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衣渡江
“高衙内”开门见山的道:“虽然你们远道而来,但是你们绕过辽国住在汴梁的使节,直接与我见面,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想要与我谈的。因为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希望你们不要绕弯了,直接说出来就可以了。对了,你们会中原话吧。”
马植说道:“这个衙内不用担心,我的中原话说的很好,咱们之间不会因为交流的问题产生误解。”。
“高衙内”点点头,“那你就说吧,你所来汴梁究竟为了何事?”
马植也不掩饰自己来的目的,“实不相瞒,我有一良策献给大宋国,如今辽国民不聊生。皇帝耶律延禧昏聩不堪,全国上下一片混乱。而金国与他为仇,如今正崛起,势头凶猛,我看那金国早晚要取辽国而代之。”
跟前这个“高衙内”是段景柱的表弟,他对这些国家大事根本就不感兴趣,只想赶紧糊弄完了走人,“所以呢?”
马植分不清楚这高衙内究竟是宠辱不惊,临危不乱,还是因为身为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根本就听不出这天下大势变化的利弊,竟然连一丝震惊都没有。
但人都见了,有些话还得说:“所以我的良策就是,不如与金国联手灭辽。”
段景住这个表弟脑子空空,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但是时迁可不一样,他在房梁上将这番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差点从屋梁上掉下来。
马植的这番话,连段景柱都听愣了,忍不住插嘴道,“你不就是辽国人吗?”
哪有出卖自己国家,引来两个敌国将自己的国家灭掉的。
“良禽择木而栖,耶律延禧昏庸无能,只知享乐,现在辽国天灾连年,已是强弩之末。况且我本汉人,只是被契丹人限制在他们的领土上,无法回归中原,我虽然身在辽国,但一直心向大宋。”
马植表了一番忠心,但眼前的“高衙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表情很是冷淡,“哦,原来是这样。”缓缓撩开眼皮,波澜不惊地对马植说:“可你是辽国人,你怎么能做到让金国和宋国结成联盟呢?”
“这个不难,我以前常年跟随辽国的银牌使者出使女真部落,与金国上下都十分熟悉。只要大宋能够同意结交金国,那么我便带着大宋的诚意去往金国,与他们商谈,我相信他们不会拒绝这一点的,金国受到辽国的欺压,愤而反抗。大宋百年来,被辽国征收税币,我相信他们能够理解送宋国的感受,这就是结盟的基础。”
辽国会派银牌特使到女真部落,向当地索要海冬青,叫女真人部落苦不堪言,而两方闹掰的直接原因是,有一次辽国皇帝耶律延禧将附属自己的几个部落叫来,在醉酒之后叫这些部落的酋长跳舞,当时只有女真人部落的完颜阿骨打不跳。
时迁听到这里,总算清楚了,这个人虽然来自辽国,但是他跟金国上下却十分熟悉,想要在金国和宋国之间穿针引线,携起手来,灭掉他所在的辽国。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大了,事关三个国家的生死存亡。
时迁而建关键信息他已经都听到了,便也不再浪费时间,悄无声息的,溜下房梁去找真正的高衙内。
时迁来的时候,高铭正在自己的蒸馏酒屋内视察,本来一身的热气,听了时迁的话,仿佛掉进了冰窟里。
联金灭辽,叫马植。
这不就是那个坑宋马么。
就因为他跑到大宋献的这条计策,让宋国和金国结成了海上之盟,一起攻打辽国。
如果辽国灭亡,则燕云十六州,归给大宋,这也是叫大宋心动的根本点。
辽国一共有五个都城,按照约定,金国攻打三个,而大宋攻打其中两个,也就是南京(燕京)及西京(大同)。
结果大宋别说打两个,连一个都没打下来,最后还是金国在攻占完三个都城之后,掉头来帮助大宋。
因为宋国没有履行合约打下辽国都城,最后还是掏钱从金国手中将燕云地区买回来的,最重要的是。这次伐辽暴露了宋国战斗力低下的事实。
金国岂能放着便宜不占,没多久就找借口南下伐宋,然后经过赵佶父子的一系列骚操作,就玩完了。
但是归根结底,是这个联金灭辽的海上之盟埋下的祸根。辽国一灭,宋国直接跟金国接壤,连个缓冲地带都没有。
高铭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这个坑宋马再坑宋的。
马植等人总算是见过了高衙内,也将自己的计划全盘说了,而高衙内叫他们在客栈内等消息,回去与他父亲商量。
“这还商量什么,如此好的妙计,宋人就是爱疑神疑鬼。”
”不过,这大宋的都城还真是繁华,如果以后能在这里生活,那可真是好啊。”
本来辽国的繁华程度就不能跟宋比,尤其辽国近几年天灾连连,更是四处凋零破败,与这东京汴梁更是没有任何可比之处。
虽然这东京不是极乐世界,但绝对比辽国离极乐世界更近一步。
这几个人正沉浸在未来幸福生活的筹划中,突然门被咣当一脚踹开,扑进来几个官差,手里拿着画卷,“你!你!还有你!”
“没错,这个人就是混世魔王樊瑞。”
“想不到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进入东京城看烟花!”
马植一愣,什么樊瑞?混世魔王?
”不要废话,将这几个芒砀山的强盗通通抓起来!”
马植听明白了,这是把他们错误的认为是强盗了。
马植冷静的道:“我不是混世魔王樊瑞,你们认错人了。这是我们的路引。”
他将路引递了上去,谁知道那官差拿了路引,竟然直接撕了个粉碎,“现在这个路引还有什么用?造假的人多了,我们只认画像。抓了你们许久,终于发现你们落脚处了,通通给我带回衙门去!”
马植看出这些捕快也是武艺精湛之辈,再加上确定今天和高衙内见过面,许多事他都应承下来了,就算他们被抓住,明天也会被平安放出来,“好,我就跟你们走。”
他手下的几个人还想抵抗,但是马植朝他们摇摇头。
如果现在抵抗,这些衙役发现他们是辽国人,反而不好交代,
明天高衙内发现他们不在客栈中,肯定会打探他们下落,将他们营救出去,所以没必要轻举妄动。
其他几个人也想到了这点,放下了拳头,冷冷的看着这些衙役们。
且看明天倒霉的是谁。
就这样,马植和手下与这些官差出了门,他的几个手下敢怒不敢言,因为一言就会暴露自己蹩脚的汉话,招致怀疑。
他们下楼,走到客栈大堂的时候,就见一个人站在柜台前,朝他们这边看,突然间扬起手中的口袋,就见里面洒出来一阵腾云般的白色粉末,马植等人赶紧抬起袖子挡住,但翻腾的粉末还是进入了他们的眼睛。
霎时,满眼的泪水,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