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于欢
“当然喜欢。”张寰笑着再一次说道,“所以,今天老师是要教我画画吗?”
“我想带你出去采风,可以吗?”沈清辞问道。
“当然可以。”张寰点头回道,“授课期间,老师全权安排就可以。”
“不管做什么。”她又道。
沈清辞便开始收拾画板,张寰将糕点装好,走到她的身侧与她一同收拾。
“我们要去哪儿?”收拾的时候,张寰又问道。
沈清辞将画板与框架背在了背后,“去江边。”
“你会骑马吗?”张寰又问。
“会。”沈清辞点头。
张寰便差人将自己的马牵到了门口,是一匹白色的骏马。
“我的穿着不太方便骑马。”张寰看着沈清辞说道。
听到她的话,沈清辞便将画板挂好,随后踩着马镫跨上马背,并将外套脱下,垫在了马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弯下腰,向张寰伸出了手,“来。”
张寰抬头看了她一眼,走上前伸出了自己的手,沈清辞握住她的手将她拽上了马背,侧坐在了自己的怀中。
“冷不冷?”沈清辞问道。
“还好。”张寰回道,“现在有太阳,不冷的。”早晨的太阳刚好打在她们的身上。
沈清辞便牵起缰绳,将她圈入怀中,“如果一会儿你感觉到冷,就靠紧我。”
“好。”张寰点头。
“驾。”沈清辞骑着马往广州城外史驶去。
由于独特的装束以及头顶的鸭舌帽,一路上便引来了不少目光,甚至还有议论。
尤其是路过商行那条街道时,那天舞会上的富商及他们的公子恰好也在。
“爹,那个是不是沈家小姐啊?”陆氏公子问着父亲。
“穿的那么奇怪。”
陆父忙于查看货品,于是没有搭理儿子。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爹,爹,她怀里的,该不会是总督大人的女儿?”
这句话引起了陆父的注意,于是往街道撇了一眼,“总督大人的女儿…”
“上回就觉得不对劲了。”
“爹,总督大人该不会是背着其他商行,独选了沈家吧?”
沈清辞驾着马出了城,沿着官道,来到了江边分流一处长满芦苇的草地。
深秋时节,地上已经泛黄,沈清辞先行下马,再次向张寰伸出了手。
江边的秋风有些大,张寰压着自己的裙摆,放心的将手交给了沈清辞。
沈清辞将她扶下马背,“小心。”
将马拴好后,她将画板架在了草坡之上,并没有选择临水的岸边,站在坡上,从江面向北望去,恰好能望见整个广州城。
“这里的秋景真美。”张寰从草坡走下,来到了水边,看着眼前的江景说道,“美得像一幅画。”
沈清辞站在她身后的草坡上,手里拿着画笔,双眼注视着画中的人。
第099章 学画
深秋的风拂过芦苇,在江面上掀起涟漪,张寰站在江边,用手扶住帽檐,风也吹起了她的裙摆。
沈清辞拿起画笔与调色盘,将眼前的景象一笔一笔画了下来。
“老师。”风停后,她转过身看着草坡上正在专心画画的人,“你要下来吗?”
“这里的风好舒服。”她又道。
沈清辞抬起头,回应道:“等一下。”
张寰便走上草坡来到了沈清辞的身旁,她看着画纸上的景色,“这个画的,是我吗?”她指着其中的人问道。
画中的人,并没有占据画幅太多,但却是整幅画的焦点,而景色,只是她的陪衬。
这是沈清辞笔下的她,如此的灵动,天真,“是你。”
“这看起来,像一个天真烂漫,追求自由的少女。”张寰道,“难以想象,有一天我会变得如此。”
稍加修饰了几笔后,沈清辞停下手,她看着张寰,画中的样子,也许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模样,“在我这里,你可以是任何样子。”
张寰对视着她,“谢谢你。”
沈清辞换了一张画纸,“为什么要谢我。”
“有的时候,规矩听得太多了,也就烦了,见识过不一样的事物,便也想尝试不一样的自己,可又正因为听了太多的规矩,就好像有一道枷锁在困着自己,原本没有勇气冲破,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见你。”
“比这个更困难的枷锁,我都有勇气想要去冲破,又还有什么理由,退缩不前呢。”张寰注视着沈清辞说道。
“也许,你本就是一个勇敢之人。”沈清辞拿起画笔递上前说道,“也正因为你的勇敢,所以才有勇气踏出。”
张寰接过笔,“这个要怎么画?”
沈清辞让开半步,“和水墨画一样,只是多了更多的色彩。”
她托举着调色盘,“我教你色彩,你试试看。”
张寰走近画板,看着眼前的景色,犹豫的说道:“我觉得,需要老师做个示范。”
沈清辞思考了片刻,于是走到她的身后,左手拿着调色盘悬在她的腰前,右手握住了她拿画笔的手。
随着沈清辞开始握着她动笔,两个人的身体有了摆动,便也有了更多的接触,“你看眼前整体的颜色,可以用青色铺底,景色又以蓝色的江为主,所以在添一层蓝色,秋天草木枯黄,再从旁添一些黄色,前期不用那么细致,大概铺一个整体的形出来就行。”
张寰在她的怀中,仔细的听着,趁着沈清辞调颜色时,忍不住的侧头观望她。
“怎么了?”沈清辞看着她的目光问道。
“要是能经常这样就好了。”张寰回道。
沈清辞忽然停顿住,片刻后,画笔再次在调色盘中搅动,“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经常出来采风,又或者,可以在户外授课,这在西洋非常常见。”
“好呀。”张寰开心的应下。
沈清辞将笔再次给了张寰,“我们继续。”
张寰时而看着眼前的作画,时而撇过头,观看着全神贯注的沈清辞。
“上课的时候,请专注一些。”察觉到的沈清辞,一边握着张寰的手作画,一边提醒道。
“你的老师也是这样教你作画的吗?”张寰突然问道。
作画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当然不是,我的绘画老师有很多学生,所以只会作示范,但是我只有你一个。”
“看来,是我占了老师的便宜。”张寰道,“亲手带着作画。”
“看画。”沈清辞道。
“是是是,”张寰遂将注意力挪到了画上,“沈老师。”
一个时辰后,空白的纸张上呈现出了一幅画卷,但这次的画中,没有人影。
“好了,这也算是我完成的课业吧。”张寰拿起画纸说道。
原本还想单独再布置课业的沈清辞摇了摇头,“这些画纸与颜料都留给你,下周见面时,记得提交一副全新的画,内容不限。”
“什么嘛。”张寰有些小幽怨道。
“一周的时间,一幅画。”沈清辞道,“不多吧。”
“那,老师把这幅画送给我,当做参考吧。”张寰拿起沈清辞刚刚画的那副画说道。
沈清辞愣了一下,“原来你在打这幅画的主意。”
“才第一天接触与学习,我总得有参考的吧。”张寰笑眯眯道。
“好。”沈清辞点头应下。
“那我的这幅…”张寰看着两个人共同创作的画。
沈清辞知道张寰的意思,于是说道,“我收下带回去。”
“好。”张寰开心的再次点头。
“现在老师可以跟我走下去了吗?”张寰走到草坡的半腰,转过身来问道。
沈清辞将画板收好,跟着张寰走下了草坡,但就在下陡坡时,“啊!”
由于没有习惯脚下的鞋子,张寰在草坡上扭了脚,差点摔倒,幸好沈清辞就跟在身后,将她拉住。
“怎么样?”沈清辞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扶稳。
“好像扭到脚了。”张寰道。
“还能走吗?”沈清辞问道。
“我试试。”然而就在抬脚的瞬间,却因为疼痛而下意识的拽住了沈清辞,并靠在了她的怀中,“不行。”
沈清辞便走到她的身前,半蹲着身子,“上来,我背你。”
张寰犹豫了片刻,还是伸出了手,趴到了沈清辞的背上。
沈清辞将她背到江边的一块巨石上坐下,并蹲下身子,想要替她查看伤口。
但张寰却有所顾虑的伸手制止了,“那个…我的脚。”
“我知道,”沈清辞回道,“这样的陋习本就不对,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对吗?”
“我的母亲是旗人贵族,所以就没有缠足,不过我在广州听到了很多言语,尤其是我出门的时候。”张寰道。
“我和我的姐姐也没有呢。”沈清辞回道。“而且我们就出生在这里。”
听到沈清辞的话,张寰这才收起阻拦她的手。
沈清辞慢慢抬起她的脚,看到脚踝处的扭伤,以及与鞋子的擦伤,于是轻轻取下鞋子,将她的脚搁在在自己的腿上,轻揉着问道:“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