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汤涮香菜
“别走了。”
姚染想了想，留下她一个人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再怎么说，她也是帮自己挡酒才喝成这样……
夜渐深。
姚染简单洗完澡出来，发现姜念直接躺在沙发上打着盹，现在才是初夏，夜里还有点凉。她走近将人叫醒：“别在沙发上睡。”
姜念皱眉睁开眼，揉着额头起来。
姚染见她头发也还是湿的：“头发还没吹干。”
姜念嘀咕一声：“忘了。”
整一晚上都稀里糊涂，姜念拿着吹风筒站在浴室镜前胡乱吹着，姚染着实看不下去，走到她身后，从她手中接过吹风机，想快些帮她吹好。
缓了一个多小时，姜念这会儿酒醒了不少，但她让姚染帮她吹着头发，静静享受着喜欢的人的照顾。
两人没说话，吹风筒发出嗡嗡声，她们的目光偶尔在镜子里遇上。
姚染今晚照顾她时特别温柔，她从未见姚染对别人这样过。姜念看着镜子，又出了神。
姚染看她一头长卷发吹得蓬松清爽，“好了。”
姜念这时回过身子，恰好与对方面贴着面。她一言不发，下一刻熟稔将面前的人抱住了。
她们都洗完澡不久，身上带着一样的沐浴乳香气，这么抱着，没有半分距离感。
极轻的拥抱，不带任何的浮躁。姚染愣愣神后，低低问她：“还难受？”
“嗯。”姜念打着喝醉的幌子得寸进尺，抱紧了些。
其实一晚上她都在对姚染得寸进尺，姚染关心她一分，她就想要两分。
姚染也迁就了她一晚上。
寂静的狭小空间里，两人又抱在了一起。
姚染垂了垂眼眸，两个人的体温裹在一块儿，这不是她们抱得最紧的时候，却感觉是最亲密的时候。
姜念心里又甜又酸，她们之间总是忽远忽近的，时而动情得像恋人，时而又拘谨得什么都不是。这样抓不住的感觉让她难受，尽管姚染现在不躲她了，但她害怕哪天姚染一句“冷静点”就结束她们的暧昧。
她想更确定一些……
姜念轻搂了搂姚染的腰，隔着咫尺凝视她眼睛，委屈而认真地问：“让我追你好不好？”
第41章
虽然是酒后醉话，但又问得恳切认真。上次姜念这么问时，姚染说“不可以”，但这次她望着怀里的人，迟疑了。
姜念巴巴看着她，等回答。
面对姜念的肆意靠近，姚染没像上次那样压抑着心动推开，她看着依旧有些迷糊的姜念，不禁低声问：“为什么想追我？”
论性格，她从不觉得自己会是个合格的感情对象。上一段“感情”她弄得稀里糊涂，所以面对姜念的追求，她瞻前顾后想了很多。尽管她心里清楚，姜念对她来说，是绝对特别的存在。
她拒绝了姜念一回，她原以为姜念不用这么执着坚持，但事实是，明明自己泼着冷水，姜念还是一如既往地热忱主动。
“因为我就是喜欢你，只要一靠近你就好心动，一想到你也会心动。”姜念丝毫不吝啬表白，她掩不住心思，喜欢上了，就恨不得把所有的喜欢都掏出来给她看，让她知道。
又是直白的情话，却真挚自然，还有点傻乎乎。姚染心跳得快了，以前她不觉得自己吃情话这套。
“你对我难道没有心动吗？”姜念低声问着，目光徘徊姚染脸庞，忍不住眼神撩拨，眼底又饱含期待。她不觉得姚染没有，她们接吻的时候早就互相暴露了。
被说中什么，姚染眸光稍稍闪了闪，她素来含蓄，总是不知该怎么回应姜念直球式的热情，她感觉自己对姜念挺束手无策的����没准备好如何接受，同时又推不开。
安静片刻。
“反正，你别再逃避我……”姜念说着，手臂搂在姚染腰间揉了揉，再贴近几分，不依不饶说着，“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越抱越紧了。
姜念怀着有恃无恐的心理，笃定闷骚会迁就她。她借着醉酒继续放肆，想抱得再久一点。
过了一会儿。
姚染跟她说：“难受就去睡觉休息。”
姜念有点不情愿松开。
睡前，姚染倒了杯水放在姜念的床头边。
姜念躺在床上看看她，不想让她去次卧，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再得寸进尺。
姚染回到次卧，熟悉的小房间，被褥也是熟悉的味道，惹得她稍稍分神。有的没的想了些心思，她不太睡得着，可忙了整天身子疲累，她眯眼养神。
才没片刻，姚染被一声响动惊醒，听着像杯子砸地的声音。她睁开眼，立即下床去隔壁看看。
姜念把水杯碰倒了，砸在地板上。她看看姚染，哼着说道：
“没放稳……”
姚染将水杯收拾起，准备离开，这时手被人拉住了。
姜念正头昏脑涨，她眼神飘忽看了看姚染，蛮不讲理地将人拉到床上。
“哎……”
姚染小声惊呼。
姜念将姚染拽进被窝里，她喃喃一声，熟练抱上她的腰，感觉舒服了不少。
姚染没听清说的什么，看她皱眉不舒服的模样，便继续由着她抱。
被喜欢的香气包裹就是最好的抚慰，姜念闭着眼，将脸颊静静贴在姚染肩侧，安稳睡了过去。
房间里很快归于宁静。
姚染垂眸瞥瞥，目光扫过姜念脸庞后，又定格在她熟睡的眉眼，不知不觉久久盯着。
让我追你好不好？
她想到姜念问她的这句……
她盯着姜念脸庞，不禁腹诽：哪有这样追人的？还没开始追就动手动脚了，抱着自己一晚上都不肯撒手，像个厚脸皮的无赖。
可她们的关系本就混乱不清，没有任何身份的时候就在接吻上床，姚染怎么也想不到，她冷淡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心动，竟是这样发展而来……
她设想中的感情，应该是性格合拍的两个人，慢慢靠近，在足够了解彼此以及考虑现实后，再决定要不要在一起。
姚染又看看姜念的脸。
果然感情这种事，是没办法规划预设的。
“…你别走……”
这么大的人还说梦话，看她这模样可爱，姚染不觉笑了笑，她稍稍凑身，将房间里的灯关了。
黑暗笼罩，姜念动了下，姚染感觉她们的拥抱变得更深了，一个舒服的相拥而眠。她低低头，唇似乎擦过了对方额头，像轻吻而过……
姚染闭了闭眼，她没有睡着，过了会，她不由自主似的，悄然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
她才发觉，暖意安眠。
……
醉酒的头疼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姜念醒来睁开眼时，床上又只剩她自己一个人。她走出卧室，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沙发上整齐叠着一套睡衣。
又一声不吭走了么？
被酒精干扰，昨晚发生的种种跟蒙了层雾一般，弄得像梦，姜念发了发呆，回想着出神。
怎么总是一声不吭就走……
姜念都有阴影了，她晕晕乎乎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出去：你什么时候走的？
这次收到回复的速度比姜念想象中快，才两分钟的功夫：
【大闷骚】八点
她应该是要去公司，姜念缓了缓，自己昨晚好像又表白了，姚染没有说拒绝的话但也没有答应……她想了想，又发了条消息：
【姜念】四毛的木雕你忘了拿，晚上一起吃饭吗？我拿给你
【大闷骚】晚上有饭局
姜念皱了皱眉，又有饭局，这么巧吗？不过又过了几秒，她看到姚染主动发来：
【大闷骚】是真的有饭局
姜念笑逐言开，她指尖轻快敲着屏幕，立马回复：你给我发地址，结束了我去接你
【大闷骚】不用，有点远
【姜念】今晚我有空
姚染看到姜念发来的回复，想了一阵，回了聚餐的时间和酒店位置。她在试着改变习惯，试着让另一个人靠近自己的生活。
姜念咧着嘴角，一直到工作室，都是笑容满面的。邱蓝问她是不是遇到新的姐姐了，姜念懒得跟她解释。
算好了时间，姜念提前开车去目的地，去之前她特意去花店包了一束花，跟店员说是送给喜欢的人的，花语不要太含蓄，要热情直白的。
饭局结束的时间不好把控，所以姚染没有提前太久跟姜念说，怕她来的太早。等聚餐散了，她在酒店前厅的休息区坐了一会儿，才收到姜念的微信。
拖着疲惫走出酒店，姚染望着前方怔了下，她瞧见姜念抱了束花，从夜色中走来。
姚染看着姜念朝自己走近。
姜念问：“好看吗？”
姚染问她：“今天是什么节日？”
“不是节日不可以送花？”姜念笑着，将花递了过去，“就是想送给你。”
姚染看她，被灿烂花束衬托的笑，更加明媚带甜。本来就只是个平淡寻常的夜晚，但这一幕，忽而让夜色有着生机勃勃的浪漫。
很夏天的浪漫，热烈迎面而来。
看姚染似乎没有太大反应，姜念跟她商量说，“你不喜欢的话，那我以后不送了。”
瞧姜念稍显失落的神情。姚染即刻轻声回答：“没有不喜欢。”
让她说喜欢好难，姜念笑着无奈，姚总是不是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稍稍不那么优雅淡然？
上了车，姜念照旧放了姚染喜欢的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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