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云素
“如何处理校园霸凌”,这一条修治是公开回复的,因为提问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些是误入论坛的,有些则是顺藤摸瓜找过来的,千万不要小看尖子生的脑力,他们的躯体可能瘦弱,偏差值却能达到78以上,放在现代人中,可被称为“脑子很好使”。
发现他的隐秘网站,努力努力还是有可能的。
这条公开回复中,津岛修治从低级到高级列举了不少中方法,简单的设技以牙还牙,将欺负者关进幽闭空间里,会造成普通伤残的举动,再往上的肢体残害,造成校园破坏使人退学的方法等等等等,杀人手段并没有包含在内,他勉强遵守了底线教育。
下面的回复有的好有的坏,有人说用了轻微等级的方法,当时起到作用,后期却被霸凌得更加严重,有人则是认为DAZAI在胡说八道,教唆未成年人,感谢虽然少却不是没有,至于这条能够引起津岛修治的注意,无非是出于另种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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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开了附加的图片包,不由“哇”了一声,得明确的一点是,他感叹绝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见到有趣事的兴奋之情。
“织田作织田作。”他立刻拿起手机,“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快过来看看。”
……
走在路上时路过了两家书店,书店对外展示的橱窗位置都放了同一本书,书名就是那种俗套的有点儿文艺的小说名,叫《三流公民》。
这本书说是今年学院奖的大热门书目,织田作立志成为作家,当然是看过这本书的,才到手的时候他还以为又是仿小菅的文体,在小菅火了之后,常有类似作品诞生,用词还挺典雅,穿插大量心理描写,主人公又多是“我”,总之就是把“我”的内心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这种文体以前出现过,却没有随文学思潮的发展推到高峰,倒是在被称为“文学荒漠”的现代,由一名当代作者将其推上神坛,情况实属罕见。
“这种情况也只有在日本才会出现。”学者的上半身印在屏幕里,信誓旦旦地分析,“比起其他国家的人,日本人的社会压力和心理压力要更大,小菅老师作品中对内心的剖析,还有晦暗的自我厌弃,与当代青年的心理状况很相合,因此才会引发全民轰动吧。”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作家的作品都是往这方向写的,只可惜绝大多数都是拙劣的模仿,无病呻吟的居多,要不然就是不够深刻、文笔不够优美,总而言之,一定能找到有缺漏的地方,比起有如神助的创作者来说,后来者要差远了。
《三流公民》的内容丧,但无论是情节还是文笔都与小菅体不类似。
/从我成年的那天起,就成了三流公民,原因也挺简单的,我的脑子不够聪明,身体不够强健,冷冰冰的数字给我判了死刑,作为人,我无法体面地活在世界上。
我沦落为了动物。/
文章是大白话文章写的,内容却有点深刻,描述的社会依旧是日本,却是一个没有异能力的,多年以后的日本,国家公民被分作四档,第一类是智慧过分突出的,第二类是大脑平庸身体却强健的,第三类是大脑普通身体也普通的,最后则是双低下。
四等公民已经不是人了,是机器,是猪,是繁衍的工具,他们被安排机械性的工作,被日复一日地以营养剂喂养,被安排繁衍。
遗传对智力的影响没有那么大,四等公民与四等公民也能生出一等公民的小孩,他们没有被彻底放弃还要归功于此。
反正主人公就是三流公民,至于他的故事稍后再说,织田作路过书店时还看见了推荐板上写的话:“又一划时代力作。”
文学作品一般避免用“划时代”之类的形容词,日本人的小报标题是很夸张,面对严肃文学时却会收敛,他们觉得“划时代”就要跟诺贝尔奖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了,但说“又”,上本划时代的作品是谁的,啊,好像是小菅老师的吧。
老师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小道消息说他是死了,真实情况如何没人知道,他从来不开签售会,领奖也是编辑代领的,各种意义上都很神秘。
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同样写在书腰封上的话,应该是作者寄语吧。
“我要尽量给世上的悲剧画休止符,这本书讲述的是追寻自由幸福与理想的故事。”
就连织田作在看此话语后都瞠目结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快到津岛修治的住处,他就暂时把《三等公民》放在脑后。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
在等津岛应答。
“咔嗒。”
门被打开了,真是稀奇,要知道,津岛修治的屁股就像是黏在床铺上一样,要不然就是黏在电脑椅上,很少会给织田作开门。
看见他笑盈盈的脸,织田作难得升起一股忧愁的情绪,他还记得上次令津岛修治感兴趣,是他说要参与公寓委员会,津岛修治问了一嘴:“公寓委员会的工作是什么?”
“就是调解邻里矛盾,组织联欢会,举手表决土地运用事宜之类的吧。”
说完之后他就收到了眼中含星星的津岛修治。
“超超超超超有趣——!”他快乐地宣布,嘴巴都开成了心形,“讷讷织田作,带我去好不好。”
[津岛的性格开朗了许多,是因为压抑已久的负能量全都释放出来了吗?]
“不行啊,你不是我们公寓的人,就算跟我搬到一栋公寓,他们也不会收未成年人当委员的。”
“啊,真可气。”他说着,从脸上看不出“生气”的情绪,“织田作你也才刚刚成年啊,是都把你当作三十岁的成年人了吗?”
谈到这个问题,织田作有些无力,他看上去真的很老成吗?
[希望他口中有趣的事情,跟公寓委员会是不同的事件。]
“你先来看看这几张照片。”他把笔记本电脑举到了织田作的面前,后者看看,发现屏幕上是三张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穿校服的男青年,嘴巴大张,眼眶里什么都没有,黑洞洞的,两朵玫瑰花插在他的耳蜗里,空荡荡的眼眶里也是两朵花,嘴巴里也有一朵,就观赏效果来看,是把人当成花瓶了,在人的身体上插花。
不仅插花,还把作为花瓶的身体摆成了相当扭曲的形状,以艺术家的视觉来鉴定,说不定认为充满美感吧。
第二张照片,是穿校服的女青年,从与第一张照片完全相同的校服外套可以看出,二者来自同一所学校,女学生闭着眼睛,长得相当漂亮,可惜她的头颅却被完全地平整地切割下来,人手拽着她的头发,抓头发的男青年也不知道是谁,在这张照片中他还活着。这幅场景终于唤醒了织田作的记忆,他的艺术细胞少得可怜,却也记得一幅画,被命名为《犹滴手持荷罗浮尼的头》吧,照片里的动作与画一模一样。
他不由产生了疑问,第二幅图中杀人的男青年究竟是谁,他的表情……好吧,他的表情相当狰狞,眼中却偏偏含了一泡泪,织田作认为他是被人强逼着做出狰狞模样的,泪水则展现他的真实情感:害怕、恐惧。
织田作暗想:[不管怎么样,这人应该没有命了吧。]
“准备好了吗,接下来是第三张照片。”
“啊,”他说,“真是过分的手法。”
能让织田作这么说,肯定是相当过分,第三张照片中的人先被等份地砍成了二十块,犯人并不是先进行手脚归类后分尸,而是让人横躺着,双手交叉摆在胸前,作出了祈祷的模样,随后,犯罪者以切鱿鱼般的精准姿势,将他从脚开始往上切,一段一段,一段一段。
最后再用黑线把人的躯体缝起来,手法比入殓师差太多了,比电影里的弗兰肯斯坦还要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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