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比我更懂七五 第59章

作者:小狐昔里 标签: 市井生活 无C P向

……这公务员的觉悟,简直了,幸好白五爷没听到这话,不然要是知道自己竟然败给了开封府的公务,估计恐怕得闹一场。

唔,不过五爷很好哄的,一碗鱼汤足矣。

“再有,五爷与我约定的比试,乃是出于气愤之情,并非纯粹地追求武道,用心不诚,比了也没多大的意义,此番他回松江府,必会回陷空岛,陷空岛五鼠行一的钻天鼠卢方个性沉稳,是个有智慧的人,他定会好好与五爷说道一番,约莫下次他再来京,你就能给我俩当裁判了。”

黎望果断表示:“那你俩可得提前通知小生,小生最近沉迷读书,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的。”

“……”展昭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

*

日子很快就到了殿试的时间,贡生们早早穿了宫中特制的衣衫,等中门一开,便鱼贯而入,很快就进了金殿答题。

晏崇让站在头一排,这次站队贡生的名次都是打乱的,他随便看了看,没找到周勤的人影,便只好作罢,反正等答题之后,传胪唱名,应该就能看到人了。

想到此,他立刻定了定心,等答题的锣鼓一响,他便沉浸心思破起题来。

这次的考题论的是君王与百姓的关系,晏崇让一看就忍不住皱眉,倒不是题有多难,而是这题太简单,但就是因为简单,让他有些不好下手。

于是他愈发沉浸答题,等到锣鼓再次响起,他才愣愣地放下笔。

成败在此一举了,他已经尽力而为,倘若没得到想要的,也无愧于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嘿,买定离手,谁是状元→_→!【无奖竞猜开始.jpg】

第86章 抉择

与会试不同,殿试是当堂出成绩的。

一共五位主审官,包括王丞相在内,先是筛一遍糊名后的试卷,再汇总论名次。前十名的文章,会呈送到官家面前,由官家选定名次。

这就很考验皇帝的个人素养了,好在赵祯个人文化素养非常不错,这次的题目也是由他亲自出的,自然心里也有一份理想的答卷。

他将案几上的十分答卷大致都翻了一遍,很快就挑出了三篇合心意的文章,当然这三篇本就放在最上面,是五位大臣选出来的一甲人选,只是这名次他有些不大满意,遂将最上面两张换了个位置,这才拿起一旁的朱笔,点了状元。

毕竟在表述都很合他心意的前提下,官家自然更喜欢“字如其人”的看法,于是他选了个他更喜欢的字迹,定为了此届的状元。

所以说这年头书生练字出风骨是很占便宜的,会试因为时间充裕,考官会使人誊抄答卷,最大程度上保证取士的公平性,毕竟批卷的考官并非一人,防的便是有人被暗中收买以笔迹识人。但殿试不同,题是当场选的,还得让天子过目,能在金殿阅卷的都不是蠢人,自然也就避免了这个可能性。

而且能做到殿试呈送到御前的试卷,已经证明了天赋才学,也就没必要誊抄了,所以这时候有一笔好风骨的书法,便是完完全全的锦上添花。

一甲三名敲定人选,之后的二甲三甲便容易许多,一般都与会试的名次差不了多少,只有个别几个会前进,考得实在很烂才会被发配“三甲边疆”,如无特殊情况,殿试是不会黜落贡生的。

待名单敲定,官家就开始宣布三甲人选,同现代喜欢吊人胃口的选秀节目不同,古代朝堂还是非常严肃的,人都是从第一名状元开始宣。

“一甲状元,黎€€。”

“一甲榜眼,颜查散。”

“一甲探花,晏崇让。”

这毕竟是金殿取士,虽然底下的贡生听到一甲宣布都很想直呼好家伙,但大家实在没敢在金殿喧哗,当然了,大家心里那锣鼓喧天简直比宫外等着状元游街的街道还要响。

晏崇让得了探花之位,虽然心中小有失落,毕竟他觉得自己这次答得已经赛出水平了,可没想到自己不仅退步,还被第四名超了过去,心中郁闷的同时,有只能安慰自己是因为颜值突出才得的探花。

一甲三名,是能得官家召见的。

至于之后的贡生,则由第四名传胪代为唱名,怎么说呢,传胪是个倒霉催的,被挤出一甲就算了,还要高声唱名,要是个口音浓重的,唱得不标准估计还得被人埋怨,反正很多官员都觉得做传胪不如做第五名,反正除开一甲三名,其他二甲名次都差不多。

晏崇让没在一甲听到周勤的名字,便想周兄恐是得了传胪之名,这唱名完毕估计口干舌燥得紧,只是他这会儿被召见,没办法使人去送水,便只能按捺心思,等官家提问。

赵祯显然已经被王丞相科普过一甲三名的家庭情况,状元出自蜀中书香门第黎家,他就问黎€€何为延续之道,榜眼出身寒门,甚至未曾娶亲,要是没出陈世美那事,其实官家还是很喜欢给人做媒的,不过现在他很明白赐婚有风险,做媒需谨慎的道理,于是随意找了个题目发问,至于探花郎晏崇让,官家早就认得这小子,问的问题也更加随便。

三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问题,反正等传胪唱完名,三人才被内侍带着去换了官袍,随后去宫门口骑马游街。

晏崇让上了马,就忍不住往后看,却发现跟在他身后的传胪并非周勤,他便忍不住同传胪搭话,传胪就告诉他,是有一个叫周勤的,排在二甲第七。

二甲第七,那就是前十的最后一名啊,周兄会试能得第三名,如果不是答得糟糕,绝不至于到第十名啊,晏崇让想到此,便忍不住转头去看,只是骑马游街,以免踩踏,大家隔的有段距离,他这往后看,根本看不清人影。

哎,算了,等到琼林宴时再找周兄叙话也不迟。

新科进士游街很快开始,今日的御街热闹非凡,三年一次的盛会汴京城中除了走不开的,大部分百姓都上街凑热闹,而今日的热闹,百分之八十都属于领头骑马的三人。

没办法,往年一甲还有人到中年胡子一大把的老儒生,这就没什么看头,毕竟人嘛,食色性也,大家自然更喜欢看风流俊俏的年轻进士,这届一甲各个年轻不说,还风姿各有不同。

状元郎英武沉稳,榜眼斯文俊秀,探花郎却是实打实的风流贵公子,这三人往前打马而过,那传胪以及后头的进士都跟隐形了一样,还有孩童在旁边追逐队伍,简直比正月十五上元佳节还要热闹。

黎望早得了消息,使人在巽羽楼门口发喜糖喜饼,不仅如此,今日消费还一律五折贺东家喜事,并且明日六折,以此类推,连着贺五日,大有一副赔本也要快乐庆贺的架势。

当然了事实证明,商家永远不可能赔钱,相反因为打折促销活动,巽羽楼原本疲软的客流量再度猛增,其中外卖服务创新高,不仅没亏,甚至还赚得更多了。

不过这会儿东家黎某人根本不在意这个,他吩咐完巽羽楼的管事,就带上南星冲去街上看热闹了,等游街结束,他才被南星拽着回家。

至于黎€€他们,还得回去参加琼林宴。

其实琼林宴在前朝又被称为“闻喜宴”,最初是进士们自发的私下聚会,后来官方觉得朝廷办更加具有意义,于是才逐渐有了而今的琼林宴。

而琼林宴的两大特色,一嘛当然是簪花了,二则是作诗。

都算是不成文但大家都照做的规定,前者炫耀颜值,后者展示才学,大家伙儿刚刚从“田舍郎到天子门生”,不得好好开心一番。

琼林宴官家是不参加的,但有很多大臣都会来鼓励后生,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拜个好老师,还能得些宫里面的赏赐。

这些东西,黎€€和晏崇让自然是不缺的,只是两人因为考得好,难免受欢迎,黎€€其实性子比较闷,不大喜欢周旋在各人中间,可他今日是状元郎,注定了没的清净。

晏崇让就好很多了,应酬了一会儿,喝了酒作了诗,他就准备歇一歇,然后找周勤聊聊天。说起来也是寸,方才游街时也不知哪家的女郎别出心裁,竟将手帕裹了铜板往他身上丢,他躲了一下,砸偏在大腿上,这会儿一按就疼,恐怕是已经乌青了。

“晏兄,恭喜啊,来喝一杯。”

“张兄,同喜同喜。”

这位张进士就谦虚道:“不及晏兄厉害,我不过是二甲第六罢了。”他脸上并无不甘,可见这位张姓进士非常豁达,对名次不大在意。

晏崇让闻言,脸上就是一喜:“那你可认得排在你后面的周勤相公?”

“认得啊,喏,就在那里!”

顺着张相公的手指望去,晏崇让却见到了一张非常陌生的脸:“你说他是周勤?”

“对啊,周兄出身永州祁阳县,虽然无父无母在庙中长大,才学谈吐却很是不凡,晏兄竟也认得此人?”

没错啊,是这个籍贯,经历家庭也一样,怎么……就换了副面孔?难不成是那天早上他太紧张,把人脸都记错了?这不可能吧,当日的周勤分明和现在的周勤长得并不相似啊,虽说都是剑眉星目,但那日的周勤明明气质更加恬淡许多。

见晏崇让拧紧了眉头,这位张姓相公还以为触了其眉头,正准备说两句话圆过去呢,就听得人开口道:“不认得,只是听说他会试考了第三,便想结识一番,不知可否请张兄代为引荐?”

“自然可以,晏兄请。”

周勤正在作诗,贺的是今日琼林宴会友,辞藻花团锦簇,乍然一听,确实满腹才学。

张姓相公等其作完诗,才上前攀谈,没说两句便引着周勤过来。

晏崇让正在寻找周勤身上与那日看到之人的相同,但很显然,除了是个男的年轻相仿外,他找不到任何的区别。

此人明显野心勃勃,是个不甘人后之辈,虽说对方看着他的眼睛很是敬佩,但晏崇让跟随父亲看过太多官场人员,此人分明对他心存嫉妒,却刻意收敛,甚至隐隐间带着打量。

张相公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奇怪,忙开口为两人介绍。

而这周勤一开口,晏崇让愈发觉得此人可疑,如果,如果真是有人冒名顶替参加科举,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今届头一次验笔迹正身,如果这样都无法杜绝舞弊,那不仅是王丞相等人,恐怕朝廷上下都要来个大洗牌了。如今正是官家推行新政之时,任何一项小出错,或许都能引起朝堂大震。

是当做不知,静待事情顺势发酵,还是张口喝破,直接搅了这琼林宴?晏崇让心中犹豫,便忍不住想倘若知常在此,他会做何等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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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周勤

说起知常,今日琼林宴的护卫应该是开封府的展昭负责,或许他可以先去找展护卫说明一番。不过在这之前,他得先试探试探这位周勤,倘若真是腹内草莽的无耻之徒,他必得当堂揭穿于他。

想到此,晏崇让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只道:“会试张榜之时,我闻周兄在前三之列,却是无缘相见,今日可算是见到周兄了。”

这是晏公之子,汴京城中少有的天子骄子,周勤即便心中妒忌,也绝不会傻到在琼林宴得罪人,故也是笑着道:“晏兄客气了,小生出身贫寒,考试后就出城去了,因想节省几个入城的铜板便没来看张榜,让晏兄见笑了。”

“周兄赤忱之心,有甚好笑的,我祖父当年也不过是一介衙差,依周兄气派,他日必是前途无量。”晏崇让说着场面话,又夹着几分试探,见这周勤对答如流,可见并不是胸无点墨之人,即便是问及家乡往事,也并不见滞涩思索,可见并没有说谎。

晏崇让一时有些犹豫,难不成是这场科举有两个考生都叫周勤?这可能性也太低了吧,况且会试成绩需要验明笔迹才能领取,这要冒名顶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原本他还想打这周勤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却不大好办了。毕竟他手无证据,若是此刻指认对方,对方说他诬告,他岂非哑口无言。

想到此,晏崇让便不再试探周勤,只借着尿遁找到了在园子门口驻守的展昭。

“展护卫,可否借一步说话?”

展昭见是晏四公子,便拱手祝贺道:“恭喜崇让兄中得探花之位,你这是有事要出去吗?”

“不是,是有一些事想跟你说。”

见晏崇让神色不对,展昭嘱咐了手下两句,便带着人到了僻静处:“崇让兄有话,不妨直说。”

晏崇让见四下无人,又很相信展昭的为人,便低声道:“展兄,实不相瞒,当日我考会试那日,在贡院外面结识了一位姓周的举子。”

“这个我听黎兄说了,可是那位考第三的周勤?”

“没错,确是周勤,可现在的这个周勤和我见过的并非同一人!”晏崇让眉头下意识地皱起,声音也又小了几分,若非展昭习武之人听力出众,恐怕都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什么?你说两个周勤长得不一样!”展昭惊叹一句,复又觉得自己表述不妥,便又道,“你的意思是,你见到考会试时的周勤,和现在金榜题名的周勤不是同一个人?”

“恩,我可以非常确认,方才我试探过他,他并非没有才学之辈,且对家乡地貌、过往经历描述得很是细致,并无说谎的迹象。”晏崇让也觉得自己这话有些矛盾,但事实就是事实,“展护卫,我也说不好他到底有没有李代桃僵,亦或是这场科举本就有两个周勤,只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我想请展兄帮忙找找此次参与会试的举子名单。”

展昭也知此事牵连大,再仔细都不为过,便道:“好,我立刻派人去查。”

各地举子入京城参加京试,需要提前在规定时间内到贡院提交个人资料,包括姓名籍贯和各地县衙出具的功名证明,贡院的官员会核对入库的举人资料,如此才有参加会试的资格。

这份举人名单在会试结束后,就封存在贡院的资料库房里,寻常官员不能随意调取资料,即便是开封府也不行。

但好在会试刚过不久,京中地下赌坊开了每个举子的赔率,展昭南侠的名头非常好用,他派人去要名单,地下赌坊的头头可不敢不给,琼林宴还没结束,展昭就拿到了这份名单。

“竟真有两个周勤,还都出自永州祁阳县!”展昭叫来晏崇让一看,两人俱是惊讶无比。

“如此一看,恐怕是我想岔了,我那天遇上的周勤根本没有高中。”可是,那位周兄明明满腹才学,难不成是被分到了什么臭号,或者体力不济,没考完就被抬出去了?

“抱歉,是我太多疑,麻烦展兄了。”

展昭却有些在意这同名同姓的两个周勤,不过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便道:“无妨,琼林宴接近尾声,晏兄还是快些去前头吧。”

见晏崇让离开,展昭才又掏出名单看了看,复又放好,准备等琼林宴结束后,仔细调查一番这周勤。

*

“所以,你就真跑去调查新科进士了?”

琼林宴结束后,便是新科进士绶官,一甲是保送进翰林院,其他的进士需要再考一次庶吉士,不过有些不准备入翰林院的,则是等吏部的通知。

黎€€作为状元,便是六品的翰林侍讲,但在走马上任之前,他得先回蜀中祭祖告知先辈,黎望倒是想跟着一同回去,不过被亲爹给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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