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小皇叔
于舟说:“我洗了两次,这洗得也太香了,我妈一鼻子就能闻出来我洗过澡了。”
苏唱“扑哧”一声笑了,于舟怨念地盯她,怕给苏唱吹感冒了,于是关窗:“要不我说我头痒去理发店洗了个头。”
五点多,苏唱把她送下楼,看着她上车,于舟趴在车窗上用狗狗眼看她,苏唱揉揉她的头,于舟坐正了,车子启动。
开出小半条街时,于舟没忍住回头看,苏唱手揣在兜里,转身低着头往酒店去。
她突然就觉得,苏唱好瘦啊,尤其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更显清瘦了,在没有那么繁华的小城镇里,月亮也凋敝了些。
到家正好开饭,于舟换着鞋,囫囵叫了声“妈”,便径直冲去卫生间洗手。随后磨磨蹭蹭地到桌子旁坐下,吸吸鼻子就开始吃饭,于爸爸不在,桌子上就她和赵女士两个。
赵女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于舟抬头,眼神飘忽,心里咯噔咯噔的。
“干吃饭啊?”赵女士端着碗,问。
“没有啊,我这不正夹菜呢吗,就是有点饿了,先吃两口垫垫肚子。”于舟清清嗓子。
她心虚得要死,赵女士火眼金睛,肯定能看得出来她做了。她甚至都不敢多思考,从小就怀疑她妈妈有读心术,每次考得不好都一把子看穿。
在家人面前想到do这件事,让于舟觉得很不适,一用方言跟家人对话,或者一闻到厨房的味道,她就觉得自己还小,做这事跟闯祸了似的。按理没啥好怕的,她都成年了,但还是没办法,可能是小时候赵女士看到电视里接吻都要捂她眼睛的锅。
“二羊咋样啦?”赵女士给于舟夹青菜。
“哦,还是那事,就是她妈让她去考的那个单位,她不喜欢,话说着说着就顶着了。”于舟垂下眼帘慢吞吞嚼菜。
“哦,”赵女士叹气,“唉你洗头了?”
抽两下鼻翼,看着于舟香飘飘的长发。
“呃……对,之前我不是说出去修个发尾吗,初一初二理发店都没开,跟她喝完东西出来,我看有家开了,嗯,就去稍微剪了一下,不过我说了不要给我修长度,所以看起来像没修。”于舟木然地盯着碗里的米饭,抿起嘴挑鱼刺。
赵女士奇怪得很:“我又没讲什么,你说那么多。”什么理发店开不开的。
苍天啊……于舟耳后都燥热了,心里在抖嗓子。
她迅速吃完,纸巾一抹嘴说上去了,如同被解救一般关上门,跳到床上给苏唱发消息。
从没这么盼过天黑,于舟抓耳挠腮的,总担心苏唱一个人在酒店无聊,或者觉得被冷落什么的。
十点,小别墅安静下来,客厅也只剩隐约的月光。
于舟下楼倒水,听见主卧那边还有偶尔的咳嗽声,便没轻举妄动。十点四十,于爸爸的鼾声均匀了,她这放心才出门。
轻手轻脚关上大门,她像被鬼追似的跑出小区,气喘吁吁地在街边停住,正要掏出手机打车,扭脸却在路灯下看见了苏唱。
于舟又惊又喜,但不消片刻便皱紧眉头,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说:“你干嘛啊?不是说我过去找你吗?你怎么知道我小区啊?”
“你打车时说莫奈花园正南门,我听到了。”苏唱说。
“那你也不能这么跑出来啊,”于舟有点急,“这大晚上,快十一点了,你人生地不熟的,很不安全的。”
也不知道等多久了。
苏唱在路灯下安静地注视着她:“你来找我,不也是晚上出门吗?”
她们都担心对方。
于舟感同身受,便也没话讲了,牵着苏唱打车。第一次晚上偷跑出来,还挺刺激,于是她没急着跟苏唱回酒店,而是兴致勃勃地说:“我带你去吃咱们这的小烧烤吧,特好吃,江城吃不到的。”
苏唱被她牵着,笑意比话语更轻:“好。”
第67章
后来的于舟终于观察到苏唱的特点,通常她在不开心或者孤独的时候,最依赖于舟。
苏唱开心时,会有一点幼稚,有一点傲娇,有一点想要捉弄于舟。
苏唱没有那么开心时,会对于舟什么都说“好”,微笑着,温和着。
只是这些,当年的于舟还没有总结出来。
2019年的春节是于舟和苏唱过得最自由的一个,因为后一年疫情就开始了。苏唱也没有想到,从除夕到初四的匆匆一见,不到5天,后来和她的父母分别了整整5年。
小城的深夜不好打车,于舟索性在街边扫了一辆蓝色的电动车,带苏唱兜风,她其实不大会骑,但苏唱更不会。因此于舟东倒西歪地尝试,几次之后上手,自认为很帅地让苏唱坐到后排,抱着她的腰。
苏唱第一次被人带着兜风,于舟骑得很慢,乌龟似的,问她:“冷不冷?”
苏唱用脸贴着她的颈边,说:“不冷。”
“冷的话你就躲我后面,稍微缩着点。”于舟当时手都冻红了,但苏唱依偎着她,她很开心。
苏唱又搂紧她一些,轻声问:“你不冷吗?”
“说实话有点,呵呵,耳朵都快冻掉了。”于舟讪讪地笑。
苏唱也笑,轻轻地搓着她的耳垂,让她暖和一点。
苏唱没有跟于舟说,大年初三,于舟回老家祭祖的时候,苏唱他们在陵园。
于舟掉眼泪,苏唱听到了,当时她妈妈在稍微里面一点的房间里签合同,苏唱一个人站在玻璃门前,看不远处旁人扫墓时放下的花。于舟很多愁善感,苏唱怕她觉得大过年的要签墓地合同,会替苏唱难过,因此她没有告诉于舟,怕于舟再一次蹲下来哭。
但就那么巧,于舟那天也蹲在田边,因为想苏唱而掉眼泪。
一个面对一块块冰冷雕刻的墓碑,一个背对一个个杂草丛生的土坟。
那时苏唱觉得,她和于舟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于舟大概是她的眼泪吧,也是她的欲望。
小鹌鹑载着她的月亮来到烧烤摊儿前。也只有小城里能见到这种摊子了,一个小推车,烟火缭绕的,炭烤的香味很浓,也很呛人,烤了二十来年的小摊贩头发都白了,皱着油黑黑的脸,用缺了一半的老蒲扇扇火星子。
架子支起的灯被风一吹就晃,影子也在四周的小矮桌上晃。
虽然很冷,也很晚了,但仍旧有不少人坐在矮凳上一边吃烧烤一边喝酒,吵吵嚷嚷热火朝天,根本不似冬日。
这里好几个摊子连着,后面的大棚里还有卖卤味什么的,当地的叫它“烧烤城”。
于舟带苏唱去的是最好吃的一家,她把小电驴停好,自己的手都快冻僵了,还是捧着苏唱的手搓,嘴里哈着白气。
她站在一旁等前面的人拿串儿,一面跺脚,一面跟苏唱说:“这家我小学的时候就在了,蜜汁鸡翅巨好吃,还有烤豆腐块儿,里面加的他家特制的萝卜丁,酸酸辣辣的,哎呀我口水都要下来了。”
说着,她吸了下口水。
苏唱没见过于舟说的这类豆腐块,又新奇又开心,也学着于舟的样子,帮于舟搓揉手背,勾勾脖子低头,轻轻地对着于舟的手心儿哈气。
“好痒。”于舟缩缩脖子,苏唱在她冰凉的掌心里亲一下。
前面的人走开了,于舟上前拿一个塑料篓子,跟苏唱说要吃什么就装进这里面,她们挑了十来样,于舟递给老板娘,领好牌子,然后嘱咐:“少放辣啊,我们这桌少辣。”
老板娘一看是于舟,很热情:“哎呀,回来啦?”小姑娘以前念书经常来吃的。
“哎,对。”于舟乐呵呵的,看着就喜庆,“过年好啊。”
“过年好过年好,”老板娘把串儿放到一边备着,“哎哟,你以前很能吃辣的,现在不吃啦?”
于舟没说什么,嘿嘿笑,拉着苏唱到一边找小板凳坐下。
刚转身,听到表弟的声音:“姐?”
啊这……
于舟视线往下,对上表弟那桌,瞬间僵在原地。
表弟是姨妈的儿子,就比她小一岁,长手长脚地缩在稍远些的矮桌旁,身边一个姑娘。
四目相对,表弟看看苏唱,于舟看看那个姑娘。
小姑娘碰碰表弟的胳膊,又看看于舟和苏唱。
靠……于舟眯眼,他搞对象了!
表弟的眼神在于舟和苏唱十指紧扣的手处绕一圈,恍然大明白。
他的眼神里写着:哦~~~~~~~,如果不是有时长限制,这个眼波可以转二十个来回。
于舟清清嗓子,跟苏唱说:“我表弟。”
表弟和他女朋友把烧烤盘子挪了挪,于舟和苏唱便走过去,在同一桌坐下:“这么晚出来吃烧烤?你妈呢?”
“打牌。”表弟舔舔嘴角的辣椒,跟于舟介绍,“罗小圆,我同学。”
随后眼神闪闪望向苏唱。
于舟拿纸巾给苏唱擦桌子上的油:“苏唱,我同学。”
“屁……”表弟在于舟的眼神下没敢把音发出来,这看着能是同学?
苏唱勾了勾嘴角,颇有兴味的样子。
“吃串吗?这几个刚上的。”打完招呼,罗小圆轻声细语地问苏唱吃不吃东西,于舟没忍住打量她,偏分刘海黑长直,很清纯很文静的样子,羽绒服里面是小裙子和小靴子,哎呀乖得不得了。
高攀了,她那个小时候炮仗都放不明白的表弟,实在是高攀了。
她扬扬下巴,手揣在兜里:“罗玉湖,走,跟我去看看我的好没有。”
“无语。”表弟最讨厌别人叫他大名。本来姨妈想生个女儿,没如愿,但又舍不得这个名字,还是用上了。
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脚上还拖泥带水地踢踢板凳,懒着步子跟于舟走到摊前。
于舟望着滋滋流油的羊肉串说:“她跟你一个姓啊?”
“对啊,我俩同姓恋,你俩同性恋。”表弟说。
靠……
如果不是苏唱看着,于舟想用肉串签子戳他。
“给我红包,我不跟你妈讲。”表弟沧桑地望着烧烤的烟火,神情像叼着烟。
于舟冷笑:“给我红包,我不跟你妈讲。”
“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表弟不屑。
“咋我女朋友很见不得人呗?”于舟来劲了,架着胳膊瞪他。
“你见,你见一个给你妈看看。”不被赵青霞举着鸡毛掸子追八条街。
于舟怂了,不情不愿败下阵来,很识时务:“你这多少钱,姐请你。”
“谢谢姐。”表弟接过递来的盘子,跟着她回座。
几个人默不作声地吃了点有的没的,表弟问苏唱喝不喝酒,要给她倒,于舟一把按住:“不喝。”
“我姐好凶。”表弟对着苏唱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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