记册经过折叠后将申请人的名字露在了最外面,即便是装订后也能根据名讳来寻找资料,非常方便。
刘启略有所悟,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老臣,“你也不必这样七拐八拐得绕圈子了,有话直说。”
“陛下。”老者颤颤巍巍地跪下,“臣请开启全国户籍调查。”
刘启沉默了,他皱着眉看着这位于国家户籍工作了大半辈子的臣子,“你若是觉得这法子好,可以现在就用起来,一点点调换,全国调查过于兴师动众,且极为扰民,朕不同意。”
“陛下可曾想过择才试!”见刘启转身要走,这老臣往前一扑抱住了帝皇的大腿,而他说出的那一句话才是留住帝王的原因。见刘启低头看他,老者忙说道:“陛下择选才子从各地而出,然通过地方选举到抵达京城路途遥远……”
“陛下,臣唯恐途中意外。”
“你是说……有人冒名顶替?”刘启皱眉,“你这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老臣摇头否认,言曰只是未雨绸缪。帝皇思索片刻,他没有直接下决定,而是道:“你先将此事写成奏表上来,这事我再想想。”
而等到老臣不抱希望得将奏书递上之后,却遭到了帝王的紧急召见,刘启语速飞快,一个个字就像雨滴一样打在这个老臣的心田,“此事交由太子总负责,朕到时候会下旨要求诸侯国和郡国必须配合,你放手去做,在下一次择才试之前朕要看到全国户籍全数被理清。”
“喏……呃,敢问陛下,下一次的择才试是何时?”
刘启微微一笑,“明年春天。”
“……”
于是当天下午,载着太子刘彻求援信的信使骑着快马向东一路奔驰。
夏安然刚刚打开弟弟的信件,为首的一行哭诉就倾泻而出。
“阿兄,借!我!人!——嗷!”
夏安然默然无语地将信折了起来塞在了书柜里面。迎着窦皖疑惑看来的视线,他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没事,来打秋风的,我们继续。”
和美人一起对弈如此风雅,怎么能被来薅羊毛的坏弟弟破坏了兴致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夏喵:就会薅羊毛。
夏喵:还盯着我一个人薅!
夏喵:这届皇帝是怎么回事!
夏喵:弟弟又是怎么回事!这个弟弟能不能退货的啦?
刘彻:可是阿兄说麻烦哥哥是弟弟的特权呀,阿兄你不记得了?
夏喵(斩钉截铁):我不记得了!
刘彻:=w=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阿兄一定会帮我哒!
第137章 帝国裂变(48)
夏安然觉得自家弟弟自打回了长安归于刘启教导之后越来越不可爱了, 以前在中山国又乖又听话又聪明,哎,明显就是弟弟被教坏辣!
他的这种心理就是活脱脱的傻爸爸心理, 反正出问题的都不是小孩的错,全是别人的, 窦皖对此不予置否, 他放下了棋子,然后将棋盘翻了个方向, 黑白互换。
小国王的脸立刻皱了起来, 他吭吭哧哧地重新坐下来看着面前的棋局, 然后抓起了原本属于窦皖面前的棋瓮重新下。
夫夫二人下棋玩的是情趣,但夏安然真的是个臭棋篓子。早先的时候他能拿后期的著名棋局为难一下窦皖,等到窦皖看透套路之后每次都是他最后丢盔卸甲。
围棋便是一方战场, 窦皖在这片战场上就像是狮子一般,看着每个棋子都温温和和,实则一被他找到机会便会猛然跃起一击必杀。
二人实力悬殊过大, 小国王又坚持不要他让,窦皖每每只能看着小国王自己走进了死路就将双方棋瓮对调。
于是下棋这个事, 就成了小国王如何在克不死对方的同时弄死自己, 然后又看着死局被窦皖三两下救活,游戏体验感非常差。
尽管如此, 夏安然也还是宁可坐在这儿被虐。
因为棋盘的位置距离床铺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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