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纳兰杀月
魏无羡拍拍她的头顶,道:“道长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知道还能不能到这儿来,不过阿箐放心,要是他来了,一定会来和阿箐见面的。”
阿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对江厌离道:“江姐姐,可以帮阿箐找个链子吗?阿箐想把这个玉坠带在脖子上。”
江厌离点点头,厨房里已经料理得差不多了,正好她也要回去梳洗一番好带上阿羡亲手做的礼物,又和魏无羡、蓝忘机说了几句,再嘱咐一旁的家仆小心看火、装盘,便带着阿箐一起走了。
魏无羡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右手往自己额头上一拍,对蓝忘机懊恼道:“傻了啊,竟把这事给忘了。”
蓝忘机点点头,也是他没来得及提醒。
江澄刚好也过来了,听了这话,便嗤笑一声,道:“指望日理万机的夷陵老祖?你不把人忘得一干二净就不叫魏无羡了,晓道长算不算是所托非人?”见色忘义的家伙,后面这句到底没当着蓝二的面说出来。
这次是真的忘了,魏无羡也不反驳,道:“呃,偶尔记性不好么呵呵,不是还有江大宗主在?你是在哪找到的阿箐?”
江澄双手抱胸道:“先前和蓝宗主计划派人搅乱舆论的时候,就着人带着寻找了,也没什么消息,倒是遣人去眉山路上,碰巧遇见了,便带了回来,几日前才到。”接着道:“行了,晚膳也快好了,前厅入座吧,二位。”
魏无羡一听,赶紧把昏昏欲睡的阿苑闹醒,然后在小孩委屈到不行的表情下,将人举高高跑走了,还喊着道:“阿苑,羡哥哥带你去吃饭啦~”而小孩的尖叫声还在原地徘徊不散。
蓝忘机:……
江澄:这孩子要真交给魏无羡来带,能活几天?
……
?小剧场?
时间倒回十几日前。
魏无羡拿到聂怀桑送得那块玉石的时候,果然不出意外,十分之见猎心喜,当即熬了两天,精雕细琢一番,将给自己师姐的护身三件做好了;还剩下材料,取比较整的一块,给温宁刻画了一块玉符,比起黄纸符箓外,压制煞气的效果更上一层楼;其余那点边角料,魏无羡想了想,磨成一颗颗珠子,穿了起来给阿苑当玩具了。
到全部做完后,面对一地的玉石粉末,想起这是谁送来的玉石后,魏无羡才感到一点点的心虚,怎么说那块玉石质量上乘、还不算小了,没给聂怀桑留些用得着的送回去,好像不大不意思?
于是,魏无羡随手捡了个做好的风邪盘,唰唰几笔写了封信,让蓝忘机找人帮忙送到清河去了。
蓝忘机:我的呢?
魏无羡:你们蓝家以君子自律,所用玉器还少吗……呃下次,下次一定也给你做一个。
蓝忘机点头,下山找人送信去了。
几日后,不净世里,聂怀桑拿着风邪盘,对着信纸上那句‘玉不错,再送一块过来’的话,皱紧了眉头,夷陵老祖亲手所制风邪盘这么贵?然而既然已经有一个给大哥用,为什么还要送?我又不用去夜猎。
第17章 续十七、
从乱葬岗不欢而散,夷陵约战两败俱伤,再到无字天书空间之中的一场跌宕起伏,江澄早就憋了满肚子的火气,却碍于先是时机场合不对、后又因两人都诸事缠身而无处发泄。
等收到魏无羡这家伙终于安排他那堆乱七八糟的往云梦来了,结果不愧是惯能躲懒的魏无羡啊,夷陵、云梦两处这点距离居然硬生生走了五天才到!
这也罢了,进了莲花坞,还没能安安生生和他说句话,就跑得没了踪影;好容易能坐在一起吃顿饭了,这人也没个闲得住的时候,好歹还在招待客人呢,一点礼仪规矩都不顾,将他们江家待客大厅当做寻常酒楼大堂一般,插科打诨耍嘴皮子,逗得阿姐掩口轻笑,耍得阿箐小姑娘和那个叫阿苑的小孩儿哇哇大叫,还时不时抽空对着蓝二一番撩拨,一来二往忙活地,几人间好不热闹。
哼,也不知蓝二究竟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一餐食毕,江大宗主只觉肚子里压抑的火气越发堵人,连今晚这顿饭吃得什么都没尝出来,便搁下了碗筷示意用好后,黑着脸道了声‘自便’就踏着重重地步子出了厅堂。
……
其他几人笑闹声随着一声不加掩饰的‘咔哒’一声搁筷声停了下来,直到江澄走出厅堂许远,魏无羡才一下子没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
江厌离笑着摇摇头,对魏无羡道:“你呀你,总是这么逗阿澄,小心过了火,他真的不理你了。”
魏无羡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点头,然而好容易压下些许笑意,他第一时间还是向蓝忘机‘分享’道:“你瞧见没有,方才江澄那脸色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蓝忘机一阵沉默,忽地想起当年求学时,魏婴前脚如此这般地捉弄了他,下一刻是不是也如此迫不及待‘分享’与江澄的?思及此,心中想法甚是复杂的含光君,果断点了点头,“嗯。”是很好笑。
江厌离:果然是阿羡的道侣……吗?
无言片刻,为了传说中蓝氏双璧一直以来的形象,江厌离当做没听到没听见那声‘嗯’,端着世家子往来见那些客套,道:“江家此番招待不周,还望蓝二公子见谅。”
蓝忘机却道:“并无,江姑娘无需客气。”很是习以为常的样子了。
江厌离:好像真的客气不下去了,也罢,本也不算外人。
魏无羡:都无需客气了,怎么还一口一个‘蓝二公子’、‘江姑娘’的?
阿箐用奇怪的眼神在几人间看了个来回:所以,这几个哥哥姐姐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
魏无羡是在莲花坞的湖心亭找到江澄的,他正独自凭栏,手提一壶酒,月下与流水邀饮,好不孤单的样子。
见他如此,魏无羡心中难得带了些酸涩,先前那点逗他的心思也没有了。以往他们二人惯是形影不离的,哪有江澄自个儿喝闷酒的时候?
“嘿,江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偷喝美酒佳酿,也不晓得叫我一声!”
江澄如今是何等修为,来人的足音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只是想到自己的修为是靠谁的金丹撑起来的,那声嘲讽的冷哼顿时噎在喉中,连带着方才饮下去的烈酒也似在腹中灼烧起来,让他连起身站立的力气也提不起半分。
魏无羡并未看清江澄此刻的表情,只是猜着这人心里多半又不好受了,面上却像什么也察觉到一样,若无其事地举起手中两个酒坛子笑着道:“怎么不说话?我说,云梦佳酿虽好,天子笑的风味却更上一层,你也是许久未尝了吧,师兄我今日匀你些过过瘾~”
借着夜色遮掩,江澄也不再控制脸上的表情,咬牙切齿地道:“魏无羡,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魏无羡听的怔住,而后依旧勾着嘴角走进亭子里,将手上两个酒坛放在亭中石桌上,他转身面对着江澄道:“哪有什么笑不出来的,如今这样,我们还能好好地面对面说话,为什么笑不出来?”顿了下,他两手都捏了拳头,接着道:“那些话,该说的不该说的,在那空间里,我还有另一个‘魏无羡’都说了个遍,也没什么重复的必要。不过,你不是想和我打一场吗?咱们现在就来?谁赢了这两坛天子笑就归谁如何?我可不会看在你左手伤刚好就让你,蓝湛统共就给我带了那么点酒……”
魏无羡那点废话还没说完,江澄就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起身揪住魏无羡衣襟就直接开打。魏无羡果真没让,提拳便揍,甚至还专门逮着人左手漏洞之处下手,非常不留情面了。
江澄没用灵力、魏无羡也不动鬼道,二人便只是损招不断、拳拳到肉,单单手脚相加的外门功夫,也能在这处静谧的亭子里打得昏天黑地,越发狼狈。两人一直酣战到双双力竭、全都躺在地上挺尸了才算作罢。
……
江澄抬起手臂盖在双眼上,喉中滞涩半晌,才道:“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