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兰杀月
话音未落,一阵天旋地转,被子飞了,蓝忘机已将他反压在榻上……】
……
魏无羡除了冲蓝忘机比个大拇指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家这位……含光君了,自诩看过的话本小人图加起来能比得上半个藏书阁的夷陵老祖,行动上突发奇想、口头上花样百出,实在没什么稀奇,但从来循规蹈矩、雅正端方的含光君居然也能跟他 ‘配合’地这么……‘相得益彰’?
有了道侣后真的就能变得额这么翻天覆地?要不是这人口中还扯了句‘云深不知处禁止喧哗’,他都能充分怀疑蓝湛是不是被夺舍了呢。
不过换个方向想,至少他不用担心,日后两人房中事不合了是吧?自家道侣这么上道,读到的 ‘强盗劫色’一回不说,下此也许还能一起演个‘小倌献媚’的么。
对于‘自己’回了云深不知处也能闹得如此不成体统,实在也很出乎他自己的预料,然而胡闹的对象是魏婴……耳廓已经烧红了许久却迟迟没退下热度的蓝忘机,悄然中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大约就是心底的羞耻线吧……
正在怀疑叽生的含光君显然并没有直视到靠着他的道侣脸上越来越露骨猥琐的笑,真是可喜可贺~
【魏无羡用两腿夹住他腰身,缓缓磨蹭,不让他离开,嘻嘻笑道:“……来来来,我先给你看个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道:“蓝湛,我问你,你怎么这么简单一个字也能写错,念书用不用心啊?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蓝忘机看了那张纸一眼,不置一词,那目光中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魏无羡这样一个抄书用狂草、不知偷工减料几何的错漏大王,也好意思指责他写错了一个字。魏无羡假装读不懂他的目光,继续道:“你看看你落款的年月日,我算算……这个时候你都十五六岁了吧?十五六岁还犯这种错,你……”可他再把那落款所写日期细细一想,竟然刚好对上了他当年在云深不知处修学的三个月。
魏无羡顿时乐不可支,故意道:“莫不是蓝二哥哥小小年纪不用心念书写字,光想着我去了?”当年魏无羡在藏书阁罚抄,整天在蓝忘机对面撒泼打滚,挺尸装死,百般骚扰,搅得蓝忘机不得清净,要不“想”他都难,只不过,不是那种意味的“想”罢了。在这样的情形下,蓝忘机竟然顽强地一直扛了下来,一边监督他抄家规,一边做自己的事,而且只写错了一个字,实在令人钦佩。
魏无羡道:“哎,怎么又是我的错,又怪我咯。”
“……”蓝忘机闷声道:“你的错!”他气息乱了一拍,要去夺那张算是他人生污点的纸张。魏无羡就爱看他被逼到这一步的情态,立刻把纸往自己胸口一塞,贴肉藏了,道:“有本事你来拿。”
蓝忘机毫不犹豫地把手伸了进去。并且不拿出来了。
魏无羡:“你太有本事了!”】
魏无羡难得开始反省自己的过错,当然,指的不是当年藏书阁罚抄时作天作地作蓝湛的错,而是明明两人肌肤之亲都有了,根据河蟹猜测,怕是里里外外深入了解也已经不止一次,贴肉藏什么的,哪算什么好主意?这不是把自己主动送上门去吗!
就算自己以及蓝湛似乎都挺享受诸如此类的‘送上门’事件也……好吧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觉得有意思的魏无羡毫不吝啬自己对道侣的夸赞,“蓝湛,你真有本事!”
蓝忘机:“……”
魏无羡夸完了其实还有点不平,“原来藏书阁那会儿还没那种‘想’我呢,那看样子是真的在彩衣镇才芳心暗许的了,碧灵湖那一竿子敲得有些轻了。”至于是谁芳心暗许,不言而喻。
蓝忘机:“……嗯。”
魏无羡:这怎么‘嗯’得有些委屈了?噗~
【两人闹了大半夜,到了后半夜,好容易才能正经讲几句话。
魏无羡还是趴在蓝忘机身上,脸埋在他颈窝里,只觉得蓝忘机身上那阵檀香之气越发馥郁,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眯着眼道:“你哥还好吧?”
蓝忘机搂着他光裸的背,手上一下一下地摸着,沉默一阵,道:“不太好。”…低声道:“当初我闭关的几年,都是兄长来和我谈心。”
如今却反了过来。
蓝忘机闭关的几年里是在做什么,魏无羡已经不用去问了。
他亲了一下蓝忘机洁白如玉的耳垂,拉起一旁的被子,盖过了两人。】
比起两人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这处短短几句的老夫老夫式的被窝夜话带给魏无羡的触动更多,自然,交心,裸裎而眠,仿佛他们之间一开始便是如此相融相守,没有什么伤痛波折,也没有曾经的阴阳相隔。
尽管也只是仿佛。
蓝忘机显然也是如此,抬手将身侧的人揽过,调整成了更为亲密的姿势后,交握的双手也又成了十指紧扣。
魏无羡趁机亲了下近在咫尺的火热耳垂,与爱人紧紧相拥时,这才想着,幸亏其他人还在‘共谋大计’中,应当并没有分心来听,否则,即使是以令人如沐春风的风度著称的泽芜君,只道自己被两人半夜在床上‘关心’,就算其中一个还是自己亲弟弟,也会挂不住脸的吧。
第228章 二二八、
【次日清晨,蓝忘机还是卯时准时起床。
他和魏无羡一同起居的这几个月,一直致力于把魏无羡的作息掰正过来,然而始终是徒劳无果。门生送来沐浴的温水后,早已穿戴整齐的蓝忘机将赤条条的魏无羡从薄被里剥出来,抱进桶去,魏无羡居然还能一边泡在水里,一边继续睡觉。蓝忘机轻轻推他,他就捉住蓝忘机的手,手心手背都亲几下,放到脸边蹭一蹭,继续睡。实在被推得烦了便哼哼两声,闭着眼把蓝忘机拉下来,捧着他的面颊再亲几口,含含糊糊地道:“乖,乖,不闹了。求求你啰,一会儿就起来。嗯。”然后一个呵欠,趴在浴桶边缘继续睡。虽然知道哪怕是屋子烧起来了,魏无羡也大概只会换个地方继续睡,蓝忘机却还是坚持不懈地每天早上都从卯时开始叫他,然后面不改色地被胡亲乱啄六十多次。
将早餐取回静室,置在过往只放笔墨纸砚的书案上,然后把继续昏睡的魏无羡从木桶里捞出来擦干净,套上衣物,系好衣带,蓝忘机这才从书格里随手取下一本书,翻到夹着干花书签的那一页,坐在案边慢慢看起来。】
一开始,魏无羡只是觉得他和自家道侣的作息有点不太合。蓝家人是铁打的卯时作,亥时息,他自己也是标准到自觉的巳时作,丑时息,可是差了整整两个时辰呢,蓝湛要真铁了心来掰正,那他可是有的受了。
后来呢,比起江澄叫人起床的简单粗暴,蓝湛这点能媲美和风细雨的动作,如此无微不至,读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直到那句‘面不改色地被胡亲乱啄六十多次’……
这算不算是‘含光君之心——路人皆知’?
从前怎么道这人还能有这么多小心思呢,都算得上名正言顺‘天天’的道侣了啊,真差他将醒未醒这点时间的‘六十多次胡亲乱啄’?什么诡异的癖好啊这是?
魏无羡对着蓝忘机看过去的眼神又变了一个层次,最终也只是抬手拍拍道侣的肩膀,“蓝湛,你要是喜欢,那就继续‘掰正’吧,反正大约是不会有狠心叫醒的那天了。”好不容易找到点小爱好,也没真的扰他清梦,还是纵着吧~
蓝忘机:“……”这是认真在叫醒……当真如此不可信吗?
……
你这么能,怎么不把‘夷陵老’三个字去掉,直接称号叫‘祖宗’?!
托了大名鼎鼎的夷陵老祖的福,温情作为半隐于世、未来还有机会全部退隐的大姐头,外面那些纷纷扰扰只要不烧到乱葬岗来,就跟她没多少干系。
因此众人全都聚过来后,反而溜了神的温情,甫一分心就听到那蓝二公子仿佛照顾重病之人般对待魏无羡的一段,瞬间就又将腰间的针灸袋展了开来,直接放弃了愿打愿挨、已经没救了的二人,专心盯紧了蓝家叔父。
——这可是思追的恩人恩师,可不能就这么被他们给气出好歹来。
还在逐句点评金子轩‘计划’的蓝启仁:怎么这温氏医师看老夫的眼神如此奇怪?
【果然,到了巳时的尾巴,魏无羡准时无比地从榻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梦游一样地摸下床,先摸到蓝忘机,捞过来在怀里揉了两把,再习惯性地捏捏他大腿。飞速洗漱完毕后人才清醒了点,摸到书案边。魏无羡咔擦几口咬完一个苹果,见餐盒里食物堆得要满了,嘴角抽了抽,道:“今天你们家不是有家宴么,先吃这么多没问题?”
蓝忘机平静地把刚才被魏无羡揉乱的发带和抹额整理好,道:“先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