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第20章

作者:小狐昔里 标签: 市井生活 无C P向

当然在这之前,他得先找太医院院正给皇妹诊个脉,看看是否真有了身孕,若是真有,皇妹想生就生,左右养个人的事情。若是没有,他就要把公主府的人清算起来了,陈世美当初不过一贫寒进士,如此瞒天过海,定是有他人襄助。

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连这个都敢欺瞒,简直不知死活。

这边宫内,赵祯因乐平公主疑似怀孕的事大动肝火,那边白玉堂却是非常快活,原因无他,黎知常这嘴毒的竟是答应他做鱼了。

“当真?”

“假的。”

“不行,五爷我当真了,你等着,明日我一早亲自去西水门附近的车鱼行买鱼,甭管是鲤鱼鲫鱼还是鲢鱼,都挑最新鲜的,总算是能尝尝你黎大厨做的鱼了。”

黎望不由失笑,他那日在破庙与人动手,伤了些元气,养了两日总算好得差不多了,这几日天气清朗,难得的也不冷,故才有了下厨的心思:“行,若是不新鲜,小生可不做。”

“瞧好吧,五爷可是江湖上最会吃鱼的人,我若称第二,谁敢称第一!”白玉堂神采飞扬,哪有前几日因未同展昭分胜负的郁气。

“哦对了,介意多个人吃饭吗?”

白玉堂闻言,一脸八卦的表情:“谁家小娘子啊?”

“小娘子你个头,晏公家的四公子晏崇让,上次他同我一道去破庙救秦香莲母子,自是要请他的。”黎知常当然没忘记这位新朋友。

“晏公?晏殊啊,那成,倒不如把展昭也叫上吧。”白五爷忽然语出惊人道。

“哦哟嗬,你俩不是死对头吗,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你们此去均州,看来是经历了不少事啊?”黎望这语气,妥妥就是调侃了。

白五爷被戳中,语气立刻急促起来:“喝你的甜梨汁吧,这等甜了吧唧的东西,也就你喜欢,不同你说了,五爷去郑家饼店买胡饼吃。”

……屁,你根本就不爱吃胡饼,无奈五爷轻功实在俊,跑得那叫一个快,几下就没影了。

黎母来的时候,还好一阵纳闷呢:“方才门房不是说那白家二小子来了,怎的不见人啊?我还让厨房备菜了呢。”

“他啊,和人斗气吃不下饭,娘你就别管他了。”黎望看向娘亲手里的信,便问,“这信,是送给儿子的?”

黎母闻言就递了过去:“是你甘师傅来信了。”

甘师傅,就是黎望的江湖师父甘豹,他伸手拆开一看,倒是一桩差事。

“可是你甘师傅要来京吗?”

黎望当即摇头:“这都快入冬了,师父他老人家身体不大好,师兄又在南方,故而师父他写信来,让儿子去天下第一庄给裴老庄主贺个寿。”

“天下第一庄?是个江湖门派吗?”

黎望早先听说也觉得这庄子取名未免口气太大,竟敢对外宣称“天下第一”,不过后来被科普过才知道,这庄子其实叫“裴家庄”,这称号只是江湖人对裴家的尊称。

“算也不算,江湖传闻,这天下第一庄的初代庄主曾经同太祖皇帝出生入死,开国后却未入朝堂,隐居江湖,后生意做大,名声仁义,备受江湖各道推崇,才有个这美称。”黎望不混江湖,但架不住他有个混江湖的师兄,这些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倘若这江湖要立什么武林盟主,绝对姓裴。”

黎母听得一脸惊叹:“好厉害的家族,那你这礼,可得随重一些,不能堕了甘师傅的名头。”

“不用,江湖人不看重这些的,他千里送信,也是因当初受过天下第一庄的恩惠,如此才叫儿子上门贺寿。”

黎母一听,却更加道:“那这礼,就更得好好准备了,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等到了那日,娘定帮你办妥帖了。”

黎望推辞不过,便只能应下,毕竟有一种不懂,叫娘亲觉得你啥也不懂。

“哦对了娘,明日我邀请了晏崇让他们过府饮宴。”

“可送帖子了?”

“这刚使唤了南星去送呢。”

这边大街上,住的都是在朝五品以上的官吏,南星坐了马车去晏府,同门房说了主人家身份并递上帖子,刚要走呢,就见晏四公子打外头而来。

“诶,你不是那黎大郎家的书童嘛,这是来送帖子的?”

晏崇让去岁就入读国子监,原本是准备早两日上黎府看望黎望的,毕竟那日破庙打斗后,黎兄的状态实在不大好。只是回来后,他先是被父亲禁足三日,后又赶上国子监大考,这才没有成行。

他接过门房的帖子一看,忍不住眉头一扬对南星道:“你告诉你家公子,明日我定准时赴宴。”

南星自然笑着称是。

晏崇让拿着帖子进府,打花厅过去,正好碰上正在练字的父亲。唔,定是朝堂上又跟人吵架没吵赢,这会儿正在消磨怒气呢。众所周知,他亲爹写词委婉动听,说话却直的很,甭管你是谁,天王老子都敢怼,怼不过就爱跟自己生闷气。

“儿子拜见父亲。”晏崇让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这手里,拿的什么?”

晏崇让自是据实以告。

“黎御史家的公子请你吃宴?”晏殊可还记得当日晚间,那小公子一脸病弱的模样,“他身体可好些了?”

“方才问他家的书童,已是好的差不多了。”

晏殊放下笔,敛了衣袖道:“你二人当日行为欠妥,却出于忠义,此心甚好,不过听你描述之语,他于你当有相救之恩,明日前去,多备些礼罢。”

“父亲说的是。”

第二日,晏崇让就带着礼去黎家赴宴,然后就发现……这宴好像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满汴京都知道,他亲爹最喜欢邀人过府吃酒作词,只要是休沐日,他家里的宴飨就没停过,他从小出入大大小小的宴饮诗会,就没见过……这么实在淳朴的宴飨。

就真的只是单纯吃一顿饭,果然黎知常不是寻常人。

若是其他人,晏崇让还会觉得奇怪,但既是黎家大郎,倒还真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就是这……烤鱼的滋味,未免香得过于霸道了些吧。

没听说黎家庖厨能力非常啊。

“晏兄,你可来了,快入席吧,今日也算是全鱼宴。”

晏崇让带着狐疑在仆人的引导下坐好,如此才发现对面竟坐的是开封府的展护卫,再看旁边坐的白衣人,生得当真是毓秀钟灵啊,一派江南风流人物模样。

几人各通过姓名就算作认识了,都是年轻人,即便五爷性格过于出挑了点,但也是其乐融融。

晏崇让尝过这烤鱼,就开始大赞黎家庖厨,恨不得作词一首,赋十一月黎家大郎午宴,然后被五爷一句戳破气氛。

“什么黎家的庖厨啊,这可是五爷差点儿没磨破嘴皮子才请他出的手!可不容易呢,今早天蒙蒙亮就去西水门买的鱼,我可得多吃一条。”相较于酱香浓郁盖过了鱼味的烤鱼,五爷明显更偏爱这道酸口的烫鱼片,不得不说黎知常这刀工没得挑,配上这蜀中特产的梨檬子,这鲜鱼的口感完全被激发了出来。

“什么?竟是黎兄下的厨?”这黎大人知道吗?

晏崇让赞叹的表情卡在脸上,五爷见此,自忍不住添油加醋:“这你们世家公子定不知晓,他啊,可是江湖上最传奇的厨子,一道药膳羹,能让人排上半年的队,还不知能不能买上,是不是够传奇?”

这话气得黎望拿茶杯砸人:“吃鱼还堵不上你的嘴,再说半个字,以后吃鱼免谈。”

五爷当即没声了,展昭见此,忙又起了新话题:“天下第一庄的裴老庄主要做整寿,黎兄可会去?”

作者有话要说:  白吱吱:可恶,黎知常嘴巴这么毒,居然做的鱼这么好吃,这不科学!【惊叹.jpg】

第31章 割破

十五年前,金头太岁甘豹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当初他尚有一二仇家,是在天下第一庄的调停下才成功洗手,展昭正是知道这一层,才会开口相询。

黎望听到,当即一喜:“展兄也要去吗?”

展昭便说自己还在行走江湖时,曾经身受重伤得天下第一庄裴老庄主相救,且与少庄主裴慕文是莫逆之交,老早就同包大人告了假,毕竟这次是老庄主七十大寿兼封刀大典,他就是爬都得爬去。

“裴老庄主竟这么早就封刀了?”黎望还真没听说这个。

“不错,慕文兄与我同岁,今年已经二十有八,将近而立之年,他文采武功皆是冠绝江湖,待他从安邑府赈灾回来,便能接手金刀,执掌裴家庄。”展昭显然跟裴家庄的关系非常好,就连少庄主裴慕文的去向都非常清楚。

白玉堂与裴家庄没有旧,可他也听过天下第一庄的名头,既是前后两代庄主的交接,他听着就来了兴致:“素闻这天下第一庄的少庄主为人冷峻自持,英俊倜傥,五爷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俊朗。”

……五爷你的关注点果然跟别人与众不同。

倒是晏崇让,竟也知道裴家庄:“三位说的可是那侠义无双的裴家庄?”

“崇让兄竟也听过?”因展昭认识晏家二公子,故而如此称呼晏崇让。

“我母亲娘家的舅舅曾得裴家庄帮助,有回去探亲,听过一耳朵,心想这般磊落通透的家族,竟于坊间并无什么声名,真真是低调处世。”

展昭便情不自禁地点头道:“不错,裴家庄一向淡泊名利,若非江湖朋友惦记,恐怕连发名帖都懒的。”

于是这场小宴在融洽的气氛中结束,当然晏四公子离开黎府时,手里还提着个装蜜饯糕饼的食盒,实在无怪他连吃带拿,毕竟这滋味真的太好了,就是比城中的陈家糕饼都不差,甚至吃上去还有股怡然味道,可真真是戳中了他的喜爱。

哎,黎大郎果非常人也。

因为过于爱惜,晏崇让拒绝了随从替他拿食盒,然后回去后还特意绕开了花厅,谁知道竟在后头的凉亭又碰上了作画的父亲。

晏殊轻轻嗅了嗅,便问儿子:“你手里拿的什么,味道竟如此香甜?”

晏崇让只得将食盒递上去,然后理所当然的就……一去不回了。

“这松糕,竟如此宣软绵密,细细一品,犹如那新雪初踏一般,甜而不腻,香而不夺人,回甘竟还有几分余响,无怪你藏得这般严实了。”晏殊笑着调侃儿子,毕竟他生了七个儿子,就这四子同他一般嗜甜。

“黎兄说这糕饼,没有放一滴水,只用蛋和面,很是耗损力气,就这一点儿,父亲可给儿子留两口吧。”

晏殊:……黎家养儿真的任性。

*

未过几日,官家就下了对陈世美的处罚旨意,替其遮掩身份的官员一撸到底不说,更是抓出了不少国之蛀虫,显然官家也在借此清理官场乱象,推行新政。

当然这些,乐平公主是看不到的,她既没有敏锐的政治嗅觉,也对这些毫无兴趣,她只知道自己的驸马被判了死刑,不日即将行刑。

更甚至判的是“冒领功名、欺瞒皇家”的死罪,那该死的秦香莲竟还得了节妇表彰,不仅有个六品安人的抚恤,朝廷还出钱送他们母子三人回乡安置,简直可恶至极。

她气得在紫樨宫大闹,砸得满地都是碎瓷片,但即便如此,她还觉得不够解气:“皇兄竟为何偏袒一外人,如此旨意下去,本宫还有什么脸面在外行走!本宫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为何这般心狠!”

“公主慎言,还请公主慎言。”宫人瞬间跪了满地,有些甚至还跪在碎瓷片上。

乐平公主听了,却只恼这些宫人不够机灵,刚要喊魏明去哪了,便见皇兄从外头款步而来。她心中气急,自然拿乔,打从出生起,她要什么没有,这次被落了这么大的脸面,她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怎么,连礼都不会行了?”

乐平公主自扭过身生闷气,反正就是得皇兄赔不是她才勉强愿意给个好脸色。

赵祯虽然是个好脾气的皇帝,但绝不是真的没有脾气,他这皇妹真是被宠的太过,当初太后怕教得她过于强势心计不好找婆家,如今看来,还不如懂点事,也好过这个年纪,还在发小孩子脾气。

“魏明,已经下狱了。”赵祯轻描淡写地落下声音。

“什么?皇兄你怎么动臣妹身边的人!他从小照顾臣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抓他作甚?”

官家绕过满地瓷片上座,看乐平这幅模样,若不是亲妹妹,他真想不管算了:“当初若非这魏明胆大包天撺掇那陈世美欺上瞒下,你焉会嫁这么个人!”

乐平公主一听,完全惊了,这些竟全是魏明的主意?

“可……可他也是臣妹的身边人,就算是处罚,也该是臣妹来啊。”乐平公主想起当初对陈世美的喜爱,魏明应是为了满足她的愿望才出此下策,故而便想保人一命。

“你来?这是朝廷重案,你还想私下放了他不成吗?”官家气得直想骂人,更恼的是,乐平公主这回是真怀有身孕,他连骂都得轻点,真是气人。

乐平公主虽未答,但她脸上已写了答案。

官家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就要心梗,故而站起来道:“你既怀有身孕,留不留全由你自己做主,至于那陈世美和魏明,你不用再求情。”

乐平公主只觉得皇兄好狠的心,在宫中哭得好大声,然而等她哭晕过去再次醒来,竟得知了驸马的死讯。

“你胡说什么!驸马怎么可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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