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云素
/有黑暗的英雄,那就有争议的英雄啊。/
“很正常吧。”台上的青花鱼说,“有正义就有邪恶,如果没有邪恶的话,正义怎么能凸显呢?”他说,“看看历史就知道啦,无论是在哪个年代,警察机构、官僚体系中腐败都不可断绝,论职能的话,英雄与以上两个机构都很有异曲同工之妙哦。”
“更加可怕的是,明明英雄已经成为了执法机构的一部分,成为了维持社会安定的重要角色,事实上,成为英雄却太过简单啦。”
他问:“这位同学,你知道每年英雄执照的通过率是多少吗?”
饭田推了下眼镜说:“9%”
“那么,你知道每年参加英雄考试的人,有多少吗?”太宰笑着说,“天文数字对吧,每年每年,新增这么多的英雄,群体早就要饱和啦,你怎么能确定,每一位英雄都能保证自身道德完美无瑕,根本是不可能的吧?”
“而且啊,其实纵容英雄黑暗滋长的并不是宽松的考试制度,而恰恰是人民群众。”
“……”
“英雄的话,其实应该被监管哦,来自内部外部的监察机构,监管执法人员是否知法犯法,在并不遥远的过去,几乎每个国家都是这么做的。”
“可惜现在,内部的监察机构并没有建立,而外部,也就是人民群众。”他都要笑了,“人民群众看待英雄的眼神,并不是看公务人员的眼神,而是看偶像的眼神哦。”
“所谓的偶像,就是完美无瑕的,即便犯错了都没有犯错,即便做的不对都有人洗地的一群人。”他说,“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英雄也是会被惯坏的。”
[谁缔造了英雄社会的黑暗?]
[是在场的所有人哦!]
“……非常感谢你的回答,太宰老师。”饭田深深地鞠躬,再端正地坐下。
……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心野长枝躺在床上,身边放了一包开封的薯片,手机支架撑着手机,放在床头的小桌板上。
才从茶屋出来多久啊,她就遗忘了艺伎时代所受到的熏陶与教育。站姿、坐姿、躺姿,高耸而复杂的发髻并不是每天都要梳的,梳好一次,要维持三天,白皙而细长的脖颈悬在轻巧的小木棍上,经年累月的训练后,终能安眠一夜而木棍不塌。
[别开玩笑了,木棍哪里有白软蓬松的大枕头舒服?]
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太宰作品发布会的内容,直播间内的观看人数本就不低,在太宰说了一连串的爆炸性发言后,观看人数更在以直线上升。
长枝点开了弹幕功能,各种颜色的字体刷刷刷从眼前晃过,屏幕被遮蔽住,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只有字与字与字,她当机立断,关上了弹幕功能。
“该说不愧是太宰君吗?咯吱咯吱咯吱。”她又用两只手捻起一片薯片,“真的什么都敢说啊。”
在麦克风的加持下,作者灵动雀跃的声音清晰地钻入观看人的耳廓:“那么,第二位幸运观众。”镜头扫过在场的群众,坐在第一排末端的少女捧着一束花。
少女的长相相当出色,已经大幅度迈过了可爱的程度,向着明艳与美丽动人的境地狂奔而去,掌握着镜头的人也被她太阳花一般寻着阳光而去的相貌给打动了,忍不住镜头暂留几秒,拉近,给她一个绝妙的特写。
“啊!”薯片停顿在嘴唇边上,没有送进长枝的嘴里。
“这张脸、这张脸……”她纠结了片刻,脑海中的记忆连成影像,按下了向前倒退的键,众多记忆以快退的方式在脑海中跑啊跑啊跑,终于回到了三月份的末端,她呆在茶屋的最后时光。
“不是小明美吗?”她飞速地叼起薯片,舔了下沾薯片碎末的手指,随后用稍微干净点的手指在太阳穴上点点,“哎,原来明美酱也来参加太宰君的作品发布会了吗?对啊,说起来她也是太宰君的读者,应该会去参加的吧?”
“最近过得怎么样了?有整理好自己对喜欢的人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了吗?明美酱?”
……
皆闻雅也站起身:“曾经,有一名我非常崇拜的学长告诉我,太宰先生拥有看透人心的、非常危险的力量。”
“当读太宰老师作品的时候,我时常觉得,书中角色的灵魂正在被一双冷冰冰的眼睛,俯视着、剖析着。”
“嗯?”太宰拖长了声音,“我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如果有的话,那真是太可悲啦。”
“怎么会呢,太宰老师。”皆闻雅也说,“我们这种普通的、平凡的人,正因为看不透自己的内心,听不见心底深处的呐喊,看不到盘桓在灵魂上的真正的需求,才会想要从更加聪明的,更加通透的人那里得到帮助,以借助他人的眼睛,看清楚自己的灵魂。”
他旁若无人地与太宰治进行一场两个人的对话,在场的其他观众好像听懂了他的意思,又好像完全没有搞懂,但正是皆闻雅文营造出的双人气氛,终于将观众们从刚才太宰发出的惊世骇俗言论的话语中带出来了,耳边涤荡着雅也富有治愈性的嗓音,人的心也平静下来了。
“所以我的问题是,你觉得个性,会不会影响人的性格塑造?”在说完这句话后,皆闻雅也还意犹未尽,“举个例子,我认识的人中,有人拥有制作标本的个性,就是将漂亮的活体昆虫,制作成精致标本的个性,因为这个个性,他成为了非常出色的标本制作师,在同行中都数一数二。”
“这样的人,成长过程中绝对受到了个性的影响吧?
”嗯。”太宰说,“当然啦。”
他从桌上勾起一支笔,原子笔从小手指与无名指的间隙一路向前转移,勾到手心处,“这位先生,你的长相是不是也承袭了自己的父母吗?比方说鼻子长得像父亲,嘴巴长得像母亲之类的。”
皆闻雅也说:“有的。”他说,“这就是所谓的遗传吧。”
“美丽的人与美丽的人为了生下更加优秀的后代而结婚,成绩优异的人与成绩优异的人为了有更加聪明的孩子而结婚,个性优秀的人与个性优秀的人在一起,那叫做个性婚姻对吧。”
“人的个性与人的长相一样,都是遗传自父母的东西吧?”他说,“拥有火的个性的人与拥有水的个性的人,他们的后代可以形成水蒸气,汗液近乎于福尔马林的人的后代可以熟练地制作标本。”
“与遗传自父母却又不同的长相一样,个性就是这样的东西。”
“除非是第一代觉醒个性的人,到了第四世代,有人会说自己的个性与父母完全没有关系吗?”
“所以,有人会为了美丽的容颜而自信,因为可怖的脸而自卑,个性对人起到的作用本来就应该跟人的长相一样,最多只是导向性的。”
“人成为了怎样的人,要问自己才对。”太宰将一直在把玩的笔放下了,“这个问题,应该算是结束了对吧?真是的,稍微问一点跟作品有关的问题啊,嘛,不过你提出来的问题也有点意思就是了。”
然而,皆闻雅也却被太宰的回答给迷住了,他说不上是那一部分的话打动了,他有点不依不饶地说,“那被个性所影响的人怎么说?”他讲,“总有那样的人吧?与其他人不同,渴望控制的人、渴望鲜血的人……”
“那样的话,就是所谓的异常了吧?”太宰说,“不是什么时代都有吗?渴望鲜血的杀人魔,天生精通肢解艺术的人,渴望控制,你是说抖S吗?”他说,“看过《心理测量者》吗,所谓的天生色相浑浊,是存在的。”
“不要什么都找借口怪到个性头上啊。”他说,“跟个性没有关系,只是天生异常,仅此而已。”
[这个世界上,异常的人,到处都是。]
上一篇:陛下,手办好了!
下一篇:魔道祖师众人读魔道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