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婶婶的薄荷糖
“你放手啊!”洛槐衣眼眶通红,见还是无法挣脱女人的束缚,抬手又要甩出一巴掌,却在瞥见那白皙的脸上通红的五指印停住了动作。
“你在做什么啊,你到底要做什么啊!”她推着女人,无助的哭喊着,仿佛要把心肺都扯出来。
她是真的不明白啊!
既然痛恨她到每分每秒不惜死亡也要远离她,为何要装出一副浓情蜜意的样子,看她痛苦好玩吗?
还是说根本不会死,而是像第一次一样金蝉脱壳,让自己亲手杀了她后让她用余生后悔,彻底成为陌路人,然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逍遥自在?
路思凉彻底慌了,见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只能用力将人困在怀里,按着小姑娘的肩膀,无措解释:“槐衣…不是这样的,我…我喜欢你,我只是想永远可你在一起…”
“你走开啊!”洛槐衣不再相信女人的一个字,在女人身上大力拍打。
既然如此,她放她自由,她也不用再这样痛苦的演戏!
女人不知使了什么妖术令她挣脱不开,洛槐衣听着那恼人又宛如天方夜谭的话语,红着眼对着白皙的脖颈一口咬下。
“嘶。”牙齿深深扎入皮肉。
路思凉轻轻拍着小姑娘僵硬的背,一下一下的顺毛。待到小姑娘终于平复了些,抬起红的跟兔子似的眼愣愣的看向她,笑了笑,吻上了小姑娘带血的唇,将东西抵了过去,退出时用软舌轻轻勾了勾对面的软舌。
洛槐衣瞪大眼睛揪着面前人的衣裳,一时忘了反应。
“这是我的精魄,现在送给了你,之后无论我去哪里,槐衣都感知到我了。”路思凉柔声道。
她知道小姑娘不舍得离开她,只是太生气了,又怕她可能会真的伤害自己,才会作出要走的动作。
感受到体内的东西与面前人血脉相连,洛槐衣表情愣怔,而后面色复杂的盯着面前人温柔的瞳孔,小声开口:“你为什么…?”
路思凉将人搂进怀里,对着耳畔呼出热气:“下次再告诉你。”
女人的声音温柔缱绻,又轻的仿佛在风中呢喃。
双手不自觉搂上女人的背,还未待她思考下次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女人的举动就让她全身血液都凝结。
路思凉将抵在胸前的镇妖珠吸进心口,顿时五脏六腑被绞的稀巴烂,她喷出一口血,顷刻间血流如注,将女人雪白的衣裳完全染红。
面前的一切仿佛变成了残影在面前慢速播放,脸上的肌肉和嘴唇不受控制的开始乱颤,一瞬间,心被挖空了,没顶绝望弥盖让她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身在梦中。
洛槐衣看着面前人身体越来越干瘪,眼泪流进嘴里,失魂的张着唇,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镇妖珠还在不断吸附着女人体内的妖气,哆嗦的手指抚上女人的面庞,瞳孔无焦:“路姐姐?”
心脏已碎,回天乏术。
怀中的身体慢慢变冷,肌肉开始内缩,肤色也慢慢变得黑黄,骨头的形状凸显。
在被彻底被吸成一具干尸之前,路思凉带血的手掌摸上了洛槐衣的脸颊:“别怕,只需要一会。”
必须要让小姑娘亲手杀了她才能完成任务,只要巫女可以承受住死者生前的怨气,也算用自己的力量将对方杀死。
她爱洛槐衣,又怎么舍得让她承受一分一毫的怨气,所以洛槐衣会畅通无阻的接收到她的力量,从此之后再无妖兽能奈何得了她。
旁边还有鎩雷公,只有在小姑娘最放松警惕的时候,她才有机会。
在闭眼前,看见小姑娘红着眼泪如雨下,路思凉用尽最后一口气喃喃:“别…怕。”
我就会回到你身边,永远和你在一起。
…
等到陆堇安带着众人赶回时,只看到洛槐衣抱着一具干尸撕心裂肺的哀嚎痛哭,全身不住的搐动,像被一张绝望的黑色纱雾笼罩。最后,大量泪水从空洞的眼里流出,女人将脸蹭在那具黑棕的干瘪到只剩下骨头的面庞上,温柔似情人呢喃一遍遍轻唤。
仿佛天地只剩下他们二人。
…
路思凉在黑暗中沉浮了许久,终于听到了系统的一句“已传送成功,祝您旅途愉快。”
她迫不及待的睁开眼,还未完全适应就着急忙慌的抱住了眼前人,激动地将人的脑袋揉进了胸口,喊道:“槐衣,我回来了。”
察觉到手感好像不太对,路思凉努力揉了揉眼睛,眼前刺目的白光渐渐消退。
系统有些不好意思:“宿主,已经是七年后了。”
第150章 妖怪也有心(四十八)
什么!
路思凉面色一白。
怎么就七年后了?!
未待她问清楚, 眼前的视线彻底清晰,刺目的白光令路思凉不自觉眯起眼,抬起手背遮挡。
周围很吵杂, 却在眯眼适应时如扑腾渐息的浪花般逐渐安静下来,最后只有零星几句窃窃人声。
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路思凉急忙放下手,匆匆环视一圈,突然瞳孔一缩, 牢牢定在台上的白衣女子身上再也挪不开眼。
原来是开始祈福了。
巫女除了四季的祈雨,还有每年的祈福仪式, 每个村庄的人都要参加, 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安定祥和。
这是在暝渊森林附近的空地,先前办祈雨仪式的位置。熟悉的景物, 熟悉的陈设,灰落落暗沉的树丛, 稀疏松垮的茅草顶一一映入眼帘,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人很多,远比他们村子之前的人还要多出十几倍。她站在人群的后方,台上人的身影在她眼里只是一小撮的白点,远远看过去看不清表情,只依稀看得见几个缩小版的动作。
其他村庄看起来也人丁兴旺了不少, 看来在她死后这片大陆真的恢复了安宁, 还被洛槐衣治理的很好。
路思凉还保持着将脑袋箍在怀里的动作,有些欣慰, 也跟着众人笑着欣赏着台上洛槐衣的祈福舞。从模糊的面庞依稀可见熟悉的模样,看起来与记忆中的没什么变化,似乎更加优雅成熟,衔接行云流水,可以看出很熟练。路思凉目不转睛的望着,只是不知为何越看越觉得透着一丝冷然。
面上浮出几分犹疑,她确实迫不及待想与洛槐衣相认,只是经系统这么一提醒,彻底可以摆脱任务束缚与洛槐衣相守的喜悦被冲淡,脱离掌控的惶惶感涌上心头。
路思凉无措咬唇。
如果真的已经过了七年,那…槐衣她…
会不会讨厌她?
“姑娘…姑娘你…这是作何?”像隔着壁罩的声音含糊的从下方传来。
胸口的挤压感顿时让路思凉回了神,跳脚般松开了女人,急忙道歉:“对不起…实在是抱歉!”
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场合尤为明显。
一张小脸露了出来,梳戴齐整的服帖长发发丝被揉的杂乱交错,温婉的脸蛋红彤彤如蜜桃,路思凉顿时有些歉疚,上前一步帮人整理头发。
女子却连忙后退一步,晶莹的眸子微微下移,停顿了片刻,而后更加脸红的躲闪:“不…不必了,我自己来。”
虽然很是疑惑,路思凉还是收回了手,还未等她想明白,前方排排的人像齐齐转向太阳的向日葵,一排排递着交接棒似的向她这个方向望来,游寸的目光捕捉着什么,最后锁定在一位女子身上。
察觉到微妙的气息,路思凉愣愣的抬头,才发现周围所有人不知为何都看向了她,顿时惊愕不已。直到感受到一道非比寻常的视线,顺着人群直直对上了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的女人。
即使是模糊到看不清脸的距离,但只要遥遥感受到那股视线凝在她身上,路思凉就心尖一颤呼吸断了线。
缩紧的喉头艰难的动了动:“槐衣…”
巫女在跳祈福舞时中断是大忌,会被认为是心不诚,一旦神明发怒恐有旱魃之祸,记得之前青石巫女有次是有妖兽冲进村子才不得已将仪式停了下来。
只是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也未曾真正应验过。
一时众人投向路思凉的目光都带上了打量和好奇,一些年轻男子视线下移时皆脸一红,目光错了开来。
洛槐衣早就察觉到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位奇装异服的女子,探到是一名普通人类便打算移后处置,只是那女子莫名让她觉得有几分熟悉,她蹙起眉,心莫名惊跳。
按耐住从未有过的心慌躁动,继续踏着舞步,突然心脏处从来从未有过的震动,她脸色一变,神色僵硬的望了过去,在对视的一瞬间,那张刻入骨髓的脸清晰映入眼帘,灵魂都在颤栗。
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失态的表情走下台阶,又是怎样慌忙的用了瞬移术来到女人面前。
女人的精魄还在她心房跳跃,洛槐衣表情怔怔的停在女人几步之外,却分毫不敢靠近,颤抖的语调含着冰渣:“路…思凉?”
路思凉一僵,下意识收回手,手指在空气中僵硬的抓握了片刻,完全缩了回去。
她讷讷道:“槐衣…”
原本想给女人一个拥抱,但女人浑身气质冷冽,除了最初的震惊以外,现在表情恢复了寡淡,罩着深深的冷意,白皙的皮肤上翳珀般的眸子又黑又沉,散发着琢磨不透的神色,睨着她,居高临下,不带一丝温和的情绪。
她虽然看不透,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路思凉被这浓郁的寒冷气场逼的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又生生顿住。
“回来了?”纤薄的嘴角勾起一道无情的弧度,洛槐衣紧握拳头将指甲抠进肉里,才抑制住手臂连上肩胛骨的耸动。
见人害怕的向后躲,眼里闪过一道紫光,上前猛的扣住面前人的手腕将人拉近,薄唇紧抿,眸光晦暗不明:“刚见面,不叙叙旧又要走?”
腕骨被大力压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捏断,路思凉吸了口气,讶异的看着直逼眼球晦涩痛楚难抑的五官,仿佛方才的冷漠都只是假象。
呼吸一顿,疼的刚皱起眉,手上禁锢的力道突然像被吓到般瞬间泄了力。
路思凉身子往前一顿,手腕放松下来,神色隐忍的轻轻吸着气:“我没有,我是来找你的…”
她主动拉进两人距离,在面前人微睁眼眸的同时,轻轻拉住了女人的衣角,慢慢覆身过去抱住了面前人,抚住人脑后发丝,轻声道:“槐衣,我回来了。”
要经历过怎样的痛楚和绝望才会让一个人身上温柔的气质全然大变,缺失的七年相守让她的心七上八下,女人冷漠的态度更是让她心里酥酥麻麻的疼。好在现在还有时间,可以让她再次走进面前人的心。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次她不会再骗她了。
这句话像触到了什么反应机制,路思凉被大力推开,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一道绳索束缚住。洛槐衣眼中黑雾翻涌,薄薄的唇吐出冰冷的话语:“谁稀罕你留不留下来。”
洛槐衣万分痛恨,这人骗了她这么多次,现在还在说着骗人的鬼话,见她痛苦自己还是忍不住收了力,可怜的水润双眸一望向她她还是会心跳失去频率。
只是下一秒女人的话就如当头冷水般泼醒了她,每次她都以为可以与这个人一直在一起,可下一刻女人的做法就会将她打入地狱。女人最擅长笑着说些骗人的话,像一只柔软露出肚皮看似无害的猫,朝你伸着爪子以身作饵,实则最是虚情假意,把你哄骗进陷阱,看你挣扎,肆意践踏,然后再潇洒离去。
甚至现在依旧毫无心理负担的用那些浓情蜜意的话欺骗她。
冷漠的视线在惊慌的面庞上游移,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你真的以为我不会伤你么?”
见面时心里总是有道微弱的声音提醒她不要伤害面前人,但只要想起过往的种种,那道声音就会弱下去,被压的彻底听不见。
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就是将面前人关起来。
然后彻彻底底狠狠占有她。
女人眼里的黑稠浓厚的化不开,路思凉一惊:“你——”张唇刚要询问突然身体悬空,坠入了柔软的床塌里。
路思凉啊了一声,手不住扑腾,身上的绳索被挣开,她愣了愣,心有余悸的睁开眼环视一圈,发现洛槐衣不在后胸腔卡住的气才忽地吐出,心有余悸的坐起身。
她应该是还要进行仪式,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
刚刚那一眼让她至今都未缓过神,猛然间以为看到了那晚伏在她身上的洛槐衣,甚至比那晚还可怕,反应过来时背脊早已冰凉一片。
那是看向所属物的眼神,浸着浓烈的占有欲和偏执痴瘾,似要把她生吞活剥,彻底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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