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筝
陆长亭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朝着马车外看去,就在这时候陆长亭便发现有道目光正在窥视他,而那道目光掺杂着厌恶、憎恨以及害怕,陆长亭立即转头朝着目光的源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瞪视着他,不过男子在发觉到他看过来以后,便连忙收回了目光。
陆长亭轻笑一声,这就是那个铺子的掌柜?这就心虚了?难怪会做出这等愚蠢之事,这点着实不够陆长亭看的。
“怎么?”朱棣发觉到他的异常,忙出声问。
陆长亭指了指那个方向。
朱棣顺着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那仓皇躲进屋子里去的男子,朱棣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阴沉,他低声道:“无事,明日他就不会出现在这码头上了。”
陆长亭倒是根本不在乎这人如何憎恨他,憎恨他的人多了去了,个个都计较,他还过不过活了?
马车很快启程,朝着燕王府回去了。
刚踏足进大门,陆长亭便得知道衍已经在府中等候了。
朱棣叫了程二去处置事务,这头便留下了陆长亭陪着道衍。因为之前的事,陆长亭对道衍已经多有改观,自然这时候与道衍交谈也就显得自在多了。
道衍与陆长亭漫不经心地说起了一事。
“那知县和李家公子之间多有龃龉,为此知县和他的正妻还闹了不少次,在北平来上任时,知县带来的都是小妾,而妻子却是借口在娘家养病,便未曾前来。还是半年前,二人关系方才缓和,知县夫人便将弟弟叫到了北平,也企图与知县修复关系。”
也就是说,要往知县头上扣杀人的锅,是有很大可能的。
但是这个锅,怎么扣呢?
你不仅得有杀人动机,你还得有凶器啊!
“李家公子上船那日,前去送行的有个丫鬟,那丫鬟乃是平日伺候知县和知县夫人的。”
陆长亭暗道,若是说那丫鬟受了知县的命杀人,可信度也许是很大的。
听到这里,陆长亭总觉得道衍还有什么话没有说。
他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吗?
正想着呢,便听道衍道:“码头上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有人动了风水是吗?”
“连风水都算不上,只是一个蠢货做出来的愚蠢行径。”陆长亭面上闪过了不屑之色。
道衍听见陆长亭这般口吻,淡淡一笑,道:“不管是不是风水……”
“道衍师父都不希望我说出去是吗?”陆长亭接口反问道。其实道衍的意思已经表现很明显了,现在是要往人命案子上扣,自然就不能容得别的了,若是传出去什么与风水有关,那便会为案子添加一些迷惑性,反倒不好坐实知县杀人这一点。
道衍点头微笑:“长亭聪颖。”
“我和四哥在码头时便已达成一致,不会将此事透露向百姓,只是为了不引起恐慌,毕竟那处地基被挖了,那可是面临着塌毁的危险。”
道衍但笑不语。反正不管陆长亭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所想要达成的结果是一致的就够了。
道衍也没有就着此事一直与陆长亭说,他转而说起了岐黄术,倒是真拿出了老师的架子来。道衍教的东西并不深,他口中说出来的全都是入门的东西,也是足够勾起人兴致的东西。陆长亭觉得倒是很容易接受,这一说便说到了晚上去,自然而然的,道衍就留在了燕王府中。
待到用晚饭时,便又是陆长亭、朱棣、朱樉、道衍同坐一桌。
陆长亭还好,气势会收敛,而另外三人也都是强势的人,坐在一处之后,可想而知是什么模样。
陆长亭夹在中间,觉得气氛着实怪异极了。
若他们只是身上气势怪异也就罢了,偏偏他们还做出了诡异的举动,那就是齐刷刷地照顾起了陆长亭。
他就是五六岁的时候也没享受过这般待遇啊,怎么这般年纪反倒还被当作小孩子一般对待?奈何三人都是好心,陆长亭也不好推拒,便只能麻木着脸接受了。
就当是他曾经没有享受过的东西,如今都被一一补上了。
一顿饭的时间不长,因而这样诡异的局面倒也没有维持多久,而此时下人来报,说:“人拿到了。”
朱樉直接看向了陆长亭,他知道长亭定然会用借口将他拉走。
只不过今日朱樉着实想岔了,因为陆长亭自己也想听那掌柜如何为自己辩白,所以他并没有带着朱樉离去,朱樉等了半天等不到陆长亭开口,朱樉还觉得有些遗憾,毕竟虽然知道陆长亭那是借口,但朱樉还挺甘之如饴的。
就这么一会儿等待的功夫,亲兵就已经带着个蒙了头的男子进来了。
朱樉无奈,很是识趣地自己起身出去了,口中道:“无趣,我出去转一转,消消食。”
“二哥慢走。”朱棣道。
他们之间都有一种默契,知道什么是该看的,什么是不该看的,哪怕是兄弟也不能过分侵入对方的生活。
亲兵将那人踹翻在地上,陆长亭觉得自己隐约中似乎听见了咔嚓一声响,像是骨头被踢断了一样,陆长亭光是听着都能想象出那股疼痛的滋味儿,那男子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想来是嘴被堵住了。
亲兵这才扯去了他头上的布袋,露出了男子的面容。
男子睁大眼,第一眼便是见着了陆长亭的脸,顿时畏缩不已,连连后退。弄得陆长亭自己都忍不住微微疑惑,他有那样可怖?陆长亭抬手抚了抚脸。他觉得自己长得挺赏心悦目的啊!
道衍在旁边轻笑道:“看来他也是知晓长亭大名的。”
哦,原来是这样。
陆长亭拆穿伏志之事,解决林家危机,在北平城中那可都是传得极为响亮,这男子是担心被他瞧出来什么吧?不过就那么拙劣的手段,还用瞧吗?
朱棣看了看男子,并未直接问话,而是对身旁的人道:“上刑具。”
男子再度瞪大眼,并且瑟瑟发抖了起来,他口中使劲儿发出了呜咽的声音,他是想要开口说话。
陆长亭觉得他大抵是没见过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我连问也不问你,就直接收拾你!给人酝酿出骨气的机会都没有。
男子剧烈地挣扎着想要开口交代,只可惜亲兵们还真的搬来了刑具。
明朝时的刑罚已经很是完善了,尤其是刑具更加花样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