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第167章

作者:小狐昔里 标签: 市井生活 无C P向

黎望施施然打开油纸包,见里面分量不小,还分了两块给黎晴,才道:“你还真带着酒来看小生啊?”

“可不嘛,叶老头说你点名要带酒,五爷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未尝不可。”甚至,五爷还挑了自己喜欢的梨花白,毕竟黎知常喝不得,最后还不是进他的嘴。

“……”叶老先生,你熊的。

见黎知常一副吃憋的模样,五爷忍不住一乐,道:“怎么,五爷这酒,难道还带错了吗?”

黎晴嚼着粽子糖,见两人似有正事要料,便又顺了两颗糖,这才悄声离开。决定了,今晚他要去庞昱家借宿一宿,如果一宿不够,就借住到明年。

他可不像二哥这么多才多艺,躲不过亲爹的催命藤条的。

“黎晴这是闯祸了?怎么火急火燎的?”

“可不嘛,不过正常,小晴儿要是哪天不闯祸,那才是正经要出大事了。”不过就是砸块砚台惹老头子生气,这种突发状况,黎晴绝对处理起来比他还要熟练。

……不是很想知道你们兄弟之间的默契呢。

白玉堂开了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才道:“黎知常,那单柏芳死了。”

包公和展昭早几日就回了开封府,这事儿黎望知道,只是那时候他在忙考试,所以并没有精力去关注。至于五爷去追杀单柏芳的事,完全是合情合理。

事实上,他方才还在惊讶,五爷居然这么快就回了京城。

“怎么死的?”

五爷咧嘴一笑,又痛饮了一杯,才道:“你怎么不问,是不是五爷动的手?”

“倘若真是五爷你动的手,此刻你绝不会是这副模样。”凡是惩奸除恶的事情,五爷当是义不容辞,那单柏芳恶性满满,若亲手杀之,五爷只会觉得痛快,不会这么……心情莫名低迷的。

“算你了解五爷。”白玉堂又饮了一杯,犹觉不够,就又吃了一杯酒,这才又开口,“他是被弹弓一击毙命的。”

“弹弓?”

“是,江湖上惯使弹弓,且有此能力的人,只有一个。”

黎望也不是对江湖全无知晓的人,他仔细一想,脑海里跳出了一个人名:“神手大圣,邓车?”

“不错,此人出身邓家堡,擅使刀,却打得一手好弹弓,当初花蝴蝶一案,北侠欧阳春曾与我二哥四哥合力围剿此人,却还是叫此人脱逃,现在他出现在汴京城,恐怕不是一件好事情。”

江湖上的事情,白玉堂是相当敏锐的。

单柏芳藏匿近十年,却突然在汴京城现身,甚至如此招摇,起先他不觉得有诈,但后来黎知常的一番话提醒了他,这里面必然是有隐情的。

只是此人已死,他要想再查下去,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要去信陷空岛告知此事吗?”

白玉堂已经蒙头喝了半壶酒,眼神却清明得不得了:“这邓车居然敢这么招摇,汴京城还有我和展昭呢,他要是敢冒头,五爷就敢剁了他的脑袋!”

但换句话讲,这邓车敢这么明目张胆,恐怕也是来者不善了。

又或者说,单柏芳和朱耿白,十年前必然是做过什么事情,所以才不得不隐姓埋名,毕竟按照朱丽儿的年纪,朱耿白十年前实在还未老到要退出江湖的程度。

可这两人,却是一起隐姓埋名了,这实在是一桩引人深思的事情。

第236章 小气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格外的早,黎望的病刚好,推开窗,便见素雪裹银装,好一派冰雪景象。

遥想去年这个时候,他也才刚刚在京中安定下来,现在却有种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余年的错觉。

今日难得起得早,黎望便也不贪睡,换好衣衫洗漱就去了前厅用饭,却没想到这个点,还能看到社畜老爹悠悠然然地吃早饭。

“父亲,早安,今日休沐吗?”不对啊,这会儿年底正是忙碌的时候,老头子居然还有闲工夫休假?

黎江平看了一眼悠悠闲闲的大儿子,眼里不乏嫉妒:“今日这日头,怕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吧,你竟起得这么早?”

……倒也没必要说得这么直白吧。

“今日汴京城初雪,总归不能误了美景。”

“就你还欣赏美景呢?黎晴人呢,这臭小子打碎了老夫的端砚,居然还敢拍拍屁股跑了?怕不是你撺掇他的吧?”

当初大儿子从江南回来,黎江平有意让兄弟俩培养感情,如今一年过去,这感情是越来越好没错,但这闯祸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冤枉啊,儿子最近兢兢业业,勤勤勉勉,就连国子监的夫子都夸儿子最近很老实呢。”黎望满脸叫屈道。

那看来就是了,黎江平轻哼一声,冷声道:“你若是平日里老实,夫子会夸你老实吗?黎知常,你几斤几两,为父心里一清二楚,吃饭吧,闭上你的嘴。”

虽然看亲儿子来气,但这破儿子体格差,要是饿上一顿半顿的,夫人又得跟他急。

“好的,爹!”

今日厨娘大概也起得早,看到雪景心情好,所以做了不少烧麦,黎望本人很喜欢咸蛋黄的口感,所以上到他面前的,是一笼屉咸蛋黄鲜肉烧麦,甚至厨娘还非常创新,将烧麦做成了生煎冰花的样式,上面还撒着青翠的小葱,一眼望去,当真是赏心悦目。

再配上旁边的养生粥,可见厨娘是花了小心思。

“……你倒还挺讨人喜欢。”黎爹阴阳怪气地开口,他一个一家之主坐在这里,就囫囵上了两笼普通的笋子肉烧麦,这晚到的,居然比他还要用心丰盛。

“没办法,还是爹你生得好。”

被不轻不重地奉承了两句,黎江平将最后一只烧麦吃掉,这才去衙门上工。今日因为下雪,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老头子一走,黎望立刻觉得松泛了不少,膳厅有一个景窗,可以直接看到前院的景致,此刻素雪纷飞,正适合配着这冰花烧麦吃。

哎,小晴儿今日不在,当真是亏了。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什么呢?”黎母打着哈欠出来,等坐下才道,“这大雪天的,你可不要出门去,病才刚好,可不能再着凉了。”

“娘,我又不是晴儿,知道好歹的。”

说起小儿子,黎母也是忍不住头疼:“他这几日,还在庞府呢?”

“约莫是吧,这临近过年,想来太师也很忙,您就让他躲两天吧。”黎望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黎母一见,亦是笑了起来:“你这促狭性子,当真是跟你爹一模一样,晴儿却是个老实的,你这个当哥哥的,别老欺负他。”

这怎么能叫欺负呢,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黎望可不惯人的。

“娘,你怎么不疼疼我呢?来,尝尝这咸蛋黄冰花烧麦,底部薄脆,肉汁丰盈,已有儿子八成火候了。”

黎母还是很受用儿子的殷勤,闻言立刻用了两只,不过她清早不喜吃咸,故而还是喝粥多一些,别说,大儿子这手艺,当真是没的说。

“说起来,你那巽羽楼,可曾去看过?”

黎望做甩手掌柜,做得非常之坦然:“打从去通许县以来,就没去过了,难不成,是出了事?”

黎母在家中掌中馈,一应田庄铺子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临近年关,自然是需要盘账和赏罚的,见儿子没意味她的意思,便直接挑明了讲。

“哦,这个啊,我已交由南星去办,巽羽楼规模算不上大,账目也很简单,娘你就不要操心这许多了。”

黎母见儿子心里有数,便也不多提,只是有些好奇道:“你自己也知道巽羽楼不大,明年可有扩大规模的想法?”

怎么连娘都开始关心这个了?

看儿子这表情,黎母就明白了:“看来是没这打算了,不过也是,以你的品性,就没有顺着别人心意的时候。”

……娘,轻点喷,要脸。

“若是娘开口,也不是不能扩大面积。”反正就是多雇几个人的事,按照巽羽楼的经营规模,反正再扩大一倍,估计客人也是不够坐的。

黎母却是摇了摇头,道:“娘哪里是要逼你的意思,只是你那八宝饭,确实很合许多夫人的胃口,她们也不好和男子一般挤在大堂,你若是有心,隔壁的织造坊,可以腾出来给夫人小姐们一个吃茶的去处。”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如果只对女客开放,那就得请个女掌柜了,南星到底年纪轻,管理起来就不大方便了。

黎望一想,立刻道:“既是娘的铺子,自然是娘说了算,无论是办个园子还是茶会,都是得宜的,只是儿子到底是个男子,不大方便出面,倒不如娘你出面,至于菜品,可以直接到巽羽楼点单,叫跑堂的送过去就行了。”

“你这孩子,惯会给你娘找事,不过你考虑得确实很有道理,此事娘会同南掌柜商量,必不会叫他难做的。”

黎望耍痴卖乖了一会儿,才回院子烤火看话本。

说来,这话本还是狄将军听说他病了寻来的,说是一名江湖侠客眼见江湖乱世,投身军旅,最后功成名就、得抱美人归的故事。

而桌子上另一本,是晏四送过来的前朝孤本,讲的是花鸟品鉴,虽然写得挺有趣,但黎某人一介俗人,还是更喜欢看话本多一些。

只是这江湖侠客入军队,刚打了一仗就晋升先锋将军,这速度都快赶上坐火箭了。

“哟,你还在看这破书啊?”白玉堂昨日和人喝酒吃到了三更天,连家都没回,今日换了身衣服,满大街找合心意的早点,却是遍寻不回。

这不,就来了好友家里蹭吃蹭喝。

“五爷,你现在还没饿死,真是奇迹啊。”

白玉堂对腻乎乎的咸蛋黄却是没什么兴趣的,什么生煎冰花,还是质朴的虾仁玉子烧麦最好吃,去小厨房填饱了肚子,这才提着壶茶走过来。

“喏,你的养生茶。”

黎望示意搁桌上,才道:“你不是去打听邓车的下落了?怎么又跑去跟人喝酒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江湖人的交情,那都是喝酒喝出来的,你不同人喝酒,谁会替你打探消息呢?”毕竟那邓车,大小也算个人物,若是正面交锋,少不得要谨慎小心再谨慎,仔细被那铁弹珠给打伤了。

“这么一想,你合该做不得那江湖人。”五爷忍不住感叹道。

黎望闻言,轻哼两声,才道:“小生若要打听消息,有的是法子叫人心甘情愿地跑腿,何须同人喝酒啊。”

……也对,黎知常这张嘴,骗死人不偿命,若是真出了江湖,岂非要同那黑妖狐智化和小诸葛沈仲元一较高下了。

说来那沈仲元,他见过一面,以五爷挑剔的目光来看,确是不如黎知常的,无论是武功还是筹谋能力。

“不过说起来,江湖上确实有个人物,病恹恹的,却很有些名气。”白玉堂一夜没睡,这会儿腹内满足,便起了困意,他看着窗外的雪景,脱口而出了一个人名,“病太岁张华,这名号你听过吗?”

黎望想了想,道:“好像,有些印象。”应该是他师兄在他面前,提过那么一次。

“此人面色枯黄,就像生病了一样,谁见他谁倒霉,与其说是病太岁,不如说是扫把星,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可不太好。”

黎望看了一眼五爷,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他,他和邓车,有什么关系?”

“果然瞒不过你。”

五爷哀嚎一声,心想当年二哥和四哥要是斩草除根,今天他就不用烦恼这许多了:“花蝴蝶花冲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花冲其人,花名在外,最喜欢采撷闺中少女,不论是官府还是江湖,都对他深恶痛绝。可此人武功不好说,轻功却当真是一流,谁也没能抓住他。

当时此人在邓家堡现身,他四哥蒋平乔装去抓他,却反被抓住,后来还是二哥韩彰和北侠出面,才擒住那花冲,送往开封府问斩。

只是花冲被问斩后,帮助花冲的人却消失无踪了。

“五爷你的意思是,邓车和张华,都是花冲的朋友?”

“对啊,所以这邓车和张华,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五爷若在场,保准一刀斩了这两人,也就没今日这烦恼了。”

黎望见他这番苦恼模样,忍不住调侃道:“五爷你这话说得,你两位哥哥听到,恐是要生气的。”

五爷一听,当即笑了起来:“那必然不会,我二哥四哥可不像你这么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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