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第204章

作者:小狐昔里 标签: 市井生活 无C P向

二哥真是个憨批,难怪五弟最喜欢逗二哥玩了。

“林书善的身份那么难以证明,以他这般心思缜密,会将证据大喇喇地放在自己家里吗?”而且还是探湖,蒋平心里已经能猜到,这湖底下若真藏了东西,绝对是了不得的东西。

而有挑战性的东西,蒋平最喜欢了。

两人喝过茶,便去准备下湖的东西,等天色一深,韩彰率先入林府查探,等在湖边探了一圈,难得心中有些滚跳。

韩彰出身行伍,却很擅长打毒药镖,也很会挖地雷,他以前挖的地雷,要不是森严的武林山庄,要么就是那些漕帮府库之地,却未料到一个小小的林家,竟也有这等地雷,而且看样子,似是江南霹雳堂出品的精品地雷。

他在湖边摸了一圈,若是不入湖,倒是不会轻易引爆,可若是入湖,那就不好说了。

机关做得这么好,即便他这人脑子慢,也能猜到水下是真有东西了。

蒋平在外面等了半炷香的时间,这才等来了二哥韩彰。

“二哥,如何?”

“今夜恐怕难以成事,若要下水,还需要准备更多。”

蒋平还是很信任韩彰的判断的,闻言便当机立断撤退,等回了落脚的地方,才从二哥口中得知了详情。

“竟是江南霹雳堂的火雷?还是精品?这不是一般人,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吧?”江南霹雳堂那群人,最是孤高自傲,去买普通的成品,都要等上大半年,这精品火雷,可是从不对外售卖的。

想要买,须得认识江南霹雳堂的管事,还得是关系比较好那种。

“二哥,你不是认识江南霹雳堂的管事,可曾听他说过精品火雷售卖的事情?”

韩彰闻言,摇头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了,不用再强调了。

“那这火雷,好挖吗?可以不惊动林府中人吗?”

韩彰对于自己的专业,还是很自傲的,闻言便道:“自然可以,今日没做准备,明日咱们再探。”

于是,黎望在家等了一日又一日,若不是林府没有消息,他都想和狄青一起去探一探了。

这日入夜后,打更人敲过三下,他等到昏昏欲睡之时,墙头上终于传来了鹧鸪的叫声。

他立刻披衣起来,却见狄青在墙头招手。

“怎么了?出事了?”

“快过来,五爷的两位哥哥来了。”

黎望足尖一点,便翻了院墙跟人去了隔壁,却见花厅里,韩彰与蒋平两人面色发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再一细看,却是没受什么伤。

“这是怎么了?”

狄青将门关上,才道:“黎兄,你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黎望伸手摸了摸鼻子,没敢跟狄青犟嘴。怎么说呢,吴家这案子拖得太久了,开封府行事光明磊落,可他不是。

若能有其他手段,却也是不妨一试的。

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他还是很想过个好年的。

“二哥四哥,喝水。”

两人端着热茶温了温手,蒋平这么冷的天下湖水,也确实冷得紧,即便是早就换了身衣服,想到水下那些东西,他就忍不住心头狂跳。

好家伙,这何止是了不得的东西啊,若是爆出去,恐怕是要闹翻天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他娘的,现在的江湖败类,点子居然这么扎手了吗?如此一想,那邓车当真就只是一盘小点心罢了。

“四哥,你在水下看到了什么?”

林府是商贾之家,家里也没有人入仕,宅邸虽然大,但不能超制,按照林府的布局来讲,如果真有一个藏东西叫人查不到的地方,大概率就是那个深挖的人工湖了。

毕竟其他的地方,公孙先生上门时,曾经观察过,并没有奇怪之地。

所以,黎望在知道蒋平熟知水性后,才忍不住开口求人。

蒋平看了一眼狄将军,然后道:“是了不得的东西啊,也不知道是怎么运进来的,我勉强开了几个箱子,有些是粗炼过黄金,有些应该是西夏那边独有的卤石。”

“当真?”狄青惊疑道。

“是真的,所有箱子都上了锁,我跟三哥学过些开锁的技艺,只开了一些,看其他的箱子,应该都是同样的东西。”

那如果带人去查林府,岂不是立刻就能拿下林书善了?

狄青看向黎兄,黎望却道:“只有这些吗?”

蒋平忍不住问:“这些,难道还不够吗?”这可不是小打小闹,这数目恐怕许多银庄都没有这存金的。虽然是粗金,但只要用卤石提炼后,就是实打实的真金了。

黎望闻言,便立刻解释道:“你误会了四哥,我的意思是,没有提炼好的黄金吗?”林家亏本做粮食买卖已经好几年了,不可能是今年才开始私铸黄金的,官府对黄金的管控还是很严格的,即便林家名声在外,也不可能把所有私铸的黄金都“洗干净”吧。

“至少我打开的那些箱子里,没有提纯后的黄金。”

蒋平听完,也觉得很微妙,但想到林家是做生意的,可能是将提纯后的黄金冲作了私库,便不觉得奇怪了。

但黎望却觉得这些黄金的去向,恐怕不只是流入了粮店。

“哦对了,这林家的湖,有些古怪。”

蒋平斟酌一番,见三人都转头看他,便道,“这世上的湖啊江啊河啊,我不知潜过多少,这河底的泥沙该长什么样子,我轻轻一摸就知道了。那林府的湖有一面的河泥,却硬得很,像是用什么东西浇筑过一样,上面的泥沙虽也有积聚,但手感完全不一样。”

“兴许,是因为这湖是人工开凿的缘故?”

蒋平却摇头道:“不,人工开凿的湖河我也潜过,不是这样的。若是五弟在就好了,他这人最擅长机关奇巧,若他瞧上一瞧,准能知晓里头的关窍。”

黎望闻言,心中一动,便道:“四哥你是怀疑,那底下,还有暗道?”

好家伙,他忽然想起来,给林家建造宅子的匠人确实很擅长机关术,蒋四爷这猜测,恐怕大概率是真的了。

第286章 重要

林家这水,可谓是越查越深了。

湖下沉金,其实不论是黎望还是开封府两巨头,心里多多少少都猜到了两分,只是碍于林家在粮商届的地位,又正值北方大旱,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开封府没办法大张旗鼓地搜查林府。

当然,也有开封府并不想打草惊蛇的意思,毕竟林书善只是一个引头,后面操控他的人,才是真正要抓的大鱼。

从卤石铸金到京中粮价浮动,这份算计,显然不是为了做亏本买卖的。

黎望心中有些猜测,但就像包公认为的那样,他如今不过是一介书生,实在没有这个能耐掺和进这种大风大浪里面。

但叫他什么都不做,实在有些难受,如此,江湖上的事情,他却还是能管上一管的。

“你不准备查下去了吗?”狄青惊愕地开口,如今二鼠去探林府,林府摆明了就是个贼窝,没道理黎兄就此放弃了?

昨夜太晚了,黎望没聊多久便去睡了,狄青却是实在睡不着,第二天勉强在衙门呆了半日,就寻了个理由回家了。

这一回家,却见黎兄施施然坐在庭院里剥小山核桃,就指甲盖大小那种,狄青是从不耐烦吃这些东西的。

“狄兄,吃山核桃吗?”黎望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木罐子,但很显然,狄青没什么兴致,他便又继续道,“不是我不准备查下去,而是确认卤石在林家之后,就需要开封府出面了。”

正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林书善是有什么神仙手段,否则那湖底下的东西就是铁证如山,在开封府对他严盯死守的前提下,他是绝没有法子将这些东西运走的。

狄青闻言,一想也对,便道:“那我去告诉展兄,此事事关重大,书信传递难免不安全。”

“诶,狄兄且慢。”

狄青扭头道:“还有什么事?”

黎望干脆站起来,将狄青摁回椅子上,这才道:“这件事自然要说,但你我,都不是最佳的人选。”

“那谁来说?”

黎望顺手又拿起了一个山核桃,轻轻用小榔头砸着:“我已经拜托二哥和四哥去说了,还请狄兄放心。”

狄青见他敲半天敲不开,便伸手将小核桃取过来,轻轻用手一捏,坚硬的外壳瞬间裂开外,不过因为用力过猛,里面的果仁也碎了一些,他便自己吃了,顺手又掏了两个,等掌控了力道,取出来的果仁就很完好了。

“你确定,陷空岛的人,能好好说清楚?”狄青跟二鼠聊过几句,看两人的口风,感觉对展昭不是那么友好啊,若是动起手来,那可真是半点儿不叫人意外的事情。

“左不过,多费些唇舌罢了。”黎望当然不想搞这么复杂,可包公摆明了不想叫他参与,他若再掺和进去,难免要给人添麻烦的,既然如此,索性就换条路子,“再说了,狄兄你在朝中地位特殊,如今虽不掌边关兵权,但谁都知道狄兄你的能量,这个节骨眼去开封府,恐怕是不大好的。”

狄青闻言,虽然是被说服了,但心里总归是不得劲的,就像从前在边关打仗时,明明都撵着敌军打,都快打到敌军大本营了,却有人下令叫他鸣金收兵一般憋屈。

“……若是不用顾虑那么许多,就好了。”

黎望见朋友一副不郁模样,伸手接过一把山核桃仁的同时,也宽慰道:“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江湖都这么难混,更何况是朝堂权衡呢,再说了,人生不如意之事,总归是原来越多的,哪能事事顺心意啊。”

狄青:……听完这番安慰,心情更差了呢。

不过每次看黎兄这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他都觉得会心安不少,只是这次吧,他总觉得对方还瞒着他什么,这聪明人的想法,却真是叫人怎么猜都猜不着,于是,他干脆直接开口道:“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做什么?做小山核桃酥,怎么样?”黎望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啥,我跟你谈大事,你跟我做糕饼?

狄青只无奈道:“都行,黎兄的手艺,就是做什么都是好吃的。”

五爷你听听,狄兄这才是夸厨子的正确打开方式!

黎望被哄得高兴了,也愿意谈正事了,便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不知道狄兄你还记不记得,小生有个表哥在通许县出了点事,因此去了通许一趟,却谁料包公也刚好在通许办案,办的还是一桩长钉杀人案。”

见狄青点头,黎望才继续往下说:“这案子并不难断,可神奇的是,通许县县令李城南的夫人张银花曾因那朱耿白、单柏芳两个江洋大盗而家破人亡,求助官府无门后,才愤而杀人。由此可见,这朱单两人为非作歹、杀人全家的事情没少做,可为何十年前突然金盆洗手、销声匿迹了呢?”

从展昭从通许县查来的消息可知,十年前朱耿白的原配夫人病逝,后纳了张银花为妾,在通许县养伤。可这伤,从何而来?

而单柏芳,十年之后,突然又现身京城,还没闹明白来意如何,就死在了邓车之手。邓车可不是慈眉善目的菩萨,会惩恶扬善那种,此人会杀单柏芳,黎望只能想到一点,那就是杀人灭口。

邓车受雇于谁,黎望还未可知,可既然是杀人灭口,那必然是因为单柏芳其人知道什么秘密、或者曾经做过什么事。

从现有的消息分析来看,黎望猜测这点恐怕与朱单两人十年之前金盆洗手有关,考虑到两人从事的行当和十年这个过于巧合的时间节点,他实在很难不多作一些联想。

“黎兄你的意思是,吴家的命案,可能并不只是三个徒弟阋墙这么简单?”

黎望将最后一颗山核桃剥开,将果仁放到盘中,这才道:“狄兄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若是徒弟阋墙,为何要杀吴家上下百口人?只杀段平,叫他在外头出了意外而死,不是更好吗?”

而且从赵季堂的口供来开,二徒弟许仲开对吴玉贞情根深种,既是如此,他为什么要杀了心爱的女人?

“确实,这倘若只杀段平,他们俩若是做得干净些,官府也不会去查江湖上的恩怨,他们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继承三义堂,根本不用隐姓埋名地活着。”狄青说完,又道,“那倘若是事发突然,激情杀人呢?”

“不可能,吴家百口人呢,如果没有周密的安排,怎么做到一个活口都不留的?”吴玉贞和吴风是唯二逃出来的人,可一个毁容瞎眼,一个瘸腿伤了神智,显然是吃了大苦才逃出来的,只有吴中怡因为不在家才逃过一劫。

从北海郡传来的案卷来看,当时事发时,周围邻居都没有听到吴家的呼救声,这很有可能是因为吴家的吃食,早就被人动了手脚,而吴玉贞之所以能逃过一劫,大概率是因为吴风当时年幼,吃食还与人分开的缘故。

当然了,这些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故而大部分都是黎望的猜测。

“黎兄你说得不错,这确实是有预谋有安排的灭口行动。”狄青的脸色变得极不好看,因为这如果不因私怨而起,那么恐怕……便是更大的原因了,“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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