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昂一
等一下啊,我不该相信什么?
征服王重重地敲击了一下王座的扶手:“让他吐露真言!”
站在柱子下的一位将军领命,转身将刀滑过了一个被两个卫兵架着的黑衣年轻人的脖子,年轻人连惨叫都没能出口便失血而死。
他的鲜血喷涌而出,溅了老者一头一脸。
老者短短地怔愣了一下,突然间更加癫狂,他高举着双手嘶哑地叫到:“赛克斯塔!你死期已近!”
老者喊完,在所有人都被他这一波猛料吓住的时候,他头一扭,猛地就撞到了柱子上,红红白白溅了一片。
缪宣:“……”
系统:【……】
这么猛的吗……简直是舍得一身剐的典范啊……
征服王大怒站起,浑厚如山的威压瞬间降临在整个执政殿上,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两位王殿,齐刷刷跪了一地。
鲜血的气息萦绕在每个人的鼻尖,即使是久经沙场的军士,此时也惨白了脸。
缇琉利乌上前一步挡住了征服王的视线,缪宣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虽然任谁被诅咒死期将近差不多都是这个反应,但是假如在两年前,征服王一定会比如今从容更多。
良久后,征服王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冷静而残酷:“卡迪奥捏造神谕,畏罪自尽,亵渎命运女神,夜幕降临前,我要你们清洗命运神殿。”
卡迪奥就是那个预言者的名字,而清洗神殿,意思就是整个神殿上到神官下到收养的孩子,全部剥夺性命。
预言者最先预言了君主的厄运,征服王不愿意相信这所谓的预言,他杀死卡迪奥的几位徒弟试图让预言者改口,然而这反而起到了反效果,卡迪奥不仅不改口,还自尽了。
然而他死前的那一句话,是诅咒?还是预言?又或者说只不过是临死前的泄愤?
谁都不知道。
军士们听到国王的命令,立刻起身退下,命运神殿就在王庭外,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在路上耽搁太多的时间。
“玛忒斯。”征服王突然点名。
缪宣往前一步:“是!”
君主定定地看着他,既像是在安抚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弱者的恶言,不需要在意。”
缪宣:“呃……是。”
“缇琉利乌,这里的事务就交给你了。”征服王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缪宣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间就觉得他苍老了许多。
随着征服王的离开,大殿里的臣属侍官们便呼啦啦少了一半,另一半人也魂不守舍,缇琉利乌皱了皱眉,索性把这一批人也放走了。
反正留下来他们也没什么用处,这群被吓破胆的人只会添乱而已。
臣属们张惶地退下,眨眼间整座大殿里只剩下渺渺几人。
缪宣看着空空荡荡的大殿,转身看向缇琉利乌,组织了一下措辞:“嗯……缇琉利乌哥?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好,是什么?”缇琉利乌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缪宣有些讶异,虽然缇琉利乌平时是相当亲切温和的人,但是当他在工作的时候还是很有底线的,最常见的状态是冷冰冰式的礼貌,很少有这种还不清楚事件就同意接手。
不过他的也不是什么大事。
缪宣:“这个月的政务我能不干了吗?”
缇琉利乌的微笑僵硬了一下:“……就这事?”
缪宣一脸懵逼:“我……还有别的事儿吗?”
缇琉利乌看着大殿里地面上横横竖竖的几具尸体,在看看玛忒斯那双剔透的紫色眼眸,突然不知道是该夸他意志坚定的好呢,还是敲敲这个心大的家伙的脑袋。
缪宣仔细思索了一下最近他还有什么事情称得上是“重要”的,终于回想起了玛忒斯的成年:“你是指我要成年了吗?这个走流程不就好了?”
缇琉利乌哭笑不得,最后只能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玛忒斯,你的成年仪式……你不会是想要自己准备吧?”
缪宣:“……咦?”
“你这几年杀死的魔物不计其数,献上祭品的环节没有问题,但是引领者呢?你找了吗?”缇琉利乌一边询问一边看着缪宣的表情,他突然就想到了一个非常无奈的可能性,“等一等,玛忒斯……你知道成年仪式都要做什么吗?”
缪宣:“……”
缇琉利乌:“……”
两人面面相觑,缇琉利乌最后长叹一声,伸手揉了揉缪宣的头:“维比乌斯都在干什么啊!”
缪宣:“别摸我头!”
在帕提亚,一个少年要向所有人宣布他的成年,他首先要独自去猎杀献给神灵的猎物,然后从父亲手中接过染过血的匕首,从母亲手中接过装着烈酒的酒杯,最后由引领者为他带上桂冠。
引领者只需要是成年的男性即可,不论是兄长叔父或者祖辈,由父亲担任也可以,但是这也的情况会比较少。
这是一个最基础的流程,具体的操作会随着少年身份的变动而有所改变。
对于王殿来说,虽然环节不会增多,但是父亲赠送的东西变成了一块封地与一样神兵,母亲的酒杯则变为一处宫殿和金杯。
缇琉利乌成年时的引领者是征服王的兄弟,而他早在十年前就战死沙场;阿忒奈的引领者就是兄长缇琉利乌;涅斯克希斯的引领者是带着他上战场的一位老将军;奥卢卡的成年仪式直接在战场上完成了,因为没有父母参与的环节,算是不完整的,他的引领者是涅斯克希斯;而维比乌斯的引领者是神王神殿里一位年高德劭的神官。
缇琉利乌把几位兄弟的过往都提了一遍,然后问:“那么玛忒斯,你应该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吧?你要找谁呢?”
缪宣愣了愣:“成年的男性……引领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