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婶婶的薄荷糖
空气一阵沉静。
路思凉保持着动作,脖子有些烫,见头顶没反应,咬着下唇的肉僵硬的直起身,不期而遇对上女人略带笑意的视线。
“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吗?”冷淡的语气放轻了些,打着圈圈像冰冷的溪流在石壁上转了一圈。
路思凉愣了好几秒:“处…处理完了。”
知道女人误会了她的意思,但不好意思直接说是豆浆太烫了。
苏君砚起身去旁边的小屋子里端了一个杯子出来,是上次的黑杯子。看人还缩手缩脚杵在原地,把水杯放下,开口:“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骂人。”
更不会骂你。
这就和马云说他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一样不可信,看出女人似乎想让她坐下来,路思凉抿了抿唇,慢腾腾的走了过去坐在了女人对面。
没坐实,左手抓着沙发扶手无意识的抓着,脚尖对着门口,小脸紧绷,快速的眨了几下眼,一直盯着一处。
“再抠皮都要给你抠破了。”
女人看着她眉峰往上扬了些弧度,看起来是无奈又有些困惑的感觉:“我很可怕吗?”
第165章 总裁姐姐是我老婆(八)
路思凉一僵,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动作太像缩在角落,腰际远离了柔软的沙发,讪讪开口:“没…”确实是有些怕的, 那种上位者天然的气势,偌大办公室的黑色格调,都让她生不出一点违逆的意思,一时间胸腔里进退失据的心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是希望和女人多些时间相处的,但天然的壁垒再加上性格的原因让她不知道该如何突破那道藩篱, 只能退而自守,在舒适区内安心做个乖宝宝。
“可是您不是要批评我吗?”想到女人之后可能出现的与现在不同的严肃模样, 就止不住想往后藏。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说你?”女人手交叠的放在大腿上, 腰身微微往后靠,眼里细碎的光比平时更亮,是个没有攻击□□谈性的坐姿。
光影将女人大半张脸打的透亮,侧面的一片白有些刺眼, 路思凉愣住,眼睛睁大了些:“你不准备批评我?”
那这也…太好了吧。
身子向前倾, 盯着对面面色柔和的女人表情一愣一愣的。
她突然反应过来,女人好像从来没有凶过她,比起开会时偶然抬头瞥见的模糊冷脸,现在可以说和颜悦色了,没什么表情,但面上冷硬的线条柔了些,神情专注, 像一个高冷成熟但散发着可以亲近气息的年长女性。
大大的兔子般呆萌呆萌的样子深深取悦了她, 右手拇指微蜷,轻轻碾了碾左手虎口的细肉, 苏君砚眉梢不明显的扬起:“还是说你想要写检讨?”
话一出口就见那仿佛要陷在沙发里的女人有些可爱的晃了晃脑袋,路思凉嘴唇往内抿了几下,情不自禁开口:“苏总你人真好。”
和外面传的一点也不一样。
女人眼珠向下瞥了会,唇角微扬,似乎是满意样子:“那现在还怕不怕我?”
路思凉心神一荡,不知道只是一个勾唇的动作为什么可以让女人做的挪不开眼,那种从内而外自然而然的韵味气息就像一把小刷子在她血管上反复刷磨。
苏君砚眸色深了深。
我要的可不只是好而已。
路思凉连忙摇头,屁股往前挪:“不怕了不怕了。”
端起女人推过来的水杯,里面明晃晃的白乳荡着杯壁。
桌上除了摆件没有其他杯子,证明前面两人没有她这种待遇。路思凉握着杯沿,抿了一口,思绪又开始乱飞,掌心往壁上贴了贴,指节用了些力,指骨曲起,指甲盖上白色的部分被粉色覆盖。
“夏天喝太多凉的伤胃,这次就没拿去冰了。”女人语气自然的像是在说再正常不过的事。
苏君砚记得她还是龙九幽时,被路思凉发现了山上还有一个冰窖,从此之后这人吃什么都喜欢让侍女取冰冰上一冰再吃,特别是葡萄汁这种饮品喝瓜果类。她一开始由着她性子,后来月事每个月都疼的路思凉脸色刷白还不规律,她才出手克扣了她的快乐源泉,就算路思凉眼巴巴抓着她的手晃晃悠悠还窝进她怀里撒娇也没心软。
清凉甘甜顺着食管而下的舒适凉意还残留在胸口,路思凉心神一震,女人的话里透着关心和浅浅的纵容,让她觉得,仿佛女人知晓她酷爱吃冰,所以才这么做的。
这种贴心的感觉放在两人浅淡的关系中却是违和不已。
又喝了一口,好像和上次来的味道不同,这个更甜一些,液体也更绵一些,还混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胸口漫延。
你是对我才这样,还是对每个欣赏的员工都这么好?
也不知是这独一份的偏爱,还是因为女人一直以来的和风细雨,路思凉胆子大了些,像个白线外扽着腿一戳一戳终于鼓起勇气探起界限的小人:“如果苏总多笑笑就更好了。”
女人一看就不爱笑,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庄重冷淡,所以在她们下属中颇具威严。
大家都亲切的称呼她为冷脸冰块,虽然不骂人,但一字一句都让你无地自容,尤其是那盛气凌人的气场一开,让人觉得被骂一顿都好过这煎熬。
苏君砚难得一怔,路思凉愣了愣,鬼使神差继续道:“只是觉得苏总笑起来这么好看,也难得有机会和您见面,要是多笑笑我岂不是赚大发了,想起您的笑容心情一天都会神清气爽呢。”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滞。
她说话时也没觉得不妥,直到看到女人微微撇过脸,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她心里一咯噔,这才后知后觉的慌忙解释:“啊…说笑的,我乱说话,苏总您别介意。”
路思凉想的很简单,她平常和朋友打趣惯了,又对苏君砚很有好感,话语上情不自禁就想亲近些。
一时间嘴上也没个把门,忘记了这是在一个严肃的场合,也没想对方可能会介意。
她偷偷瞅了眼女人,见她好像没有不悦的神情,才暗搓搓送了口气。
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不要因为女人对她态度亲和就得意忘形。
只是她没想过这短短的一句话会让女人害羞,她又有些新奇的瞅了几眼,心里像被撒了酵母膨胀的面粉,见人不自在的将耳边鬓发盘至脑后,微微定住,视线也不移开,看似不明目张胆实则众目昭彰。
记忆中好像有一个人也很容易害羞,喜欢嘟着嘴偏过脑袋,她也总爱撩拨她,但那些记忆都被淡化,如透过蒙上雨水的窗子去看外面,早已模糊一片。
苏君砚喝了口水,平复下方才错乱的呼吸,移过目光,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表情恢复正常:“我不介意。”
这人这一点倒是一点没变。
…
路思凉下来时部门口站着一个人,她拒绝了秘书姐姐的好意,乘着员工电梯就下去了。张部长见路思凉是从员工专用电梯中出来的,心里一咯噔,将路思凉拉到一旁紧张问:“苏总有没有什么指示?”
对于张运良问自己这事一头雾水,“没有,苏总批评了我一顿就放我下来了。”
张运良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只能问得再明显些:“苏总有没有说对我们部门的看法…或安排?”
有些看法意见老板不会直接说出来,路思凉和苏总有点关系,说不定会知道更多。
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下,路思凉张嘴的动作也变得迟缓,下巴慢慢下移,在一个定点利落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张运良顿住,表情瞬间苦巴巴的皱成一团:“小路啊,你看我平时待你也不薄,有轻松活也让你先选,有什么消息千万要知会我一声,好不好?”
他两只手臂的动作极其丰富,像个肉乎乎又无奈无力的小胖子,路思凉疑惑的话憋了回去,望着男人神情恳切的面庞,只好道:“好的部长。”
有一个既定的事实好像在众人心里形成,还是抹不去的那种,强行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
小胖子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肩,突然注意到什么,视线下瞥:“这是什么?”
“奥。”路思凉拿着文件袋往上堆了堆,“苏总交给我的文件,让我做完交给她。”
张运良眼巴巴的盯了几眼,还是决定不打开潘多拉魔盒:“好好干。”他深深吸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没说,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回去工作吧。”
大号文件夹里夹着一个不透明的文件袋,一看便知是不想让其他人参与。
路思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比平常文件更重,还是不规则的那种重量。她回了句好,掂着文件袋便往自己的工作房间走去。
…
看到满袋子的零食果干路思凉无语凝噎,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应对。
她定定看了几秒,手在里面翻了翻。还都是她爱吃的,虎皮鸡爪、巧克力、桃肉、海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但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小饼干等等…
文件袋“嗒”的一声被放在桌上,路思凉靠在背摇椅上,脑袋往后仰望着天花板,呼出一口气。
苏君砚这是要和她换肾?
先前隐隐的关切不显山不露水,不会有那么明显,这次却来了一个雷霆直击,让她不想歪都难。
即便再看中下属也不必用如此新奇和用心的方式。
路思凉看着一袋子的零食,眼前却闪过女人将文件袋交给她时一本正经的脸。
闷骚?傲娇?
苏君砚这是想和她做朋友?
…
郑可馨端进一杯咖啡放在女人桌面旁,想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黑色杯子时突然动作一顿,唇边漾开一抹笑意:“忘了,这是你家小白兔专用,苏总不需要我洗。”
苏君砚冷冷的回了她个眼角。
“啧。”郑可馨将文件放下,也习惯了苏君砚的态度,“这是建宏产业的合同,准备进军房地产了?”
苏君砚是她的表姐,小的时候两家关系还不错,苏君砚也没这么冷淡,她记得还会互相窜门来着,但这女人自从上了大学后就越来越冷,说话也变得惜字如金起来。
“你这么冷,这次没把人家吓跑?”她看路思凉进去了半个小时才出来,女人微敛的气场也变得柔和些许,看来是聊的不错。
苏君砚没搭理她,冷冷下着逐客令:“你可以出去了。”
“你家小白兔软软呼呼的,看起来很容易脸红,长得也是我喜欢的可爱挂。”她轻飘飘的瞥了眼终于拿正眼看她的女人,抿唇扬眉:“要不是名花有主,我都想去撩拨撩拨了。”
锋利的眼刀直直射了过来,女人连忙退到门口。两人共事了这么久,她清楚苏君砚的边界线,平时开开玩笑不至于生气,“得得得,我不打扰您嘞,对了,这几天您家小白兔都七点半左右离开公司,看您可怜才帮您问的,不用感谢我。”
苏君砚为了不打扰到路思凉的正常工作昨天在车里苦苦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装作偶遇。
她抵着拉维门就要出去,突然办公室正中央的女人突然出声,眉宇间有些困惑:“可馨。”正待郑可馨吃惊女人会如此唤她,平时都是你你你或者直呼大名,下一句话就让她仿佛气管里被扎了一根刺,吐息被卡住——
“我平时很少笑吗?”
第166章 总裁姐姐是我老婆(九)
等路思凉整理完一天的数据, 关灯进电梯,走到楼下再次看到那辆低调的融入夜色里的保时捷时,已经见怪不怪了。
车内的气氛静谧, 将车水马龙的嘈杂声隔绝了大部分。
这里处于闹区,人们都为了生活奔忙,大路上的车辆刷刷开过,就像在争夺指尖流逝的时间。
路思凉抠了抠手指,漫无目的盯着面前的灯火半晌后, 咬着唇望向女人平静的侧脸。
太阳才刚暗下去,微暮的光在女人脸上渡出一层暗调的光华, 时而晦暗不清, 时而一道强光打过来又异常清晰,线条分明的五官直逼眼球。
白的透亮,少了些暖意,多了些清冷疏离。
女人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 不说话时那股疏离感则更盛。
“您是在楼下特地等我的吗?”路思凉思考了半天终于试探的开口。
她不太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一时间脑中像开过了一辆轰隆隆加速启动吐着烟的绿皮火车,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上一篇:疯美钓系大佬追妻火葬场
下一篇:掌门之女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