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婶婶的薄荷糖
“言言。”男人似乎在斟酌着语句,“你怎么好像也对沫沫…格外不同?”
他在苏言身上能够很明显的感受到她对苏沫的着急和关怀,但且不说她和苏沫才第二次见面,当论这件事会发生在苏沫身上,就太不正常了。
苏言是个冷静自持的女人,看起来温柔好接触,但与人的疏离感却很重,他和苏言在一起这么久了都没有几次能感受到她身上比较明显的情绪起伏,而这次却十分外显。
和苏言在一起的这两年多,他们只拉过手,更进一步的就什么都没有了。苏言不喜欢,他也不强求,现在要结婚了,他也可以等苏言慢慢接受。
只是向别人展露他都未曾得到过的热情会令他有些不安。
她是真的在意沫沫,和对他之前带人拜访过的亲戚家的小孩都不同。
苏言怔了怔,五指无意识的握紧药水瓶,“有吗?”
…
窗帘又厚又重阻隔了外界的光亮,天花板透着微弱苍白的光。
当门扉再度开启时,苏言见小姑娘一个人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上前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想起唐景说的话,沉吟片刻:“喝药了,这几天我可能要和你睡了,林姨说客房没收拾出来,现在收拾因为一直没什么人住散味也要几天。”
唐沫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在她意料之中。苏言对着小姑娘露出的半边侧脸瞅了会,唇角微勾。
但没有躲避自己摸头这个动作,应该是不排斥自己的。
将吸管插入玻璃瓶,递到女孩身前:“喝了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温度计看了吗?有发烧吗?”
说着说着,女孩突然肩膀耸动了一下,深深呼出一口气,攥紧了床上铺好的被单,整个人脊背僵直像在拼命克制什么,她立马上前扶住女孩肩膀,面色焦急:“怎么了?”
从她这个角度看不到唐沫的表情,只能看到被她咬的快要滴血的下唇以及小巧白皙的鼻子,她正欲蹲下身,不料下一秒腰间却传来了极有压力的紧缚感,前方一股重力袭来,她被扑的后退一步才堪堪撑住。
唐沫紧紧箍住了她。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她产生了浓烈的不适感,下一秒意识到这是唐沫时身体的紧绷感又骤然消失。
在女孩抬头时,身子僵在原地。
小姑娘白皙的脸庞上浮着一层薄红,又像是娇艳欲滴的粉,泪水像荷叶角连串流下的露珠一滴滴往下掉,布满血丝的眼里痛苦、挣扎、祈求完全不像是从一个孩童眼里可以看到的。
路思凉下巴抵在女人的腹部,触到那片温暖时,心中的悲怆和浓烈的爱意交织着无限放大。
她嘴唇艰难的动了动,目光如飘零的烛火,又沉重的惊人:“你不要嫁给他,我娶你好不好。”
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声线沙哑苦涩,如同已到达绝望边缘的人发出的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
从门边到床上的这短短几步她却疲惫的像度过了漫长的一生。
女人的温柔与记忆中如出一辙,哪怕性格不同,对她那份周到与耐心细致始终不会变,这让她更难分辨梦境与现实。
再也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能明晰她自己的心意,那些无法宣泄于口的汹涌爱意如终于脱笼的困兽,在广阔天地重申自己的存在。
这应该就是她和苏君砚之后的缩影吧,她就静静待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对方结婚、生子、然后,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过着,与她完全无关的幸福生活。
有些东西,你拦得越紧,它反而会越激烈的提醒你它的存在。
她之前从来都没想过,以为只要躲过了片刻,之后都会万事大吉。
但只要她还在意苏君砚,就不可能听不到她的消息。
既然她阻挡不了这场反复折磨她的洪水,那索性就让它将万物都摧毁。
比起未来她注定和苏君砚做个陌生人的恐慌艰涩,她发现之前那些在意、逃避的东西都在听到他们会有孩子的瞬间,如北风呼啸,一下子消失了踪迹。
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苏君砚,我喜欢你,再也不会害怕犹豫了。
…
模糊的视野在路思凉彻底说完这句话后重归黑暗,苏君砚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雪白的脸颊从耳后蔓延上大片红粉,像雪地里成片生长的红蔓。
原来凉儿是想太多,怕自己不会喜欢她,才会疏远自己的。
虽然路思凉这场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先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害羞和微窘,接着就是难以言喻的巨大狂喜外,想起那濒临崩溃的面庞,她心脏就隐隐作痛。
凉儿应该忍的很难受吧。
如果不是路思凉那边先断开连接,她…她肯定会抱住她的。
苏君砚抿了抿唇,冷着一张脸,耳尖却悄悄红了起来。
“你这么急做什么,都知道你对你家凉儿宝贝的很,但你就不能再等等?”郑可馨抿了口茶,姿态像个二大爷,“你现在去要干什么,告诉她你就是苏言,你也喜欢她?难道你就不想听她亲口对你说她是怎么想的,主动来找你?”
苏君砚一怔。
她确实想知道。
虽然她想到了个大概,但她想亲耳听听路思凉怎样想的,又会做出什么选择。
如果说在任务世界她对凉儿可以算了解,但那也是不被世俗困扰只受任务约束的世界。每个世界凉儿都为了任务做出了不同的伤害她的行为,她知道是被逼无奈,也从未怪过她。
虽然她对这段感情有信心,凉儿也如她所愿像每个世界里一样爱上了她。但现实世界真实却也不纯粹的多,她不知道路思凉会不会在意的更多,那些东西在凉儿心里又有多重。
见苏君砚顿住,郑可馨继续道:“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听我的,给她个机会,让她来找你表白。路思凉这种人看起来性子慢,但对她想明白的事,就是个行动派,我不会看错的。”
站起身,表情突然变得暧昧揶揄:“还有,不是我说您,就你这…去了知道怎么安慰人家?”
她与苏君砚公事多年,对她这表姐了解的很。强势那面只是对外人和她不在意的人,在情感上笨拙又被动的很,只要对方开始主动,她肯定就招架不住了。
当时苏君砚这个极其要强的人一脸困扰不已的模样来寻求她帮助时,可是让她小小惊讶了一番。要知道就算在最开始公司转型时,她也没有向任何人寻求过意见,愣是凭着一股狠劲闯了出来。
她当初说要去找路思凉问个清楚,要不是她帮她分清楚了利弊按住了她,只怕她早就坐不住了。又抓不住重点,万一跑去找路思凉后吵起来…
啧,想想都可怕。
路思凉要是真不在意她,那去问了也没用,要是在意她,这样去问反而会起反效果,让这个缩头乌龟彻底躲进龟壳里。所以她后来找了个主意,让苏君砚找这个培训机会探一探,又怕演技会暴露选择清除了记忆。
郑可馨睨了苏君砚一眼,第一次在老板面前如此气势十足:“不好好答谢我一次,是不是说不过去?”
苏君砚看她一眼,倒是爽快:“你想要什么?”
郑可馨蹬蹬上前几步,语气激动:“涨薪?”
…
路思凉在房间里躺了许久,就在系统开始担忧她的精神状态时,这人看了眼手机,站起身,洗了把脸,从头到脚拾掇干净自己,表情似乎很紧张,深呼吸了几下,蹭蹭蹭出了房间。
系统:……
此时路思凉站在一道褐色木门前,盯着上面的灰黄条纹,眼珠晃了晃,突然觉得四肢都僵硬的开始不协调起来。
她去顶楼找过苏君砚,依旧是畅通无阻,这让她十分讶异。原以为苏君砚这几天当她不存在的样子,势必已经讨厌她了。
是忘了和手下说?还是单纯觉得没必要费口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无论苏君砚怎么看待她,她都会诚恳道歉。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楼上时候正巧碰到了郑秘书。郑可馨对她笑的像花儿一样,并积极表示,苏总就在火葬场部的会议室开会,这会会议应该快结束了。
后来她准备半路拦截,结果别的员工都从会议室里出来了还始终不见女人的身影,她踌躇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隔音效果不好,明显的交谈声从里面传来。
是苏君砚和火葬场部的部长。
路思凉等了许久,谈话才到尾声,男人说保证圆满完成任务,接着便是椅子拉开的声音。路思凉深呼吸了一口气,指节在门上轻轻叩了叩。
刚一推开门两道目光直直射向她。
路思凉咽了咽唾沫,视线准确的拴住了中间的女人。
眼珠晃了一会又固定,“苏总,我有话想和你说。”
“你先出去。”
女人看了她一会,突然道。
男人这时也语气不善的开口:“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随便进来,不知道苏总还在谈事情吗?”
女人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但路思凉却觉得好久没见了。之前是不太敢看她,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后,又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也不在意,正常的点点头:“那我在外面等您。”
“我是说你先出去。”
男人瞬间反应过来是在叫他,愣了几秒,又看了路思凉几眼,饱满的气焰瞬间变得灰溜溜:“好的苏总。”
等男人走后,空气一下子冷凝。
路思凉看着目光凝在别处的苏君砚,挠挠脑袋,往前几步又直愣愣立住,摆摆手:“苏总,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痛苦面具上脸。
路思凉在心里暗骂了几次不争气,来的时候明明准备的好好的见面就道歉,一见到那张冷艳的脸在心里建设的一往无前的勇气瞬间就像瘪了的气球。
苏君砚瞥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薄唇微抿,按在文件夹上的拇指边缘泛白,没有说话。
路思凉轻轻吸了口气,“我来是想和你说,之前你对我的帮助和照顾我很感激,你帮我家还债,又和我做朋友,我是发自内心很感激你。”
她越说表情越黯淡,从她进来到现在,苏君砚根本没看她几眼,表情也比正常时还冷。
先前的她肯定无理的很讨人厌吧。
苏君砚才会摆出生人勿近的态度完全不想和她交谈。
“你借我的钱我找到新工作后会尽快还,对我之前做的事我很抱歉,我想为那晚不成熟不理智的做法向你道歉,希望——”
“所以,你现在是以一个债务人对债主的姿态来和我道歉?”
“啊?”
猝不及防被打断,女人颦着眉,目光稍显锐利。明明是坐着的,偏偏路思凉觉得自己才是被
居高临下的那个人。
路思凉反应了几秒,“不是,我——”
喀吱一声,门被打开,一张英俊的面庞带着大半身子探了进来。王楷瑞扫视一圈,露出一个帅气又带着些傻气的笑:“君砚,还不走?”
他十分自来熟,见是路思凉,上前几步,表情友好,“好巧,你是君砚的朋友吧,要不要一起来?”
三番四次见到她,之前还看到苏君砚专门送她回家,他都很少有这待遇。他挺好奇的,一直
想找个机会深入打探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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