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尤利塞斯
小侦探有多信任过去的警官,现在就有多生气,因为他确实不相信没有外力的情况下,赤江那月会随便地堕落到黑暗中,会把枪口调转对向过去保护的民众。
可要是这么想,那月哥究竟在组织经历了什么?他简直不敢去想象。
始终坐在高处的青年轻快地落在了地面上,没有造成一丝多余的声响,披在他肩上的西装外套被短暂地吹得鼓起,落下后就显得青年更单薄,和柯南印象中那个从没有生过病、多重的伤都能活蹦乱跳的警官截然不同。
“我有些地方还是不明白,”强压下急切的侦探握着拳,语速较之原先快了一倍,“留下来的八朵白玫瑰是【弥补】,知更鸟是藤原哥哥,麻雀则是代指你自己……”
他把对信件的解读也和盘托出,随后定定地抬眼看着那张熟悉到眼眶一热的脸庞:“为什么要选择再死一次?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引导我最终来找到你,那月哥?”
在童谣中,杀死了知更鸟的麻雀最终也受到了鸟儿法庭的审判,是杀人偿命,如果藤原律确实是赤江那月杀的,再结合对方亲手写出来的那封信上所说,会受到枪击而死的‘警察’不就是麻雀、那月哥自己吗?
的确,那月原本是准备在列车旅途的最后用一次死亡来收尾的,对他来说不过是眼一睁一闭的事,还能趁机初步建立起他如今‘为了组织和命令能付出生命’的外在设定。
小侦探的推理都是正确的,唯一的差别就在于那月输给了贝尔摩德的那个注。
他答应过莎朗老师不要随便死去,那么他就不会食言,况且,这辆列车他们明年说不定还要一起来乘坐嘛——如果他还有明年,再说。
于是柯南听到了险些让他理智蒸发的话。
“一切都是为了那位先生,与那位先生的理想,”黑发红眼的青年随手丢弃墨镜,低着头温和地说,“新一君,我正是为此而生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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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过去不是很好奇吗,关于我为什么会那么拼命地工作,甚至对生命毫不在乎,答案一直都很简单,”柯南瞪大了眼,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因为那位先生需要我这么做,而我的一切都由他掌控。”
青年以诧异的口吻反问道:“难道你们从没怀疑过,为什么父母都是卧底的我能这么光明正大地用本名活跃在报纸和电视上?”
柯南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身上提前连接好的窃听设备还在平稳运行。
像是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青年发现小侦探真的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一下就笑了出来。
“不可以啊,怎么能这么容易相信别人,你可是个侦探,新一,”玩家伸手揩掉眼角笑出的泪珠,语气愉悦,“这样都让我有负罪感了。”
“总之,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没有对你们产生过多余的感情,我只属于那位先生,也只听命于他,”黑发青年那张精致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在柯南眼中却僵硬得不得了,“回去?我的归处只有组织啊。”
江户川柯南手脚一片冰凉,似乎连血液都冻住了。
那月哥在说什么?他是认真的吗?或者这只是又一次和以前一样的玩笑,等着看自己震惊的模样对吧?
“不要自欺欺人,”老师正正脸色严肃地呵斥,“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对吧,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可是现代的福尔摩斯,怎么能对着真相视而不见呢?”
“可是、可是真相明明是……!”
“真相就是我欺骗了你们,从头到尾。”
说出这句话的青年泰然自若地把手伸到胸前,竟是开始解起领带,那根深蓝的领带被他随手丢到箱子上,接着又把手指移向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被衣物遮挡住的胸口慢慢显露在侦探眼底,他不敢相信地盯住了那片胸膛上偏左的心口处。
那里有一枚圆形的弹痕,以及覆盖在弹痕上的、漆黑的乌鸦纹身。
通体漆黑的乌鸦唯有瞳仁是一片血红,明明纹在青年的胸前,作为旁观者的柯南却有一种那只乌鸦要冲破不厚的胸壁朝他飞来的错觉。
“这是、什么?”小侦探的嗓子有些哑了,他得咬住后槽牙才让自己没有发出吸冷气的声音。
当事人挑眉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地摊开手:“如你所见,一只乌鸦,当然,也是那位先生在我身上留下的标记,象征着我的归属啊,小侦探。”
……
不,其实是一百円一包的纹身贴。
玩家镇定自若地保持住高深莫测的表情,他不能破功,先前也说了,这场戏的观众既不是小侦探也不是窃听器后的那群笨蛋,而是世界。
基于他实在没办法想着乌丸莲耶说出这些话,所以那月一开始话里的‘那位先生’代指的都不是乌丸莲耶那个魂归三途川的老东西,而是他家说不定也在用书围观这场戏码的无良老师。
那月深沉地想,反正他也没有说谎,这些话都是真的,不过是替换了对象而已,哪怕他们用测谎仪跟吐真剂都不会认为他在说谎。
小侦探的神情实在让那月都有点于心不忍了,谁让他的剧本里这部分是必要的存在呢,只希望他们回去之后能完整推理出他隐晦的那些意思。
“好吧,我跟你说的实在太多,看来你需要时间来缓冲,是不是?”
侦探努力让自己移开视线,听见这话后意识到不对,急忙扑上前想要抱住青年的腰,可他还是迟了一步,玩家已经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
“砰!”两人所在的货车厢尾部在巨响过后轰然炸开一个大洞,磊高的木箱们飞快被狂乱的气流席卷着甩出去,本就高速行驶的列车没几秒就让它们一大部分都消失在了柯南的视线中。
按理来说,他的体重之轻本该跟着一起被卷出去,可黑发青年在最后还是抓住了他,让柯南得以不变成断线的风筝飞得无影无踪。
可这是在干什么?!他惊魂未定,那月哥为什么要在货车厢里装炸弹?难不成是打算跳车……可这是特快列车啊!
“别看啦,炸弹是安装在车厢外面的,我控制了量,所以只要你待会好好站在这个位置上,姑且还是不会飞走的,”那月的声音从柯南头顶传来,“听懂了吧?要是你不听话地跑出去,我也救不了你的,新一君。”
柯南忽然沉默了下来,几秒后仰起头跟俯首看向他的那月再次对视,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我要把你带回去。”
玩家叹气,水红色的眼睛里带上好笑与无奈:“哪怕同归于尽?我知道的,你的才智足以让我毁灭。”
“如果能阻止你继续做会让你痛苦的事情,”侦探则睁着透彻的蓝眼睛固执地说,“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义无反顾。”*
“……”那月哑然失笑,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从福尔摩斯迷的层面上看,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小侦探刚打算追问对方让他缓冲是什么意思,借机给降谷零他们拖延时间赶来,他不傻,甚至很聪明,在爆炸发生后就猜到那月准备从炸开的洞里逃离这辆列车,哪怕贝尔摩德和波本都在车上——好吧,他们也的确没办法做什么。
起码他得拖住那月哥,什么都可以延后再说,要是再弄丢这个人,他都不敢想对方回到组织后所谓的那位先生会再做什么出来!
然而在他开口前,一根冰凉的手指抵在了柯南的唇前,紧跟着,金属碰撞的哗啦声响出现在耳边。
“?!”
他猛低头,看到自己的左手腕居然被一个尺寸正好的手铐给铐住了,另一头则在边上的栏杆上固定好,手里拿着钥匙的青年若无其事地起身站好,当着他的面把钥匙丢进了远处的盒子里。
“别费功夫了,这是我拜托科研组特别为你定制的,”那月朝他眨眨眼,“虽然里面垫着东西,挣扎也不会把手腕弄伤,但建议你别这么做,小孩子的骨头可是很脆弱的。”
“接下来就独自等你的同伴来救你吧,小侦探。”
领口大开的黑发青年走了几步捡起那副墨镜随意架回鼻梁上,随着他俯身的动作,不远处的柯南清楚地看着那只纹在胸口的乌鸦随着呼吸的频率慢慢浮动,黑白与血红色眼珠的对比十分强烈,柯南也更无法忍受。
“唯有理想与先生无法割舍,”赤江那月宛如闲庭散步一样慢悠悠地背对着江户川柯南,一步步往那个稍微靠近都会被气流冲出去的洞口走去,稍微放大的声音清晰地落地,“我是卡路亚,是那位先生的猎犬,也是那位先生手里最锋利的无鞘刀。”
令人在意的已经不是为什么青年站在风口却依旧不动如山,连发丝都没有被吹动。
赤江那月转过身来,面对着柯南的方向张开双臂,像每个某个闲适的午后在自家后院里和围墙外的侦探少年打招呼那样,柯南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满心满眼只剩那张带着笑意的脸,和扬起不落下的嘴角。
“我万分乐意被你毁灭,或是与你同归于尽,亲爱的福尔摩斯,”赤江那月扬声,身上好悬有了一丝活人气,“但你得记住,我不是你的莫里亚蒂,而是你的柯南道尔才对!”
“我该走了,所以你也要记住,列车靠站后就来千叶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到来。”
来千叶找他吧,趁宫本晓还活着,趁他还能在太阳底下跟你对话。
江户川柯南最后朦朦胧胧听到那个人说了一句话,接着毫不犹豫地保持大张双臂的姿势后仰摔下列车,也消失在他的视线尽头。
来找我吧,那个人说,我的生命已经到了重要关头!*
—
【当前完整度:70%】
【称号·被注视之人】
【——】
抓着绳梯被拉上直升机的那月顺手接过伏特加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看着这个在刚才爆炸后就出现的不可见称号陷入思考。
其实他猜都能猜到这个称号的用法,这也正是他能够无视牛顿稳稳站在车尾的依仗——谢天谢地,他这拷贝了那么多人异能的bug能力,果然没有错过中也先生的重力操控。
那月的情绪异常高涨,就连琴酒询问的声音都没让他冷却下来。
“接下来去哪?”这位年轻的BOSS弯着眼睛笑得灿烂无比,“当然是去我们的基地了,Gin,我还有客人呢。”
第二百章
赤江宅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十分钟前,三个围着茶几坐在沙发上的大男人在一脸认真地盯着茶几上的窃听设备,人手一副的耳机里面传来小孩急促的脚步声,而持有者诸伏景光趁机调试了一下,确保设备在列车上能正常运行。
这是他们跟某位小侦探交换情报的条件之一,当柯南那边发生什么和赤江那月有关的重要的事情时,就手动打开他身上的窃听器,让诸伏收到讯号,所以当他们听到好友说话的时候齐齐松了口气。
还能动,能这么拽地说话,看来不是特别严重。
然而这个想法在对面的声音接着传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为了那位先生的理想、为了那位先生而生,还有归处是组织、在身上留下的标记……
居然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让人抓心挠肺地去想是什么意思的话,那家伙被洗脑了都改不了这个恶劣至极的性格吗?
松田阵平黑着脸一不小心掰断了手里的墨镜腿,一旁的萩原研二冒着冷汗试图阻止幼驯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只有诸伏景光还在严肃地和列车上的降谷零传讯息。
“zero说他收到了贝尔摩德的联络,要求列车靠站后和对方一起去千叶的基地,”几分钟后,诸伏景光松开紧皱的眉头,朝两位好友点点头,“这大概就是那月说去千叶找他的意思。”
“公安打算怎么做,要带队去围剿吗?”松田瞥了同期一眼,冷不丁问道。
那双上挑的蓝色凤眼和他静静对视上,眼底不含任何多余的情绪,最后还是诸伏景光率先移开了视线。
“我不知道,”前卧底冷静地说,“零组那位长官目前不在东京圈,公安要是临时有这么大的行动,肯定会联络时间更充裕的公安部,那时我应该会第一个收到消息。”
毕竟他是公安部唯一一个从组织活着回来了的卧底,上面怎么会放过他这个知道的多还好用的工具人。
松田的方向顿时传出一声响亮的嗤笑,萩原也托着下巴叹了口气,摘下挂在脖子上的耳机。
“公安部也没以前那么安全了吧?连藤原君都会收到假情报上了列车……要不是那月给他喂了假死的药丸,那个组织肯定要接着对他下手了。”爆处班的萩原警部思索着说。
他虽然本职是排爆警察,可跟那月日夜相处这么七年下来,对于厅里的暗潮涌动,他和松田阵平都不陌生,况且,萩原研二的观察力和敏锐程度本来也不低,要想到这一层根本不需要大费工夫。
至于组织为什么会盯上藤原律,这也不难猜,他们姑且是认为背后的那个A发现他们在试图捞回赤江那月了,所以特意派遣那月本人去列车上亲手灭口他曾经的副官。
不得不说,这一举真是恶劣到没边,但确实推动着帮他们解答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赤江那月也许真的被A控制过,甚至还在和柯南的对话中暗示他们,他的记忆被动了手脚。
至于说控制是过去式,纯粹是他们相信他。
真的正在被控制的人会欲盖弥彰地强调‘在我的记忆里’吗?诸伏景光垂着眼睛思考着,他很清楚好友的为人,也确信对方绝对不是像话里所说‘从头到尾都欺骗了他们’。
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关于父母的那段解释,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一个可怕的猜测慢慢浮现在诸伏景光脑海中。
“我想,”他的额角滑过冷汗,嗓音干涩,“我们原先的想法是那月原先是被抓到组织的实验体,逃离组织后又被A抓回去洗脑……这大概是错误的。”
“或者该说不完全正确,”在这方面见识更广的卧底先生下意识握紧拳头,“有没有可能,那月的出生就是组织设计好的,为的就是进行那个倒转时间的实验,而确实有这个能力的那月顺理成章地被组织的BOSS或A洗脑,送到了赤江夫妇身边。”
“我的调查里,赤江夫妇和那月没有血缘关系这点我们都清楚了,”诸伏景光说着说着也有些不忍,这种戏剧性发展出现在自己最为重视的友人身上后有谁会不愤怒,“可我们之前都没有想过,既然那月是实验体,又是怎么会被两位卧底前辈收养的?”
松田一下坐直了身体,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看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为了让他能光明正大地打入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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