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笺
纪云瑶避而不答,问:“为什么?”
秦意浓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们都是纪家人,都有自己想守护的人。”
……
秦唐二人回到房间,差两分到凌晨一点。
唐若遥当了一晚上的哑巴,总算能开口说话了,她问:“你那句话什么意思?”她说完纪云瑶就坐在那一声都不吭了,然后她们就达成共识了。
她们俩眼神交流里,无声涌动的默契让唐若遥在心里打翻了两缸的陈醋,酸气飘得满屋子都是。
什么?她们俩有亲戚关系?那也不行!
秦意浓把唐若遥搂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稍作安抚,道:“我有点累,先洗澡,洗完澡躺床上慢慢和你说。”
她抱着睡衣进浴室,唐若遥赌气,跟着她进去。
秦意浓回头,冲她笑了下,作势要脱衣服,唐若遥一捂眼睛,跑掉了。
秦意浓好笑地关好洗手间的门。
卧室就她们两个,当然不用锁门,洗到一半,秦意浓顶着满头的白色泡沫,听到洗手间门吱呀一声,她立时屏息,眯缝着眼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遥遥?”
门又啪嗒关上了,玻璃上映出探头探脑的一个影子。
非常地有贼心没贼胆了。
秦意浓有些蠢蠢欲动,可惜身体不允许,她便将心头的绮念压了下去,老老实实地冲完澡,换上睡衣,用大毛巾包着头发出来。
唐若遥就守在门口,见她出来,面上还有一点窘迫的绯红。
秦意浓用洗过澡后尚且温暖的手掌托住年轻女人的脸,唐若遥自然地低眸,小动物一样在她掌心蹭了蹭,轻声说:“我去洗澡了。”
秦意浓嗯了声,却没收回手。
唐若遥叫她:“秦意浓。”
秦意浓心不在焉:“……嗯。”她痴痴地瞧着唐若遥的脸,充满了不可自拔的迷恋。
唐若遥一晚上都快沤馊了的醋顷刻间烟消云散。
她想:秦意浓只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只看自己一个人。
她飞快地贴过来,亲了一下秦意浓的嘴唇,高高兴兴地进浴室了。
秦意浓抬手,食指轻轻压上自己的唇瓣,垂下眼眸笑了。
秦意浓给自己吹完头发,唐若遥正好出来,她以秦意浓身体不好为由,强烈拒绝了她要为自己吹头发的请求,自己拿着吹风机进了浴室,秦意浓只能看到她的半边身影,和时不时被风吹得扬起的秀发,抿了抿唇,度秒如年。
唐若遥关掉吹风机,掀开被子坐了进来,被角掠起,一阵香风拂过秦意浓的鼻尖。
唐若遥还没躺好,怀里就自动滚进来一副温香软玉。
秦意浓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贪婪地嗅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以前有媒体总说她是狐狸精,她若真是狐狸精,唐若遥这个书生恐怕早已被她吸干了阳气。
她控制不住,日日月月年年,都想和她在一起。
唐若遥感觉得到秦意浓的心跳很快,脸颊也异乎寻常的高温,她抱了自己许久,才渐渐地恢复了平静,往上钻了钻,安稳地枕在唐若遥的臂弯里。
“纪家……”她张了张嘴,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哑,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下去,“我先前听纪家的旁支说,纪家的嫡系竞争十分激烈,纪家的老家主,也就是我妈的三哥,有五个儿子,在选出来新家主之前,他的所有儿子都是嫡系,谁能当下任家主,各凭本事,能者居之。”
唐若遥心里槽道:真跟古代皇宫似的,九龙夺嫡。
唐若遥脑海里掠过什么,道:“等等,儿子?”
秦意浓道:“对,只有儿子。而且老大少年夭折,老二体弱多病,老三和老五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最后落到了老四头上,但纪云瑶的爸爸确实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唐若遥脑补了一场阴谋论,比如说纪云瑶爸爸害死大哥,又使手段逼得老三老五不敢和他争之类的,等等等等。她把这话给秦意浓说了。
秦意浓笑了声,道:“大家都这么猜,但事实真相只有纪云瑶她爸知道了。”
唐若遥就当听故事,真起了一丝兴趣,问道:“那纪云瑶的爸爸有几个孩子?”
秦意浓意味深长:“婚生子只有她一个。”
唐若遥惊讶道:“私生子呢?”
秦意浓说:“我不清楚,生活在纪家的有三个,两男一女,但他们的生身母亲都不被允许出现在纪家。”
唐若遥问:“纪云瑶的母亲咽得下这口气?”
秦意浓叹气道:“咽不下又怎么样?谁让她只生了一个女儿。”
唐若遥皱眉:“那纪家这一代女儿也没有继承权吗?”
秦意浓唔声,说:“纪云瑶之前是没有的,但她太出众了,年轻一辈站在她跟前全都黯然失色。”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压抑封建、重男轻女的大家族,还要脱颖而出,纪云瑶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可想而知。
正如秦意浓在唐若遥身上所寻求的补偿,纪云瑶在宁宁身上看到了自己童年的影子,聪慧、懂事、隐忍,她也是她不可弥补的过去。
“她一直很喜欢小孩儿,每次家族聚会,每个小孩都会收到她精心准备的礼物,还有大红包。”
“她为什么偏偏对宁宁这么好?”唐若遥老母亲症结发作。
“因为我的缘故吧,纪家所有人都怕她,我虽然对她敬而远之,但总体是把她当做一个人来看待,而不是怪物。而且,我们之间隔得远,对她没有威胁。再说宁宁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她?”秦意浓斜睨她一眼,“是谁见到宁宁紧张得结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唐若遥嘀嘀咕咕:“我那是因为……算了。”她自己把自己逗笑了,没法儿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