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娘子
“你不开心了吗?”向非晚歪头看她,“我错了,不气了,咱们出来玩开心点。”
“我只是去喝水。”她别过头,望着天边的浮云,和向非晚身上的衬衫一样白。
向非晚把风筝递给她:“我有点累了。”
她接过来继续放风筝,向非晚也回去喝水,顺便把水杯拿过来。
之后再没怎么说话,叶桑榆也说累,向非晚收了风筝,从车里取出垫子铺在地上,拿的一些小零食掏出来。
叶桑榆纳闷:“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端午节之前就放了。”向非晚笑了笑,“那时候就想着要和你一起出来。”
叶桑榆板着脸问:“我要是不跟你出来呢?”
“不会。”向非晚笃定,“小叶那么好,一定会帮我圆梦的。”
她们吃了些东西,喝了水,一起躺在垫子休息。
蓝天高远,阳刚透过层叠的枝叶洒落,耳边是呼呼的声响,吹得人很舒服。
向非晚歪头看她一眼,她故意不去看。
向非晚干脆趴在那,低头看她,露出白白的贝齿,笑得很开心。
她故意冷着脸:“干嘛?”
“我有个小小的问题。”
“拒绝回答。”
“你真的能做到一点都不爱我么?”
“……”
叶桑榆没回答,但大脑已经替她作答。
不能。
根本没办法不去爱。
也不知道如何不去爱。
就像是长久以来刻进骨子里的图腾。
所以逆着本性而来,才叫她疼痛难忍。
向非晚似是看穿她,凑近笑道:“我知道了,你不能。”
边说边凑过来,作势要亲她,还故意问:“所以,我能琴你一下吗?”
“不……唔。”
第94章 晚安小叶
用掌心覆盖住唇, 那枚糖果印在叶桑榆的脸颊。
两个人,像是在孩子,在草坪上翻滚。
最后躺在阳光下, 叶桑榆骑在她身上, 拧她的脸, 扯她的耳朵,像是回到了年少时的放肆与快活。
向非晚一直笑,笑得叶桑榆愈发红。
她两手扯向非晚的脸, 问:“还敢乱来么?”
“敢。”
“好啊你。”叶桑榆使劲儿揉她的脸,她也不恼, 摸了摸叶桑榆的手,说:“你的手现在变得有劲儿多了。”
“那是。”
向非晚捏她中指, 似是别有意味。
叶桑榆怎会不知道中指代表着什么, 缩回手,从她身上下去, 说:“去学校吧, 也不早了。”
“你在这里等下。”向非晚往车边走,她索性躺在垫子上,翻出手机,居然没信号。
她揪了根草,叼在嘴里,眯着眼晃着脚尖。
风吹过来, 吹得嘴里的草弯了腰, 她脑子里闪过向非晚的话, 她死后会化成风……叶桑榆拧眉, 嘀咕了句:“真是烦人。”
说什么不好,非要说死。
叶桑榆闭眼翻了个身, 小腿晒得暖烘烘。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父母的车祸,死去的向叔华,总是在隐瞒的向非晚,还有那个不肯说向非晚病情的医生……大家都在隐瞒。
她猛然间发现,她从不能接受隐瞒丝毫,到现在已经全然接纳了。
毕竟,她也隐瞒了很多事。
她胡思乱想着犯了困,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身边站了个人。
那个人慢慢在她身边躺下,有熟悉的冷香,潜意识里知道是向非晚,她也没睁眼,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向非晚躺在旁边,看叶桑榆翻了个身,手机掉落在草坪上,正好是阳光照射的地方。
她起身捡回手机,不小心碰亮屏幕,手机,还是2年前的那个,那年叶桑榆过生日时她买的,还挺新的。
她试探着,食指摁住识别区域,屏幕亮了,居然真的解锁了,这也是当年一起录入进去的。
界面停留在微信,她发给冬青的,写着:我觉得,她的病情不简单,医生没跟我讲,你想办法去医院看看。
冬青写的是:我就知道你是在意她的。【坏笑】
向非晚歪头,叶桑榆背对着她,还在睡着。
她退出冬青的对话框,下面是董正廷的,她看见了“先捧后杀”,只是抿着唇,无奈地叹了口气。
叶桑榆翻过身,朝着她。
太阳斜斜地照过来,一束光调皮地爬过来,照在卷翘的睫毛。
她放下手机,抬手遮住光,叶桑榆蜷了蜷身体,往她这边靠。
向非晚侧躺着,目不转睛盯着叶桑榆的脸,白皙干净,还是那时年少的模样。
风围绕着她们,卷起乌黑的发馋绕到一处,阳光缓缓爬到饱满的弘唇,色泽亮润,像是熟透的果子,引又着她。
她慢慢凑近,唇稳轻轻印在唇角,叶桑榆吃养,哼了一声,头埋得更低。
没有手机,意味着没有外界的打扰。
周围是风水鸟鸣的协奏曲,向非晚也被晒得有了困意。
只不过刚打起瞌睡,有什么从她身上跑过去,叶桑榆也感觉到,扑棱坐起身,迷茫地张望。
一只小松鼠嗖嗖爬上树,露出个毛茸茸的大尾巴晃来晃去,向非晚也坐起身:“回车上睡吧,我们往市区去。”
叶桑榆正迷糊,上车犯困歪头靠着车窗睡,向非晚放慢速度,沿着绿茵路,从梦境驶回现实。
两侧斑驳光影,飞速地闪过车窗,叶桑榆蹙了眉头,转过头朝着向非晚,随着车身轻柔地颠簸,她睡得很熟。
向非晚时不时看向身边的人,睡得香甜,她心底便会滋生幸福感。
车子驶入市区,向非晚关车窗,隔绝喧闹,打开了空调。
红灯是欣赏睡美人的时间,她抬手轻轻捋顺叶桑榆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
下一个红灯,她会像是摸小宠物似的,轻轻摸她的发丝。
下一个红灯,她用指尖轻轻戳额头、脸颊、鼻尖,下巴,最后戳戳红嘟嘟的唇,越看越可爱。
下一个红灯,她轻抚白皙温凉的脸颊,用指尖触碰卷翘睫毛,像是在打招呼。
下一个红灯,还有下一个……直到停在叶桑榆的小学,她解开安全带,轻轻地靠过去,侧头凑过去,轻稳额头、脸颊、鼻尖,下巴,屏着呼吸最后将纯稳印在嘴角。
她久久地不愿离去,唇附着在温热的肌肤上,一处又一处,印上爱的痕迹。
叶桑榆突然动了下,纯稳正好触碰上,她惊慌地僵在那一秒,却感觉到了回应。
叶桑榆迷迷糊糊中,回应了她,甚至在她抽离时,叶桑榆抬手箍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她启唇迎接叶桑榆的到来,与心上人轻柔地纠馋。
上了色的旧时光滚滚而来,曾经的亲密,牵手、拥抱、琴稳……如同高清的电影,一帧一帧地快速闪过。
就像是她曾经濒临死亡,生前所有的画面如走马灯从眼前闪过,她最喜欢的人,依旧是占据大篇幅那个人。
她不怕死,她却怕再也见不到叶桑榆。
那种恐惧再次盘踞在心头,泪水夺眶而出,她恋恋不舍的拉开距离,叶桑榆下意识追逐而来,她双手抹泪,泪水越擦越多。
最后,向非晚选择下车,关门的动作很轻,但突然而来的风,裹挟着人群喧闹和汽车鸣笛钻进来。
叶桑榆慢慢睁开眼睛,呼吸剧烈。
她刚才做了个真切的梦,摸了摸唇,唇齿间似乎残留着蜜桃味。
恍然间,她透过铁栏杆,望见熟悉的操场。
叶桑榆下了车,向非晚正在揉眼睛,她歪头看了眼:“怎么了?”
向非晚揉揉眼,可怜道:“迷眼睛了,你给我吹吹。”
“别动。”她小心翼翼剥开轻薄的眼帘,颤抖的睫毛碰到指尖,有点养,“没什么东西啊。”
叶桑榆的语气里有费解,不过还是朝着她眼睛吹了吹,向非晚眨眨眼,泪水滑落更多。
“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叶桑榆无奈道,“难受就回去吧。”
“不要。”向非晚往校门口走。
这会儿学生端午放假,按理说不允许外人进入。
叶桑榆去的路上已经做好放弃的准备,但保安大叔看了向非晚,露出笑来:“您来了啊。”
她们很顺利地进来,叶桑榆有点蒙,绕到学校的荣誉榜,赫然看见第一个名字是向非晚。
从她们认识时起,向非晚每年都会固定向学校捐款,用以维修校园和体育设施,以及新增一座图书馆。
她回眸时,向非晚正蹲在树下低头看什么,她走过去,见向非晚正在捡树叶,举起来对着太阳照了照:“脉络不清晰,不好看。”
成熟的人,有时候也会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