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第147章

作者:小狐昔里 标签: 市井生活 无C P向

石母气得脸都歪了:“他会好的!”

“老夫看他,是好不了了,说不定他就是喝酒喝得不行了,人保和堂的老大夫亲口说的,那还能有假!老夫还是劝你,等永靖回来,好好去医馆看看,那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金贵得很,正好趁此断了酒瘾。”

石母虽然拿了把柴刀壮胆,但她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村长,又被话堵得说不出口,便只能愤愤地回家。

可一路回家,全是村人对她的指指点点,那难听劲,简直要将她整个人湮没。

石母愈发愤懑,心中对沈柔更是恨极,若不是娶了这么个会偷人的儿媳妇,她家永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前几日那奸夫居然还敢上门来,石母心里越想越呕,根本坐不住,想到儿子和孙子都还不知道村里的情况,她干脆收拾了一点行囊去城里找人。

可这七年来,石母极少进城,根本打听不到儿子的落脚之处。晕头转向地找了一圈,最后找上了开封府。

也是巧了,前日石清在叶府换药时被掳,虽然半道被展昭救了回来,但这事儿总得解决。于是今日,包公正好有空,便再度宣了石永靖和柳青平前来问话。

柳青平今日,可谓是趾高气昂,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石永靖将石清交还给他的样子。

“柳青平,你说你有了证据证明那石清是你的孩子?”

“回包大人的话,是的。”

柳青平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上去:“这是保和堂贺大夫出具的脉案,乃是我请他趁石永靖安睡时诊的脉,他的脉案证明,此人先天没有生育能力。”

石母进来的时候,就刚好听到这句话,气得当场就摔包袱!

“你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污蔑我儿!我儿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原来是你在背后散播谣言!”

石母气得要打人,近前才发现竟是那七年前的沈柔奸夫,她立刻想明白了,根本没管场合,直接就痛骂过去:“好你个奸夫!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包公听得脑仁疼,忙叫人将两人拉开,才道:“肃静!开封府重地,岂容你二人喧闹!若再吵闹,本府便要治你们的罪了。”

石母当即哭着跪倒,也没看到石永靖难看的脸色,当即道:“大人,求大人替民妇做主啊。”

“老夫人起来说话。”

石母一听,当即站起来道:“大人,便是此人,散播吾儿的不实传闻,求大人狠狠治他的罪!”

柳青平却丝毫不怕这老虔婆,扬声道:“老夫人,什么叫不实传闻?小生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问你的好儿子石永靖,他敢在包大人面前否认吗?”

石永靖确实不敢,而那脉案,也无从否认。

“这不可能!你胡说!”石母急得找儿子,喊道,“永靖,你说话呀!你现在又没醉,怎的好赖话都说不来了!”

石父早逝,石永靖是被石母一手带大的,骨子里还是有对母亲威严的恐惧,听到这话,他才开口:“娘,你怎么来了,这里的事情,我能解决!”

“你能解决个屁!当年若不是为娘,你那优柔寡断的性子,别又被那姓沈的哄了去!”石母显然非常不喜欢沈柔,说了两句,才想起来这是开封府,便道,“你老实呆着,为娘替你找回公道,便带清儿一道回家去。”

石母想得好,若有包大人替她背书,永靖的不育传闻自然便能散了,还能叫这个奸夫吃牢饭。

柳青平见这刁婆子不到黄河不死心,当即假模假样道:“若大人信不过小生呈上的脉案,可叫其他的大夫再来一诊。当初的事情,小生碍于救命之恩,回家后日日愧疚,近些日子睡觉梦里总能听到那孩子的哭喊声,叫得小生心里苦痛,便急急收拾了行囊赴京。”

“石永靖虽对小生有救命之恩,可……他为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为夫不仁,为父又不慈,想那小儿柔弱无依,小生愿意将那孩子带回家乡抚养,绝不会苛待,更不会动辄打骂。”

读过书的,漂亮话都会说,包公却觉这柳青平眉眼藏奸,绝非善类。

石母吃了没文化的水平,公堂之上也不敢带脏话,只能气愤地喊:“我不信!我儿便是京中最好的大夫,他自己难道还会诊错吗?”

“医者不自医,老夫人该是明白的。”

石母愈发堵心,却依旧不信儿子不能生育这件事:“万一是你,将那什么大夫收买了呢!”

反正在石母眼里,全天下的大夫加起来,都没有她儿子厉害。

“还请老夫人慎言,柳某身无长物,哪里有银钱收买京中的大夫?”柳青平以退为进卖惨,恶心得石母立刻求包大人做主。

包公审这种案子,头也是很疼的,于是他道:“也好,若你二人都同意,本府便请神医叶青士来开封府一诊。”

天下名医并不少,但若叶青士敢称第二,便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纵使是石母,也不敢说叶老先生的半点不是。

而柳青平呢,他觉得更好,保和堂的牌子到底没有叶神医来得响亮,这一次夺子之行,他必要成功。

反倒是石永靖,他想反对,但石母一个眼神杀过去,他就没声了。

叶青士今日正好有空,便拉了两个壮丁替他晾晒药材,黎姓壮丁老大不愿意了,翻弄的手速显然很慢,而另一位白姓壮丁呢,更是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脑子里全是怎么查朋友们对他隐瞒的事。

“……算了算了,不要你们了。”叶青士气得直接赶人,这还没他孙子干得好呢。

“这可不行,小生怎么的也是堂堂秀才公,哪里是老先生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黎姓壮丁显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那你要如何?”

“起码,下次开药的时候,稍微能入口一些吗?”没错,卑微病患小黎追求就是这么低。

叶青士大手一挥,指向院中:“那你继续干吧。”

……叶老头子最近,真是越来越顽皮了。

开封府衙差就是这个时候来的,这来意还挺刁钻,五爷听了都震惊:“老先生,您什么时候还看不孕不育了?”

“一边去!”叶青士叫衙差稍待片刻,自己去换身衣服出门。

然后换完衣服出来,他就多了两个跟班。

“你们两个,药材晒完了?”

黎望点头:“晒完了,我们给您提药箱啊,药童今日不是不在家嘛,给您撑排场去。”

……呵,这臭小子不老实,还当他看不出来。

叶青士倒也没有点破,任由两人跟着,等到了开封府,乐得有人替他提药箱。

等进了公堂,叶青士开始给人诊脉,五爷看得乐趣,便悄声问:“黎知常,这什么案子啊,你怎么会有兴趣来旁听?”

“五爷说什么,小生听不明白。”

“可得了吧,你那性子,若没有什么事,早就待在家里睡大觉了,怎么可能一路跟过来!”五爷聪明起来,当真是敏锐得紧,“而且,方才展昭看到五爷,那眼神好像带着点儿惊恐,你们到底瞒着什么事啊?是不是跟这些人有关?”

这两个男人和一个老太婆,要瞒着他做什么?五爷仔细想了想,非常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三个人。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第210章 互撕

五爷表示非常疑惑,但他人都在开封府了,只要听下去就能知道了。能被展昭和黎知常联手向他隐瞒,这三个人到底是做了多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白玉堂颇有些好奇地朝堂上看去,那老妇人吊梢眼,眉眼带着点刻薄,乡下妇人打扮,看着就是一普通的乡野老妇。

而那两个男人呢,一个书生模样,穿着穷酸,眼睛里藏着算计,另一个呢,浑身颓劲,脚步虚浮,身上隐隐还带着股酒味,包大人请叶老先生来给人诊脉,诊的还是不孕不育,这就很莫名其妙了。

什么时候,开封府的业务广到要替男子治不孕不育了?

“黎知常,五爷人都在这儿了,你直说就是了。”临门一脚,还要吊他胃口,人干事啊?!

黎望惯来是日常不做人,闻言当即悄声道:“五爷你在说什么?小生听不懂,今日咱们不是叶老先生的提箱药童吗?”

这装傻的劲,简直跟大宋的那些昏官一模一样,五爷嗤了一声,气得道:“你就这么喜欢逗人玩吗?”

黎某人非常不怕死地点了点头:“恩啊,五爷若是小生,必然也不会放过这等好机会的。”

……倒也是,可现在被隐瞒的是他啊!

五爷气得炸毛,那边叶老先生的诊脉终于结束了,怎么说呢,叶青士难得表情有点儿微妙。

对于医者而言,遇上什么样病症的病人都有可能,但在公堂之上诊到这种像教科书式般不育的男子脉象,真是平生第一次。

医典《辨证录》有记载:凡男子不能生育有六病,一精寒、二气衰、三痰多、四相火盛、五精稀少、六气郁,这位姓石的相公,便是占了精寒气郁两条。

前者乃为先天,后者乃是气结于心、不能化去,叶青士难得多诊了一会儿,才将脉象一一禀告包大人。

“那老先生,这病灶可能治愈?”

这就是为难老头子了,气郁倒是找对病症,舒心既愈,可这精寒,却是先天所致,一般来说,先天的病灶都很难治,就像那黎家小子的先天不良,他也无法治愈,只能想法子使其改善。

这石相公的脉象,甚至还不如现在的黎小子呢,精元过寒,不能使女子受孕,却长期酗酒,想要改善或者治愈,即便有黎小子的药膳汤辅助,也不是一件可能完成的事情。

再看这小子情绪低丧,若包公要他经手诊治,这点倒是可以一试。

叶青士刚说完,正准备功成身退呢,就被旁边的老妇人拦住了去路:“这不可能!叶神医,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儿怎么可能没有生育能力呢!”

说完,她还伸手比划,脸上满是惊恐和渴望:“叶神医你不知道,我家里还有个这般大的孙子呢!那眉眼像极了我家永靖,肯定是我石家的种!”

叶青士:……嚯,这信息量有够大的,难怪那黎小子要跟上来了。

“老夫人身体疲惫,也需戒急戒躁。”叶青士说完,才又道,“老夫行医几十年,绝不会在包大人的公堂之上说谎,石相公确实是这个脉象。”

一般来说,这种脉象叶青士都会悄悄告诉人家,但这不是特殊情况嘛,开封府的公堂之上,他出脉案还要签字留名的,他吃饱了撑的做假。

石母却是如遭雷劈,脸上像是疯癫了一般,忽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冲到一脸木然的儿子面前,疯狂揪着他的衣领道:“永靖,你说话呀!你也是个大夫,你说话呀!”

石永靖嘲讽一笑,他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想说。

见儿子这幅模样,石母心里更慌了,眼泪已经从她眼眶里飙了出来:“你要是不能生,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为娘!你们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愈发柔和,说是质问,更像是希望儿子哄骗她一般。

只可惜,石永靖突然爆发了,脸上满是委屈和悲愤:“娘,你扪心自问,我难道没有跟你说过吗!我说过无数遍,可是你从来都不信!我能怎么办!”

石母一愣,继而回想起了沈柔还在的时候,永靖确实跟她说过这个,可是那时候……她以为是儿子舍不得不能生蛋的母鸡,所以才会自我贬低啊。

怎么会这?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叶神医,你是神医,你一定能治我儿的病,对不对?”石母开始慌了,甚至眼里充满了恐惧。

不可以!石家不能断在她的手里,这样她死后,岂不是要被石家列祖列宗唾骂!她要强了一辈子,决不能这般。

“抱歉,贵公子的病,老夫实在无能为力。”而且就算他勉力一试,所需药材也耗费巨大,即便是殷实人家,恐怕也承受不起这般消耗。

石母忽然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石永靖见母亲这般,刚要伸手去扶,却被石母一把推远:“你别碰我!”

“娘!”

石母却又是恐惧又是委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她看着面前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心里竟生出了怨怼:“永靖,为娘何曾不信过你!你若是好好地说,为娘怎么可能不信呢!”

石永靖伸出的手就收了回来,可见他心里也是埋怨母亲日日催生的:“儿子说过很多次,娘难道要叫我日日同你说这种事吗?”

“那你可以想法子啊!”石母拼命找理由道。

某位黎姓围观群众,还非常唯恐天下不乱道:“对呀,石相公这便是你的不是了,既是知道自身情况,何不挥刀断‘情’啊!”

你看,方法总比困难多,说到底,还是太蠢了。

石母却听不得别人诋毁她儿子,当即怼了过去:“你是谁,竟管我家的家务事?”

“小生不过是个替大娘你叫屈的普通书生罢了,你看你家这儿子被你养得,个性懦弱,不担大事,自己身体出了毛病,你吼他两句,他竟就不说了,如此男儿,还不如不生呢。”

五爷:……黎知常,你今天怎么回事!咋的这么勇!上次公堂上你这么开腔,他也不至于堵心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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