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狐昔里
竟是如此小心谨慎,展昭不由失笑:“看来,你心中很明白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
小飞没说话,唇边却是难以抑制地翘了起来。
没办法,展昭可是江湖闻名的南侠,能设计陷害这样一位江湖豪侠至死,这话说出去,小飞自问可以吹一辈子。为了这个,装傻三年又何妨,等此事了结,他纵身入江湖,即便他日包拯查明真相,也为时晚矣了。
“你武功不弱,为何却要助纣为虐?”展昭干脆直言道。
小飞不答,只笑着挑衅展昭,于是五爷过来,就看到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场景。
“噢哟,咱们展护卫醒着呢,精神头看着不错啊。”
白玉堂让狱卒把展昭的房门打开,然后提着食盒走了进去:“喏,给你带的加餐,趁热吃吧。”
展昭这才收回了看向小飞的视线,一边伸手接过食盒,一边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呗,不行吗?”
食盒一打开,属于食物热烈的香气就飘散了开来,喷香的臊子面,配着外皮炸得酥脆、里头鲜嫩多汁的鸡肉,即便是心性坚定如展昭,都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更何况是隔壁嫌弃牢饭难吃,一天没吃饭的小飞了。
可恶,好香啊!
看着展昭吃得喷香,小飞的愤怒从嘴角流了下来。
“就是这个味道,这几日不吃,怪想念的。”
展昭说话的时候,五爷正在观察隔壁默默攥拳抵抗饥饿的小飞,昨日他是看着此人暴露武功被黎知常带走的,却没想到竟然被包公关在展昭的隔壁,难怪展昭这次没有急着说要出牢探案之类的话。
白玉堂忽然想,这会不会也早已被黎知常预料到?他这朋友,有时候当真聪明得过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学着黎知常的语气,对着隔壁道:“这不是惜春院最爱装傻的傻龟公吗?怎么现在被人戳破脸皮,就不装傻了?”
小飞:……艹,已经传得这么广了?!
“我白玉堂纵横江湖也有数年了,还没听说过哪位英雄好汉练就武功藏而不露、却在花楼装傻卖痴的,此番一见仁兄样貌,却也无甚奇特,不过如此奇闻,必得好生与我那些朋友说道说道,就当听个趣儿了。”
展昭:……五爷这是跟黎兄呆久了,要改姓黑吗?
小飞刚要发怒,却忽然意识到€€€€
“你是陷空岛五鼠之一的锦毛鼠白玉堂?”小飞闻言脸上难掩讶异,“江湖传闻你北上汴京寻御猫晦气,却没想到你们竟成了朋友!”
老鼠和猫,居然也能做朋友?小飞看着隔壁牢房里的两人,只觉得不信。
五爷却早不是从前的五爷了,自不会被这番话激到,只道:“看来你确实是江湖人,不过以你对你父母家人的态度,便不配为江湖正道!”
说完,就一副吾不与垃圾说话的桀骜模样,气得小飞整张脸都涨红了。
“我吃好了,劳烦五爷把碗碟带出去。”
展昭是背着小飞吃饭的,很显然他已经发现了白玉堂藏在食盒下面的信,并且已经看完销毁了。
五爷瞥了一眼食盒,见里头有销毁的碎屑,便弯腰提起食盒,却没想到食盒不稳,竟是不小心打翻了倒在地上,里头的碎屑飘出来,落了一地。
小飞本就在观察二人,听到动静赶紧去看,却见离他最近的纸屑上,写了公主府三个字。他脸上不露声色,却是将这三个字记在了心中,甚至张望起其他碎屑来。
只是这展昭和白玉堂动作太快,其他的碎屑已经全部被收了起来。
这信,必是这锦毛鼠带给展昭的讯息,不好,古老板的算计说不定已经暴露了!
白玉堂提着食盒出来,又去见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却原来方才他和展昭那出心领神会的戏,是公孙先生献的计,为的就是打草惊蛇,让小飞往外送消息。
“此次多谢白少侠鼎力相助。”
白玉堂自然不受,又问这事能不能告诉黎知常,包公便说无妨,想说便说,于是五爷就快乐地又去黎府报道了。
因为在惜春院跟人动手、这会儿正在喝养生汤的黎望听完五爷的话,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喂,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五爷我的演技震撼到了?”别说,今日他和展昭联手演戏,仔细想想还挺爽。
黎望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汤碗,然后才道:“小生只是觉得,有些交友不慎。”
五爷:“你是在影射我?”
“不是影射,是直言。”黎望揣着手,丝毫不怕五爷的发怒,只道,“不得不说,公孙先生此计甚妙,五爷你在江湖上传言一向亦正亦邪,最近的传闻,还是因为你不满展昭御猫的名头,北上找他比斗,现在你出现在牢里,还给展昭送饭,那小飞必定会认为你要帮展昭脱罪。”
“不错,然后呢?”
“然后五爷你行事向来乖张得很,小飞既是江湖人,必定听过你的传言。”黎望说完,反问了一句,“倘若五爷你从前得知展昭被冤下狱,还知道是谁出手,你会如何做?”
“那自然是打上门去,把刀横在那凶手的脖颈上,他若是说谎,我便一刀宰了他!”
所以啊,五爷这行事太张狂,小飞又看到两人故意泄露出来的密信内容事关公主府,哪里还坐得住,必定今夜就要送信出去。
而这计既然是公孙先生和包公设下的,这信绝对就能送到惜春院古长玉手里。而古长玉是真正去过公主府、知道底细的人,她看到小飞的信,要么是干脆狠心点找人杀了小飞以绝后患,要么就是找人进开封府出言稳住小飞。
五爷听完黎知常的分析,忍不住轻啧起来:“果然,你们玩智谋的,心都脏。”
说谁呢!公孙先生那叫足智多谋,唔,他也是。
“不过,你觉得古长玉更倾向于哪种?”
黎望本不想回答,但看五爷闪亮亮带着求知欲的大眼睛,便道:“估计是后者吧,以小飞现在露出的马脚,不足以让他反口,而且在开封府大牢杀人,还是在展昭的眼皮子底下,你觉得这世上有几人能做到?”
确实,这确实是一件极难完成的事情。
五爷当即心领神会:“所以,你的意思是,小飞若当真送信出去,那么古长玉可能会派白如梦来探监?”
虽然他们都知道白如梦和小飞恐怕不是真姐弟,但明面上来讲,小飞入狱,白如梦这个做姐姐的来探监,完全合情合理。
“不错,所以五爷你明日要是看到那白如梦到开封府探监,记得通知我一声。”黎望无奈道。
“好呀,不过你怎么突然这么积极?这不像你!”
黎望心想,这不是很明显吗?公孙先生如此设计小飞,这种计策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包公却让五爷来告诉他,不就是找他……免费打工嘛。
他去还不行嘛,正好当日去惜春院他穿的衙差服,明日他还得借一身,正好把身份圆了,也更好问询于那白如梦。
“这哪里不像小生,小生在五爷心里,究竟是如何人?”
五爷自然是张口就来:“那当然是躲闲比谁都能耐、做饭比断案更积极的黎家大郎了。”
……绝交吧,真的,朋友再做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吱吱:哈?这不是实话吗?【鼠鼠迷惑脸.jpg】
第105章 天真
虽然无情的黎知常说要跟他绝交一个月,但好心的五爷还是在第二日找人送信到国子监,告知某位正处于绝交期的黎姓朋友白如梦已到开封府探监的消息。
等黎望收到消息,装病早退赶到开封府,刚好看到脸色难看的白如梦急匆匆从监牢里出来。
事实上,今日一早,古长玉就收到了小飞自牢中传来的消息,因为送信艰难,所以古长玉收到的密信很短,只有公主府三个字。但只这三个字,就让她脸色大变。
跟公主府有联络这件事,只有她和白如梦知道,小飞只是一柄利器,并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可现在,他在牢里传出这样的讯息,要么是开封府查到了什么,可是小飞在牢里,怎么可能会知道开封府查案的进度,包拯和公孙策可不是傻子,所以必定是这小飞知道着什么,送出这样的讯息是为了要挟她救他出去。
这可不好办,古长玉思索再三,决定先让白如梦去开封府,探探那小飞的口风。
然而白如梦听完,却不愿意去探监。
“当时,夫人您也听到了,那衙差那般奚落我,他明面上是说小飞的种种不堪,暗地里却一句句都在说我有眼无珠,我如此再去,岂不是……”白如梦只觉得臊得慌。
古长玉一听,确实嘲讽一笑:“你倒是好面子,可你也不好好想想,你们当真是亲姐弟吗?”
白如梦语塞,却仍旧不愿。
“我告诉你白如梦,此事你是愿意也得去,不愿意也得去,小飞现在就是你的亲弟弟,他可是你们老白家最后一滴血脉,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可能坐视亲弟弟坐牢呢。”古长玉语带威胁地说完,又轻描淡写道,“这世上,多的是为贴补弟弟娘家豁出性命的女子,你这般苦命,说不定去那展昭面前哭诉一番,他就认罪了呢,如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古长玉说完,自袖中拿出了一条已经略有些褪色的五彩绳递给白如梦,白如梦刚要伸手去抓,便抓了个空。
“如梦,你去不去?”
白如梦当即点头如捣蒜,视线却黏在那条五彩绳上:“我去,我今日就去!”
“好孩子,只要你听我的话,此案结束后,我便放你离开。”古长玉满意于白如梦的听话,终于如施舍般将手里的五彩绳扔在对方身上。
白如梦却是如获至宝一般,珍重地将五彩绳捏在手里。
等古长玉离开许久,白如梦才将五彩绳收好,又换了身朴素的衣衫,画了个楚楚动人的淡妆,才让人备轿去了开封府。
开封府上上下下都很相信展昭为人,自然就知道白如梦是在作伪证,虽然原则上不会有人对个女子出手,但冷待却是有的。
等她好不容易忍下羞耻心进了探监的牢房,却发现小飞的隔壁,居然关的是展昭。
这就很尴尬了,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白如梦脸色白到吓人。
展昭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不是这般的遇见,她一定会对他动心,可是……没有如果,为了更重要的人,她谁都可以舍弃。
想到这里,白如梦硬下心肠不再看展昭,只走到一旁跟小飞叙话。
小飞却很受不了白如梦这种缠缠绵绵的眼神,忽然高声道:“姐,你可终于来看我了,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原谅什么?那当然是演戏做全套,原谅他装傻充楞让她落入风尘的事情啊。
寻常女子,只要脑子没进水,多数只会当没有这个弟弟,但白如梦是演戏,自然只能开口:“我不原谅你,又能如何呢?白家只有你我二人了,你是白家最后的血脉,我若是不管你,又如何去见九泉之下的爹娘呢!”
小飞于是动情道:“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等我出去后,就去赚钱赎你出来,然后一起回凌水,好不好?”
呸,谁要一起回凌水,白如梦心里直膈应,脸上却只能感动地点头:“好,有你这句话,姐就是去跪死在公孙大人面前,也要替你求情。”
她忍着心里的恶心抱了一下小飞,顺手将袖子里古老板给的信塞进小飞的衣襟里,然后迅速抽离,急欲奔出监牢。
却没想到她一动,隔壁就传来了展昭的声音:“白姑娘就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
白如梦确实有千言万语的对不起想跟对方说,可是小飞杵在一旁,让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于是她只能装作没听到,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却没想到刚一出去,就见到了那天抓走小飞、奚落于她的那个衙差。
方才进来时她还非常幸运,以为这个衙差今日不当值,免于一番社死场面,却没想到……还是碰上了。
她刚要低头离开,却被人亮声喊住:“这不是白姑娘吗?今日是来探你那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亲弟弟小飞的吗?”
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说话这么一中听呢!她好歹生得花容月貌,寻常男子见了她,多会笑脸相迎,便是她作伪证陷害展昭,展昭都没有这么刻薄,此人为何这般针对于她!
白如梦根本不想理会,蒙头就要去找公孙先生,却没想到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她终于绷不住,转头要诘问两声,却见一条陈旧的五彩绳举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白姑娘你掉的东西吗?”
白如梦一把夺过,脸上的愤怒也压了回去,干巴巴地说了谢谢。
黎望任由人将五彩绳收回去,只道:“看来我捡到了这东西的份上,白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白如梦戒备道:“我与你素不相识,请恕我拒绝。”
“哦,是吗?”黎望并不意外对方的拒绝,只含笑道,“这五彩绳,看褪色程度,是去年端午节系上的吧,看长度是给小孩子辟邪用的,白姑娘这般珍惜,看来这小孩子对你而言非常重要。”
白如梦心下大惊,只仓促解释道:“你看错了,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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