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娘子
向非晚凑到他耳边,说得恰好是:“想窃听设备就藏好点,垃圾。”
他不知向非晚怎么发现的,倒了一杯咖啡,进了水,现在长按没反应,试了几次都是如此,气得他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骂了句“操”。
秦熙盛的电话很快打过来,懒洋洋地问结果,董正廷的答案,他丝毫不意外,不冷不热道:“果然不出我预料啊,你还真是什么都办不成。”
董正廷眉头紧皱,拳头握紧,反问道:“你办成了?你昨晚要是办成了,向非晚今天还会出现吗?”
秦熙盛嘶了一声,极度不耐烦地提醒董正廷,注意说话的态度。
“我注意什么?”董正廷冷笑道:“你秦大少的传闻都是假的吧,不是说人见人怕吗?我看叶桑榆和向非晚,一个敢拿刀捅你,一个敢约你挑事,哪个也不怕你,你也没把她们怎么样啊。”
这话等于扎到秦熙盛的肺管子上,他咬牙冷声道:“你懂个屁,时候一到,谁TM也别想好。”
董正廷不知道他所谓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时间,他现在是看着向非晚六窍生烟,气的。
向非晚自然没有中途下车,一路回到西子湾。
车子进地下车库,叶桑榆瞅准的位置,刚拐进去,一辆路虎直冲冲往里卡。
各不相让,路虎车主一路凶相,红色大波浪卷,见叶桑榆年纪不大,黑着脸就开怼,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这是我的车位!”
“哪里写你名字了?”叶桑榆冷着脸。
“我天天停这里,这就是我的,”大波浪指着她,“你快开走,要不然可别怪我骂你。”
向非晚推开车门,抱着壮壮放到车盖上,摸摸它的后背,说:“凶一个。”
大波浪出口成脏,这边狗吠不止,有路人经过,边围观边偷笑。
大波浪更加愤怒,扬言要摔死畜生,向非晚绕车走过去,她比女人高一头,身姿笔挺,低头淡声道:“你摔死一个,我看看。”
女人被她冷冽的眼神吓住,后退两步,指着她:“你还想打人咋的?你打我一个试试?”
叶桑榆歪头看向非晚,摆了摆手,向非晚让开,她扬声道:“凡是先来后到,你好好说,我让给你未必不可,但是你卡我车,下来骂人,还威胁我摔我的狗,那我真就得跟你较真了,你现在不让开,我直接撞进去。”
“老娘新买的车?”大波浪手叉腰:“你撞一个试试?”
叶桑榆真得一转方向盘,大波浪立刻举起手机,大声吵吵:“快来看啊,现在的小年轻太不要脸了,抢我的车位,撞我的新车。”
向非晚抬手指了指,意思是:你撞她丫的。
叶桑榆咣当一声撞上去,大波浪坐地上开始哭:“我要报警,就要报警。”
围观群众有来拉架的,说叶桑榆不该抢人家的,她家总停这里,他可以作证。
另外一个说,咱们小区车位还没卖,按理说应该是公共车位啊。
还有人说,谁先来就是谁的,大波浪立刻哭着说自己先来的。
最后有个年轻的大哥说:“关键是咱们这边还没装监控,你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回头看了眼叶桑榆,“你这小姑娘脾气也是暴,也不能撞啊,你这赔钱犯不上啊。”
不知谁找来了物业,物业摆摆手:“别吵吵,这边有录像,有的。”
大家都纳闷什么时候装的,负责人嚷:“就前几天装的,看监控一清二楚。”
负责人问当事人是谁,人群散开,他一眼看见向非晚,哎呀一声,热切道:“向总,怎么是您啊?你这没事吧?”
“我没事,麻烦你先处理。”向非晚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叶桑榆,意思让她不用下来了,向非晚回头看了一眼大波浪:“责任划分清楚,是我们的错,我们认赔,但不是我们的错,你得给我们家壮壮道歉。”
一听说有监控,大波浪不吵了。
负责人眼尖看出问题来,低头跟大波浪说别把事情闹大,她本来就理亏,向非晚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最好不要找麻烦。
“壮壮是嘛,不就道个歉,多大个事。”负责人走到车边,都准备让大老板跟叶桑榆道歉,叶桑榆把壮壮推到车窗前:“道歉吧。”
大波浪一生的屈辱估计都在这里了,低头跟狗说对不起,引来周围人笑声。
“车位的事,大家也别吵了,马上咱们就有新东家入驻,车位就可以卖了,有想法的提前计划着点。”负责人撂下话忙去向非晚说话去了,叶桑榆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见负责人笑得满脸都是褶子。
一场闹剧收尾,叶桑榆抱着壮壮,坐电梯,跟向非晚说:“车子破损,该多少,我赔。”
“我有保险。”向非晚眉眼带笑,满目温柔,叶桑榆瞪她:“看我干嘛?”
“就刚才。”
“刚才怎么了?”她摸摸壮壮,向非晚噙着笑,说:“刚才帅死了。”
略带娇羞磁性嗓音,软得带着钩儿,听得叶桑榆头皮有点麻:“你好好说话。”
到家,叶桑榆去洗漱,向非晚在阳台打电话:“快点办,今天办完。”
等叶桑榆出来,向非晚已经在厨房做饭。
她站在门口探头看了一眼,向非晚穿了粉色的围裙,里面是简单的T恤,衬得肤色更白。
炒菜时小臂紧绷,肌肉线条流畅,视线落在腕子上的伤痕,她心里像是长了根倒刺,刺得她不舒服。
于是,最后她把向非晚赶出去,自己上阵做菜。
向非晚站在门口盯着看,她不爽地指了指旁边:“哪凉快哪呆着去。”
叶桑榆好几次转头,看见门框边上撤回慢几秒的发丝。
她慢慢走到门口,正赶上向非晚要偷看,差点撞上她,向非晚难得露出讪讪的笑。
叶桑榆面无表情,从里面把门带上了。
向非晚把门打开:“关门热,我不看了。”
之后,门敞着,叶桑榆炒完菜。
两人围在桌边吃饭,向非晚给她夹菜,她捧着饭碗躲开。
她几乎没开口说话,唯独说的两句还是和壮壮说的,向非晚也闷头吃饭,吃得比她还多。
“我吃撑了。”向非晚靠着椅背,摸了摸小腹,“你做的很好吃,谢谢。”
她不做声,起身收拾碗筷。
向非晚要帮忙又被赶出来:“别到时候伤口严重赖上我。”
叶桑榆拾掇完,已经是下午,向非晚的电脑摆在客厅,她站在窗边低声打电话,壮壮趴在桌边睡觉。
窗半敞,一缕春风拂过向非晚的发丝,兜绕着转到叶桑榆身上,调皮地撩起她的衣角。
同一缕风,温柔地抚摸过房间每一寸,又从窗口溜走。
午后的阳光耀眼,连同天上的云,也被照得又白又亮。
光线斜斜地落在向非晚手臂上,红痕像是渗出血似得,叶桑榆不由得挠了挠自己掌心和手臂的伤疤,那是在监狱里留下来的,一到夏天就会痒。
五月一过,可不是初夏就要来了吗?
叶桑榆收回视线,慢慢往房间走。
向非晚回眸,望着她的背影消失。
片刻后,向非晚去卧室,偷偷帮她盖好毯子。
人索性坐在床边,双臂交叠,下巴垫在手背上,欣赏一会儿睡美人。
叶桑榆做梦了,梦见年少时的她们,她缠着向非晚索吻,向非晚不给她。
也不知哪里射来一束光,向非晚站在那光中间,明亮得耀眼,她闭着眼想抱住向非晚,但只能摸到光,摸不到向非晚,她心急得不行。
这种强烈的感觉,促使她想醒来,但又实在太困,于是她在中间拉扯,处于半睡半醒,睡得不顺心。
叶桑榆眉头皱起,小嘴巴也被咬红。
向非晚凑近,看着红润润的唇,莹润亮泽,像是有一种魔力在召唤她。
她越凑越近,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念头,催促她不管不顾亲下去,但理智的弦绷得很紧。
这时,她手机响了,在兜里嗡的一声震动,伴随着响铃。
叶桑榆被吵得睁开眼,迷瞪望见真切熟悉的脸,她下意识抬手勾住向非晚的脖子,终于抱住了。
她把人拉下来,唇迎上去。
吻了个结结实实。
突然而来的热情,瞬间烧毁理智的弦,向非晚深入温暖的世界不到两秒,她的舌尖被利齿封印,叶桑榆下了狠劲咬的。
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叶桑榆是在发泄,以示惩罚。
然而等待叶桑榆的,更加热烈的暴风骤雨,密不透风的稳,让她她无法呼吸,下意识吞咽,喉间也都是血腥味。
更要命的,是叶桑榆耳边传来的声音很不对劲。
急促呼吸,低婉的银声,还有那句极近羞耻的轻声细语:“我想要。”
她脑海中设想过的画面,正在发生,所以叶桑榆本能性地翻身将人压住,连嘴角轻佻凉薄的笑都一瞬展现,凑到向非晚耳边,恶魔般低语:“那就跪下来求我啊。”
第57章
晚春的京州, 夜微寒。
已然盛放的群芳,不畏凉风,反而开得愈发娇艳。
犹如此刻的向非晚, 追逐春天的脚步, 一直奔向尽头, 哪怕尽头是南墙。
然而,叶桑榆是诚心不如她的意。
所以即便她真的像是提线木偶,完全遵循操纵者的指令, 她也无法得到她想要的。
更何况,向非晚跪下却未能如愿后, 她双眸里的星星燎原,燃成熊熊大火。
她跪在地上, 仰头望着端坐的人, 带着脾气笃定道:“你是故意的。”
叶桑榆端坐,翘着腿, 高高在上地俯视她。
向非晚是天生的冷白皮, 是暴晒都无法改变的白皙,这是叶桑榆曾经最羡慕的。
犹记得初次去海滩,她抹了一堆防晒,非要摁着向非晚给她擦,当然也顺便为了吃点豆腐。
向非晚抱着她笑,也不点破她, 反正由着她到处涂防晒。
她那时找了诸多理由, 给锁骨, 兄口和小腹, 乃至于腿根都要抹上防晒。
爪子乱划拉,最后是向非晚摁着她的手, 下巴垫在她的肩膀,呵着热气道:“再不停下,我就要兽性大发了。”
那次海滩行,叶桑榆黑了起码两个色号,而向非晚呢,肤色冷白似雪,气得她耍赖,非要在向非晚的脑门画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