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娘子
宽敞明亮的休息厅此刻的静谧,透着一股冷意。
偏偏这时秦蓁上前主动牵起岑清伊的手,冷着脸说:“你跟我来。”
岑清伊没用力,被拽着走一步,江知意安之若素,淡声道:“我看你敢走。”【小绿字记得看呀!】
岑清伊也是好奇,江知意家里那么多佣人,听说厨师都是全国各地轮着来,怎么非要吃她做的粥。
岑清伊自然不想去,江知意又发一条:再吃一顿,明天就不吃粥了。
岑清伊:那说好了,最后折腾我这一次,我工作很忙,资料到现在都没看完。
江知意:你可以来我这里看。
岑清伊:你最好是能让我看,而不是折腾我。
岑清伊拒绝林沅芷的上楼喝茶的邀请,林沅芷刚才就注意到岑清伊一直在摆弄手机,忍不住问:“和谁聊呢?”这孩子的眉头一直皱着,她回想起酒吧的那晚,岑清伊也像是有心事的样子,“我不是想窥探你的隐私,但有问题解决不了,你可以找我。”
岑清伊点头,嗯了一声,道谢,“谢谢林夫人。”
“你也是女孩子,对自己好点,金贵点。”林沅芷笑了笑,“真的不上去坐会?你好久没来了。”
岑清伊摇摇头,打车去江知意的别墅,路上难免想到刚才的视频,精致的人在浴室里,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位置,都看见了,眼神太好。
小雪渐渐转为大雪,路面盖了一层薄薄的雪,岑清伊从门口缓缓往正门走,一路冷风裹挟,燥热褪去。
江知意站在落地窗前,裹着毛毯,夜色里的人从遥远的皑皑白雪中走进她的视线,从青丝走到“银发”,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岑清伊站在门口,拍打身上的白雪,佣人打开门,“小姐在二楼。”
岑清伊道谢,呵口气跺跺脚进门,直奔二楼去。
一开门,扑面而来的寒气,江知意抿唇没忍住笑,岑清伊被笑得愣了,“怎么了?”
一身宽松白色T恤的江知意拉过岑清伊到梳妆镜前,“你自己看。”
岑清伊戴口罩过来的,睫毛上了霜,额前的发丝也是如此,乍一看冰雪晶莹,笔挺的睫毛眨了眨,像是圣诞老人。
岑清伊揉揉眼,也笑了,“你不说我都没察觉到。”
江知意突然抬手,岑清伊下意识往后躲,江知意拉住她,抬手轻轻掸掉她头上的雪,淡声说:“很冷吧?”
“还行。”岑清伊鼻尖的九里香扰得她有些心神荡样,加之冷热交替脸颊也泛起红,她低头本来是为了避开,不成想看见修长白皙的美腿,立刻别过头,“我去煮粥,完事早点回去。”
这么一说,江知意才注意到岑清伊空手来的,她一分神,高挺的背影已经出去了。
**
别说岑清伊费解,佣人们也费解,家里的厨师都是名厨,想吃什么粥没有?
怎么偏生大小姐就喜欢这姑娘做的粥呢?负责日常饮食的佣人跟在岑清伊身后,好脾气地说:“不介意的话,我能学学吗?”她是疼着大小姐的心,想以后可以给大小姐做喜欢的粥。
问题是岑清伊煮粥真没什么秘诀,有点小秘诀也是先泡上米让粥更阮糯,但她今天来得晚也来不及,只能直接煮粥。至于所谓的营养,也不过是加些食材,并无特别。
岑清伊不离厨房,佣人没瞧出特别,只道是人家姑娘或许有些秘方不想被她知道,她只好默默出去了。
岑清伊打开窗子,迎面而来的凉风裹挟着雪花打在脸上,她抬手揉揉眼,呢喃了句:“今晚又得熬夜了。”
岑清伊这边厨房做饭,不知一层的厨房也在做饭,等她端着粥回卧室,窗前摆上一个方桌,桌上的菜色竟然有她爱吃的。
“你也没吃吧?”江知意面对窗子,盘腿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也坐下。”
那句“我吃过了”到底是没说出来,也不是单纯的不好意思,而是江山酒庄她没怎么吃,难得今晚有她爱吃的,“我坐你对面。”
“我还要看雪,你会挡住我的视线。”江知意仰头淡声道,“你坐我旁边,方便喂粥。”
这家伙,时刻都想奴役她,岑清伊面对满桌菜色,暂时将不快抛之脑后。
寒风雪夜,还有什么比美味的佳肴更让人欢喜的呢?
**
粥还烫,岑清伊舀起一勺吹气,“你先抿一口看看烫不烫。”
“放那晾着,你先吃吧。”江知意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眼神看得岑清伊不自在,“不用我先喂你吗?”
“恩。”
“那好吧。”岑清伊纳闷之前一刻都等不来的人宁可自己吹粥也要吃,现在倒是可以等了,“那谢谢江医生的晚餐。”
美食总能让人心情愉快,尤其是出自名厨之后的菜色,更难得的是有她喜欢吃的菜。
室内安静,窗外雪花飘舞,岑清伊的心情无声无息间轻快许多。
“好吃吗?”江知意仍是之前的姿势端望,沉浸美食的岑清伊回过神,小脸鼓成包子点点头,江知意勾起笑,“那就多吃点。”
岑清伊也是这一抬头看见窗子里自己的吃相,有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吞掉嘴里的食物,“你一点都不吃吗?”
“我现在还不能吃油腻的。”江知意突然伸手,岑清伊往后躲了下,江知意微凉的指肚轻轻擦拭她的唇角,一颗粘在嘴角的米粒被摘下来。
岑清伊脸色微微涨红,接下来都小口吃着,吃得小心翼翼。
**
江知意收回目光,捧起粥碗,望着玻璃窗镜小口喝粥。
岑清伊吃完时才看见空空的粥碗,说是要让她喂的人没有让她喂,她擦擦唇角,客气地问:“还要再吃点吗?”
“盛一碗晾着,等会你喂我吃。”江知意揉揉胃,“现在胃有些不舒服。”
第 438 章 亡命之徒与枪
陆迦流产,被送进医院,此刻白色的床单,和她的脸色无异。
许光伟满眼猩红,眼底深处都是恨意,他对岑清伊恨之入骨。
虚掩的门,闪过一个壮男的身影,他偷偷发了一条语音信息:“廉董,孩子已流产,许总和陆迦在医院,需要现在带许总回去么?”
廉董:不必。
廉程不仅没有强行许光伟,她尝试打电话,许光伟没接。
廉程发了语音给他,语气透着少有的自责和歉意,“光伟,我最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你是我的儿子,我希望你幸福,如果你确定陆迦是你想要的,你就和她在一起吧,她的孩子,也是我许家的孩子,作为母亲,我也是为了你好,不看陆迦,我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接纳她作为我们许家的媳妇,我等你们一家三口回家。”
这无异于在新鲜的伤口上撒盐,疼得许光伟几乎坐不住。
随之而来,是丧子之痛,他对岑清伊的恨意早就击垮他的理智。
一切都是岑清伊的错,许光伟握紧拳头,满腔的仇火无处发泄。
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的许东晟主动打电话问林斯年案情进展,尤其关注涉及许光伟的那几个。
林斯年如实汇报,薛高朋已经查到,有一个账户,给主动自首负责人账户打了一笔钱,而这个账户,是许光伟名下的。
许东晟深吸口气,连日来早出晚归一声不吭的许光伟,让他怒火积攒不少。
这会儿,挂断林斯年的电话,许东晟揉着眉心,憋着那口气,打给廉程,问:“你赶紧问下光伟,他是不是拿钱贿赂物业负责人,让人家去自首了?如果有这件事,让他赶紧滚去自首!”
廉程那边话没来得及说,电话被挂了。
曾经好不容易找到的平衡点歪了,世界开始乱了。
岑清伊被打之后,许光伟抱着陆迦送去医院,没叫救护车。
岑清伊被打得眼冒金星,站在原地缓了一会,瞥见血泊里有一张便签。
岑清伊捡起来,字体飘逸,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
血迹已干,岑清伊叠起来放在兜里,揉揉牙关,疼得皱眉。
岑清伊回到车里,拉开镜子照了照。
眉骨青紫,腮帮子肿了,小腹阵痛……她这是毁容破相了,她想起许光伟一阵阵的恨。
江知意这时打来电话,问她是否顺利。
岑清伊来这边的银行帮许光伟查账,证明确实是许光伟的账户给物业负责人冯伟汇了一笔钱。
意外遇见陆迦,她想绕行的,但见陆迦哭得不成样子,整个人走路直不起腰,等摔倒时,她已经看见腿根儿隐约的血迹。
陆迦流产了,许光伟却在第一时间只顾打她,岑清伊真是越想越气。
岑清伊没在电话里细说,“挺顺利的,我现在往回走了。”
“那你接我,我跟你一起回家。”
挂断电话,岑清伊琢磨要不要去诊所处理下。
问题是再怎么处理,这腮帮子肿得馒头似的,哎,岑清伊叹口气。
在撒谎与不撒谎之间,岑清伊思考一路。
到医院,岑清伊先去处理伤口,意外遇见来找穆青的苏羡。
苏羡惊得张大嘴巴,“我的天,你被打啦?”
“什么打蜡?我还磨地板呢。”岑清伊扯着冷幽默,往里走。
苏羡跟在后面,“这谁啊,下手这么重,你不得起诉他。”
岑清伊捂着疼得一鼓一鼓的脸,“起诉可便宜他了。”
苏羡电话响了,她接通喊了声姐姐,岑清伊摆摆手,意思是不要说。
“啊,姐姐,我马上就来,你等我下哦。”苏羡看了眼岑清伊,含糊不清地说:“就还有点事,等下嗷,亲亲姐姐。”
这家伙嘴甜的,岑清伊不客气地踢她鞋帮,等挂电话吐槽道:“我都这样了,你还给我塞狗粮。”
“你少给我塞了啊。”苏羡气哼哼,“我等你处理完再走,到底啥情况啊,你这帅气的小脸,今天被揍毁容了。”
“一言难尽。”岑清伊处理伤口10分钟,苏羡和她的电话一起响了。
岑清伊推了一把苏羡,苏羡回身说:“有事你随时找我。”走出几步回头瓮声瓮气嘱咐,“你少打架,逆子。”
“我踢你。”岑清伊疼得龇牙咧嘴,接通电话,“姐姐,我这就来了。”
见了江知意的面,江知意和林依依都惊了。
江知意疼得心尖痛,“我这半天没看着你,你就这样了?”
“事发突然,我跟你说。”岑清伊瞟了一眼林依依,林依依装作不知情,“看我干什么?爱慕我啊?我可讨厌你。”
“……”岑清伊无辜地眨眨眼,“你想得美。”
“你什么意思?”林依依瞪眼,异瞳闪着光亮,怒道:“我配不上你这只小崽子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